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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五心自凝

阑崇惊骇之余知求胜无望,跃出战圈,向旁边喝一声道:“罢手吧!”

澜令闻言甚是诧异,只是平素惟其是瞻,便依言住手。但听阑崇道:“二位武学造诣远出我先前所料,老衲十分钦佩。交手的这位居士,不知师承何处?”

张无忌道:“江湖散人,遁世已久,蒙师父赐教留情颇为感激,烦抬手放行。”

阑崇叹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老衲井底之蛙,竟不知世上有如此武学好手!”说着让开一步,道:“悉请尊便。”

张无忌、道胸不知得胜如此容易,方才道胸正觉澜令招法怪异,恐久战之际夜长梦多,此时局势忽转,早已欢喜过望。

二人径自走过二僧身旁,正要绕墙去寻掩库,却又听得身后阑崇喊道:“且慢!”二人转过身来,忖:莫非又作反悔?!

阑崇道:“这位居士背上所负,岂非是‘冤魂’一剑?”

张无忌一惊,将长衫裹住的长剑从背上取下,见周身裹得完好,只是打斗之余剑柄末端稍稍露出些许。仔细瞧时,原是个银色的骷髅。

阑崇道:“居士此剑从何得来?”

张无忌持剑道:“事出机缘,师父何有此问?”

阑崇道:“可否打开容老衲一睹?”

张无忌不明所以,道:“师父且观。”

道胸忖道:莫不是他要仗剑复作争斗?

却见阑崇轻轻翻开包裹的长衫,凝视片刻,自言自语道:“‘忿恨冤魂,戾气化生,遇仇饮血,五心自凝’。这几句话,居士可曾听过?”

张无忌摇头道:“不曾听过。”转头去瞧道胸,见他亦是一脸疑惑。朝阑崇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阑崇并不答他,道:“此剑剑鞘何在?”

道胸见阑崇神情古怪,抢在张无忌之前道:“法师莫非有侵占此剑之意?”

阑崇一愣,道:“非也。此剑戾气极盛,也便居士这般修为者可以镇持。‘冤魂’剑嗜人血而成,凶锐无比,觊觎者多身首异处,遗无全尸。”

二人闻言,不觉背生一股寒气,周身毛发悚然上指。

阑崇又道:“此剑剑鞘系‘九鼎乌金’,通‘声、光’灵气。”

道胸道:“何谓通‘声、光’灵气?”

阑崇道:“‘遇声则振,遇光则隐’。但凡有脚步声响,匣鞘悲鸣不已;越是光亮处,匣鞘越接近人之肤色。”

张无忌、道胸闻言更是惊讶,忖:果真如此,此剑岂非近乎活物?只是秉性之劣,却似叫人望而生畏的恶徒,一见之下无有敬仰而唯有惊惧。

道胸道:“师父此言不是危言耸听,叫我等弃剑而逃罢?”

阑崇道:“二位若是不信,携剑去莫干山‘剑谷’一问便知!”说罢转身便走。澜令也随了他越墙而去。

张无忌向了道胸道:“大师道这金面僧人所言是真是假?”

道胸道:“果如其言,则此剑来历非凡。今夜耽搁良久,恐寻皇帝去处不得,先回倌云驿,慢慢再做商议。”

张无忌应了,将长剑重新裹好负上,随他来到掩库,却见他袖中取出一枚精巧的铜质钥匙,开了门锁。张无忌仰头见一道幔布盖着一件长两丈有余、高足有八尺的巨大物事,忖道:这便是“天机鸢”了。

二人迈步入内,上前揭除幔布,见原来是个云雀样子的木制机括,只是体积比云雀大了不知几百几千倍。道胸屈身将机括腹下的一道木杠抬起,道:“曾侠士帮忙,将‘天机鸢’推至城墙顶。”二人合力,但觉轻便自如,原来机括底下装着木轮滑动,稍假外力,即可运行如畅。二人推机括至城墙顶甬道,张无忌随道胸坐上“天机鸢”驾座,但见道胸双足踩踏木阀,摇动身前一架双轮辘轳,那“天机鸢”双翅扑迭飞扬,竟自向前渐渐凌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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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定云与牧文平静观狱牢北角,但听得石板之下“笃笃”几声,便见一支钢锥从板缝穿出,如此数下,石板松动,却见一股力道将石板从下方翻起,地下竟钻出一个人来。

那人一身夜行黑衣,头戴一个尖首银盔,看见裴定云、牧文平瞧他,倒是毫不介意,自顾将手中一道绳索于右臂之上缠绕半天,径直走向狱中那衣着华贵的女子方向。

二人见状欲加阻拦,却见他做个噤声停步的手势,屈身在女子身侧轻声唤道:“小姐醒来!”

那女子双目微睁,一脸惺忪朦胧之态,待将他面目瞧得清楚,叫道:“何校尉!”

那黑衣人急忙示意噤声,低声道:“小姐随我来!”伸手扶起女子,示意行往狱牢北角石板掀起处。那女子泪如雨下,哽咽不已。

黑衣人道:“属下知小姐委屈,此非久留之地,出去再行计较。”

那女子掩泪点头,却瞧着裴定云、牧文平二人。二人见她在黑衣人耳旁低语几句,黑衣人扶她上前,道:“蒙仗义相助,何某代同知老爷谢过!如欲离去,便随我来!”

裴定云却先去将另三人昏睡穴道点了,才与牧文平随黑衣人进入地道。黑衣人见状心中暗自称赞:如此便是三人明日醒来,也全然不知狱中发生之事。将掀开石板归回原位,又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将缝隙粘了才沿地道离开。

四人在黑暗中摸索良久,终得见到一道光亮,爬出地道,却原来身在一片茂林之中。

黑衣人道:“二位义士,受何某一拜!”牧文平将他扶住,道:“不敢当!”那女子上前作个万福,道:“小女子拜谢二位义士!”二人只道:“举手之事,姑娘切莫挂在心上。”牧文平道:“此地为何处?”黑衣人道:“此为府衙西南,距府衙三里之地。”牧文平道:“我二人初到皇城,并不识得道路,欲往倌云驿不知所向,烦请指示。”黑衣人道:“如今城中戒严,恐致二位不便,待我将小姐安置妥当,亲领二位前往。”牧文平道:“劳谢!”随了黑衣人一路往南行去,

行了半里,但见夜空忽现暗红之色,隐隐绰绰,将月亮星辰一并吞没,又待少顷,红色更浓,四人但觉天色似暗实明,叫人心底涌起一股异样。

那女子道:“如此天象,可是诡怪异常。”黑衣人道:“小姐休惧,这几日夜里概莫如此。”女子道:“何校尉不惧神鬼,我却不能。常言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生来命苦,总是一波平而一波起,爹爹不肯疼我,硬将我许给福州员外郎家田公子,我逃出家里,又被郑国公差役擒住,险些……”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抽泣。黑衣人道:“小姐莫哭。”

牧文平闻那女子言语,道:“莫怪在下多言,姑娘向令尊讲明情由,难道他依旧强行逼迫不成?”却见那女子只是抽泣点头。裴定云忖道:冰雪村白三叔不过一村主事,尚且一心一意回护女儿,这女子父亲系一州同知,怎的又如此狠心?作白三叔的女儿却远较这州同知女儿幸运百倍了。

黑衣人道:“老爷对何某之恩,何某粉身难报。若说老爷对小姐唯有苛肠狠心,却也太为偏颇。小姐不知身陷应天府衙这几日,老爷忧心如焚、茶饭不思,煎熬憔悴成何等样子。”女子恍然如悟,道:“我越狱私逃,可将连累爹爹?!”黑衣人道:“轻重情由老爷如何不做思量?只是老爷只交代务必将小姐救出狱牢,何某身受所托,此行不敢辱命。”那女子又是一阵哭泣。少顷却是停下来不走了。

女子道:“我便返回狱中,还报爹爹十五年养育之恩!”黑衣人道:“小姐休要任性!”女子道:“何校尉能知报恩,我却是只顾一己之私的无情无义之徒?”黑衣人道:“何某前恶多端,盗窃无数,小姐怎与何某相比?”女子道:“知恩不报,非侠义之士所为;趋炎附势,便是侠义之士所为了?”黑衣人见女子感情用事,不知如何相劝,却听牧文平道:“二位稍憩,容在下一言。”

那女子收敛怒色,道:“义士见谅!小女子心中苦楚,贻笑二位了!”

牧文平道:“姑娘出身官宦,懂礼知书,在下听闻姑娘与何校尉言语,不明前由,只得妄加猜测:姑娘苦楚者,令尊以亲事相逼为因,遭人劫持折辱为果,牢狱冤情,终未得伸。只是‘生身际遇,非人力可及,天命固然难违,人伦亦自可变,家国纲常,本为礼乐教化水到渠成之仪,倘若缘木求鱼、按图索骥,岂是明智之士大慧大智之举?’”

女子泣道:“义士言辞极切,句句同小女子肺腑,你我萍水之遇,更无言语以谢!”

裴定云闻牧文平语,也忖:牧师兄此言骇俗惊世,所见高人一等,如此见地,是我不如。

黑衣人道:“义士此言,令某汗颜。想世间纲常一切,诸事万法,脱不过道德伦理,有‘道’才以有‘德’,有‘伦’才以有‘理’。所谓:理不辨不清,话不言不明。今听君一语,如当头棒喝。”

牧文平道:“此番深理非在下能辨。在下只是借师祖之言述说道理。”裴定云听他道“借师祖之言”,忖:是哪一位师祖?

黑衣人道:“还未请问义士师承?”

牧文平道:“在下师承‘古墓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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