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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章5 山下闹市

距离一月之期还有数日时光,翠山行身上伤势也已完全康复,为了避免前段时日所发生的事情影响到他的心绪,苍几人决定带他下山放松放松心情。

封云镇,因座落在封云山下而得名。

繁华的街道上,各色各样的摊子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各类酒家客栈的伙计都在为自家招揽生意。

见翠山行一脸目不暇接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还以为他是第一次来到这种繁闹的街市,赭杉军开口道,“小翠是第一次来市集吧?”

第一次么?算是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翠山行也没怎么在意赭杉军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有几处有趣的地方,我带你去看看吧!”金鎏影说着拉起翠山行的手就往前跑。

“慢点!”赭杉军嘱咐了一句,也不追赶,和苍一起慢悠悠地走着,“还是先去聚宝斋吗。”知道苍每回下山都会先去聚宝斋看看,但这次主要是带翠山行来散散心,因此,这句话中,带着一丝求证的意味。

“有鎏影在他身边,就算有什么事也能应付的过来,先去聚宝斋。”

“也好。”

金鎏影带着翠山行一个摊子一个摊子闲逛着,两人手上也都各自捧着一些吃食。

“翡翠糕,桂花糕,糖酥……”翠山行一个一个点着买来的糕点,“嗯,买的有点多了。不过也没关系,保存的好,也可以多吃几天。鎏影接下来我们去哪?”

“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去郊外的桃林看看。”

“好!”

“呵呵,我跟你说啊,这处桃林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呢,它的排列却是按照八卦九宫的布局,一般人看不出什么,也就我们这些修道之人看的出来,最奇特的就是在日落时分,沿着桃花林的排布走一圈,期间不可以有丝毫的停顿,然后你就会发现你……”金鎏影说的起劲,扭头准备看看翠山行脸上的表情时,翠山行脸上有什么表情他不知道,但他自己的表情却有了几分惊慌,“……小翠?”慌张地扭头四处找寻,除了来来往往的人流,一点翠山行的影子都没有。知道自己把翠山行给弄丢了,想到苍和赭杉军知晓之后的态度,那还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啊!即便如此,金鎏影也不觉得单凭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在这么多人中找到人。思来想去的结果就是果断地转身,朝聚宝斋走去。

翠山行原本走在金鎏影的身边,听他介绍拿出桃林的奇特之处,只是在经过一条巷子口的时候,翠山行的耳中突然传入一阵细微的低吟声。在这繁闹的街道上,翠山行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能够听出隐藏在空气中的细微声响。本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没走两步,耳中又传入那道声音,疑惑地停下脚步,集中精神,抛开一切杂念,顿时翠山行的周围陷入一片无声的世界,不管外界如何的嘈杂都影响不了他。在这无声的世界中,突然一道白色的丝线滑过,翠山行知道,自己并没有幻听,而是真的有声音传入,就在那巷子深处。

一脸的凝重,也忘了要和金鎏影大声招呼,翠山行脱离人群,进入那偏僻的巷子中。

这道巷子很窄,仅容一人通过,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在巷子中饶了几圈,那道细微的声响也逐渐扩大,翠山行此刻才听清那阵低吟声的来源是一位女子。

悄悄地探出脑袋,虽然已有了心里准备,但在见到的一瞬还是被惊吓到了,手中的点心不自觉的滑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那是一名少女,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岁,全身衣不遮体,胸口还有一把匕首,露出一半的地方闪烁着阴冷的光芒,少女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突来的闷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阴暗的环境中,那一双双眼仿佛会发光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突然闯入的翠山行。

“唷!看来哥几个今日艳福不浅啊!”其中一名大汉淫笑地看着翠山行,在这般光线不足的情况下,翠山行年岁不大,再加上他面貌清秀,被人认为是一女娃也很正常。原本被眼前景象吓到的翠山行听到大汉的声音,整个人浑身一颤,完全清醒过来。

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都会有这样那样不堪的事情发生!像是想起什么的翠山行,双眸间逐渐染上一层寒霜,不同于以往的冷眼看世界,那是一种置身事外,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的人顶着用不着自己操心,而这一回,却带上了一抹浓烈的杀意!

“嘿嘿,那眼神不错,犀利啊!”也有人发现了翠山行身上的变化,只是没人在意罢了,一个十几岁的小鬼能有什么本事?

翠山行没有言语,藏在袖中的手紧握了几回,终是下了决定。迈开脚步往前走了几步,阴暗的环境可以把他手中的动作给很好的隐藏起来。

“小娃儿,是不是也想来体验一下这欲仙欲死的感受啊?嘿嘿嘿!”

淫笑声不断地徘徊在耳边,翠山行眼眸中的杀意更浓,没有丝毫的犹豫,两只手同时甩出,手中的铜线也被狠狠的射出。虽然翠山行并没有学习过什么厉害的招式,但他有雄厚的内力,要瞬间击杀一些毫无防备的人还是办得到的。

那些个大汉一脸惊恐地看着翠山行,到死,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轻轻瞥了眼不知何时断了气的少女,没有丝毫留念地转身离开。脚步缓慢而沉重地离开小巷,眼中的杀意在出巷子的瞬间被隐去。走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翠山行顿觉周围的一切与自己格格不入,或许,自己于这个世界本就只是一个外人。

就在翠山行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只手攀上他的肩,“小翠!”

眼中一丝杀意一闪而过,眼眸中的冷意也渐渐隐藏起来,转过身来,又是那一脸温和的翠山行,“苍?是你啊,刚刚吓了我一条。”

“我吓着你了,你又何尝没吓到我们?”原本苍与赭杉军两人在聚宝斋中挑选东西,正准备结账的时候,就见金鎏影一脸慌张地跑来说翠山行不见了。那时一听到这个消息,哪里还管的了什么,当即就冲出聚宝斋!此回人虽然平安无事,但苍还是敏锐地察觉到翠山行身上一丝的变化。

“抱歉,又让你们担心了。”低垂着脑袋,细声细语。

“没事就好。”苍轻柔地揉了揉翠山行的头发,“走吧,先到聚宝斋。”苍没有询问他与金鎏影走失后的事情,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聚宝斋

“怎样?你找到人了吗?”金鎏影一脸焦急地问道。

赭杉军摇摇头,“看看苍那边有什么消息吧。”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金鎏影始终想不通,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踪影!

“……”对于金鎏影的问题,赭杉军无法回答,只能期盼苍那边能有好消息。赭杉军看着一脸焦急的金鎏影,觉得好笑又无奈,上一回翠山行不见踪影,金鎏影的反应也是如此,什么时候起,这位相当自我的同修也学会关心别人了?好像苍的变化也蛮大的。在赭杉军思考的时候,苍带着翠山行来到。

“没事吧?没遇到什么麻烦吧?点心呢?难道遇到抢匪了?”见翠山行耷拉的脑袋,跟在苍的身后,金鎏影立即上前询问,询问了两句见他两手空空,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开始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我没事。”不想过多解释什么,翠山行报以微笑道。

“没事就好。”没发现任何伤口,脸上也无一丝异样,金鎏影终是放心地说道。

“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了。”赭杉军望了眼外面的天色,提醒道。

“嗯。”

入夜,青柳院,苍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靠着木栏,一双似睡非睡的眼,遥望天际群星。

“苍。”

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苍飘向远方的思绪,没有与他对视,双眼依旧望着天际,他清楚明白,赭杉军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要不然以他严谨律己的态度,大半夜不睡觉跑来与自己夜观星象?

“发生什么事了吗?自你找到小翠之后,精神一直处于恍惚状态。”赭杉军在他对面坐下,一双眼,认真地盯着苍万古不变的脸。

“我平日里不也是这般状态?”

“嗯,但今日更加严重。”点头认真地说道。

“……”收回视线,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就算是真的,也没必要回答的如此快速肯定吧?

“小翠叫你几声你没在意也就罢了,毕竟以往也有相同的事情发生,但今日金鎏影找你吵架,你不仅没有反驳,连反击都没有。”

“你不是常说,同修之间要友爱相处吗?我这做的很好不是?”

“好吧。那你弹琴的时候时不时地弹错几个音,这总能说明问题吧?”

“你今天对我倒是蛮关注的。”

“你这人有事总是自己一人闷着,别人不问,你也不说,就算问了,你也总是用其他的事情转移目标,我自然要多加留心一些。再说,我们是同修,理因互相帮助。”

“……今日,我在寻找小翠的时候,看到了一道身影,仿佛不容于世,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与周围热闹的环境就像是两个世界,明明就在你的眼前,但感觉却像是隔了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无论你如何努力都无法碰触到。”苍缓缓叙述着,想起白日里看到的情景,此刻想起,依旧心有余悸。

“这便是你今日烦心的来源?”

“你知道他是谁吗?”多久之前才在说着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超脱世外的感觉,还说着要融入到对方的世界中去,今日,苍突然间觉得,自己看不透的这个小师弟,自己真的可能无法也不能走进他的世界中去。

“何人?”

“翠山行。”

“怎会?!”赭杉军的眼中满是震惊,“苍,你没感觉错?”

“赭杉,你知道我一直在修炼观想未来吧?”

“嗯,自你进玄宗起,宗主就让你修炼这部法门,还说也只有你有这等天赋,为此,鎏影还与你争执了很长的一段时日,后来师尊给了他一部秘法,才消停。”

“嗯,因为修炼了这部法门,有些事我总能预先知晓一部分结果,对人也是同样,但对于翠山行,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隐约觉得此人身上透露着神秘,因此,我曾动用了这部秘法。”

“结果呢?”

“看不透,完全看不透,仿佛置身于五里迷雾之中,看不到任何事物。”

“这……师尊那边,你有说过吗?”

微微摇头,“以师尊的修为,不可能看不出来。”

“那……”

“就先这样吧,或许过几天,一切便都有结果了。鎏影那边,暂时还是不要说得好,也没那必要。”苍说完之后,起身,准备回房。

“苍!我知道你不想告诉鎏影的理由,那么你自己呢?”

“天色已晚,该休息了。”回了这么一句,苍脚步不停地离开。

“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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