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苍蝇被金牙用老母猪炮轰跑，他耿耿于怀，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佟府大院可疑。团长让他继续查杀人案，给了他动力。接受上次被炸教训，他改变了策略，为了稳妥，他在路上堵住了一个休班回家的佟府炮手，以要配马种的名义，打探佟府是否还养着黑马，炮手热情告诉他，五老爷确实养了一匹黑公马，色黑毛亮，突出的特点是，其毛尖部分在阳光下，金光闪闪，五老爷视如珍宝，轻易不用它跑路，更别说用它拉车了。只有在出席比较重要的场合时，骑上它，在众人面前显摆显摆，也是少之又少。院子里的炮手们，对待黑公马和对五老爷的太太们一样，只可以用眼睛去看，去欣赏。绝对不能去动去用。这是五老爷对炮手们制定的不公开的规矩。唯有炮头金牙例外，偶尔可以骑上一两回，那也是在紧急情况下，五老爷赋予他的临时驾驭权。大多时间，都当成神马供养着。
大苍蝇听着炮手的介绍，差一点乐掉了下巴。他跑回队部，仔细琢磨了一阵子。杀人案在青山镇是多年未见的大案，警察署大动干戈，一无所获。如果自己能把凶犯抓到手，他大苍蝇将会名扬四海，前途无量。说不定就会得到提拔重用，官升三级。在这种想法驱动下，趁着马连威中午去喝酒的机会，他带领两小队人马，荷枪实弹，逼近了佟府大院。
大苍蝇以前当过炮头，刚开始，东家对他的拍马溜须表现很欣赏。经常让他办一些自己不愿意去干的事。东家太太到镇上逛街，让他陪着拎东西，太太要回娘家，让他跟车去护送。东家爷们把省下来的时间，都用在刀刃上，不是去春风楼里搂女人，就是到赌场上赌几把。有一天，东家看见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自己的太太让大苍蝇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还睡着觉，嘴里流着哈喇子，尤其让他不可理解的是，自己的太太竟然长出了一条红尾巴：长长的红裤带从裤腰一直拖在地上。东家老爷醋意大发，找了一个借口，把大苍蝇撵出了家门，让大苍蝇挨了一个无声的耳光。从此，大苍蝇心存积怨，不想给有钱人家当炮头了，他觉得，有钱人都小肚鸡肠，不宽宏大度，自己去搂别的娘们，放在家里的老婆闲着不用，也不让别人捡着用用，白白糟蹋了春光，浪费了美色。后来他看到几个哥们在保安团里混的挺悠闲自在，就想到保安团混个差事，恰巧老保安团长的妻子是自己的姨表姐，于是，他给姨表姐送了一对金耳环，把姨表姐的耳朵摆弄好看了，也理顺听话了，老团长就让他进了保安团，还当上了副团长。
大苍蝇对有钱人大院里炮手的活动了如指掌。炮手的主要任务就是防备土匪入户抢劫，而土匪都是在夜里出来行动，白天时间，炮手们无事可干，困了睡大觉，醒了下五福。
贴近院墙，保安团员搭起人梯，一声不响，爬上了炮楼，炮楼里的值班炮手正搂着长枪打呼噜。未费吹灰之力，佟府大门就打开了。大苍蝇押着从跑楼里抓来的炮手，大摇大摆来到金牙睡觉的屋子。
金牙四腿朝天，正在做白日梦，听到有脚步声。他还认为是大樱桃进了他的屋子。
“我挫，大白天你就来了，又痒了，等不及啦。”
大苍蝇用枪口，捅了一下金牙的脚趾丫，等他睁大眼睛时，几个队员已经按住了他的胳膊和大腿。
大苍蝇：“亲连襟棍子，我是有点等不及了，打搅你做梦娶媳妇了。对不起啦，走吧，跟我到保安团去一趟吧。”
“大苍蝇，你什么意思，我不就是那天晚上用老母猪炮吓唬吓唬你吗，你为什么来抓我？你个王八蛋，一点老爷们的气度都没有，这点屁事，你还放在心里记着。”
大苍蝇：“我为什么来抓你，你心里不明白呀，行，到了保安团，我会让你明白的。”
金牙：“到保安团怎么了，老子怕你呀。”
大苍蝇：“把他带走！”
金牙被队员捆住手臂。推出屋子。
一伙人刚出屋，大太太手里握着长眼袋走过来，堵住了大苍蝇。三姨太看到后，把装着衣物的铜盆放到地上，也过来给大太太助威。
大太太：“你们还有王法了没有，大白天就闯到我家来抓人。还要拉走我家的马，你们是土匪啊，是谁让你们来的？”
大苍蝇看了一眼大太太，又瞟了一眼三姨太。
“是谁让我们来的？看在你们都是女人的份上，我就实话告诉你，是警察署让我们来的，我们是来搜查取证的，警察署门前发生了杀人案，你不知道啊，还给我装什么装。”
大太太：“你说是警察署让你们来的，有什么证明，你把警察署的搜查令拿出来给我看看。”
大苍蝇歪着脑袋看着大太太手里的长眼袋锅子。他想夺过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没有抽完的大烟。那证据就更加充分了。
大太太见大苍蝇没有回话，神气起来。
“拿不出来了吧，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是拿不出来搜查令，你们就别想走出这个门。我让警察署来人。”
大苍蝇一听，火冒三丈。
“啥？你还敢不让我们出门，告诉你，今天我不把你一起抓走，是因为杀人犯是个男的，不是娘们，要是娘们干的，我把你也一起带走。你不是要搜查令吗，你去找你没拜堂的女婿去要去，他没有给我搜查令，我能拿出来吗？我还能像老娘们生孩子一样给你生出来一个呀，别说我，是个不会下蛋的，我就是会下蛋，那也得十个月以后才能下出来。”
大苍蝇不能下蛋的话，触到了两个女人的死穴，大太太张口结舌。三姨太低头不语。因为她们都不能下蛋。
金牙听到是因为杀人的案子来抓他的。心里有了底。
“大苍蝇，你个兔崽子，我没有杀人，你无缘无故抓我干什么，我扒了你家祖坟，还是睡了你老婆，你公报私仇，和我过不去。”
“无缘无故？你说的倒轻巧，那警察署门前的人能白死啦，我们这些维护地方治安的人能坐视不管吗？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不是我和你过不去，是国家的法律和你过不去，老子不是公报私仇，是在光明正大执法。”
大苍蝇得意地对着金牙的脸，他突然发现金牙的眼眉上有一块新的伤疤，伤疤上还露着没有完全愈合的嫩肉，这一发现，让他更喜出望外，警察署已经交代的很明白，杀人案犯骑的是黑马，眼部有新伤。他伸出手，想去摸摸他发现的又一个铁证。
金牙认为大苍蝇要揪自己的头发，急忙躲闪。又开始大骂起来。
“大苍蝇，我****祖宗，你等着，等把我放出来，我要不让你在我面前跪着****，我是你的龟孙子。你拿着大伙的钱，不是去喝酒，就是去嫖女人，你还敢到我家老爷府上来抓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家老爷……”
“把他的臭嘴给我塞上，到了保安团，再让他坦白交代。”
大苍蝇不想让金牙在部下面前揭露他的丑事。
一个队员在寻找堵嘴的东西，看了一下周围，从地上的铜盆里拿出一个红布做的带子，把它简单卷了卷，完完整整地塞进金牙的毛嘴里，那是三姨太还没有洗的月经带。
大苍蝇挥了一下手里的盒子枪。
“一小队留下，把院子里的人看住了。一个也不准离开院子，等待我们随时提审。其他人跟我回队，把这两个主要嫌疑犯和那匹黑马都给我带走！”
大苍蝇把金牙押回保安团，绑在院子里拴马的木柱子，搬出两把椅子，坐在院子里，开始审讯。
“牙哥，对不住了，咱俩是连襟棍子也好，不是连襟棍子也罢，国法大于家法，案情重于亲情，我俩在女人肚皮上那点关系和交情，就更提不到桌面上了。你不是喜欢玩老母猪的东西吗，小弟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来，上货，把尿罐子提过来！”
一个队员提来一个尿罐子。
大苍蝇：“牙大哥，今天这罐子里面装的，名字叫老母猪健身大补汤，是我用老母猪尿，精心配制的，据古典记载，老母猪尿有三大功能，一，可以提高人的繁殖能力，男人喝了能够壮阳，女人喝了能够滋阴。会像老母猪一样，多产多生，一下就是一大窝。二，有助于开胃健脾，清肠利尿，保你像老母猪撒尿一样，排放通顺畅快，不能把你憋死，有利排毒，不会让你得肠梗阻。三，能延年益寿，养颜美容，能让你的头发像老母猪身上的毛一样，黑光铮亮，。绝不会白发苍苍。你会童颜不老。”
金牙在柱子上挣扎，皱着眉头，怒气冲冲。
大苍蝇：“你不要对我的话表示怀疑，你知道，人头上的黑发，随着年龄的增高，都会一根一根地逐渐变成白发，这是人体一种特殊的机能，在你进入棺材之前，你的身体会不断地向外发出提醒的信号。你的白发多一根，就提醒你，你离阎王殿就近了一步。你见过老母猪身上的黑毛变白毛了吗？从来没有见过吧？喝了它，你就能头发不白，容颜不老，返老还童。这是自远古以来，人们总结出来的滋补秘方，吃什么你就补什么，什么吃多了就增强什么，多吃蚯蚓你就能活血化瘀，不得中风去死；多吃蚂蚱你就能腿脚灵巧，一蹦三尺，；你老婆要是经常吃长虫，那腰就会像蛇一样软。缠缠绵绵在你的怀里。你信不信？和你说实话，这不是我的发明创造，多少年来，那些做假药的人渣子，那些卖假药的药贩子，就是这样到处招摇撞骗的。哈哈哈。”
金牙气恨交加，咀嚼着塞在嘴里的月经带，不停地在骂，布带慢慢地从嘴角掉出来，贴在毛胡子上，那形象引起队员们一阵怪笑。
大苍蝇：“呀，牙哥的嘴一个劲和月经带较劲，肯定是渴了。快给牙哥灌上一碗健身大补汤。给他解解渴，增增寿。还有一样好处，我给忘了，这母猪尿有清洗功能，能把你的金牙清洗的非常鲜亮，金光闪闪。哈哈哈。”
金牙终于把嘴里的月经带吐了出来。
“大苍蝇，我****八辈祖宗，你凭啥说我是杀人犯？”
“凭啥，凭你眼眉上这块红伤疤，凭在你院子里搜查出来的这匹黑马，铁证如山。你要不老老实实坦白交代，那我对你可就不客气了，不能让你白喝了我的健身大补汤，我再把你大头朝下，吊到房梁上，让你都给我吐出来。说，车夫是不是你杀的？”
“我就不说，你能怎样。王八蛋。”
“给他喝汤！”
一个队员揪住金牙耳朵，掰开下巴，一个队员提起尿罐子，将尿液向金牙嘴里灌。金牙拼命摇头躲闪，还是喝了一口。
大苍蝇：“说不说？”
金牙：“不是我干的。”
“那就是说，是你和手下一起干的？”
“你放屁，我们都没干。”
大苍蝇：“混蛋，你不老老实实坦白交代，还敢袒护包庇。把他给我大头朝下吊起来！”
两个队员去解捆在金牙身上的绳子，要把金牙吊起来。五老爷带着一伙人闯了进来，大樱桃听说金牙被抓，心里着急，跟在五老爷身后，佟美珍在监督着大樱桃，随后而至。
五老爷：“住手！大苍蝇，你胆大包天，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你把我的人马上给我放了。”
大苍蝇：“五老爷子，你看明白了，这里不是佟府大院，也不是风云堂鼓书馆，这里是保安团，别看我们这大门没有你家大门脸亮堂，它大小也是一级执法的衙门，你想让我放人，你得看看我的枪能不能答应。”
“你保安团算个屁，你一个臭副团长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们团长是我的外甥女婿，见到我，他得跪下来给我磕头。今天你不放人试试，等我把马连威找回来，我让他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五老爷就是厉害，一句话把大苍蝇吓的差一点湿了裤裆。他利令智昏，竟把五老爷和团长马连威的亲戚关系给忘了。但他急功近利，不想放弃任何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大苍蝇：“五老爷，你可知道，倒卖大烟是违犯国法，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当年林则徐在虎门销烟，慈禧太后老佛爷的话他都没听，今天，我肖成英是在执行国法，有些关系我想考虑，也难啊，国法难容。”
五老爷：“你******执行什么国法，谁违反国法了，我家的炮手就在我的院子里活动，他们能违反哪门子国法。”
大苍蝇：“在你院子里怎么就不能违反国法啦，抽大烟，倒卖大烟不犯国法吗？窝藏杀人犯不违反国法吗？”
五老爷：“你混蛋，我佟家祖祖辈辈与大烟从来不沾边，你******，竟敢无中生有，血口喷人，今天你要是不把我的人放了，我就掐死你，你信不信？”
大苍蝇：“五老爷子，看在你和我们团长是亲戚的份上，我不和你较真就是了，别看你财大气粗，你要阻碍我执行公务，行凶伤人，我可是腰里有枪的官员，你得不到什么便宜。你往前再走两步试试。”
大苍蝇端起枪对着五老爷，他认为有钱人都怕死。
五老爷一挺胸脯，把水烟袋塞给身边人，直奔大苍蝇，身后的吴贵紧跟着冲了上去。大苍蝇本来是想吓唬五老爷。看到五老爷动了真的。他倒没辙了，他一个保安团副，就是再借给他几个狗胆，他也不敢向五老爷的身上开枪。五老爷拉住大苍蝇的衣领子，吴贵趁机上去就给了大苍蝇一个耳光。五老爷正要去掐大苍蝇的脖子，几个队员过来阻拦。双方人员厮打起来。
呯！
听到枪声，所有人都停住了手。马连威满脸酒气，来到大苍蝇跟前。对着大苍蝇就是一巴掌。
“混蛋，谁让你随便抓人，你******也不看看，我姨夫的人你也敢抓，这保安团谁说了算，嗯？把人给我放了！”
“团长，我抓的不是你姨夫的人，抓的是杀人犯。”
“你说他是杀人犯就是杀人犯呀，我姨夫从来不抽大烟，能让家里炮头去鼓捣大烟吗，能到警察署门前去杀人吗？我告诉你，别说他不是杀人犯，今天他就是杀人犯，你也得给我放了，等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说。放人！”
五老爷一看马连威的态度，更神气了。
“大苍蝇，这回你知道谁是你爹了吧，这保安团是我外甥女婿的天下，不是你这只烂头苍蝇的。你怎么把人抓来的，你得怎么给我放回去。在青山镇，你想动我佟老五一根汗毛，等你死了以后再找机会吧。”
大樱桃上前解开了金牙的绳子，佟美珍在一边看着大樱桃那卖弄风骚的样子，狠狠地咬着牙。金牙猛地冲向大苍蝇，给了他一拳头，又把嘴里的唾液。喷吐到大苍蝇的脸上，那唾液里含着三姨太身上的血。
五老爷：“金炮头，算了，他不过是我外甥女婿养的一条狗，人能和狗一样吗，过后他要是给你我赔礼道歉了，大人不记小人过，那就放过他，他要是还敢在我面前装大眼狼，我就让他从保安团滚出去。把我的马牵着，回去！”
五老爷带着人离开，马连威送行。一声警哨响。一排警察堵住了大门。李明水端着枪挡住了人群。
明水：“诸位请留步，听说保安团抓到了杀人凶犯，署长命令我，把人犯押到我们警署。马团长，凶犯在哪？”
五老爷一听，傻了眼，在保安团人面前，他可以神气十足，耀武扬威，不把豆包当干粮。面对帽盖上顶着青天白日牌的警察，他没有了神气。警察署是他未来女婿王文廷的天下，是正统的官府衙门。他是见过场面的人，与官府衙门对着干的傻事他是不会干的，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随便造次。他想看看身旁外甥女婿是什么态度。
马连威满脸带笑。
“明水老弟，我这里没有凶犯，是我的手下背着我抓错人了，我已经表态，放他们回去了。”
明水：“什么？你们没有找到证据，就随便乱抓人，还有没有章法了，是谁这样干的，把行政执法当成耍马猴啦，找不到猴，开始玩人啦，还有没有一点职业素质了，没有那个弯弯肚子，就别吃那个镰刀把子。”
李明水借机讥讽保安团，他认为，审讯犯人是警察部门内的事，保安团自立公堂，私自审讯，和哈巴狗想吃月亮一样，不知天高地厚。
大苍蝇的脸挂不住了，人是他一手抓来的，如果不说明白，他真是一只烂苍蝇了。他指着金牙的脸。
“谁乱抓人了，谁说没有证据，你看看他眉头上的伤疤，是不是新的，你再看看他牵的马是不是黑的。你再看看他的年纪，你们警察署指出的三条，哪一条不符合，我是随便抓人吗？”
众人向大金牙看去，有人靠近金牙跟前，仔细看那个在眉毛里的伤疤。只有佟美珍和大樱桃没有靠前，大樱桃已经亲自抚摸过，曾经为那个伤口擦过药。而佟美珍在偷偷地笑，这是她留给大金牙的提醒。她自然不能当着众人面说出真相，她也不想说出真相，她还觉得没有解恨，没有打中大金牙的眼珠子。
李明水看着金牙的伤疤，又看了看黑马。
“吆，这样说，你还真发现了一些线索，好吧，那就把所有的嫌疑人交给我吧，都带到警察署。来，把人带走！”
马连威见自己把人放了，警察署却要从他的院子里把人要带走，这样丢面子的事，他怎能沉住气。
“李明水，人是我的人抓的，是我放的，现在你要抓到警察署去，你是想要我的难堪是不是？”
明水：“马团长，既然是嫌疑人，我带走有什么错，有什么不对的？”
连威：“我不管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你要带走嫌疑人，你们自己去抓去，你想在我这里把我放的人带走，就不行。你带走我看看。”
马连威话一出口，保安团员像喝了鸡血，马上来了精神，都端起了枪。警察们一看，也把枪口对准了保安团的人。
矛盾突然发生了变化，警察署与保安团对立起来。五老爷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劝不得，走不了，又躲不掉。为他的事让两个带枪的部门发生冲突，一面是自己的未来女婿，一面是外甥女婿。都和他连着筋贴着肉。
李明水和马连威都端着枪，僵持在那里。
马连威心里在掂量，自己的人多，又在自己的院内，警察署的人对他奈何不得。李明水真要带人，他下令把警察的枪全给下了，把他们交给署长王文廷。这样，地头蛇把坐地虎给玩了，能给他的脸上增添不少奇光异彩。
李明水心平气和，他心里有底，只要他挡在门口，就没有人敢出门，僵持下去，署长得到消息后，肯定到场，那时候僵局就不会存在了。
红鬃马一声嘶叫，王文廷下了马。李明水松了一口气，收起盒子枪。跑到署长跟前。
“署长，保安团抓的嫌疑人是你未来老丈人家里的金炮头。已经让马团长给放了，让我给堵住了，你看怎么办？”
“马团长为什么抓了人，又放了，把抓人当儿戏玩啊。”
“人是大苍蝇背着他抓的，他是五老爷的外甥女婿，能不放吗？”
“是外甥女婿怎么啦，也不问问情况，就把嫌疑人放了？他们抓的人在哪，我看看他。”
“在那。”
李明水指着金牙。
王文廷走到金牙跟前，看了一下黑马的肚子，又看了看金牙眉头。笑了笑。来到大苍蝇面前。
“这就是你抓来的嫌疑犯？”
“是，你看看他那脸上的疤，那是新疤。”
王文廷转身靠近五老爷。
“五叔，没有事了，你把人带回去吧。”
五老爷本来想看看王文廷怎么处理这个辣手的问题，没有想到他和马连威一样，一来就先放他的人。众目楚楚之下，他倒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他的人犯了罪，是他走的亲戚路线把人放了，有些不清不白，有损他的声望和形象。他清了清嗓子，仰起脖子，放大了声音，有意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文廷，你是署长，不要为我的事太为难了，你们要带走我的人，你就带走，把人交给你，我放心，你不会像保安团那些人一样。猴子跳到龙椅上，都不知道自己是几品官，就想发号施令去摆弄人。我家里这些炮手，我心里有数，都不是杀人犯。等你把他们都审讯完了，再放了他们，我不会怪你的。”
“五叔，不用再审了。”
五老爷：“为啥？大苍蝇不是说有三样证据，铁证如山吗，他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你不帮我弄出个子丑卯酉来，弄得清清楚楚的，青山镇的老少爷们会怎么看咱们爷俩。我倒没啥，死猪不怕开水烫。你年青青的，为我背了一个徇私舞弊的骂名，我能安心吗？你让你的手下把人带走。金炮头，到了警察署，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撒谎，不要抵赖。文廷署长是个清官，他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我一直都相信他。”
“五叔，我没有徇私舞弊。我对杀人凶犯比较清楚，凶犯被我打伤的是左眼，金炮头伤的是右眼。和我较量的罪犯骑的是一匹黑阔马，而你家的马是公的。因为凶犯带着面具，我不敢肯定他有没有胡子，但他的胡子肯定没有金炮头多，所以我敢确定，金炮头不是我们要找杀人凶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警署是不能抓人的，更不能随便抓个人就进行审讯。胡乱执法，随便逼供，那是不允许的。你们可以走了。”
五老爷听了王文廷的话，像是给他披上龙袍，让他光彩照人。
“你们都听到了没有，文廷署长是怎么说的，又是怎么做的？今天要是他不到场，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这一世的清名啦。金炮头，我们走吧，别耽误了文廷署长去办大事。”
五老爷走了，他的脖子比以前挺直了三分，那腰板比以前至少硬了两成。
大樱桃走在金牙身边，用手去理顺着金牙的衣袖。
佟美珍的眼睛没有放在大樱桃身上，她一直在看着王文廷，她想上前和他说几句话，但王文廷身边人头挤挤。无法靠近。她深深地望了一眼离开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展眉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