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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盛世英雄

17回衣锦还乡小仙知所出

荣归故里正昀定方针

小仙的车开进村子,一大群孩子过来看热闹。小仙母亲坐在走廊里编东西,见有车停在大门外,起身张望。一年轻女子下车,白风衣,红围脖,长发飘飘,大踏步走了来,老远就高叫:“妈!”母亲见了,顿时浑身没了力气,手中东西也掉了,嘴也扁了,鼻子也歪了,眼睛一闭,整个人似乎要倒。小仙上前抱住,脆生生地喊:“妈!”“嗳!我的心肝宝贝,你可回来了!”又转头向屋里,“老头子啊,小仙回来了。”小仙家的房子是新盖的,底下三间,上面两间,院子的大门边挂了一个红十字,父亲在大厅给人看病。小仙没有立即进屋,在走廊和母亲(大姨)寒暄。等病人走了,小仙进来,双膝跪倒,抱住父亲膝盖:“爸!”“仙子,回来啦!”父亲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就像一口吞下葡萄、杨梅、青柠檬;奶糖、蜜糖、麦芽糖;黄连、鱼胆、板蓝根;白酒、红椒、了了草.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半晌无语。“爸,女儿不孝,这些年不曾回家,爸,您和妈都还好吧!”“都挺好,知道你很出息,我们不用牵挂。”一家人团聚,有说不完的话,闹不完的心。小仙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三四岁时父亲和大姨结合,小仙就是掌上明珠。小仙上初中时,一周回家一次,上高中时寒暑假才回家,上大学了,一直没回家,还是父母去看过几次。大学毕业七年了,父母从未见过面,地方政府莫名其妙地每月给父母丰厚的工资。自然,小仙要涉及自己的来龙去脉,父亲觉得是时候告诉女儿了:“孩子,你比爸有出息,将来会有更大的成就。我今年真实年龄64岁,1962年成四川大学医学院毕业,和袁方,甘成霖都是同届不同班的同学,他们学工程学,我学医学.。”

关于小仙的身世,要追溯到八辈子以前。早在大清康熙年间,八旗军医詹氏在定都北京之后被康熙任命为太医院医技部总管,相当于现在的卫生部副部长。詹氏在朝廷地位颇高,威望也高,医疗技术出类拔萃。詹氏幼子詹哈,纨绔子弟,一次打群架时殴死人命,只身逃往西安,改名换姓,苟且偷生。这件命案终生未了,为了生计,詹哈改换汉姓,取名韩朝,字成业,满人改成汉姓,实属无奈。韩成业行医,为人低调谦恭,医术精湛,收费合理,发展很快。经过康乾盛世,到清朝末年,韩氏历经八代,发展成富甲一方的大户。日本鬼子入关时,河北袁氏逃避战火到西安,就住在韩家的一所庄园,两家是世交。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初,韩家有一个大丫环,从小进入韩府,长得颇为出众,二十多岁没有嫁出去,不正常。那时大户人家的丫环,没有地位,没有自由,相当于主人的宠物、玩偶。有一天,掌家太太发现大丫环状况不对,苗条的身子发胖,尤其是肚子鼓了起来。太太一再拷问,大丫环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老爷的还是少爷的。太太本意:如果是哪位少爷的,可收作偏房,生下一男半女也是韩家的种。不成想,大丫环与多人有染,且频繁接触。太太大怒,在郊区找了个穷汉把她嫁了。

夫家姓乔,说老实憨厚不准确,应该是弱智。婚后六个多月,大丫环生了个男婴,取名乔生,梦想着有一天能在乔生名字前加个“韩”字。乔生母子在这个时候经常受到袁家人的照顾。中国的主要社会矛盾就是贫富分化,差距太大,而共产党的主张则是人人平等,韩家不能接受共产党的主张,倾向于四大家族的垄断。日本鬼子投降之后不久,国民党政府也岌岌可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了乔生六七岁时,韩家衰败,死亡的、逃亡的,不知去向。乔生母子却翻身,属于苦大仇深的、受压迫、被剥削、遭迫害的人群。乔生上学读书,聪慧且用功,成绩优异,18岁考入四川成都的四川大学医学院,主修脑神经学。入学时遇到同来上学的袁方,乔生年轻,大丫环嘱托袁方照顾儿子。当时的四川大学,有医学院、文学院、科技学院、工程学院等,由四川中西学堂发展而来,国家重点大学。

1962,新中国刚刚经历了严重的灾害,迫切需要恢复生产,思贤若渴。春天里,一群年轻人,其中就有袁方,乔生,甘成霖等,他们乘坐客船,顺流而下,要去大上海一展宏图,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三峡风光过后,已到湖北荆州地界。沿江北岸,有一个小小渔村引起了乔生的注意,渔村不大,三四十户人家,背靠小山,面向大江,半农半渔,安详宁静。但见:

滔滔大江北岸,

绵绵小山怀中,

依山面水建房,

阶梯层次分明;

山不算高,连绵不绝,苍松茂盛,翠柏兴旺,修竹严密,云雾缭绕,涧水潺潺;往山下看,层层梯田,油菜花正旺,一圈圈如黄金项链围绕,耕牛悠闲,白羊点点;村庄外,小河缠绕,碧水缓缓,桃花似火,垂柳翩翩,一群孩童斜挎着书包,如同出巢的欢燕,蹦跳着奔向学校;村庄内,炊烟缕缕,袅袅婀娜,鸡犬相闻.乔生站在甲板上望着岸边渔村出神,同学们取笑他,他自己也莫名其妙。打死他也不会想到会和这偏远山村有何渊源。各位可能疑问:为何要将小仙身世弄得如此复杂?复杂出英才嘛!也只有如此灵秀的山水才能孕育出小仙这样秀外慧中的巾帼。

闲话少叙,一群高知青年赶赴上海,各自投奔自己的工作岗位。袁方最快,在复旦深造时认识宋芹,最先结婚。原先,袁方和甘成霖的恋情若有若无,胡正元和宋芹也是。乔生在上海第九人民医院,从事他中西医结合脑神经介入法临床治疗,效果非常明显。中医传统技法——针灸,在导师的指导下,以白鼠作实验:银针从白鼠天灵盖刺入,贯穿颈椎,透过脊椎,直至尻尾,白鼠正常运动,觅食无误;一旦受到惊吓,白鼠会立即倒地抽搐,十几秒钟便不动,过几分钟,白鼠如同睡醒,丝毫没有其它障碍。病人临床治疗,银针沿穴位刺入,最深可达10cm,对疏通经络,打通淤塞,畅通神经有意想不到的治疗效果。临床诊断,必须是体质健康的神经患者才可运用。(这一医疗成果30年后才在医学上得到推广。)乔生运用降温凝血法进行医学解剖,他发现白鼠大脑对全身神经系统的控制是左脑支配右躯干,右脑支配左躯干。这一医学发现,四十年后才在人体得到验证,对四肢神经麻痹的局部脑神经治疗提供依据。他运用西医手段,结合中医理论,对人体神经系统进行深入探索,通过外部神经触动,刺激脑部神经中枢,激活脑细胞,达到改善精神病患者或智障患者的脑部结构的医学目的。这一课题在国际医学界脑神经领域达到领先水平。按导师制定的方向,乔生计划对脑神经介入法进行更深入探索,开发人类大脑的利用率,促进人类自身的改良,进一步激发人类潜能,增强免疫能力,加强智商。可是,政治风云的突变给这一高科技研究带来致命打击。

有一年隆冬的一个黄昏,医院已经下班,乔生还没有走。突然,门诊部与住院部之间的院子冲进一辆卡车,绿色的军用卡车,崭新的没有牌照,帐着绿色帆布篷。卡车在步梯口刹然而止,副驾驶室跳下一人,四十多岁,瘦瘦的,夹了一公文包;车厢跳下四人,年轻且不魁梧,动作干脆利落。几个人全是崭新的军装,没有领章,没有帽徽,虽是隆冬,都没有穿厚棉衣,看得出来,一个个训练有素。他们似乎对医院很熟悉,四年轻军人迅速打开车后箱门,一拉抬出一副担架,小跑着进入步梯口,上了三楼,神经内科在三楼。乔生洗洗手正准备去实验室,院长和一名无标识军官进来,院长向军官介绍:“这是我们医院脑神经内科医生,临床经验丰富,其他的都下班了。”院长没有对军人作介绍就走了。军官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病历和一张诊断书,很忧郁地说:“乔医生,请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军官拿着病历,只露出医生签名一格。乔生不容置否地说:“给我,我得看看。”军官无奈,只好给了他。乔生一看,病人的姓名也没填,病因:迷走神经紊乱;诊断结果:死亡。乔生心想:院长就是一名资深的临床专家,既然已经死亡,他为什么不签字?再说,迷走神经是目前掌握最薄弱的领域,就像地球的磁场,看不见摸不着,导致死亡最不留痕迹。说明填单的人也不简单。乔生书生意气,较真:“我要看到病人。”军官极不情愿,但有求于人也没办法,看样子这个病人是有地位的人物,死亡证明很重要。到单独病房,军官支出士兵,简单掀了一下床单。只见是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大背头,头发花白,高鼻梁,大嘴巴,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这分明是活人。乔生不管,救人是医讯,他立即抓住病人手腕,号脉发现病人没什么大病,只是安眠,严重营养不良。军官急了:“乔医生,此人有严重的政治问题,但狡猾异常,苦无证据,所以.”“不行,我是医生,以救人为天职。”乔生说完转身出去了。等他组织几名值班医生来到刚才病房时,病人和士兵都不见了,找院长也不在。

第二天,乔生在为没能救那位病人而懊恼时,两位白色大盖帽,白上衣蓝裤子红帽徽的公安人员把他带走了。院长急了,请求说两句话,悄悄地问:“在上海有什么可靠的人吗?”“袁方和他妻子宋芹。”乔生被带到一个不知什么地方的一间大屋子里,一左一右两人押着,按坐在椅子上;对面一张长桌子,那边坐着三个人,军装都没有标识,东倒西歪地抽着烟,屋内烟雾袅绕。“姓名?”“乔生。”“职业?”“医生。”年龄?”“二十六。”“民族?”“汉。”“籍贯?”“陕西西安。”中间的人“啪”地一拍桌子,吼道:“韩乔生,不老实,老子告诉你:职业,国民党特务,民族,满,籍贯北京。应该叫詹乔生还是韩乔生。”乔生吓坏了,这些人如何知道?“老实交代,昨天死在你们医院的高级干部是不是你害的?”乔生大吃一惊:很明显是来要他命的。乔生还算机智:“我姓乔,我父亲姓乔,我母亲是丫鬟出身,是受压迫阶级;我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接受社会主义教育,深受中国共产党关怀,一心只想为人民服务,替祖国争光,听毛主席话,跟共产党走,报效祖国,什么坏事也没干过。”乔生的一席话还真的怔住了几名“军人”,一时语塞。乔生单独关押,这是残酷的政治斗争,乔生是顺手稍带。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前出生的人都知道当时中国政治斗争的惨烈,我无法评论它的是非,只知道它对社会、对科技、对文明、对人类的危害至深。

当天夜里,有人送进好饭好菜,他明白,这是断头饭。他是医生,不畏惧死亡,怕饿,结结实实地吃饱。“韩乔生,出来。”有人高叫。走在院子,有个人凑到跟前:“你赶紧换了衣服逃走,宋大姐(宋庆龄)让我来的。”“袁大哥呢?”“少废话,赶紧走,最好钻地缝里。”乔生哪敢怠慢,忙忙如惊弓之鸟,惶惶如漏网之鱼,窜窜似丧家之犬,慌不择路,撞到长江边上的一处码头。码头上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大批工人正在给大轮上货。其中一艘是去重庆的,标明沿途停靠哪些码头。乔生见这只船有六条跳板,四行上货,两行走人,秩序井然。下船的人依次靠近货物,货物旁两个人架货,往背上一放便走,绝不停顿。乔生钻了个空子,一溜加入了队伍,扛起包裹便走。真沉,别说做这项工作,这一包就够他受的了。大轮船很大,乔生跟后面放好货物,一闪钻进仓库深处。在船上,乔生只见伙夫一人,拿那人给他的呢子大衣换了七天伙食。过了武汉,下一站是荆州,乔生在荆州上岸,他是要找当年他见到的小渔村。

乔生找到那个小渔村,真是幸运,白氏一家对他特别好,尤其是二白,一见钟情,二见倾情,多见痴情,二白不嫁了。正如老元首所说:不好女色的男人必是心术不正或志在高远。乔生就是如此,二白一等就是十年。乔生在小渔村之所以能安稳,一方面因为这里闭塞,政治风暴刮不大到;另一方面,他救过一个人。区里有一干部,几个儿子,最小的是女儿,是如掌上明珠。但是,爱女在七八岁时得了一种怪病,双腿不听使唤,靠轮椅走路,跑遍大江南北没治好。乔生听说了,诊断是神经中枢堵塞症,用针灸、推拿方法给治好了。这位干部是见过世面的,知道乔生是政治避难,暗中加以保护。十年后的冬天,乔生不辞而别,一个多月才回来,与二白结婚。他上哪儿了?上海。干嘛?寻找旧路。怎么回来了?失望。乔生返回上海,得知院长在他走后不久就被迫害致死;给他送衣服、叫他逃走的金副市长也因此而死;他恋的人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他唯一挂念的就剩二白了。婚后很长时间,二白怀孕,乔生自恃懂医,去医院也实在不方便,加上营养过剩,难产。天不保佑,连日大雨,山洪暴发,冲毁道路,抬也抬不出去,两天两夜,没得救了。乔生彻底没了牵挂,手上几个病人疗程结束之后,打算去陪二白。关键时刻,狐狸救了小仙,让他支撑了生命..。

小仙终于彻底了解了自己的“传奇”身世,感到和牛正昀真是有千年难修的缘分。到了正月初三四,小妮子心猿意马了,满脑子都是牛正昀,所谓女大不中留一点都没错。父亲看女儿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对女儿说:“仙儿,你老爸是六十年代的名牌大学毕业,却未能给人类做出杰出贡献。我这一辈子最愧对的是你母亲,最欣慰的是有个优秀的女儿,最幸福的是有你大姨陪伴晚年,放心去吧!政府给我薪水,女儿肯定有突出成绩,一展你的才华,多做有益的事业。”初五一大早,小仙收到指令:以最快速度赶到312国道575公里处。小仙脸也没洗,牙也没刷,提了包,撩了一句话:“爸,妈,我走了。”钻进林肯·龙绝尘而去。龙到了一处开阔地,见四下无人,展开翅膀,腾空而飞。

初五一大早,六点钟,天还未大亮,进城的巴车在200米外的马路上鸣笛,牛正昀一家四口已等候在路边。父母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往车里塞。巴车北行,山峰后移,牛正昀心里空空的。每次都是,回来看见大乾山时,喜悦、激动,离去时依念、惆怅。大乾山下,乾山湖边,他的春联写道:青山门前落,碧水檐底收。他渴望过着“细浪浥轻尘,松声伴诗吟”的悠闲生活。但是,他肩负着振兴祖国、拯救生灵的使命和责任,他必须奔波,必须勇往直前。巴车右拐东行,车厢内人满为患,牛正昀一家上于起点,都有座位,算是幸运。牛正昀头抵车窗玻璃,望着远处缓缓后移的群山,原野上青纱帐似的薄雾,似有似无,太阳像一只油炸大饼,在树梢间穿梭,林际草丛晶莹剔透的露珠在闪亮,整个大自然显得宁静安详,通透致远。突然,牛正昀大叫:“停车!停车!”司机吓一跳,赶紧靠边停下。“来,来,来,让一下,让一下,下车,下车。”“毛病,在这下什么车?”“看到宝贝了,你们先回去,到大嫂家吃午饭。”售票员没好气:“下车不提前说,不退票。”说着递过零钱。牛正昀没接,跳下车,没想到两个孩子也噗咚噗咚跳了下来。巴车不由分说开走了。牛正昀下车,第一件事是给小仙发信息。他看到什么了?牛正昀拉着两个孩子,站在一个黄沙中转场的广场上,春节期间,沙场空旷。他发现,312国道以南,大独山在东南约15公里,大乾山在西南约30多公里,往南约15公里从东依次是:紫蓬山,圆通山,周公山,聚星山,小路山,马头山,罗大山等。东、南、西三面长长的缓坡,汇总一潭,钻过一桥,流入省城的大水缸--城西湖,城西湖水穿市而过,东南流入大江;汇总此潭非常讲究,谭中有岛,岛东西是约30米宽,20米深的涧;岛北是一大片约100米见方的无水潭,下方是312国道,有座跨越20米,深有30米的桥;岛南北长约100米,东西宽约40~45米,像个鞋底,如果潭中蓄水,此岛极似崇明岛;岛南有一脊埂外连,岛上有十几户人家;岛上有高大杨树、槐树,竹林,松树,屋脊隐现。

牛正昀正在观察,林肯·龙垂直降落沙场,变形金刚似的收了翅膀,变成大轿车。两个孩子惊得目瞪口呆:变形金刚怎跑到这里来了?小仙跳下车,冲上去要和昀子哥亲热,牛正昀推开,指了指两个孩子。小仙才在意一个三四岁、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对林肯·龙发呆,知道一定是让牛正昀魂牵梦绕的大妞、二妞。小仙过去,蹲下身扶着二妞:“好俊的二妞!阿姨给你糖吃。”“阿姨,好俊是什么意思?”“吆,这孩子像他爸,较真。”大妞懂事,斜着眼冷冷地看着小仙,不为巧克力所打动。这时,龙自动开门,屏幕上有画面,“两位公主,上来玩。”两个孩子惊奇,但不拘束,脱了鞋上车,在座位上,床上东摸摸西看看。小仙心想:这两个孩子有教养。两个孩子在车上玩,小仙和牛正昀观看地形。小仙拉着牛正昀的手,使劲地捏,不停地揉,以解相思之苦。而牛正昀则没有这么多“柯尔蒙”,他指指点点说地势。“你在不在听?”“在,你肯定是想建学校,大规模的学校。”身无彩凤双飞雁,心有灵犀一点通,小仙说的正是牛正昀计划的。“说说理由。”“你的省城是全国第三大教育基地,有丰厚的教育资源,你能放过?”“知我者小仙也!我们从空中看看。”“两位小公主,你们要不要坐飞机呀?”“二妞坐飞机,二妞坐飞机。”小仙帮大妞绑好安全带,抱紧二妞坐在中排。飞机起飞时倾斜厉害,二妞吓得大叫,一头钻进小仙怀里,惊叫着“妈妈妈妈!”小仙连声答应:“嗳嗳,不怕不怕。”小仙乐了,“我有这么个女儿多好!”大妞吓得脸色苍白,双手拼命抓住扶手,不让小仙扶她。飞到正常高度,龙平稳下来,两个孩子大胆地看着窗外,充满神奇。

从空中看得真切:小崇明东10公里,是省城的绕城高速,高速和大独山之间是森林公园和林业学院;南边10公里是高岗,一条人工河即淠史杭干渠由西而来,渠南两道铁路;西边5公里有一镇子,有小路进山,正西10公里有渡槽,槽下沟涧便是干渠和群山之间的水流去处,西行北拐,奔向大淮;北边国道以下皆是大水缸的水源保护区,植被茂密,人迹稀少。如此看来,小崇明水流入江,干渠所经的几十公里就是著名的江淮分水岭——青峰岭。“你打个电话给你师傅。”“哪个师傅?”“此地还有哪个师傅?”“甘妈妈?你怎么知道?”“我知道的多了去了。”林肯·龙全覆盖飞行一个多小时,航拍,记录,测距,许多需要大量人力物力的事他一会儿工夫就完成,准确且节约。“喂!甘妈妈!给您老拜年了!”“我看到不明飞行物在大独山西边转悠,猜想是你和牛正昀。”“甘妈妈,你们怎么都比我先知呀?”“老胡告诉我你们春节回乡必有大的动作,让我助你们一臂之力。”“甘妈妈,是不是他早安排好的?”“你说昀子呀!那倒不是,这是顺理成章的事。你把电话给昀子。”“甘阿姨,春节好!罗校长在吗?”“我们接到老胡电话,春节哪儿也没去,专等你,这样,今天都到你家。”“我来接您!”“不用了,我自己有车。”“市内交通拥堵,现在已经十点,我们飞回去在哪儿着陆好?既不让人看见,又要开阔。”牛正昀、白小仙都傻眼了,确信不知道有什么好地方。“我们学校操场。”大妞的建议很好,寒假期间学校无人,龙采纳,200米低空往回飞。

蕾子自己一个人回家,不由自主走到原住所,摸钥匙时才意识到已经搬家了。这几天魂不守舍,头脑昏沉沉的,精力不能集中,睡眠不好。当她转身来到新家——那栋气派的别墅,见门外站了四个人:大哥、大嫂、照红艳、照良栋。照良栋是照红艳的二舅,郭明高在部队时的老部下,某房地产公司老总。此人中等个儿,健壮结实,肤色较深,满脸横肉,金鱼眼,门牙被烟熏得黑,左手指烟熏痕迹明显。“吔,你们怎么碰到一起?”“来同一个目标,肯定会碰到一起。”大哥是教育工作者,说话有哲理。进屋,蕾子忙着烧开水,红艳抢先:“姐,我来,他们有事跟你说。”“是这样的,舒大姐,”照良栋和舒蕾见过几次面,每次都唯唯诺诺,“省里、市里的领导马上要到这里来,专程拜访牛总。”“我怎么不知道?”大哥牛正旭知道蕾子不待见照良栋,接口说:“昨天下午,是教育局长关德桢打电话问我正昀在不在家,我就跟他说你们去大乾山过年,今天回来。今天一大早,关局长又来电话说省市领导中午到你家吃饭,说是早就约好的。”“啧,这个死昀子,也不说一声,我去金帝豪定一桌酒席。”“不用,领导知道牛总节俭,就在家里,让我和红艳来帮忙。”“蕾子,我知道那些人,不稀罕酒店,荤菜家里现成的,去超市买点新鲜蔬菜就行。”大嫂提建议。“我从来不和当官的打交道,搞什么名堂!红艳,你去买;大嫂,你帮我收拾餐具;大哥,你和照总帮我收拾茶具。这里才住过一晚,不知里外。”蕾子安排有序。“蕾子,正昀这几年发展很大是吧?”“大嫂,他的事我哪儿知道!今天家里有客人要来,他居然中午要到你家吃饭,说明他一点头绪也没有。”“蕾子,昀子现在是大人物了,你可要有分寸,有个大太太的样子。”蕾子笑了,“大太太,还有小老婆?”

到九点过半,一人进来,对照良栋耳语几句,只见照良栋起身,招呼大哥出去,开了大门,又开了车库门。正这时,头连尾四辆轿车从大门鱼贯而入,在大门厅下来八个人,车辆又自车库鱼贯而出。这八个人分别是:省长、市长、建设厅长、教育厅长、教育局长、省发改委主任、甘成霖夫妇。省长高高的个儿,瘦瘦的,电视上经常见到,他率先进屋:“舒大姐,讨扰了,我们今天就是拜年,中午饭在这儿吃了。”“是省长吧?坐坐,要不是照总送的大房子,坐的地方也没有。关老师还没怎么变,记不记得我。”“记得,当年是操场上的健将。”蕾子出奇的大方,像是见过大世面的。照红艳一一作了介绍,她做过五年疑似的市长夫人,和这些人当然熟,没受牵连真是奇迹。“大哥,你在这儿陪陪领导,我去厨房,昀子也该回来了。”“夫人,别催他,他在办正事。”“甘阿姨,这么多年,您还是老样子。”“小舒啊,十几年了,老多了,你还是老样子,还那么标致。”“罗校长,您坐,我去厨房了。”舒蕾走后,甘院士对大家说:“一晃十几年了,当年她和牛正昀结婚几天,还是新娘子,在科大工地上打工,牛正昀给我家帮忙,舒蕾也跟着做小工。我和老罗惊艳舒蕾的容貌和气质,断定牛正昀必非等闲之辈。现在你们看,我的眼光独到。”“那是,甘阿姨,与您的栽培是分不开的。”牛正昀大踏步进来,与各位问好,相比较之下牛正昀还没有蕾子对这些人熟。大妞进来,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是冲大家一笑,扶梯上楼去了。小仙在后,抱着熟睡的二妞,遮了半边。三个女人在厨房择菜,小仙一眼就认出中间的高个子是舒蕾,心里顿时突突直跳,事先压根没想到自己会紧张。三个女人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眼也不眨地看着小仙。“嫂子,我把二妞送到楼上。”“对对,”红艳见舒蕾半晌没回答,抢先说,“我们手有脏,放在大妞那儿就行。”小仙转身上楼,这边红艳问:“姐,这就是传说中的狐仙吧?没见美在哪儿。”大嫂制止:“别瞎说,牛正昀的秘书,小照别乱说啊!”舒蕾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呼吸也急促起来。“姐,你紧张什么?怎么着你也是夫人,对吧大嫂?”蕾子听了这话立即镇定下来,“大嫂,你怎么认识?”“我哪里认识?想来肯定是。”

小仙下楼,落落大方,没有去和官员们寒暄,径直来到厨房。“我也来帮忙。”蕾子这回看得仔细,像老婆婆看儿媳妇似的上下打量:个不高,一米六五以下,也不胖,五十公斤左右;长头发双叠扎在脑后,刚才的风衣脱了,毛衣里的身姿饱满而具有青春活力;一张脸像人生果儿似的光洁透亮,大眼睛,深深的双眼皮,嘴角、鼻翼带着俏皮又含蓄的笑意;除了一只大得夸张的手表(和林肯·龙联络用的,牛正昀也有)之外没有任何金银饰物;拖鞋,裤脚有泥土,风尘仆仆,神采奕奕。小仙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舒蕾,心想:如此标致且身材火爆的老婆闲置在家,昀子哥也放心?高贵,不亢不卑,似是居高临下。小仙笑着说:“我要是没猜错,你就是我嫂子。”“对对!”红艳又抢着说,“那边是大嫂,我是她妹子。你是牛总的妹子是吧?”“我叫白小仙,叫我小仙或小白就行。”蕾子终于回过神来:“妹子啊!这里没你的事,去招呼领导。”“嫂子,我厨艺很好的,我来烧。”小仙也挤进了厨房。大嫂看来蕾子是被小仙的纯真和正点所打动,对红艳说:“红艳,我们去外面择。”舒蕾还没看够,“妹子,仙女似的孩子,跟那老流氓后面还有好?”“不许说我哥不好,”小仙笑了,“嫂子,你好有威慑力!”“做贼心虚了吧!大家都说我有亲和力。”“难怪我哥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奉承我吧?什么时候到老牛身边的?”“你走半拉多月吧。”“谁介绍的?”“芳子。嫂子,你查案子呀。”蕾子也笑了,“芳子嫁了,把你推过来了。”“不是,是我把芳子挤走的。”两个女人都笑了。大嫂一颗心放了下来。“别叫嫂子,叫姐,省长也叫我舒大姐。”“姐。”“嗯!”

牛正昀在会客厅坐下,环视大家一周,爽快地笑了,大家也会意地笑了。“牛总啊,你的龙在西边转来转去,有何意图呀?”“省长大人有何指教?”“浙江的小张(张大江)对你是盛赞啦,说你给浙江的基础建设带来空前的大好形势。那是发达省份,我们省更需要。甘老太太,给你徒弟建议一下。”“小牛,你看,这也改不了口。你也别绕圈子,有什么方针、计划,趁我老婆子还能动,给你当当帮手。”“甘阿姨,罗叔叔,惭愧,没能拜在您二老的门下,书到用时方恨少。各位,绕城高速西边,广大的江淮分水岭,土地贫瘠,人口稀少,建学校,不建工厂,发挥我市优越的教育资源,建高校,高等学府。”“小牛,”罗校长说,“你是说要建综合性大学?”“对,少了一千亿不谈。”罗校长竖起大拇指还没说话,甘院士先说:“那里是我市几百万人大水缸的主要水源啊!”“就是,甘阿姨,这就看您的了,零污染,无排放,高起点,全治理,在水缸上游不行,在其他地方也一样。”“嗳呀!小牛,你这理论还真的把中国的科学家给难住了,饮用水不能污染,其他的水就可以污染了?中国的管理理念真的要转变了。你看,当年幸好没收你为徒,要不然还不成精了!”大家都笑。交谈的基本上只有省长,牛正昀,甘院士,罗校长,其他人只有听的份,照良栋始终畏畏缩缩,满头大汗。关局长虽然是牛正昀高中的老师,但有省长和罗校长(比市局长级别高得多)在,他跩不起来。“甘阿姨,您老给我培养了那位活宝,不可多得。”“她现在可是忘了我这个娘了,也不过来打个招呼。”“白总,甘老叫你。”小仙过来,羞答答的,“甘妈妈,罗伯伯。”轻声小语,压根没把干部们放在眼里。“看我女儿,”甘成霖拉着小仙的手,“现在长得仙女似的。”“白总,你把刚才航拍的资料放出来。”“午饭好了。”牛正昀转向省长,“我们是不是先吃饭?”“我不饿,如果一喝酒就什么也谈不成。”牛正昀冲他竖了一下大拇指,吩咐小仙播放。那台74寸大屏幕起了作用,牛正昀指着缓缓播放的录影:“这高科技的东西真好使,清晰完整。”“小牛,已经有了规划了?”“甘阿姨,已经在心里,只欠东风。”“这东风我去借。”省长吩咐,“市长负责现场测量,土地征收,居民登记;建设的负责配套设施;教育负责教育资源组合;甘老太太,上级主管部门只相信科学,理论证明就看您的了。”“这么大的规模,归属中央还是地方?”关局长问了个关键问题。省长和牛正昀相视一笑说:“都有份。”

市长看了一眼始终在观望的赵良栋,撸了一下嘴。赵良栋赶紧过来,点头哈腰:“各位领导,牛总,我公司有一栋崭新的没有投入使用的办公楼,想无偿捐给银狐办公。”市长紧接着做出解释:“省长,牛总,罗校长,是这样的,这块地是前任书记市长违规批的,八十亩,规划建写字楼,老照公司维持困难,一栋楼只盖了一半,急急忙忙收关,现在只有银狐接手。”牛正昀看了一眼省长,省长也民主:“不用问我,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必须合法。”“我明天去现场看看再说。省长,感谢您的大力支持,我先到浙江、上海去一次,回头的重点就放在家乡,1000亿全额保证金先打进省财政,公司的先期筹备全权交给甘老院士,学校的筹备交给罗校长,我想在罗老退休之前把学校捋上路。既然照总把办公楼都捐了,员工我也要了,听甘老调遣。”赵良栋就等这句话,目的达到。“家乡的领导班子形成,就等中央批复,家乡建设,牛某责无旁贷。”“好!”省长站起身,“上面的事我负责,告诉大家,上面希望我们大力发展。三点多了,还真的饿了。”“蕾子,炒菜。”

酒席直到六点才散,牛正昀喝醉了。这个时候他需要醉,醉了可以不问世事,尤其是蕾子和小仙的事——世界上最难处理的事。牛正昀东倒西歪上楼,甘阿姨和蕾子在说什么他根本没听。甘阿姨握着蕾子的双手,仰头看着她说:“小舒,小仙是我的学生,十几个老家伙专门为牛正昀培养的,牛正昀需要这样的人,希望你能理解和支持。”蕾子强忍着委屈,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长长叹了口气,笑着说:“甘阿姨,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呀?”甘成霖也笑了。

舒蕾收拾厨房,小仙收拾大厅等,小仙没把自己当外人。两人几乎同时收拾好,小仙拿来衣服,准备洗澡。其实有主卫和客卫,小仙知道,她也知道里面的设备如何使用。但她拉着蕾子进来,问这问那,且当着蕾子的面脱了个精光,展示她冰雕玉琢的酮体。“别做作了,我知道你还是黄花闺女。嗳!也真难为你们了。我不是小女人,但我是女人,如果可以的话,给老牛生个儿子,我的义务没尽到。”“姐,说什么呢?”“别装,老牛这好色的家伙会让你嫁人?”“不跟你说了。”小仙喜悦地撅着嘴,钻进浴缸。

蕾子洗完澡,包着浴袍,推开牛正昀房门,见他这回的鼾声是真的,他睡着了;蕾子轻轻退回,推开大妞的房间,大妞和二妞头抵着头,睡的很香;蕾子又推开自己房门,见小仙两只玉笋似的胳膊放在被上,也睡着了。舒蕾没有打扰,坐在二楼小厅的沙发上,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和孤独,泪水情不自禁地顺腮而下..。

牛正昀在家乡的方针是:家乡建设,责无旁贷。小仙回乡,知道自己确实是狐狸奶大的,而狐狸确实是牛正昀所救,觉得奇妙的自然现象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一个是广大农民中走出来的,聚集着广大农民的勤劳、勇敢、智慧,为祖国乃至全人类一往无前;一个是党培养出来的尖端知识人才,对党对人民无限忠诚,牺牲小我、顾全大局,任劳任怨,不计荣辱。这两人只有在舒蕾不反对的情况下才算真正融洽,也才能并肩作战,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局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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