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相信,日月可以同存.
清宁派,坐落于南方青云峰,只收男弟子,其功法以清风灌袖致人手腿内元气全散无法动用元气来闻名于世,清宁派剑法奇特,非常人所能练习,每年都会在诸多前来求拜于门下的少男中选取十八人入青云峰,清宁派内秩序井然,创立数十年,弟子人数已达到千人,此千人个个都乃出类拔萃,人中之龙。
千人子弟,不可能水平在一个档次上,清宁派派内自然也有排序。清宁派最强七十二人,被称为“南方七十二星”,在与北国的较量中常常被委以重用。个个都可以一敌百,浴血无数。
抱歉,说错了,还有一个例外。
所谓南方七十二星,或者说所谓清宁派千名弟子,并非全是男子都有一个例外。那个例外叫做元月。
元月是个传奇。
作为清宁派唯一破格收入的女弟子,元月不但为南方七十二星之首,也就是实力最强之人,更是四界最年轻的女子修道者。当年清宁派第一届弟子选拔,元月参赛时仅仅年方豆蔻,却完胜所有其他弟子,破格成为清宁派唯一女弟子。照理来说这样破格,宗派内的长老应该有争论与反对的声音才对,可是并没有。
也许是因为元月太强大了。
她所修炼的元月剑法,挥剑之间,如霜的刀刃哪怕涂了最显眼的颜色,她一挥剑,你都还是无法看清她剑在空中流过的痕迹。她的速度,比外界所传的还要快上十倍甚至百倍甚至更多。她的剑法杀人于无形,她的剑法所练出来的动作,如同流水一般,没有任何痕迹,滑过空中,尤其是在夜晚,她的剑法就好像皎洁的月光一样,如水如画。
她把她自创的剑法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没有人敢有异议。
她很霸气。
她把她的每一道剑法都修炼的熟练至极,她入门一年就背完了清宁长老们七年方能背完的天道论。她是少年天才,每日于自己的房中独自修炼,熟读天下剑法,元气运转之法,如今她方才十六,却已经不知道修炼到了何等地步。清宁派三千弟子,除了和她同届进来的老弟子,竟没有几人见过她真人。
有人说她已成神,也有人说她早已离开了清宁派,去到更好,剑法更高超,历史更悠久的宗派,甚至还有人说,从未有此人存在,因为所谓元月剑法,除了她自己常用之外,书面对于此剑法的剖析与记录,学习方法一概没有。
这毕竟也只是那些后进学子茶余饭后的闲话,因为宗派内称,元月是清宁派宗主白山的唯一关门弟子。
哪怕他们再不相信,也不敢当面质疑宗派的话。
再后来,元月,就成了一个传说。
青云峰分为内峰与外峰,外峰为所有弟子日常习剑,歇息之处。而内峰,则是长老们居住的的地方,同时,内峰的藏书阁,藏有世间所有剑法与书籍与道藏。
不好意思,我们要再次例外一下,我们的元月姑娘还是与别人不同,居住在内峰的藏月殿。
平日,她就是在这里修道,练剑,读书,生活。一个人,还有她的唯一的侍女,晨曦。
一日晨,藏书阁外的那条长长的明道,终于等到有人踏上它了。
那个人一步一步穿过明道,跨过明道尽头一级一级的台阶,进入阁内。那人的白裙边,戈到木质的门槛。
大殿的尽头,清宁派宗主白山,背对着大门,早已静静伫立。
恭候多时。
只间那白裙之人缓缓屈膝,行师礼,滴水不漏,瓷音泠泠。她的指腹拂过袖上那精致的朗月绣花,一头及腰黑发散落胸前,遮住了头顶那月白色的绾发钿。
”拜见师尊。“
白山缓缓转过身,双手背在腰后,他已年过花甲,却依旧面容端肃,眉间隐隐的威严倒是很适合藏书阁的风格。
他直视着眼前自己这唯一爱徒的澈瞳,虚扶一把,待面前人起,再次转回身子,背对着白裙人,面朝着藏书阁壁上的归月图。晨时的朝阳光辉透过窗纸洒向藏书阁阁内的地砖,那第一缕阳光就恰好照在白山与白裙女之间,好似把他俩隔开到了两个世界。
白裙之人只是和白山一样伫立不动,他二人的脸都还在黑暗之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许久都还没有人出言打破这份寂静。
半晌,白山背对着白裙之人,缓缓启唇,冷峻的音色听不出他的情绪与性格。“近日派内风言风语,你应当有所耳闻。”
那白裙人面不改色,只是用她那清冷的音色淡然接过他的话。“师尊糊涂,元月乃区区凡人,何来天降月女一说。”
白山脸上的表情似是猜到她会如此作答,勾唇不语,转过身对着她。“你应当知道你额前的月印不是烙伤所致,更应该知道你的天赋神慧不是后天所练成的。”
白裙之人依旧不动,只是她健康粉嫩的指甲微微一用力,抓住了右边裙子的下摆,抓出一道道褶子。
白山走过她肩旁,开始在藏书阁内绕圈走,而白裙人站在藏书阁正中,所以也可以说,白山是在绕着她走。
“你有权利和义务知道真相。”
白裙之人从藏书阁大殿正门推门而出,走上明道,重返来时的路,一步一步下台阶,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那么艰难。
她在里面呆了太久,由于进去时天还未亮,所以她推开门时,早晨的阳光洒在她的双颊,她微微眯起秀气的双眼,用手背低在额头上。
她不是没有猜到,白山想跟她说什么。只是那毕竟只是猜测,她还是有理由说服自己继续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可是,现在白山告诉她,这不是猜测。
六千年前,天空中曾有双日双月,只因有违天道,害怕以后双日之间,或双月之间为了争取正日正月而引发天界冲突与战争,所以天神用扩地弓打下一日一月,天后仁慈,不忍赶尽杀绝,修改了命格真谱,让这被打下的一日一月降临人间,一子落北魏,一女落南燕。分隔一地两极。只因为天神为了不让他所害怕之事发生,在当时便立下一条天道:被打落下的一子一女化为人类,仅可拥有人类之寿命,有生之年若二人互相知晓对方身份,则有一人将被谴回天宫,永世不得迈出天宫一步。
天神为了记住是哪两个人需要尤为警惕,欲要在这一对日月之人的额前分别留下日印与月印的标记,可由于他想起这个主意的时候正在处理他事抽不出手,而当时恰好天后在,于是天后向天神请命,让她来烙下这两个标记。
天神批准了。却也没有人知道为何天后要如此请求。
那已经是千年前的事了。
月女与日子的职责,便是找到对方,在不让对方知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守护对方,直到生命尽头。
那白裙之女回到藏月殿,晨曦守在殿门口待命,白裙之人嘱咐了她几句什么,晨曦便下去了。
其实要是换了旁人,早就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神色,可晨曦没有,她知道自己的主子不同于常人,所以并没有多问什么。
白裙之女走入殿内,将她的凤月佩与世间唯一的一套元月剑法论,还有她的元月剑一起收入一个素色的行囊里,然后走到席前,开始静坐。
一整个白天,许多人从藏月阁门口来来往往,都只能看到大门紧闭,而本来时常守在门口拦着想要进去拜访元月的学子弟子或长老的晨曦,也不在门口。
照理来说,没有人看着,那些对元月好奇之极的清宁派弟子们应当一哄而入的推开门闯进去才是,他们当然也想这么做,可是他们没有。
也许是因为,白裙女静坐时静脉内所散发出来的元气气势太过于宏大,令人不敢上前,只得看而不上前。
夕阳西斜,大门依旧紧闭,晨曦依旧不在。
而派内专人送来的精致饭食,早中晚三顿,放在殿门口,也没有人去碰过。
直到夜色渐浓,窗纸前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晨曦在门口用手指轻扣了两次门,每次三下,先短后长。然后便听到晨曦清澈的音色。
”元月姑娘,行囊收拾好了。“
元月缓缓睁眼,膝盖上的双手收至腰间,身体不动,眼眸流在她身体正前方的素色行囊上。
她缓缓启唇。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