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封斯兰
而封斯兰现在也在着急，他已经知道了孔有已经回到了长安附近，最近一直在暗中寻访，但现在还没有见到这位孔先生，自己父亲的死也终还是迷，但同时，另外小单于哲保和燕支伊梅交给自己的任务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一件是要他偷来汉军在西域的驻军图，这个去过霍光府里了，但只发现了坛坛罐罐，地图却是没有下落，另外就是要拿到汉朝呈令西域诸国的玉璇玑。这个在皇宫里，他已经在夜里纵起轻功去踏查了几次，大体上知道了宫里的情况，武帝的这些军国相关的机要之物多数都藏在未央宫自己书房后面的一排房子里。这个他已经有了打算，准备利用武帝的寿辰，宫里疏于防范的机会去试着把它盗来。但关键在于这事儿还不能让使团的伊势顿等人知道，只能自己独自去完成。但这几天他却发现一个人，就是酒店里新来的小伙计，这个姓孔的小伙计倒也还算伶俐，也多少会一点儿匈奴话，但他身上的腰带上的那个结却引起了封斯兰的注意，他也不知道那个结儿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在父亲的遗物中却是见过这个结，母亲一直供奉着父亲的东西，里面有一件小包裹，上面就是这样的结儿系着。他问过母亲，母亲也不知道这个结有什么特殊意义。他想这事儿很可能有关联。而且，这个孔如兵经常利用机会来找他们说话，这让他很警觉，他有种预感，孔有兵肯定不是一般的小伙计。于是，一天下午，趁着小伙计孔如兵出店归休的机会跟上了他。
孔如兵着急出店归休也是有事情要回去汇报。他这些日子已经大体上熟悉了使团里的一些情况，那个伊势顿是个很有权势的人，团里其它人几乎都听他的吩咐做事。从他们说话间知道，伊势顿很担心他们这次出使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很怕惹恼了汉朝，经常规令这些使团人员不得随便外出。但伊势顿大人却似乎管不了封斯兰，封斯兰的身份也最为神秘，经常昼伏夜出，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而且长安城的东西市一入夜各坊都要闭户落锁的，他去做什么也就很难说了。但有一次，伊势顿似乎因此还与封斯兰吵了一架，他在窗下偷听了一会儿，大体上知道，伊势顿让封斯兰不要夜间外出，以免惹祸，但封斯兰告诉他说，自己要为小单于去找玉玲珑，伊势顿便没有再说什么。
封斯兰跟着他，走到了郊外的一个大院落前，孔如兵迅速地敲门而入。封斯兰不好跟进，便等到了晚上，自己潜入里面，纵身上了房，见院落里面空间甚大，不象是普通人家，却见许多人都在后堂上孔如兵正和他们讲着自己在店里知道的情况。其中一个老者不停地细问着。封斯兰便倒悬在了窗边偷偷向里面看去。封斯兰奇怪的是这里的每一个人的腰带上都打着和孔如兵一样的绳结。看这些人的样子，不象是耕种的农民，都穿着统一的灰色衣服，但衣着却都不甚整洁，穿得也都随意。老人问道，“你说那个封斯兰经常夜间外出，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做些什么事情？”孔如兵摇了摇头，“可能是和他说的那个什么玉玲珑有关，”老者向众人道，“这玉器我倒是知道得不少，玉璧、玉琮、玉佩都是有一定样式的，可是这玉玲珑确切的样式我却不知道了，你们有知道的吗？”众人都摇了摇头，老者又道，“也有可能不是固定样式的吧，也许是有人给自己的物件自己取的名字也说不准。”老人又问，“你们说，这个封斯兰能不能就是去将军府里的人？”封斯兰听了心里不禁一惊。一个年轻一些的人在下面答道，“很有可能，而且可能就是去找这个什么玉玲珑。”老者道：“但匈奴单于要这个物件做什么呢？”大家都不知晓。封斯兰暗笑，心里想，哪有什么玉玲珑，那不过是随便说给伊势顿听的罢了。不过自己也觉得此事还是不妥，有可能影响到去宫里盗取玉璇玑之事。
老者想了想，也想不明白，转身问孔如兵，“兵儿，你还听说其它什么事情了么？”孔如兵摇了摇头，“别的没有了。”老者便道，“那趁着天还早，快点儿回去罢，免得有人生疑，你这里自己也小心。”孔如兵行礼出去了。封斯兰发现，他们行礼的方式也与一般人有所不同，不是磕头做揖，而是用低下头去，用双手捧住自己的额头，老者也这样对孔如兵回了一礼。封斯兰想到，这个肯定是个特别的组织了，但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只听见老者和其它几个人说道，“好了，大家回去也都各自注意，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匈奴的消息，毕竟是大将军府上交办的事情，一定不要漏掉了什么。你们都下去吧。”其它人一一用刚才的姿势行礼告别，然后，老者自己也开门回了房。封斯兰也从房上下来。他忽然想到，这个孔如兵姓孔，象是老者的儿子，那么，老者也当是姓孔了，那么，是否他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孔有呢？想到这里，封斯兰不由得暗自惊心。想一定得弄个究竟。于是等在了房梁之上，等着再晚一些再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