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古瞧瞧的在一旁问北冥佑:“皇上,我们是战,还是不战?”昔日里,说好的是只抵抗一阵子做做样子而已,单等时机成熟之际,便故装不敌,弃城投降,众人方可退回祁峰山上,做下一步的打算。可问题是,现在我与北冥佑皆在此处,万一不敌伤了我们,他一个小小将军,可担待不起啊。
北冥佑挑眉看了我一眼,继而扭头道:“不必战,也不必不战,有皇后在此,更能胜过你千军万马。”
宿古不明所以,可看北冥佑志在必得的样子,也不敢再打搅,只默默的退到了一旁。可暗地里,却又悄声的吩咐手下提高警惕,生怕让龙毅伤到了北冥佑与我。北冥佑见此觉得好笑,也任之不管而已。
可也正如北冥佑所预料的一样,本来还虎视眈眈的龙毅,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却突然收起了他的豪情壮志,蹙眉凝视我良久,突然挥手示意身后得将士撤退,朗声道:“今日有故人在此,我便暂且饶了你们,你们记住了,一旦上了这个战场,我龙毅便永远不会退却。这一仗,我赢定了……”
他的部下万般不解,有几人想要一问究竟,却被龙毅一个眼神吓的退了回去,只老老实实的调转马头,踏着来时的路离去。刹那间,原本还剑弩拔剑的两国人,突然间都息事宁人了。我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他渐渐离去,直至身影再次融入那片迷雾之中。龙毅,我们匆匆一见,却不知已隔了多少岁月。
北冥佑目光深沉的看着远去兵马,朗声笑道:“很好,哈哈,很好。枉龙毅聪明一世,原来,也抵不过儿女之情。看来,这一站,我不用费心劳神,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我不解,蹙眉看他:“你说什么?”
北冥佑得意的撇我一眼:“你以为,他真的笨到以为我们国局动荡就会前来迎战么?龙毅不是傻子,他比你我都聪明。处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人都不可能将自己国家的一点缺点暴露,我们偏偏大肆张扬,明显就是一个骗局。他根本就不会上当。不过,再聪明的人,也有对人的不设防,那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爱情。我早就收到消息,龙毅对你一直念念不忘,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爱你,但愧疚总是有的。所以,当知道你有危险的时候,他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前来营救。所以,本皇暗地里派人送了书信过去,告知他你在这里的生活。书信写的越惨,他就来的过快,死的也越快。”
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的匆匆相遇,他会急切而担忧的问我:“伊岚,你可无事?”原来,他千里迢迢行军此地,并不是因为要夺取天下,他只是记挂着我,担忧着我。而我,却亲手将他送入了坟墓。龙毅,我曾恨你对我无情,可是,到底谁才是最无情的那一个呢?
看到我的反应,北冥佑愈发不屑:“怎么?难过了?即便你心里恨着他,但也不希望他死,是么?”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我难过?我不希望他死?难道我穷其一生想要得到的,不是看着他葬身在我的眼前么?我骤然的转身,趋步走下城楼,用清冷而不屑的声音落下一句话:“你还是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夺取你的天下吧?小心你的得意忘形,会让你得不偿失。”这不是危言耸听,龙毅,不是那样简单的人。
可是,如此十日过去了,龙毅那边却未曾出兵。北冥佑急的不行,每日里都躲在房间里与宿古将军商议军情。后来,他甚至连一直驻守皇城的袁契将军也请了过来,三个人不停的商议着。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三人连房间的们都不出半步。而我,闲来无聊的时候,便坐在一旁听着。
宿古将军焦急的说:“绥州城里的粮草不多,毕竟当时想的只是做做样子,打一仗后便退居祁峰山,然后将龙国一举歼灭。如今,龙毅不肯出兵,若这般耗着,只怕让在祁峰山上守侯的兵将们也受不了。”
袁契将军点头表示理解,亦道:“不只如此,我听宿古说,那日在城楼之上,龙毅已然知晓我们的计划,当时他急于出兵时,所带的兵马并不多。如今我们计谋诏白天下,他极有可能已经猜到这是个陷阱,所以,他趁着这几日回去般救兵也未可知。若真如此,只怕就不好对付了。”
北冥佑对此却嗤之以鼻,满脸不屑的道:“即便他知晓了我们的计划又如何?他若当真回去搬救兵,一来二去也要数月时间,且就现在的形式看来,真正等不起的人应该是他才对。我们故意的输掉几个城池,也早早的搬空了里面的粮草,凭他龙毅上天入地,没有粮草,也是寸步难行。”
宿古闻言眉头舒展,忙贊道:“皇上所言极是,当日我们退到绥州的时候,之前的那些粮草也随之运了出来。如今是冬季,天寒地冻的节气里,连猎物们都不出来觅食了。他们这些人若饿上个几日,还不早早的没了力气,单等着我们去活捉呀?如此一来,便是埋伏在祁峰山上的将士们都不用出动了?”
“我看未必!”说话的,是一直紧缩眉头的袁契将军,他对两人的乐观想法并不看好,只道:“龙毅若只有等死的份,就不叫龙毅了。他久经沙场,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区区短缺粮草一事,就能让他束手就擒?他这几日不肯出兵,依老臣之见,应该是在想什么应对之策,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
北冥佑对袁契将军的话似乎显得颇为不满,横了他一眼之后转身问宿古:“派去那边的探子回来了?”
“应该回来了。”宿古说着,起身走出房门,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士兵走了进来,道:“启禀皇上,微臣派出去了两个探子,只其中一个回来了,另一个,应该还在那边。”
北冥佑点了点头,问那个瘦小的男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那瘦小的探子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双手抱拳道:“启禀皇上,奴才在那边待了三天,除了看着他们吃饭练兵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而且,奴才在关口上守了两日,也未曾见到他们派人回龙国去报信。倒是随军的那几个御医,每日里都早早的出门去搜罗药材,也不知道是谁病了?”
我一听他说龙国的人搜罗药材,便忙问道:“他们都是搜罗什么药材?你可见到了?”
那探子刚想开口回答,却并北冥佑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回去,有些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我,便根据的退到一旁不敢再出声了。我心里明白北冥佑的忌惮,也不打算为难那个探子,见他不说,便也没有再问下去。倒是北冥佑转过脸来看着我,略带嘲讽的道:“怎么,你害怕生病的人是龙毅,怕他死了呀?”
我冷冷的白他一眼,道:“难道,只有人快要死了,才会懂得去抓药么?龙毅跟你交战这么多次,你的套数他未必不知,冥国善用毒雾,他搜罗药材,说不定,是准备背水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