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派偏殿。
高阿牛走出,怅然的看着远去的神仙。蹲下拍拍大黄的头:“还是你最忠心,不像某人,风头一不对,立马叛变!”
高胜:“我说大叔,这是卧底好不?”
高阿牛站起:“废话少说,我且问你!”浑杂的眼睛突然射出一道锋利的眼神直向高胜而去。
瞬间,高胜只觉得,原本邋遢、猥琐的高阿牛突然变得高大雄伟、王八之气四处乱射,不管是人是狗,都哭着喊着要臣服其下。
高阿牛:“你真的想修仙?”
“修仙?”高胜疑惑的:“不是成仙的?”
“屁话……呃,废话!”高阿牛喝道:“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是。”
“修仙路途充满着艰辛荆棘,但在这漫长的旅途中始终陪伴你的将是孤独寂寞!以你的性格,你也能忍受的了吗?”
“为了当神仙,莫说艰辛、孤独。”高胜坚毅的道:“就算是要献身,我也豁出去了!”
“屁话!”高阿牛严厉的喝道:“修仙本乃逆天夺命,丧命事小,魂飞魄散你就将永远消失,一点都玩笑不得!”
“是的,师傅。”
“很好,那么……你觉得为师刚才的样子像不像个神仙?”高阿牛眨巴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看着高胜。
“像!”
“哇哈哈。”高阿牛兴奋的:“是吗,你真的这么认为,不是忽悠为师吧?”
“等等!”高胜抬头看向高阿牛:“你刚才说什么?”
“像个神仙啊。”
“你……你……”
落叶惊讶的:“哇哦,牛虱,这三日不见,连你都长本事了。”
高阿牛得意的:“那是,大黄都勾引条母狗回来了,我们总不能连狗都比不上吧。”
高胜坐倒在地:“这……这……”
高阿牛瞟了眼高胜,叹气,这时的他突然变得忧郁,仿佛他就是一个伤心人,悠然的:“修仙不仅充满着艰辛荆棘,还充满着无数的变数,悲伤、挫折、失望、喜悦、惊惧等等种种情绪,都将可能成为你致命的一击!所以修仙才会斩断凡尘及七情六欲!可是,才一个小小的失望,就让你失魂落魄的,你说你是想修仙还是一命休矣?”
高胜再次期待的看着高阿牛:“我……”
“你本就根骨平凡,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凡人了。可是天意难测,奇迹也时有发生,这才两天,你的根骨一样平凡,但体内竟然有了灵气!罢了,这或许也是天意吧!”
高胜:“这么说……”
高阿牛点头:“没错!……”
高胜兴奋的大喊大叫。
高阿牛淡淡的:“高兴完了没。”
高胜:“还没呢,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就让我再高兴会儿!”
“我说,高兴过头了吧你?”
“怎么会呢,神仙耶,我终于要当神仙了耶!”
“既然你们要离开了,那么虽然只是寥寥数月的名义师徒,但为师也该把名号告诉你们了。”
高胜:“离开?”
高阿牛抬手制止:“我归元派自创派祖师起,皆按‘天道无情,善体人心’八字排序。为师乃‘心’字辈,道号心悟。现在为师正式把你们逐出门墙,从今以后,你我将不再是师徒。你们可听清了?”
“逐出门墙?”高胜傻傻的:“为什么?”
落叶看看天色,喃喃的:“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这大起大落的人生,真是太有刺激感了!”
高阿牛依然淡淡的:“你可听明白了?”
“去他妈的明白!”高胜突然愤怒的吼道。
高阿牛:“很好,既然明白了,那么为师……呃,本尊告诉你……”
“本尊个屁……”
“呀,还反了你不成!”高阿牛凌空一点,高胜顿时呆立在那,高阿牛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你叫啊,你叫的越大声,偶就越兴奋,偶越兴奋才会揍得你更会叫!”
兴奋的揍着高胜许久,高阿牛才后知后觉的:“咦,你怎么不叫?然道是本尊不过用力,还是你变异了?”
落叶同情的说道:“按照你以往一贯猥琐的表现来看,被你禁止行动后失误的也禁止喊叫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百以上!”
高阿牛:“咦,还真是哦,我还奇怪着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坚韧不屈呢。”说着,随手虚空一点。
高胜一声不吭的,用悲伤幽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高阿牛。
高阿牛难得的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我说,打也白打了,再说,多少人哭着求着本尊打他,本尊都不屑看他一眼呢!也就是我们还有数月的师徒之情,本尊才勉为其难的扁你一顿。……好了好了,不要在用那可怜的眼神看我了,我打你,那是在帮你练筋骨,不然你以为本尊这数月来真闲得没事打你打的好玩的?”
高胜:“真的?”
“当然!”高阿牛心里接了句着:“就今天才是。”
高胜:“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说着就要站起来。
“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高阿牛不悦的:“我刚才那么用力的打你,你都不叫唤几声?”
“啊……哦……奥……”
“打住!你这比大黄还难听的叫声,还是去深山里叫唤比较合适。”
“这也不能怪我!”高胜幽幽的道:“自从三天前我们光荣的出师后,我所经历的悲惨生活,到现在都还没结束!我……”
“停!废话我就不听了。接下来我所说的话,我希望你们记住!”
“您老请说。”
“把本尊的名字忘了!”
“我……我咧个去!”
看着高胜,高阿牛轻叹:“今日之因,皆为他日之果!当日本尊收你们为徒,虽是另有原因,但毕竟是已结下因;今日本尊断了你我师徒关系,并送你们去《归元派》是为果;如此,你我为因果了结!”说完看了眼迷糊的高胜和已经在打盹的落叶:“这些对你们来说,还是太早了,但是早一时想明白,在以后却是少走弯路,……也或许你们这辈子都不需要那段路。”
高胜:“这什么了结不了结的,我是不懂,但是我听说书的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不把我当徒弟,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师傅!”
高阿牛神情一顿,但随即自嘲一笑,扔出一个锦袋:“随你。这里面是玉符一枚、地图一份,地图是指引你们去归元派,玉符交与归元派门人,他们会收你们为徒。”
高阿牛转身朝偏殿走去:“这大清早的本是睡觉的良辰美景,浪费了可惜,现在本尊睡觉去了,你们也离开了吧,以后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去走!”
高胜捡起锦袋,呆呆的看着正关门的高阿牛,规规矩矩的磕了九个头。
“去吧,把大黄也带走。”
高胜站起,黎明的曙光终于破开重重的黑雾,照射向大地。握紧着锦袋,看着笼罩着柔和金黄光线下正流着口水的落叶,毅然的悄悄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