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回将星陨落牛正昀悲痛
触景生情白小仙回乡
上回书说牛正昀、白小仙、龙的通力协作，牵出了埋藏数千年的的大金牛；牛正昀又在医生的指导下从死亡线上拉回了高级知识分子刘恢复。这反应了农民，或者说农民工与大自然的和谐，与高级知识分子的心心相印。刘恢复，尤其是其夫人宣南燕，感激不尽，在蓬莱阁设宴款待在此期间关心过她们的亲友。酒宴刚开始，牛正昀给刘恢复和他的爱徒周少华口头下达任务：“喝酒之前，先明确一下任务：第一，组织科考探险队伍，进入喜马拉雅山脉确定水源具体位置；第二，周少华根据结论分析取水的可能性，报请科学院批准；第三，勘探设计，制定切实可行的取水方案；第四，组织施工，南水北调，安排可靠的储水库。周少华负责前沿，刘恢复负责后盾，没有隶属关系，直接对我负责，往白小仙要经费。”“真干啦？”“你以为我是为了让你起死回生来糊弄你呀！我早有这计划就是没下决心，现在是被你给逼的。你要是再活三十年，肯定能见证这一成就。燕子，三十年够不够？”宣南燕闻言嗤的笑出声来，紧接着泣不成声，站起来，双手举杯，一饮而尽。牛正昀不含糊，频频举杯。洪远大质疑：“我说昀子，那冰天雪地里有液态水？不是告诉我你是要融雪取水吧？！”“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已经掌握第一手资料，喜马拉雅山脉的冰川下有数千亿立方米液态水，而且生生不息，循环更替。就是西南的几个国家会不会有意见，所以需要科学依据。”洪远大竖起大拇指：“英雄也！敬你一杯。”酒到酣处，洪远大醉眼朦胧，指着牛正昀左右的吴靳哲、白小仙，“你看你，左右两大美女，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是啊！我是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酒能乱性，无论多么高贵、多么文明、多么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喝酒多了都会暴露本性。一桌人都陆陆续续离去，只剩下牛、白、吴三人。吴靳哲和牛正昀更加肆无忌惮，磨磨蹭蹭的肉体接触。“昀、昀子，什么叫做杨公忌？什么故事？”“亲亲嘴就告诉你。”“先告诉我。”“噢！姓杨的老头子，他有十三个儿子，这老家伙有些得瑟。”小仙也在听，“正月十三这天，老杨头路过一座坟场，听到一个老头在哭，上气不接下气的，很伤心，于是上前安慰：‘老兄，哭啥呢？’‘这是我儿子，年前没了，不由我不悲伤。’‘儿子没了再生，有什么好伤心的！’‘话虽如此，换了谁都会伤心。’‘我有十三个儿子，一个月死一个，还有一个陪我过年，没什么好伤心的！’可没想到的是，当年闰七月，有十三个月，到过年，老杨头的十三个儿子全死光了。所以正月十三这天百事禁忌，后称为杨公忌。”“嗯！有头有尾，来，亲一个！”两人卿卿我我，小仙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两只大老虎在这里调情，谁敢进来？这两个人脸皮也真够厚的，酒桌旁抱得死死的，不顾外界，似乎要动真情。饭桌旁的椅子又硬又小，两人都不舒服，吴靳哲建议：“昀子，上面就是宾馆，开间房，我给你生个孩子。”“走，现在就去。”两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来到六楼最靠北的房间，三面都是海。“你先洗澡，我看一会儿新闻。”“一块洗吧！我今天要结束我的姑娘生涯。”“现在是晚间新闻，看完就来。”吴靳哲泡在温水里，还没浸透，听到牛正昀在房间里嚎啕大哭，而且很伤心，不像是在搞怪。吴靳哲大惊：什么能让这刚毅的汉子真哭？吴靳哲赤身裸体跑出来，只见牛正昀双膝跪地，双手抱头，浑身颤抖。电视机里显示着袁方的遗像，还在解说：“···袁方同志把毕生精力奉献给了新中国的工程事业，为中国现代的基本建筑和桥梁建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严谨的治学理念、谦恭的治学态度影响着一代又一代工程科研人员。袁方同志的光辉业绩永垂不朽！”
吴靳哲吃惊不小，浑身发怵，她知道袁方在牛正昀心目中的地位，恩同再造。她自己和袁方夫妇也交情匪浅。怎么办？赶紧给小仙打电话，小仙几分钟就赶了上来。小仙进来，见吴靳哲浴巾也没披，一丝不挂地抱着痛哭的牛正昀，浑身抖动。小仙何时见过牛正昀如此痛哭，心一下地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回事？”“袁方老爷子去世了。”“啊！妈呀！昀子视袁老夫妇如同父母，这可怎么办？”“先让他哭，哭够了再做理会。”“幸好有你在，我，我，我也不行了，我可是老爷子关门弟子···”小仙也抱着牛正昀哭上了。吴靳哲轻轻放下两人，摸出手机，觉得给双子打电话不合适，只好给文艳芳打。“喂，芳子，袁老爷子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不先知会一声，你昀子哥现在活不了了。”“哎呀！前几天不是刘恢复病重嘛，告诉他等于是雪上加霜！没敢说。”“纸包不住火，现在昀子因没能见上老爷子最后一面而痛不欲生，我和仙子没法劝。”“那怎么办？这深更半夜的，也不好去打搅双子和宋老太太，你们两个妖精似的美女能哄不好我哥！？”“胡扯什么？你哥什么时候被美色所左右过？！宋阿姨现在如何？”“老太太倒也平静，两个双子悲伤是悲伤，倒也理智。八十八岁，寿终正寝了。”“千万别在你哥跟前说这样的话，他认为事业未尽，知识分子一个不能少。”“这样，你跟我哥说，后天，十月四号，在XX殡仪馆举行袁老的遗体告别仪式，政府办的，还能瞻仰一下遗容。”“你跟他说。”“我不，他会骂我的，我是建议早告诉他，双子也同意，宋阿姨说昀子最忙，暂时别说。老爷子病危时，正是刘恢复的关键时刻，也不能怪我，你代我解释一下。”吴靳哲穿了睡袍，过来扶牛正昀躺在床上：“昀子，让仙子陪你洗个澡，后天是老爷子追悼会，我们都去，啊！”牛正昀止住了哭：“怎么没人告诉我？”“当时刘恢复正处于生命转折的关键时刻，怕你顾此失彼。”牛正昀又哭：“天不佑我！将星陨落！朗玛天河还需要他们。”牛正昀无意中给喜马拉雅取水项目命了名：朗玛天河！吴靳哲力大，抱过牛正昀，拍着他的后背：“不哭行不行！哭是我们女人的事，我替你哭。”牛正昀哭的更凶。“好好好！不说了，哭吧！哭吧！不是罪，使劲哭！”牛正昀反而消停了许多。这时候有人敲门：“吴书记，有什么要吩咐的吗？”“现在才来！我们牛总家里死人了，纸巾不够用。”服务员颠颠的拿来纸巾。牛正昀反而好了，起身靠在沙发上：“你们两睡床上！我想些事情，别烦我。”两个女人哪敢去招惹他，在床上睡不着也不敢稍动。
袁老的离去，渤海海峡大桥指挥部如同地震，这里很多工程专家直接或间接是他的弟子，受到他老人家指引提携的不计其数。本是国庆期间，有关系的一致要求去吊唁。此事宣南燕一力安排：牛正昀、白小仙、吴靳哲、刘恢复乘龙先行，周少华一路照顾；后续公司大巴，宣南燕带队，四日凌晨出发，直接去殡仪馆，提前等候。
袁老遗体在殡仪馆冷库封存，平时见不着，包括家属。计划4日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简短追悼会，再火化安葬。于是，龙直接去了袁老在浦东的别墅。周少华早有安排，所以双子在家有准备，宋老太太率领袁宝、宋贝，上俊、海杰，阳、光、雨、露等直系亲人在大门厅迎接。牛正昀紧步上前，握住宋阿姨双臂，眼泪夺眶而出。宋阿姨还没来得及说话，牛正昀双膝跪地，竭斯底里地大叫：“娘！”在场人无不低头垂泪。宋阿姨抚摸着牛正昀的头：“昀子，逝者已矣，生者珍重，起来，不兴这样，进屋！”进屋坐下，白小仙、刘恢复、吴靳哲，都给老人行了礼。这时候，红花、绿叶各拉着阳、光、雨、露，“来，给大舅磕头。”跪拜之礼是牛正昀老家的最高礼节，传统一直沿用。跪下之后，双子几乎同时叫了声“哥！”趴在牛正昀腿上哭，四个孩子也哇哇大哭。众人赶紧上来拉开孩子，劝慰双子，无不抽泣。“孩子们，老袁在这个世界上赚了二十年寿命，主要科学成就在这二十年里，一生坎坷，晚年幸福，知足了。”“对了，哥，爸临终前给你写了十六个字，我去拿来。”大双袁宝进里屋拿出一整张宣纸，浓墨重笔16个巴掌大的正楷：
沙漠治理按部就班
循序渐进攻守兼顾
牛正昀不哭了，反复看了好长时间，深深叹了口气：“为祖国、为人民，真是鞠躬尽瘁、死而不已。仙子，表装成卷轴，随身携带。”原来牛正昀是要寻求治理沙漠的良方，16字处方正中要害。
次日的遗体告别仪式，国务院总理来了，中科院院长来了，上海大小官员多到，右边进，左边出，灵堂在哀乐声中庄严肃穆。牛正昀今天全做孝子，站在宋芹左手、袁宝、宋贝的右手，给来宾还礼。人老了，牛正昀成了宋芹的主心骨。晚上才回到浦东别墅，大家的悲伤情绪大有好转，牛正昀要求袁宝、宋贝两家全数搬回来住，双子同意了；牛正昀又将保姆换成中老年的两口子，知根知底的老实人，男的善于打点花草，女的善于烹饪；命刘恢复、周少华等整理袁老的遗作，并编撰成册；请求复旦大学指派一位历史学博士辅佐宋芹，集中整理、补充历史学积累。牛正昀的一举一动小仙都看在眼里，觉得他就是这家的儿子。两人在宋老太太这里逗留了十几天，直到专业人员整理完袁老爷子的遗作。牛正昀将里里外外事务安排妥当，他经常一个人在小溪边发呆，感觉疲惫。牛正昀告诉小仙：“二十年前在这里和袁老熟识，是老人家的点拨才完成我从一名农民工到工程管理者的蜕变，也可以说是我国传统建筑工艺向高科技转变的关键所在，这种转变必然有很多人受益，我就是一个幸运儿。可是老人的人脉、社会关系、社会地位，对我后来的发展有着决定性的作用。人一辈子能遇到几回贵人？！”牛正昀靠着小仙又哭上了：“没有他哪有你？没有你就没有我今天的成就。”“哥！你好像不是这样的人，袁老有你和双子姐姐，也很幸运呀！”“料理完后事，直接去榆林，我一定要治理好大西北。”“哥，”小仙也呜呜的哭了起来。小仙一直注重牛正昀的情绪，始终抑制着，亲眼目睹牛正昀前前后后料理后事，形乱而神不乱，有条不紊，张弛有度。“怎么啦？”“哥，你像是个孝子，也经常见到你的父母，目睹你对老人的爱戴。我上了高中之后十年没有回家，是父母常去看我；自从跟着你又是十年没有回家。我也有父母，也不知他们二老现在情况，我难受。”“我以为你是野生的，没有情感，选个好日子回去看看。”“他们最关心的我的终身大事没解决，我如何交代？”“这不现成的嘛！我冒充一下。”小仙破涕为笑，冒充的、假的她也乐意。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牛正昀召集宋老太太全家开会。“宋阿姨，”牛正昀又改了称呼。“叫娘不是很好么！咋又改了？”“娘！”“嗳！”“娘！您有二十亿的资金在银狐，以后怎么考虑。”在中国，20亿人民币毕竟是庞然大物。“你爹在的时候不是当着大家的面说好了由你支配吗！”“此一时彼一时，这不是个小数目，是您宋氏家族的财产。”宋老太太明白了牛正昀的用意：“昀子，你们大家听好了。你们现在工作稳定，收入丰厚，别人一辈子努力的房子和车子你们都有了。有道是知足常乐，我是历史学家，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你们要以大哥昀子为榜样，决不能骄奢淫逸。这笔资金有你大哥管理，不要觊觎，有特殊困难你们的大哥也不会坐视不理。我的亲笔遗嘱封存在某个地方，在我百年之后，你们兄妹有纠纷时自然有人会拿出来；如果你们兄妹没有纠纷，遗嘱就会成为千古之谜。听清楚了吧？”五个成年人都表示支持。
小仙见牛正昀忙前忙后，料理袁老爷子后事，照顾宋妈妈饮食起居和后期做学问，可谓面面俱到。小仙在牛正昀家乡停留几年，目睹牛正昀对待父母、岳父母、兄弟姐妹的态度，真诚且方法恰到好处。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处理一些家庭纠纷，既调节思维，又体现智慧，可谓是人伦、天伦之趣。牛正昀父母都八十多岁，身体健康且心情快乐，无灾无病，儿孙们都很孝顺；袁老爷子忽然离去，牛正昀表现出来的悲痛，让白小仙有些意外：那颗强大的心脏里还有如此怜悯存在！小仙自己认为自己生来就是外面的，在父母身边似乎不是她的意愿。现在想来是无知的表现：父母需要子女的眷顾和打扰。10年了，父母（大姨娘）也都七十多了，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小仙想家了，想念父母。可怜天下父母心，在校读书时，小仙品学兼优，父母不用操心；走入社会，小仙在父母那里的印象是特殊工作人员，不用为前途着想，；那么，父母所需要关心的就是婚姻大事。婚姻，对于小仙来说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是个名分问题，能和这个男人厮守终身，名分不值一提。不过父母肯定会在乎，子女的婚姻是父母关注的重中之重。一向桀骜不驯牛正昀这次很配合。
龙在高速上一路飞奔，牛白二人在车上很清闲。“要是带上牛小舒就好了，冒充一下你的儿子，就完美了。”“可惜现在要上学，回去说出来，老两口估计想方设法要找到你家乡，蕾子姐肯定不干，反而麻烦。”“对，得想个万全之策。说没有孩子也不妥，快四十的人了。”“没关系，我父母那里我来应付，看看他们，让他们知道我很好就是最大的安慰。”小仙在说这句话时，目光闪过一丝悲凉和无奈。牛正昀搂过小仙，缕了缕她的头发，深情款款地说：“仙子，跟着我真的很委屈你，怎样才能弥补？”“哥，说什么呢！我感觉很幸运，除了虚幻的名分，我什么都有。”“我是什么大人物？”“就因为你不是什么大人物，我才义无反顾。我觉得很幸福，这就够了。美中不足，你家里面有兄弟姐妹，双方父母都可以而孙绕膝，尽享天伦，可我们家就我这么一个女儿，父母不免有些孤单。”“是啊！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不让你的兄弟全部参加你的团队，也是给老小有个平淡、安稳的生活环境。”“你父母当时怎不多生几个？”牛正昀一言既出，后悔不跌，“呸呸呸，打嘴。”“其实我对妈妈没有一点印象，记事时就是大姨带着我。”“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太少了。”“我真的优秀！？”“对了，你们这里新姑爷第一次进门拜会老丈人，要不要叩头？”小仙转了转眼珠子说：“要的，肯定要！”两人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到家了。
家乡与十年变化很大，路边是崭新的、整齐的房舍，山里居民几乎都进城或上镇里，老百姓通过自己勤劳的双手改变着自己的居住环境和生活条件。过了镇子，道路变窄，路面也变得起伏，路边却是整齐的风景树，不宜种粮食的地段都改种经济作物，环境优美。继续西行，逐渐进入山区，起伏的小山基本西南东北走向，一头连着身后的大山，一头饮水大江，这里是大江水流湍急的地段。白小仙对家乡的变化很欣慰，再不为自己没有为家乡建设出力而愧疚。龙似乎很熟，直到门前停车，可惜就是进不了院子。牛正昀真够意思，双掖夹着、双手提着，大包小包都是礼物。大门开着，牛正昀风风火火往里进。刚进大门，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手上的东西掉了一地。抬头看时，一向稳重、沉着的牛正昀吓得大声尖叫。那人见了牛正昀也失声大叫，而且跳了起来。白小仙紧跟其后，见了此人也大叫：“梅姐，梅姐！”此人正是移居美国多年的梅白。牛正昀见到梅白，不知从哪里来的感觉：非常踏实，白小仙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这姐俩一见面，那个叫亲热，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仙子，你现在是大人物，我哪敢打扰你呀！”“姐，我人再大也不能够大过我姐呀！”“跟这个流氓修成正果啦！？”“没什么正果不正果的。还回美国么？”“不一定，看你们怎样招待我。”一见到牛正昀梅白旧情复发，两只眼睛一个劲地在牛正昀身上瞟。牛正昀在梅白耳边轻语：“梅姐，你要是在两位老人面前流露出我们之间有私情，我就死给你看。”梅白吓一跳，心想：这家伙真够手段，不好惹！可是接下来的一件事，让梅白大开眼界，为了笼络小仙，牛正昀真是能屈能伸，不择手段。
梅、牛、白三人在这里寒暄，大厅里来参加培训的人下课了，纷纷骑车各自离去。原来呀，自从小仙上次回家之后，乔老爷子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在从事“重要”工作，政府给与了优厚的待遇，老爷子有着荣誉感和自豪感。有一回，电视上报道：一名农妇溺水，被村民救起时还有生命迹象，家人一边赶紧叫来村医急救，一边拨打120。结果这名村医没有经验、没有急救常识，折腾半天，农村比较偏远，等120到来时，农夫已经身亡；还有一回，某村子一户农家建房，一名工人不慎从二楼摔下，一根钢筋扎破了大腿主动脉，热血喷涌。隔壁就是村医诊所，村医过来用电线勒住大腿伤口上方止血，等120到来拉到医院，工人的整条腿已经不能参加体液循环，必须截肢，这是“止血带”扎得太紧造成的。于是乔老爷产生了一个念头：免费培训村医。经过医疗主管部门的严格考核，乔老爷获得了培训村医的资格，四年前开始实施这一计划。每周利用两三个上午的时间，对可以赶来的、有乡村医生资格证的医生进行理论和实践培训。设备是老爷子自己掏钱买的，场地就在自家的一楼大厅。这不，今天上午就有课。
学生散去、老爷子出来透透气。见到宝贝女，老爷子兴奋，站在走廊上一时忘了呼喊。牛正昀面对走廊，首先见到乔老爷，不等梅、白二人介绍，大步走上前去，双膝跪地，口中念念有词：“老爸在上，儿子给您磕头了！”说着“咚咚咚”磕了仨响头，铿然有声。梅白大吃一惊：这可是中国当前的全球第一富豪，行政上相当于正部级干部，能在小仙父亲面前行跪拜之礼，何等的心理素质；老爷子惊诧莫名，往后直退，手足无措；小仙也大惊，在车上那是一句戏言，牛正昀不会不知道，他来真的，幸好没有外人。小仙手快，赶紧上前扶起，责怪：“傻样！谁让你真磕了！？”小仙转向父亲，“爸！我回来了。”正这时，梅母从里面出来，还用围裙在擦手，小仙叫了声：“妈！”牛正昀上前又要下跪，梅白死活挡住，指着牛正昀的鼻子：“打住，鞠个躬拉倒，老人家受不起，别折了老人家的寿。”牛正昀只好深鞠一躬：“娘！”两位老人愣在当场，脑筋没那么快。梅白解释：“爸、妈，这是干大事的人，叫牛正昀，仙妹子的···”梅白没有明说，两个大拇指比划了一下。老的明白了，赶紧往里请。
一家人一个下午没有出门，有唠不完的心里话。交谈中，牛、白知道了梅白的回归原因。牛、白的美国之行，梅白感到很神奇，对牛正昀念念不忘，而且一贯的放荡形骸彻底收敛，陡增了对祖国和亲人的思念。三年前，梅白的美国丈夫在一次飞机失事时丧生，梅白着实悲痛了一阵子，这使她更加坚定了回国的信念。没多久，跟随梅白多年的老保姆病故，梅白回国了，带有五六百万美元的个人财产。这个保姆，是新中国第一批留美学生，学成后侨居美国。在美国，她遭受了种种不幸，不必细述，愿意回国时已是无颜回国了，梅白收留了她。晚年生病，反是梅白在照顾她，她无儿无女，没有财产，孤苦伶仃，梅白就像她的女儿。通过这个人，梅白感悟人生，觉得自己应该回家了。于是，梅白变卖了美国的田产，加上丈夫因公殉职的抚恤，缴纳了巨额的过境税，带有奖金六百万美元。梅白回到家乡，看到家乡变化很大，但搬出山里的乡亲，留下的都是废墟和荒芜。梅白提粗申请，以租代购，花很小的代价盘下了本村西北的大片荒坡，又当起了农场主。次年，女儿从英国回到中国，在武汉大学教书，博士学位；儿子仍在英国深造。牛正昀这下乐癫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漂洋过海的一等大美女回来了，小仙越来越浓厚忧虑父母之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也标志着中国改变、中国的宜人环境在改变。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说话，母亲说：“仙子，你爸从来不看电视剧，最近有一部什么剧，里面有个女孩子很像我们仙儿，于是你爸每天晚上都看。”小仙闻言，心中充满酸楚，但她的表现仍然是孩子时的“无知”：“真的？还有人像我，爸，我会不会有个妹妹？”“这孩子，永远也长不大。我不过是想起了你妈妈。”“我妹妹年轻时那个叫俊···”“妈！”梅白打断了母亲，“哪个频道？”“天气预报后就开始放。”“还真像！”牛正昀感慨，“我们连看电视的机会都没有。”“这谁呀？这么像我仙妹子，我去查一下。”梅白离去，一会儿就回来了，“这个人叫斓曦，安徽安庆人，演员，有点我妹子的范儿。”在牛正昀看来，这斓曦样貌有几分相似小仙，可那种姿态和霸气是无法比拟的。“妹子，明天我带你们去看我的庄园，西方国家模式。”
深秋的大江，晨雾蒙蒙，凉风习习，只听得江水呼呼、江涛拍岸，昏暗的航标灯若隐若现、若有若无，平常的百舸争流此时却是缓慢通行、小心翼翼；江面上、朝雾中，初升的太阳像出水的红莲，漂浮、逐流，又像没睡醒的红孩儿，懒散的、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不愿意抖擞精神披挂上阵；小山包的浓雾可以看到它在流淌，穿过树木、翻过巨石、跨过溪涧，奔向一个方向，远处的山峦不知所踪，你会忘记它曾经有过。龙出了村庄，沿山坡缓缓向西南，窗玻全开，牛正昀两眼直视前方，有些被眼前景象所迷：“高山在云雾里，我要勇敢滴跑过去···我说梅姐，这两旁是枸杞呀，好像已经成熟了。”“天气好了就可以采摘，这是无意中的收获，本来是当栅栏的，没想到果实这么丰富。”“姐，这路这么窄，怎么破车？”“路面二米五，只能单行，而且只有在我的仓库前可以掉头，左边是陡坡，右边是排水沟，没有我的许可谁都进不去。”“够绝的哈！看似没有围墙，其实比围墙效果更好。这个季节还有水果吗？”“冬枣正旺，今天就有商贩来采摘；柑橘留树保鲜，可保留到开花季节；其它的都可以整苗、施肥了。”“姐，几千亩为何不发展单一果种，容易管理，提高经济效益。”“这你就不懂了，梅姐这是多元化发展，每个时期都有鲜果，估计就是太大了点。”“我妹夫有见识。本来跟村里说只要这南坡，这有几百亩。乡里听说山坡有人要，跑来央求，说只有这条小道，我占了，往北坡还要再开路，反正也没有税收，只要能治理荒坡、皇帝就行，又央求姨夫做工作，我只好答应了。南坡各种果树已经成活，长势良好，干脆照杂了做。南坡离家近，自己管理、自己收获，我又不差钱。比如说枇杷，有一千棵，今年挂果，一棵树自己家就吃不完，只好拿去卖。口感特别好。这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阴。”“仙子，梅姐的模式我们也可以借鉴一下，不失为一种多元化产业。”“妹夫，妹子，别走了，在这里颐养天年，我们姐俩陪着你，侍奉老人、赡养儿女，犹如世外桃源。”牛白二人都没有说话。这两个人此时思想一致：安慰好梅姐，有梅姐陪伴父母后半辈子，离家再远、离家再久也放心了。
缓缓来到距大江最近的最高处，龙在一块平坦地停下，三人下车。这时，“红孩儿”奋起神威，展现三头六臂、放出光芒万丈，大江两岸顿时雾消云散。牛正昀极目远眺，真是个好地方：滚滚大江回旋着、翻腾着冲向太阳，与脚下落差约200米，距离有2000米；小山南北走向，头略偏西，西南入江，东北略低，连接后面的大山；东坡陡峭，与对面高坡山坳就是小仙的故居；西坡平缓，延绵三四公里，低谷山涧中流水哗哗，再往西就是深山，现在已经没有居民；绕山公路跨过山涧，石拱桥几乎废弃，大概只有猎奇者会进山；一块裸露的岩石上建了一栋房子，就一层，足150平方米，有冷却塔，看来是冷库；房顶上安装了大型的光伏太阳能发电装置。牛正昀站在高坡上极目远眺，阳光下、树林里已经有人在劳动，两个年纪轻的人在剪枝，后面跟着十来个中老年人捞草、翻土、施肥。这些人显然经过培训，劳动步骤化，有条不紊；还有批人员在摘枣，摘满篮子专人送往仓库。“昀子您看，那边常绿的是枇杷、柑橘、荔枝和杨梅；”不在父母身边，梅白肆无忌惮，扒着牛正昀的肩膀指指点点。和谁都有醋意，在梅姐面前，小仙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能是自信的缘由。
牛正昀感慨万千，车上取出望远镜，仔细观察山里结构，自言自语：“真是个好地方，山水灵秀，不可多得。”牛正昀又发挥他的强项，“梅姐，我给你提几个建议，扩大你的收入，减少你的投入，怎么样？”“那敢情好呀，时候说看。”“从江水淹过痕迹来看，丰水期时，江水至少比现在水位高出三十米。你在山涧里筑坝，五百米或者一千米，根据高低差坝体高两到三米，不要太高，混凝土坝。坝顶设置钢丝网，安装可进不可出的装置。江水暴涨时会有很多野生鱼类钻进来，退水时它们就留在了你的坝体里。你不用投饲料，你靠近水面点上很多的灯，自有昆虫送到。平时果园里清理的杂草等物都可以扔到里面，一本百利。”“有智慧，很好！亲一下来！”“另外，我看你在江边铺设了管道，肯定是从江里提水灌溉。在我们脚下前面一点挖一个蓄水池，只要能储水两万立方米即可。水源从西北的大山里来，铺设五千米自流管道即可，可以永不用电。”“太好了！太有才了。这事交给你了，你是专家，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做到！”“行，姐，我去联系施工队伍，你让我哥给你测量一下，做个预算。”小仙说着，和龙一起扬长而去。
小仙刚一离开，牛正昀不顾廉耻，立即将手伸进梅白的衣内，用力揉搓：“啊呀！这把年纪，皮肤还这么光滑，真好！”梅白喘着粗气：“冤家！为什么来？本来平静的水面又被你激起浪花。别犹豫，赶紧着吧！”“在这里？”“噢！这里不行，有碍观瞻。下面，仓库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干什么都行。”两人没走大路，只穿树林钻进仓库，关了房门，什么也不顾了。···
梅白身高、年龄都超过牛正昀，但她毕竟是女人，偎依在牛正昀怀里，温情无限。“真好！有个男人真好！别走了，在这里我伺候你。”“这仓库很大，储存农产品！”牛正昀罔顾左右而言他。梅白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冤家。丈夫去世后，多少男人追求我，我心里只想着你，你去只是应付。”“梅姐，什么时候有外孙子？”“在美国，一开始你雄姿英发，后来怎么挑逗你都不动，为何？”“展现中国男人的能力；证明中国男人的定力。”“不知道你是好是坏！”```
直到中午不见小仙回来，梅白懒洋洋地起身，“我得起来做饭，那小妮子不知回来吃饭不？”梅白做饭，牛正昀冲了澡，出门溜达。牛正昀发现，这条小河河水清澈，河床全是乱石，许多小鱼儿在游荡；两岸也多是岩石，而且荆棘丛生，石头缝里都是杂乱的野生灌木；河道宽窄不均，从5米到20不等。下半部分平缓，越往上游越陡峭，甚至还有瀑布；西北一望都是崇山峻岭，东南是滔滔大江，东北一望无际的略有起伏的平川、田野，原野上河道纵横，湖泊星罗棋布，是有名的富庶之地。牛正昀感慨万千：在这里远离喧嚣、风景如画，又有美女陪伴，能在这里度过后半辈子，该是何等的惬意！整理整理果园，喂喂河里鱼儿，练练书法舞舞剑，与世无争，安逸舒适。
傍晚时分，金乌入山，玉兔出水，霞光如锦，层林尽染，天清气朗，百鸟桂林。小仙回来，见牛正昀正聚精会神地制作施工方案，梅白端着茶水坐在一边，像是秘书。拦水坝先做最上面一道，凿平岩石，植入钢筋，先浇筑半段，这半段安装水闸。浇筑另半段混凝土时由这边的水闸排水，浇筑下一道，上面的蓄水。铺设引水管道时，露天的地方全部报上保温层，避免日晒雨露和冰冻。挖掘机在挖掘蓄水池时，发现这里土壤不具备盛水的条件，牛正昀只好采用“和稀泥”的方法：就是将适量防漏济掺进疏松的泥土里搅拌，边搅拌边灌水，彻底附着蓄水池每一个角落，凝固后蓄水。
半个月多的时间，第一道拦水坝可以拆模拦水；10厘米直径的水管呼呼地流出清澈的山泉水。拦水坝里可以养鱼，提高经济效益；蓄水池居高临下，可通过管道浇灌所有果树和粮食作物，减少投入。
这天傍晚，小仙忙完手里活去仓库，老远看见梅白靠在牛正昀怀里哭，走进了听到梅白在说话：“我知道这里留不住你，可我多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我以后怎过？”“梅姐，我也渴望安逸，但我有使命，不是享受安逸的人。二老有你在身边小仙就放心了，我也没了后顾之忧。我是非常的感谢你！”···听到这样的话，小仙才明白牛正昀做这些原来是为了笼络梅姐，是为了让梅姐一心陪伴老人安度晚年。小仙也知道又要上路了：将会在无边的荒漠中过日子。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