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寒星抬手推他,却一丝都推不动,整个后脊和被他握住的肩都疼的发麻。不管是他吻她的力道还是加诸在她身上的力道,都带着一种不受控制的疯狂和凶狠。
火辣辣的唇上猛地一疼,一股血腥味涌入口间。金寒星来不及发出的声音被他吞入口中,宋宗辰疯了般,不断加重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揽着她腰的手紧紧的收着,几乎要把她压入自己的身体里。
电梯所有楼层的按键全被她抵在按键上的身子弄亮,电梯一层层的停下,开门又关门,从五楼重复到一楼。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又因为电梯反复的停下弄得胃里一阵翻腾。电梯到了一楼,他才松开她。她却早已失尽所有力气,再放开她的那一刹松软的跌了去。
宋宗辰一手扶住她,看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的她,欲言又止。眸间翻滚的情愫和愤怒一点一点消散,最后剩下的,只是满目的痛意。
“金寒星,这是我对你的惩罚。”他一点一点的放松对她的钳制,明明应该冷声无情说出来的话,他却说的极其无力,仿佛他才是那个受惩罚的人。受尽惩罚之后,还要拖着无力的身子向施虐者说他有多么强大,多么不屑。
金寒星无力的靠在电梯壁上,目光毫无聚焦的望着他,他貌似说了什么,她却好像听不见,只有他一张一合的嘴。当她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时,却是眼前一黑。她无助的拉住他从她身上滑下来的手,感觉到他一颤。眼前的黑暗却久久都没有消散,她紧紧攥着那双手,无措的看着眼前的漆黑。
抓住他手的小手微微颤抖着,诠释着她的无助和慌乱。宋宗辰心中猛地一痛。他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这样?他在她面前演戏,明明心里压抑的快要疯掉,却还要在她面前对别的女人好。他压抑的快要疯掉,所以,当他看到她瞬间苍白的脸,看到她撇开的目光,看到她的隐忍和假装无所谓时,他真的已经发疯了。
他已经做到这样,她还是在躲闪,就如五年前她对他说的话一样,面对情敌,她只是选择拱手奉上,甚至还要远离他。如果她说一句她还喜欢他,他说不定会放下这五年的痛,放下自己的自尊重新回到她身边。她先抛弃他,为什么还有资格这样懦弱下去?
看到她推开于佳的那一瞬,他真的有那么些欣喜,可是看到她重新回到原点。他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和行为,那一声‘对你的惩罚’并非为了刺激她,而是他的真心话。五年前的,五年后的,他真想一并讨回来。
面前的金寒星久久都没有动作,我在手上无助,急切有怯懦的力道,紧紧的牵着他那颗已经碎过一次的玻璃心。发觉她无神的目光,他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中。宋宗辰翻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寒星?怎么了?”
金寒星木然的盯着他的目光缓缓动了动,却毫无聚焦,良久,眼前才模糊的出现一些光亮。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她紧紧的盯着一脸焦急的他,生怕一闭眼就再也看不见他。
他攥她的手紧了紧,又问了一边:“怎么了?你怎么了?”
她微微醒神,确认自己真的看到了他,才微微松了攥他手的力道。
手上的力道一松,他却心猛地一坠,不知道该因为她恢复正常而高兴,还是该为她那猛然带上些提防,染着绝望的眼神而害怕。他缓缓松开握她手的手,她还真是能够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只这短短的几分钟,就可以让他的心从最高点跌落入深渊。
“你做到了。”她有些无力的低声说道。“就如你所说,我挣扎在你和于佳之间,你确实惩罚到我了。只是,即便当年是我抛弃了你,你就真的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吗?”
金寒星木然的看着满头细汗的宋宗辰,突然可笑的想起了当年他教给她的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她原本心心念念的希望重新遇见他,哪怕远远地看他一眼,她也会很开心。现在却觉得,当初有多傻,他们两个,应该是永不相见。这样,心中那份永恒的思念和不管怎样也不会消失的爱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千疮百孔。
也许,人就是这样无知。明明受伤至此,却怎样也无法对爱绝望,她死心,却也只是死的那份本就没有终点的期望。
宋宗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金寒星,她目光中的平静,让他下意识的死死握拳。难道他真的赌错了?时隔五年,她真的没有那么爱他了?是他的逼迫,让她仅存的那些爱意荡然无存了吗?
他看着她转过身,颓然的走出电梯,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视线里只有被映在电梯壁上的无措的自己,他却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他在决定这样逼她之前,给自己做了多少心里建设,当他知道,她依然会为他动摇的时候,他惊异自己竟然会高兴的像个孩子。他曾经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当时她只是在选择她的前途,只要她心里还有他,哪怕一点点,他也不会介意五年前的事。他也曾经告诫自己,如果她的爱真的浅到无法让她主动找回他,那么不要也罢。可是,真正要失去的时候,却是怎样都无法说服自己。
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万事都不怕的他,在此刻却觉得异常无力,面对她的背影,他真的手足无措,没有一丝方法。
宋宗辰没有想到,如同他看到她转身时真切的感受到五年前的无助一样,她也确确实实如同五年前一样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他抬眼看了一样空空如野的专门为她设的座位,眉间微蹙,她还真的敢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他轻轻按下通话键,沉声道:“进来。”
“学长。”他的秘书推门而入,看到宋宗辰憔悴的面容微微怔了怔,他知道,学长这样都是为了那个叫做金寒星的小姐。
“查到了吗?”宋宗辰轻倚在座位上,一手揉着眉间问道。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金寒星小姐的出入记录。”他微微顿了顿道:“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如果在市内,今晚就会找到。”
“知道了,出去吧。”他疲惫的吩咐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如果找到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吗?”
看到宋宗辰突然起身穿衣,秘书怔了一下问道:“您要出去?”
“把所有行程取消。”宋宗辰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向外走去。
“学长,下午还有跟启跃的会议。”
“取消。”他的声音来自门外,却是不容拒绝,秘书怔怔的站在门里,微微叹息。启跃可是大公司,如果得罪了他们,那可是几百万的损失啊。
在得知她消失之后,他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了陈宇和于佳,结果却是谁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她刚回国不久,不会有其它朋友,那么唯一的去处便该是那里了。
“宋宗辰?”苏笑看着站在公司楼下的宋宗辰,还没有从惊讶中恢复过来。
“筱箬,寒星在你这里是不是?”宋宗辰顾不得和她寒暄,大步走近。
苏笑怔了怔,一是好久没有人叫她筱箬这个名字,她还有些不适应,二是,她竟不知道寒星还和宋宗辰有联系。
寒星昨晚来的时候,并没有说过他会来找她,她回国后,每次跟她联系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甚至都没有跟她说过她和宋宗辰见过面。所以,她现在也很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金寒星的去处。
见到苏笑犹豫,宋宗辰便知道,他是找对地方了。他进了一步道:“筱箬,你知道,是不是?告诉我,寒星去了哪里?”
苏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他。脑子飞快的思考着要不要告诉他。
“筱箬。”宋宗辰焦急的抓住后退的苏笑:“我跟寒星总是要见面的,求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苏笑被他的焦急微微撼动,她垂下眸,看见他抓他的手上并没有带婚戒。她轻轻蹙了蹙眉,问道:“你没结婚?”
宋宗辰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才要开口回答,便听到苏笑道:“她说她来我这是想念母校了,才动身不久。”
宋宗辰闻言,转身就跑,甚至都没有道一声谢。
他乘车一路飞奔到B大,她为什么突然回母校?心里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他却终不敢想。对于他们两个,母校是一个禁地,因为那里有着太多回忆。然而她选择在他们吵架之后,一声不响的回到母校,意味着什么?
宋宗辰茫然的站在B大门口,B大说大不大,可是却也不小。要在偌大的校园中找到她,谈何容易。
他站在门口,手紧紧的握成拳。胸膛因为一路奔跑而剧烈的起伏着。他一路奔来,却在这里停住,只因找不到方向。他有些颓废,无助的望着校园尽头,正对着校门口的广播站。猛然一个念头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