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卡皮查
(前苏联1894—1984)
前苏联物理学家,因在低温物理方面的基本发明和发现,成为1978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
“卢瑟福先生,我能来卡文迪许做一名研究生吗?”
“对不起,我这里的名额已经满员。”
“实验室里的实验数据允不允许有一点误差啊?”
“一般不得超过百分之十。”
“那就好办,你们一共30人,加我一个还在允许范围之内。”
卢瑟福笑了,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微笑着说:“好,收下你……”
正是这一段貌似简单的对话,无可避免地创造了卡文迪许实验室的又一个骄傲,自然科学史上另一位巨匠,以及诺贝尔奖历史上的又一笔辉煌,这个诚恳而不失机智的年轻人正是卡皮查。因在低温物理方面的基本发明和发现,卡皮查成为1978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而卡皮查的成功,也正是从这一刻起,便无时无刻不与卢瑟福这一位被称为“科学教师”的人物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或许,在与卡皮查的第一次对话里,一直都对青年才俊备加关注的卢瑟福已经深深地意识到,这个站在自己面前,朴实、睿智又可爱的青年人,注定会成为科学史上的又一颗新星,而已经数次栽培出杰出科学家的卢瑟福,也就注定再一次扮演恩师与慈父的角色。于是,卡皮查也就成为卢瑟福11名“诺贝尔”弟子中的一员。
卡文迪许实验室名声显赫,其历史上涌现出了难以计数的声名显赫的人物,在它下属的蒙德实验室的墙壁上刻着一幅鳄鱼图,而这幅图正是卢瑟福的象征,这幅图见证了卢瑟福与卡皮查之间的师生情谊,也见证了诺贝尔奖历史上又一段光辉时刻的来临过程。卢瑟福的外号正是“鳄鱼”。如果说卡皮查是科学史上的一根重要支柱的话,那么卢瑟福这条鳄鱼便是这根支柱背后最坚实的支撑。
历史回溯到那个风云多变、战乱纷纭的年代,那是一个所谓的红色和白色不能并立的年代。来自红色之国前苏联的卡皮查凭借自己的出色表现赢得了“鳄鱼”导师的赞许,他冒着极大的风险将卡皮查收入卡门迪许实验室,而这却仅仅是“鳄鱼”对于卡皮查授艺之恩的一个小小的、简单的开始而已。
时间在延续,却依然没有脱离那个充满了硝烟味的年代,虽然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没有开始,但是希特勒、墨索里尼这两个狂妄家已经在蠢蠢欲动了。西欧诸强国和前苏联之间也不时地充斥着战争的危机。很多人已经开始在为即将来临的风暴做着打算,斯大林就是其中一员。
科学的发展总是要应用于实践,核裂变的法则将要被应用于原子弹就是一个真实而又残酷的实例。虽然原子弹的爆炸还要在10年之后,但这个时候几乎所有拥有战争实力的国家都已经开始了秘密研究。当卡皮查于1934年回家乡省亲的时候,很快收到了斯大林的邀请。作为卡文迪许实验室的科学研究人员,掌握着尖端的原子核技术,此时的卡皮查可以说是时代的“香饽饽”,同样野心勃勃的斯大林当然不希望轻易放走这样的一道美味。虽然此时还没有谁明确提出核裂变武器研究的详细概念,但是前苏联政府很明确地认识到,不能“放任”像卡皮查这样的人才在一个资本主义国家进行“无益于社会主义”的科学研究。于是,卡皮查便被滞留在了前苏联。
然而此刻的前苏联,却根本不具备卡文迪许的科研条件和科研设备。失去了实验室和科研条件的卡皮查,就仿佛是断翼的雄鹰,整整3年无事可做。对于一个痴迷科学的年轻科学家来说,失去了研究机会,就像是失去了生命的意义一般,无疑是人生的一大悲哀。如果事情就这样悄悄发展下去的话,或许1978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就会易主了。然而,历史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因为,在卡皮查的背后,有一只慈父般的“鳄鱼”。
有卢瑟福这位学术大鳄的鼎力支持,卡皮查能够重返卡文迪许吗?不可以。因为前苏联官方已经铁定了心,绝对不允许让一个对自己万分有益的科学家加入对方的阵营,即时卡皮查只是醉心于纯粹的科学事业而并没有什么政治企图,但重返卡文迪许的日子却依然那么遥遥无期。那么卢瑟福这位德高望重的师长、慈父可以为失去了科研资本的爱徒做些什么呢?
卢瑟福不会袖手旁观,无动于衷,他曾无数次为了自己的弟子而劳心费神。他曾经为了将才华出众的助手莫里斯从前线调回来而费尽心机,可惜就在调令发出的时候莫里斯却不幸殒命战场。
卢瑟福对此一直都痛心疾首,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再一次经历命运的折磨,当他听闻前苏联方面拒不放人的消息之后,无奈而又坚定地叹息道:“卡皮查的研究刚刚起步,他离开这里的实验室将一事无成。既然他们不让人回来,我就将仪器送去吧。”
然而,这也并非一件容易实现的事情,且不说英国政府不希望自己的科研成果外流,前苏联方面对此也是有着不小的抵触情绪,甚至有人在暗暗捉摸“这些资本家又在搞什么样的阴谋”。但是卡皮查的老师是卢瑟福,是一条不怕困难勇往直前的“鳄鱼”。他通过自己的声望、人脉,耗费了无数的时间和心力,终于说服了那些意见各异的政客们,然后又派出了整整一个代表团远赴前苏联,将卡皮查科研所需要的仪器设备运送到了他的身边,并且做好组装调试。这些设备一下子解了卡皮查的燃眉之急!44年后站在诺贝尔的领奖台上,卡皮查深感自豪的同时,又何尝会忘记这44年前老师的雪中送炭之举,又如何能忘怀自己的恩师、慈父——“鳄鱼”卢瑟福!
卢瑟福去世的时候,卡皮查万分悲痛,他在一篇悼念的文章中饱含深情地写道:“卢瑟福不仅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同时也是一位伟大的导师,在他的实验室中培养出如此众多的杰出物理学家,恐怕没有一位同时代的科学家能与卢瑟福相比。科学史告诉我们,一位杰出科学家不一定是一位伟人,而一位伟大的导师必须是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