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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住在“本葆海军上将”旅店的老船长

由于乡绅特里罗尼·利弗西大夫,还有其余的那些先生们,长期以来一直要求我从头至尾、毫无保留地写下除了方位之外宝岛的全部详情(其实主要因为,那里现在仍然有未取出的宝物)。我在公元一七××年提笔开始写下了这个自从当年我父亲开“本葆海军上将”旅店的时候,那个肤色棕黄并且还带着刀疤的老海员第一次到我们旅馆投宿时开始的故事。

就像在昨天一样,我现在仍然能恍恍惚惚地回想起,当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旅店门口时,口里唱着他日后也经常唱起的水手老调:

十五个汉子扒上了死人胸——

哟——嗬——嗬,再来朗姆酒一大瓶!

他身后的双轮手推车上搁着一个航海用的大木箱。一面环顾着小海湾,一面吹着口哨。这个高大、强壮、魁梧并有着棕黄肤色的人,脏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蓝外套的肩部耷拉着他同样脏到发黏的辫子,他疤痕累累的双手粗糙不堪,指甲也泛着乌青且残缺,就像海盗一样,他的脸上有一道灰色的长长的疤痕贯穿一侧脸颊。

他的声音高亢、苍老。颤动的嗓音,好像汇入了绞盘机起锚时众人合唱出的破调门。很快,他用一根自带的木棍子重重地敲门。我父亲出来后,他大声粗鲁地要了一杯朗姆酒。拿到酒后,他就像一位品酒师一样,慢酌细饮地细细品味。一面喝着,还一面继续打量着四周的山壁,并且仔细地看着我们的招牌。

“伙计,这真是个便利的小港湾,你的酒店也选了个讨喜的好地方,生意还不错吧?”他问着。

我父亲遗憾地告诉他,客人实在不多,简直是非常少。

“这真是太好了,这简直是为我准备的好去处,”他说,并且冲着推手推车的人喊道,“过来,伙计!把车子靠边儿,帮我把箱子卸下来,我要住在这一阵子。”接着又说,“我知道你们的规矩,看,”说着把三四枚金币抛在门槛上,“我是个要求不高的人,只要有朗姆酒、咸肉和鸡蛋就能看船下海了,你们叫我船长就成。钱用光的时候告诉我。”他用像司令官一样严厉的语气说。

说真的,关于我们这位房客,我们只从那个推手推车的人那里知道,他是那天早晨被邮车送到“乔治王”旅店门前的。虽然他破衣烂衫,语言粗俗不堪,可风度翩翩,丝毫不像个在桅杆前干活的水手,倒真像个惯于发号施令的大副或船长。那个推手推车的人告诉我们,在“乔治王”旅店,他打听了沿岸所有的小旅店。我想他是因为听说了我们这里不错,很幽静,于是才挑中了它。

不同于他第一天来的时候的粗鲁,这人其实是个很沉默寡言的人。很快,我们和到我们这里来的客人们就知道了,对他来说最好的,就是让他自便。每天,他不是带着一架黄铜望远镜在小海湾附近溜达,就是在峭壁上走来走去;晚上就是一直坐在客房火炉旁的角落里,一个劲儿地灌着朗姆酒和水。有人和他说话,他多半不言语,只是突然凶巴巴地瞪人一眼,然后像吹雾角一样哼哼鼻子。我和住在我家的人不久就习以为常了。我们发现,他在有意地躲避着路过的船员,因为一开始,他们会问我们是否有船员经过,我们以为他是在寻找同伴。因为时常有船员来我们旅店投宿,要沿海边大道去布里斯托尔,可是我们发现,每当一个船员到旅店来投宿时,他都会很不安地透过门帘观察一番,一旦发现有船员在,他就会异常安静,就像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小老鼠一样,几乎不敢动弹。其实,这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对我十分坦白,我算是他的秘密共享者。因为,有一天他把我拉到一边,承诺说,他愿意用每个月四便士银币的代价让我帮他“留神一个独腿水手”,只要那人出现,我便向他汇报。因此,我肯定了他对水手的恐惧。其实,这四便士银币拿得也不十分稳定,他拿钱可不是十分痛快,有好多回,我月初找他拿钱时,他便用一种不屑的目光瞪得我低下头,我几乎以为这买卖要黄了。不过没过一周,他便会拿着钱来找我,并且一再强调留神独腿水手的这个命令。

除了这个,这四个银便士还给我的精神带来了极大的恐惧。每当暴风雨的夜晚,听着怒号的海浪拍打着海岸,我就会想象着那位独腿水手的模样。一会儿是一条腿被齐膝砍断,一会儿是被齐腰砍断,一会儿又是没有任何形状,只有身体中央长着一条腿的怪物。种种恶心的形状成了最恐怖的噩梦,每每在这样恐怖的夜里扰得我无法入眠。我经常看见他越过篱笆和水沟,跳着单腿追我,这四个银便士让我苦不堪言。

不过,相较于我对那个独腿海员的恐惧,其他认识船长的人对他的恐惧恐怕更加深刻。每到喝了过量的朗姆酒和水的晚上,他就旁若无人地坐下来,大声唱着那首邪恶、古老、粗野的水手歌曲。但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有时会嚷着让所有人轮流干杯,或是逼着所有已经被他吓得胆战心惊的房客听他讲故事,又或者是逼他们跟他合唱。我常常听到他们响亮的歌声,房子也随着那“哟—嗬—嗬,再来朗姆酒一大瓶”的歌声一起颤动,因为邻居们迫于死亡的威胁,不得不加入到这场合唱中来,并且一个比一个唱得响亮,生怕一旦违逆他引起他的注意。这是因为,一旦他发怒,他将成为这个场合最肆无忌惮的人。有时会为了一个问题拍着桌子勃然大怒,有时会为了没人提问题暴跳如雷。他常常盲目地断定大家没好好听他的故事。他甚至不准任何一个人在他喝醉上床睡觉前离开这个旅店。

他的那些净是关于绞刑、走木板、海上风暴和干托吐加群岛,以及拉丁美洲大陆的蛮荒地区和野蛮风俗的可怕故事吓坏了所有人。依他说,他一定是活在这些被上帝放逐到海上最邪恶的一些人中间。可那些年轻人就喜欢他讲的那些邪恶的故事,在安静的乡村中,这样的震动让人们兴奋。尽管我父亲总是认为,这些罪恶的言语会把我们这个小小的旅店毁掉,人们迟早会因为不堪忍受暴虐、压制以及战战兢兢上床的滋味不再光顾我们。现实却是,年轻人甚至称他是“货真价实的船员”“真正的老水手”,以及类似的称呼,还说正是因为有船长这样的人,英格兰才称雄海上。

不过说真的,他住在我们这里倒真的可能把我们毁掉;因为他常年住在旅馆,以至于一开始的那几枚金币也全部用光了。可每当我可怜的父亲壮着胆子去向他讨要房费时,船长总是会用几乎是咆哮一样的声音哼他的鼻子,还用眼睛把我父亲瞪出房门。时间长了,我父亲就更加不敢跟他提加钱的事。我还曾亲眼看到我父亲在经历了这样的一次奚落后绞着双手,我到现在都相信,一定是这种烦恼和恐惧大大加速了他不幸的早逝。

除了从一个货郎那里买一些袜子,船长在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日子里,他的穿着就没有变过。我一直记得,他的三角帽有一只角耷拉下来了,可是他居然能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就让它这样耷拉着。还有他那件让我记忆深刻的外套,他一直躲在楼上为那件外套打补丁。一直到最后那件衣服上已经满是补丁了,他还是没有扔掉,而且船长在不喝酒时简直有些孤僻。他从未收到过一封信,更别提写信了,基本也不跟邻居以外的人说话,即使是跟邻居说话,也大都是在和他们喝酒时。那个令人记忆深刻的航海用的大木箱,我们也一次都没见他打开过。

不过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利弗西大夫让船长碰了一次钉子,那时候事情已经接近尾声,我的父亲病情也渐渐恶化,身体每况愈下。利弗西大夫干净利整,发套上搽着雪白的发粉,眼神明亮,风度翩翩。那天傍晚他来看望病人,在吃了一点我母亲准备的晚餐后,他想抽口烟,因为我们“本葆海军上将”旅店没有马厩,所以他走进客厅等人把他的马从村子里牵来。我跟着他走进了客厅,看着这位绅士,发现他同那些乡下轻佻又粗俗的人,简直有天壤之别。尤其是在同那个我们心目中海盗一样的懒散、粗俗、猥琐的船长相比,这种对比更加明显。就在这时,船长突然唱起了那首他经常唱的歌:

汉子十五个,扒上了个死人胸——

哟——嗬——嗬,再来一大瓶朗姆酒!

酗酒啊,恶魔啊,其余的人都丧了命——

哟——嗬——嗬,再来他一大瓶朗姆酒!

一开始的时候,我把“死人胸”跟他楼上前屋里那只从未打开过的大箱子想成了同一概念,而且自然而然地跟那独腿水手联想到了一起。但是这么长时间听下来,我们都对这首歌没什么感觉了。这个晚上,只有大夫觉得它很新鲜,不过显然,大夫对这新鲜事物并没有什么好感。因为他在同花匠老泰勒谈话的过程中,听到这歌声,很是愤怒地抬头望了船长一眼,这眼神里可没有丝毫赞赏的意思。接着大夫就又跟老泰勒谈论起关于治疗风湿病的新药方来。船长可是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显然被自己的歌声挑起了情绪,于是他用手拍了拍面前的桌子,玩起了我们都很熟悉的那一套,示意大家安静。迫于淫威,大家很快安静下来,只有大夫毫不理会他,像是没有听见,一如既往地讲着自己的话。本来不高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无比清晰悦耳。而且他一边说还一边抽着烟斗。船长瞪了他一会,希望他能像其他人一样。过了一会儿,又更加严厉地拍了一遍桌子,并且更加严厉地瞪着他。最后看见大夫还是没有反应,就用最恶毒阴沉的话说:“安静,上下甲板都给我安静!”

“你是在命令我吗,先生?”大夫说道,当船长恶狠狠地用诅咒回答他后,大夫回答说,“先生,我必须对你说,如果你继续酗酒的话,这世上很快将减少一个肮脏无比的恶棍!”这个可怕的海盗暴怒了。他跳了起来,拔出并打开了一把水手用的折叠式小刀,握在他手掌上,就像是要恐吓大夫,要把他扎到墙上去一样。

大夫毫不动摇。他转过头来,用和刚才一样的声调说话,声音比刚才略微高一些,为了使全屋的人都能听见,用平静和严肃的口气说:“如果你不立刻将刀子送回你的口袋,我以我的名誉发誓,你将在下一次的巡回审判中被绞死。”

接着,他们用目光对峙。就像我们想的那样,船长很快败下阵来。他低下头,收回目光,像一只战败的狗一样坐回位子咕哝着。

“现在,请听好,先生,”大夫继续说道,“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我的辖区里有你这样一位人物,那我就会时时刻刻的仔细盯着你。要知道我不仅是本地的大夫,还是一名地方法官,如果被我听到一次,哪怕就只有一次像今晚这样的无礼,我都会采取一定的措施,控告你,并且尽我所能地逮捕你。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没过多久,利弗西大夫的马被牵来了,他就骑着马离开了。但是那天晚上船长一整晚都保持着沉默,并且后来很多晚上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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