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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双喜临门(2)

曹玉露笑骂道:“这老头子,瞧你还得瑟起来了。”说完,一边笑一边招呼古田去盛饭。古田去盛饭的时候,看到里面有几个馒头,就没盛米饭,只拿了两个馒头放在碗里。他是临时来这里的,先前也没打招呼要过来吃饭,因此估摸着饭可能不够,就先拿了两个馒头吃了。

曹玉露一看古田拿了馒头,马上说道:“哎呀,古田,你还是吃米饭吧,保管够,这馒头都是早上吃剩下的。”

古田抓起馒头咬了一口,这才答道:“没关系,我喜欢吃馒头,味道比大米要好呢。”

听后,曹玉露也只好由他了,嘴巴里还念叨着说:“这古田,你还怕来这里吃不饱饭啊?”

古田笑着说道:“那哪能呢,哪次来师母这里不是吃得肚皮滚圆的呢。”

曹玉露还没来得及回答,曾大方去盛饭的时候,发现了古田放在角落里的一箱山竹,就问道:“这是谁提来的啊?”

曹玉露朝古田努了努嘴,说道:“这是古田提来的。每次都提东西来,总是这么见外!”

古田笑了笑,很认真地说:“一点礼物,这是应该的。我还想找时间请老师和师母去馆子里吃一顿,也不是说怎么样,就是想谢谢老师和师母这几年来对我的指导和照顾。”

曹玉露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很是开心,不过嘴上还是客气地说道:“这有什么关系呢,哪天想吃,你来师母这里,师母做给你吃就好了,没必要去馆子里花这钱嘛。”说道这里,好像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你的工作现在怎么样啊,定下来了吗?现在毕业设计搞完了,工作可是大事啊!”

古田原本还是露出开心的微笑,听到曹玉露的话,脸上的表情马上黯淡了下来,默默地答道:“工作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呢。”这黯淡的表情,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出来的。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本来就是探听曾大方的口风。

曹玉露原本开心的表情,也随着古田的低落变得沉重起来,说道:“唉,你说怎么这么难呢。”说完朝曾大方问道,“没有结果?”

大方,上次你答应去打听一下情况的,现在有没等曾大方回答,古田抢先说道:“这件事也不能怪老师,是现在行情不好,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曾大方刚想说话,曹玉露听到古田这样说,先打抱不平起来,又抢了他的话头,责问曾大方道:“你说你,成天说自己怎么样,有多少学生有多少朋友的,怎么连这点忙都帮不了呢?”

曾大方白了一眼曹玉露,不满地说道:“猴急什么,急什么?”然后慢条斯理地对古田说,“你还记得我刚刚对你说的‘潜龙勿用’吗?”

古田点了点头,说道:“记得,这不是刚刚在书房里讲的嘛。《易经》卦辞上的。”

曹玉露在旁边听到说《易经》“潜龙勿用”,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讲什么,就纳闷地问道:“你们这是讲什么呢?不知所云的!”

古田解释道:“刚刚在书房的时候,老师用《易经》上的知识给我卜了一卦,结果卦象是潜龙勿用。”

曹玉露一听,原来是这回事,不屑地说道:“你是学医的,这种求神问卦的事情,你也相信啊!”

曾大方微笑着说道:“哎,你还别不相信,这《易经》的卦确实很神奇的。就说古田的工作吧,我刚刚卜卦的结果是潜龙勿用,就是说时候未到,不要轻举妄动,急也没有效果。这潜龙勿用的下一爻就是‘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也就是说,事情有转机了。”

曹玉露嗔怪道:“你别在这里卖关子了,你就直说,这事情有没有眉目吧。”曾大方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我都说了,开始是‘潜龙勿用’,接下来就是‘见龙在田,利见大人’,这就是说,事情已经向好的一面发展了。”

古田在旁边听着这对老夫妻绕口令似的对话,开始觉得挺拗口的,后来就慢慢地听出点味道来了。按照曾大方现在的意思,难道是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果然,曾大方的关子没卖多久,马上就对老伴说道:“你不用操这个心,事情已经有结果了。省附属医院消化内科现在有一个名额,主任刘泰来是我以前的学生。古田,你马上准备一下,过两个星期去面试。我等会儿把刘泰来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记得提前和他联系一下,就说是我说的,问问面试的有关程序和需要准备的东西,争取有备无患,一次成功。”

曹玉露听到这话,这才满意,嘴里嘟哝了一句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这老头子,早说不就结了!”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古田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情绪有点激动,不过马上就想到,这里是曾大方的家,不能表现太迫切了,要含蓄点,所以只是轻描淡写地对曾大方和曹玉露说:“好把握这次机会的。”

谢谢老师和师母的关心,我一定会好可是吃完饭离开曾大方家的时候,古田还是忍不住兴奋地在楼道里跳了起来。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王勃笔下万般风情的滕王阁,位于南昌西北部赣江东岸。脚下是赣江之水逶迤东流,左右两个方向是南昌大桥和八一大桥,气势磅礴地横跨在赣江之上,旁边沿江路和抚河故道交叉穿过,对岸则是南昌最新开发的红谷滩新区。登上滕王阁,凭栏远眺,万千风景尽收眼底。

此刻,古田和林莹正在滕王阁的第五层——这是登高览胜的最佳位置,倚着古色古香的栏杆,一脸惬意地看着赣江从自己的脚下缓缓向东流去。江面上,飘着几只打渔的小船,小船如一片片飘在江面上的树叶一样。静静的江水和缓缓移动的小船,给眼前的这幅风景赋予了十足的韵味。

古田看着这般美妙的风景,不由得感慨道:“在南昌待了这么多年,今天才算真正了解了滕王阁的宏伟之处啊!原以为就是一座阁楼而已,没想到登上去之后才发现,阁楼上的风景居然如此引人入胜啊!‘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真是不虚此说啊!”

林莹笑着打趣道一番,不错嘛。”

:“哟,没想到你还有点文才呢。还知道良辰美景面前吟诗作对古田笑了笑,没做声,好像还沉浸在眼前的风景之中。

林莹接着说道:“才子啊,我考考你。你看到了那边的八一大桥了吗?”

古田抬头看了看,答道:“我又不近视,这有什么看不到的。”

林莹继续说道:“那你看到桥头的那两个雕塑了吗?”

“也看到了啊,不就是一黑一白两只猫吗?”古田不以为然地答道,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莹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立在桥头的雕塑是一对猫,而且还是一黑一白两古田一听到这个问题,一下子蒙住了。老实说,虽然在这里生活多年了,来来去去也经过这座桥很多次,可这个问题还真没仔细考虑过呢。现在她这么一问,还真纳闷呢!人家的桥头都是立狮子、老虎、麒麟的,怎么南昌的八一大桥立了一对猫呢?”

“这……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呢?你知道?”古田老老实实地答道,接着反问道。

林莹娇笑道:“这次你不知道了吧,哈哈。客官莫急,容小女子慢慢给您道来。”说完兰花指一翘,竟然说出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来。

话说当年八一大桥在建的时候,时任国家领导人的邓小平同志来南昌视察,陪同的自然是江西的一干父母官,其中就有不会讲普通话的某位领导。一行人来到滕王阁旁的赣江边上,邓小平看到在建的八一大桥,就问旁边陪同的那位领导:“这座大桥有没有确定立什么吉祥物啊,是狮子还是老虎?”省领导答道:“冇(读mǎo,江西方言,没有的意思)。”邓老爷子一听,赞道:“猫?好啊!”估计这位领导原是想立狮子、老虎或麒麟,只是还没有选择好,所以才说‘冇’。谁知道邓小平竟然阴差阳错地发话定了猫!后来再深入发掘了一下,刚好当年小平同志南巡的时候,说过一句经典名言: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于是决定在桥头塑两只猫,一黑一白,既有创意,又有寓意!

古田听了这段故事,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真是有意思啊。”

林莹也笑着说道:“这个故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真假就不知道了,我们就随便听听而已,不必当真。难得出来看风景,刚好可以放松一下。”

古田附和着说道:“是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多,面试被人家当面损、毕业答辩获得高分,还有省附属医院面试成功。现在回头想来,都很不容易,尤其是省附属医院的面试。”

林莹嗔怪道:“这不都过去了嘛,还提它干吗呢。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休息一下,然后准备去附属医院上班。”

古田想了想,说道:“康南市的那次面试,结果是在情理之中,就是过程有点难以接受;毕业论文答辩,过程和结果也都是在情理之中,这都没啥好说的。关键是附属医院这个机会,里面的东西太多了,九个人的庞大面试队伍……回想起来真是感触良多。”

林莹说道:“也是,你说你那导师曾大方,平时怎么就不表示得明白点呢,非得弄得你着急了,他老人家才又是‘潜龙勿用’又是‘见龙在田’地玩把戏,然后才告诉你结果,这不成心让人干着急吗?”

古田答道:“那也不能怪他,我现在觉得,老头子非常不简单,他是在考验我,是想看看我在逆境中的表现。我跟了他三年,以为对他很了解了,现在才发现,以前所了解的东西只是皮毛而已,老头子真正的东西都藏着呢。而且还有一点我是这样想的,人家总是记得别人的不好,却不容易记住别人的好。就拿帮忙这件事情来说,要是人家不出面帮忙,那么大家都会记得,而且到处宣扬这个人的不好;要是人家出面帮忙了,那么当事人肯定不会吭声啊。所以到头来别人只知道他不愿意帮忙,却很少知道他还是肯出力的。至少我是觉得这样。”停了一会儿,又说道,“不过也都过去了。我现在印象最深的就是附属医院的这次面试了,好家伙,居然有九个面试官,西装革履表情严肃地往办公室一坐,真是不怒自威,给人很大压力啊。我以前哪见过这阵势啊,当时有点受宠若惊,又有点不知所措。还好自己心理素质过硬,临场应变能力也不错,硬着头皮扛了下来,还居然成了。这真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啊。我现在觉得,老头子给我卜的那卦,还真灵验呢。”

林莹说道:“哎呀,现在就别想那么多啦。重要的是你进了附属医院,留在了南昌,这就值得我们庆祝一下。”

这句话背后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有些话林莹并没有说出来。在此之前,不管怎么沟通,她妈妈都不同意林莹和古田的关系,理由就是:古田是外地人,没有房子,并且还不能确定是否能留在南昌工作。这次古田面试附属医院成功之后,林莹曾旁敲侧击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妈,可老妈并没有明确表态。虽然感情的事情是个人事情,但林莹是独生女,真要是老妈不同意,她再怎么舍不得古田,在老妈的这份亲情面前,她还是必须选择向老妈靠近,两人最终得劳燕分飞。现在古田留在了南昌,不管老妈态度如何,事情总是有回转的余地,还是可以商量的。所以古田留了下来,他自己高兴,林莹觉得更高兴。只是老妈对这件事的态度还不方便和古田明说,关键是说了也没用,只希望到时候老妈的态度能峰回路转,两人的关系也能柳暗花明。

这时,两人都不说话了。古田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不知道是沉浸在眼前的风景之中,还是沉浸在留在南昌的喜悦中。

过了一会儿,林莹问道:“还有一段时间去附属医院报到,你准备怎么安排?”

古田想了想,说道:“我想回老家一趟,可能得几天的时间吧,大半年没有回去了,想回去看看。如果还有时间,我们就出去玩玩吧,庐山、井冈山都行。刚好是暑假,出去长长见识。”

林莹说道:“是应该回去了。我上次在杂志上看到一个说法,说是就算父母还有三十年的时间,而我们每年回去两次,也就剩六十次的见面时间了。想想这个算法真可怕。还好我家就在这里,要是像你们一样离家遥远,我估计我会想家想疯了。所以你还真的应该多回去。至于长见识,以后再说吧。”

古田不解地问道:“怎么了,长见识怎么再说了?”

林莹笑着说道:“有什么好见识的。”

要长见识,也要上北京、上海,那才叫大世面呢。庐山、井冈山古田辩解道智者乐水嘛。”

:“这你就不知道了,大山大水能陶冶心灵啊。人家都说仁者乐山,林莹没有接过这话题继续下去,扭过脸看了看四周,指着红谷滩方向说道:“快看,南昌之星在动,这可是目前我国最高的摩天轮呢,我们什么时候去坐坐吧?”

古田顺着林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巨大的摩天轮正在缓缓地转动,不过他对这东西一向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就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好啊,我们哪天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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