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真是太著名了,崇拜他的人日夜地跟随着他,把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速记下来,包括“我想我要上床睡觉了”,诸如此类零碎的话。如今,俄国政府正把他所写的每一句话刊印出来;他所写的所有,汇集起来将会有一百卷之多。
除名声以外,托尔斯泰和他的夫人还有财富、社会地位、小孩。天下从来就没有像如此的婚姻。在开头的时候,他们的幸福似乎是太完美了、太甜蜜了,一定会白头偕老。于是,两个人跪在一起,祈祷全能的上帝,永远不断地把各种幸福赐给他们。
可是好景不长,怪事发生了。托尔斯泰逐渐改变,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他对自己所写的巨著感到羞耻,并从那个时期开始,献身于写些宣传和平,以及废除战争和贫穷的小册子。
这位曾经承认在他年轻的时候,犯过每一件能够想像得出的罪恶——甚至包括谋杀——的人,试着要全部遵循耶稣所说的话。他把自己的产业都送给别人,过着穷苦的生活。自己在田地上工作,砍柴割草;自己做鞋,扫地,用木碗吃饭;以及尝试去爱他的敌人。
托尔斯泰的一生是一场悲剧,而之所以成为悲剧,原因在于他的婚姻。他的夫人喜欢华丽,但他却看不起;她热爱名声和社会的赞誉,但这些虚浮的事情,对他却毫无意义;她渴望金钱财富,但他以为财富和私人财产是罪恶的事。多年以来,因为他坚持把著作的版权一毛钱也不要地送给别人,她就一直地唠叨着、责骂着和哭闹着。她要那些书本所能赚到的钱。
当他不理会她的时候,她就歇斯底里起来,将在地上打滚,手上拿着一瓶鸦片,发誓要自杀,甚至威胁着说要跳井。
他们一生中的一次相谈,我认为是历史上最令人怜悯的一个场面。我说过,当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们特别的快乐;但过了48年以后,他看到她就受不了。有一天晚上,这位年华已逝,并且心已碎的妇人,因为渴望得到热情,走来跪在他的面前,乞求他为她大声读出他在50年前为她所写的一段充满浓情蜜意的日记。当他读了那早已永远逝去的美丽的快乐时光后,两个人都哭了。现实的生活与他们早先拥有的罗曼蒂克之梦多么不一样呀!而且多么明显地不同呀!最终,当托尔斯泰82岁时,他再也不能忍受家里那种悲惨不快乐的情形了,因此在1910年10月一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逃离了他的夫人——在寒冷的黑暗里,不晓得到哪里去好。11天以后,他因肺炎死在一处火车站里。他临死时的要求是,不许她来到他的身边。
这就是托尔斯泰伯爵夫人唠叨、抱怨和歇斯底里所获得的结果。
读者大概会觉得,她是有许多事情要唠叨的,而且是应当的。但这不是本文所讨论的要点。问题是她唠叨得到些什么好处呢?唠叨是否把一件不好的事弄得更糟呢?
“我真的以为我是神经病。”这就是托尔斯泰伯爵夫人对这段经过的看法——但是已经太迟了。
林肯一生的大悲剧,也是他的婚姻,而不是他的被刺杀。请注意,是他的婚姻。布斯开了枪以后,林肯就不省人事,永远不了解他被杀了;但是差不多23年来的每一天,他所得到的是什么呢?根据他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荷恩所描述的,是“婚姻不幸的苦果”。“婚姻不幸”?说的还是婉转呢!几乎有四分之一世纪,林肯夫人唠叨着他、骚扰着他,使他不得安宁。
她老是抱怨这,抱怨那,老是批评她的丈夫;他的所有,从来就没有对的。他老伛偻着肩膀,走路的样子也很怪。他提起脚步,直上直下的,像一个印第安人。她抱怨他走路没有弹性,姿态不够优雅;她模仿他走路的样子以取笑他,并唠叨着他,要他走路时脚尖先落地,就像她从勒星顿孟德尔夫人寄宿学校所学来的那样。他的两只大耳朵,成直角地长在他的头上的样子,她不喜欢。她甚至还告之他,说他鼻子不直,嘴唇太突出,看起来像痨病鬼,手和脚太大,而头又太小。
亚伯拉罕·林肯和玛利·陶德,在各方面都是相反的;教育、背景、脾气、爱好,以及想法,都是相反的。他们常常使对方不快。
“林肯夫人高而尖锐的声音,”这一代最著名的林肯权威,已故参议员阿尔伯特·贝维瑞治写着,“在对街都能够听到,她盛怒时不停的责骂声,远传到附近的邻居家。她发泄怒气的方式,常常还不只是言语而已。她暴乱的行为真是太多了,真是说也说不完。”
举一个例子来说,林肯夫妇刚结婚之后,跟杰可比·欧莉夫人住在一处——欧莉夫人是一位医生的遗孀,环境使她必须分租房子和提供膳食。
一天早晨,林肯夫妇正在吃早饭,林肯做了某样事情,引起了他太太的暴躁脾气。究竟何事,如今已经没有人记得了。但是林肯夫人在盛怒之下,把一杯热咖啡泼在她丈夫的脸上。当时还有许多其他房客在场。当欧莉夫人进来,用湿毛巾替他擦脸和衣服的时候,林肯羞愧地安静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林肯夫人的忌妒,是那么的愚蠢、凶暴和令人不能相信,只要读到她在大众场合所弄出来的可悲而又有失风度的场面——并且在70年以后——都叫人惊讶不已。她最后终于发疯了。对她最客气的说法,也许是说,她之所以脾气暴躁,或许是受了她初期精神病的影响。如此的唠叨、咒骂、发脾气,是否就改变了林肯呢?在某方面说,的确使林肯有所改变。确实改变了他对她的态度;确实使他深悔他不幸的婚姻,以及使他尽量避免和她在一起。当时春田镇的律师一共有11位之多,要赚取生活费并不容易;于是,当法官大卫·截维斯到各个地方开庭的时候,他们就骑着马跟着他,从一个郡到另一个郡。如此,他们才能在第8司法区所属各郡郡政府所在的各镇,弄到一些业务。
每个星期六,其他的律师都想办法回到春田镇,和家人共度周末。但是林肯并不回春田镇——他害怕回家。春天3个月,然后秋天再3个月,他都随着巡回法庭留在外面,而不走近春田镇。
他每年都是如此。乡下旅馆的情况经常很恶劣;但尽管恶劣,他也宁愿留在旅馆,而不要回到自己家里去听他太太的唠叨和受她暴躁脾气的气。
这些就是林肯夫人、托尔斯泰夫人和尤琴皇后唠叨所获得的结果。她们带给他们生活的只有悲剧。她们毁坏了一切她们所最珍贵的所有。
贝丝·韩博格在纽约市家务关系法庭任职11年,曾经审判了好几千件遗弃的案子,她说男人离开家庭主要原因之一是——由于太太唠叨不停。或许如泰晤士邮报所说的:“许多太太们自己在不停地慢慢挖掘婚姻的坟墓。”
于是,假如你要维护家庭生活的幸福快乐,请记住:“绝对绝对不可以唠叨。”
婚姻不能接受批评
很多罗曼蒂克的梦想破灭了!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婚姻不幸福。原因之一是:毫无用处,却令人伤心的批评。不会宽容别人的人,是不配受到别人的宽容的。但是谁能说自己是宽容的呢?
狄斯累利在公职生活中最难缠的对手,就是那伟大的格莱斯顿(英国政治家,1868到1894年间,4度担任首相)。这两位仁兄,对于在帝国之下的每一件能够争辩的事物都相互冲突,但他们却有一个相同的地方:他们的私生活都充满幸福和欢乐。
狄斯累利和凯瑟琳·格莱斯顿在一起生活了59年,差一点就是60年了,他们一直相互热爱。我喜欢想像像这位英国最威严的首相格莱斯顿,轻握着他夫人的玉手,和她在火炉边的地毯上跳着舞,唱着这首歌:夫衣褴褛,妻衣亦俗;人生浮沉,甘苦与共。
在公开场合中,格莱斯顿是一位令人敬畏的人;但在家中,则永远不批评。当他到楼下要吃早饭的时候,所能看到的却是全家的人还在睡觉,他就以和婉的方式来表示他的不满。他提高了声音,唱着不知其名的圣歌,声音充满整个屋子,以告诉其他家里的人,全英国最忙的人已经自己一个在楼下等着吃早饭了。他保持着外交家的风度,体谅人的心意,并强烈地控制自己,不对家事有所批评。
俄国女皇加德琳二世也经常这样。加德琳统治了古今中外最大的帝国,对千百万臣民操有生杀大权。在政治上而言,她是一个残酷的暴君,发动毫无意义的战争,判诸多的人死刑;但是假如她的厨子把肉烧焦了,她却什么话也不说,反而笑着吃掉。这种容忍的工夫,一般做丈夫的,都应该努力学习。
关于婚姻不幸福的原因,权威人士桃乐丝·狄克斯宣称说,50%以上的婚姻是不幸福的;诸多罗曼蒂克梦想之所以破灭在雷诺(美国离婚城)的岩石上,原因之一是批评——毫无用处,却令人心碎的批评。
于是,假如你要维持家庭生活的幸福、快乐,请记住这条规则:“不要批评。”
金钱买不来幸福的婚姻
我一打开信封,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信封里附了一张52美元的账单:“用于买玫瑰,按照订单,送给梅布尔·达斯汉姆。”在这儿我不想评价梅布尔小姐,不过如果她是约伯·达斯汉姆的女儿的话,大体上来说,我认为她是一个结婚的好对象。我最近一次见到她,她正站着数她那1000美元——她的钻石能在玻璃上留下痕迹。我并不在意他的父亲多么有钱,而报纸上说约伯的财产能达到上百万,而让他的继承人欠上解决这财产的律师的债。
当然,我对于求婚没有什么经验,除了向你妈求过婚。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见过很多人这么做,而我敢肯定的是,和梅布尔结婚的话,那就意味着迈出了成为鳏夫的第一步。我敢肯定如果你告诉她你一周只挣12美元——如果你不努力,你连这个数目也挣不到——你会发现你一点儿都不能打动她。她是以钱来衡量一切的那种女人——除了钱,什么都不感兴趣。
当然,你甚至还没到应该考虑订婚的时候,你这样做就让我对你更担心了。一个一周只能挣12美元的职员,却花52美元去买玫瑰花,那么与其说他需要一个妻子还不如说他需要一个管家。在这儿我想说的是,一个肯花52美元来买玫瑰的人,应该时时想想用这些钱他可以买多少日常生活用品。毕竟,年轻人是最傻的,因为他们理所当然还要经历更多的事。
我想我要在这件事上说服你是白费心机,因为当一个年轻人到了开始向他父亲请教如何来买一匹马时,他几乎深信他能够独立处理娶妻的事了。婚礼也许会在豪华的地方举行,可是订婚大都在客厅里举行,一切都没准备得太周全,以至于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一个人在向一个女孩求婚时还不了解她的家庭状况,那么他在以后的家务管理中将会了解很多;而他又不是和女孩的父亲结婚,那么她的父亲借给他钱也不是必须履行的义务,而你能想像,如果那个人是约伯·达斯汉姆,他是会这样做的。一个人不能挑剔他的母亲,但是他可以挑剔他儿子的母亲,但是当他选择一个开木桶店的继父时,也不必因为他继父的亲生儿子赌赛马而惊讶。
千万不要和在富人家长大的贫穷的女孩结婚。她们不能明辨是非,把穷人的美德看做是富人的缺陷。以金钱为目的。但根本不考虑金钱的婚姻都是错误的,人们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和一个有钱的女孩结婚,但是也没有道理以金钱为目的和她结婚。钱能使人听话,也能让人胡闹,除非她以前就适应了有钱。
当你对这些都有把握时,那就不要非得娶一个漂亮的妻子,因为即使是最漂亮的女人有时也会显得普通,所以你总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但是一个本来就不好看的人就只能比平时更难看了。美丽只是肤浅的东西,但是这足以满足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儿我想说的是,要说明一句谚语,我通常都会把它错误的一面拿出来说)。另外,如果一个人一定要和一个傻瓜结婚(而很多人为了和相配的人结婚也不得不这样做),那么没有什么比得上娶一个漂亮的妻子了。我只是顺便提一下这些事,因为从你开始时的表现我就感觉到,有一天你很有可能发现自己失去了自由,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我想让你明白,一个女孩如果是为了得到我的钱而跟你结婚,那么她终会得不偿失的。我认为,即使这样,如果你真正明白建立在每周12美元基础上的婚姻意味着什么,那么你会用那52美元去买一套卧室用品而不是玫瑰了。
说起为了得到对方家里的财产而结婚,我的思绪自然而然地回到了以前我在密苏里州呆的那个小镇,我也想起了查恩希·威瑟斯·庞霍斯金斯的事。查恩希的父亲是村里最富的人,独揽火车站和酒吧,当然,查恩希认为自己在孩子们中很了不起。确实是这样,但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他的身高差不多5.3英尺,皮肤略微粉红,显得很健康,一头卷发,还有卷胡子。他惟一所需要的是,当他脖子上系着一根蓝色丝带走进屋时,你叫他一声:“这儿,伙计。”
我现在仍然相信他很受女人的喜爱,因为每当我想起他,就忍不住想敲敲他的脑袋。在教堂集会上,他总是很活跃,唧唧喳喳的像一只小鸟在啄食物一样。他还是一个很出色的吉他手,为大家唱几首略带悲伤或甜美的歌曲。他总是恭维别人,而且说得非常轻松,从不中途喘气,或是说到一半停下来。他跳舞的时候,从不会踩到舞伴的裙子,或者当他给她拿饮料时把咖啡泼在了他的腿上而不是放在茶托上。我们都不喜欢他,不过女孩子喜欢他。你可以相信一个女人的品味,除了她对男人的评价,而非常幸运的是,她疏忽了我们差不多都是单身。我还要说的是,你同样不能相信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评价,而这也是非常幸运的事,因为这个世界上有相当多的女佣。
一直以来,查恩希都住在我们镇最好的房子里,我们也都奇怪为什么他能够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而不被带到拘留所去。直到我和你母亲结婚后我才弄明白,而你母亲告诉了我查恩希心中的秘密。这并没有违背良心,因为他已经把这些秘密告诉了镇上所有的女孩。
他每跟一个女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似乎开始变得非常悲伤,并开始暗示他从前经历的悲剧——曾经照亮了他的生命又抛弃他,使他没有能力再去爱——还有其他诸如此类的陈词滥调。
当然,从他开始穿短裤以来,镇上的每一个女孩都知道了他,而且也应该知道他所经历的最大的悲剧是从一件事开始的,那便是当他坐在芝加哥最好的戏院里看到江湖艺人奥赛罗。但是一些人,特别是一些年轻人,认为只有很难让人相信的事情才是值得相信的。
查恩希一直这样生活着,一直到他24岁那年,他犯了一个错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那些女孩都嫁了人,而当他开始等待着另一些女孩的出现时,他把目光转向了寡妇夏普里斯,一个很有能力、很会保养的大约40岁的妇女,她一生下来就没有了大牙。他发现她不同平常的可怜。而当查恩希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那个寡妇4个孩子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