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总是流逝地飞快，在莞宁和子宸离开忆安的时候，江妈妈毫无疑问地又要叮嘱一番，最后还很可爱地在女儿的耳边说了“加油”二字，眼神瞟了瞟子宸。莞宁不好意思地低头轻笑。
说好的年后调到行政部工作，大总裁当然不会食言。但直到那天，才明白，一切本不过是他自私的小心思而已。
新年上班的第一天，莞宁搭电梯时习惯性想按“64”却转念按向了“66”，轻叹应当改正的小习惯。
行政部没有翻译部那样的工作大厅，为了环境的安静，能一人一间就绝不会双人办公室的出现，不过，莞宁是个例外。去年的时候，洛总裁钦点了Liz来带她，由是莞宁敲开了她的办公室。
那是个不大的地方，却布置的精致，可见总裁选人的眼光是极好的。行政部的工作人员一般都会有一个助理，想来莞宁的工作便是这个。“你好。”Liz带着职业的微笑，“请问你的英文名字是？”
坦白说，莞宁懵了一下。行政部果然不像翻译部那样有爱。是以，英文名字？
“行政部所有同仁均以英文名字相称，你的是？”Liz没有为难她，只是重复了问题。
“Clare，叫我Clare就行。”脑中急急蹦出自己初中时的英文名字，便急急地说了。
“OK，Clare，你只需要从最简单的做起，泡咖啡，递文件等等。这些做好了才能干别的活。”Liz的话，莞宁记进了脑中，细节决定成败嘛。
本来以为泡咖啡这样的小事无须多虑，孰料，煮咖啡的时间，放牛奶的量，糖的量，都有万般讲究。
“我的口味还不算是挑剔的，你要是遇上了更麻烦的，可怎么办？多泡几次就好了。”
“这些文件递到隔壁Eric那里。”
“翻译部法文组有译完的文件，去拿来。”
“咖啡。”
…………
直到Liz去吃中餐，莞宁还在整理下午她需要的文件，天哪，为什么打杂小妹都需要智慧！
洛氏的食堂。
“你那边什么情况？”阿雪放下饭盆不久便问。
“带新人。能有什么情况？只不过教教她怎么从打杂干起。”Liz盯着阿雪看了一会儿，“你怎么了？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
“没，没有。我只是关心一下同事。”阿雪避开她的目光，开始吃饭。
“你好像对江莞宁的事很上心嘛，说说吧。不会是因为她上班不到三月就调来行政部的事儿吧？”Liz能猜到六七分，是因为阿雪对总裁的倾慕她早就知道。
“总裁会亲自调动人事，还真是罕见。”
“罕见也是见了。怎么，羡慕嫉妒恨啊？”
“你这么说话像是我朋友吗？怎么句句都向着江莞宁似的。”
“不是我说你，洛氏这样的大家族，不是一般人高攀的起的，至于江莞宁，我猜呀，说不定是个什么亲戚，塞进公司打打杂，家里好有个交代。我看她也没有多少能耐，至少，泡咖啡都不中我的意。”
“真的？”
“瞧瞧你，这是什么反应。我劝你啊，也别想着有一天能飞上枝头，踏踏实实才是要紧。我听说，你的文件出了很多纰漏。”
“我疏忽了几个单词嘛，不要紧的。”
“一点点差池就是几百万的事，不要紧？你以为，在豪门是容易生存的吗？能把总裁当后台靠山的人，一定不简单，你还是算了吧。这几年，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我不累。”阿雪说完，就拿起饭盆走开了。Liz知道她这个朋友的脾气，却不晓得是个这么倔的，听不进一句忠言逆耳。
另一个角落。
“莞宁，莞宁！江莞宁！”晓茹就差咆哮了，莞宁才稍稍把低着的头抬起来一点点，忽而又垂下去了。
“我说，怎么第一天就这么萎靡不振，行政部这么折磨人啊？”晓茹一副不解的神情，夹起菜放进嘴里，不由啧啧称奇。
“我说我就打打杂就这样了你信么？”
“不信也得信。靠资本家近的地方，果然风水异常。”
“我得快点吃，还有好多文件……”
“省省吧。像样的吃顿饭，我看你否则会撑不住的。”
“好吧。”
莞宁虽不是名牌大学毕业，却也对自己的知识能力自信，总不至于一直寄人篱下给人打杂吧？或许以后会有调动？可这现状……不知道，原来洛氏每日都有这样多的文件需要手稿传送，本以为只要电子稿传来传去的，多方便。不过，据说是从前出过一桩事情，才多了这样的规矩。
临近下班，手头终于闲下来，Liz去补了补妆，准备下班后的约会。莞宁无聊地把玩着手机，紫墨仍没回来，今天是只有她一个人了。
正想着，屏幕忽然亮起，是短信。晚饭同吃，门口等，boss。当然，boss是莞宁设置的备注。又回想起年里那一抱还是两抱，回来以后莞宁还没跟他讲过一句话呢，吃个便饭，不算出格的事情吧。好的。发送。
没想到地点是在一家家常菜馆。本以为会高端大气上档次一下的，没想到总裁也会有这种情结。椒盐排条，金针菇豆芽，凉拌海藻丝，鸭血豆腐汤，莞宁似乎记得这些是她从前爱吃的，北方人对清淡的江南小菜并不太上口，也不知道这家菜馆的厨师手艺如何呢。
“第一天感觉怎么样？”子宸喝了口茶水，忽而抬眼看她，问道。
“挺好的呀。就是不知道打杂和我专业匹配的程度，如何？”莞宁见他动了筷子，便也开动。
“慢慢来，日子还长。想单干，以后有你干的。不急。”子宸轻勾嘴角，莞尔。
“大总裁日理万机，比我能干千万倍，也劳累千万倍了。”莞宁蹦出这么一句，倒逗笑了子宸。
中间去了趟洗手间，莞宁似乎看到了个熟悉的背影，然而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打招呼什么的也就作罢。
饭毕。时间并不晚，子宸没有径直送莞宁回家，而是把车驶向了一条僻静的道路。
“去哪儿？”莞宁知道他并不是乱来的人，淡然问道。
“去见一个人。”低沉的男声悠悠传来，若谜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