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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情断丈母娘(1)

这段时间,林莹一直忙于毕业答辩。毕业答辩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需要做很多准备,大学四年所学的东西全部都要进行梳理,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这段时间古田除了每天打个电话去问候一下,很少主动邀林莹出去玩,怕影响了她的毕业答辩。

不过,这个星期五林莹却主动打了个电话过来,让他准备一下,星期六去她家里吃顿中饭,顺便也拜访一下她妈妈。

接到这个电话之后,古田大吃一惊,对林莹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什么都没准备,怎么去见她老人家呀?”

林莹笑着说道:“有什么好准备的,丑女婿终归要见丈母娘的。”

古田解释道:“不是,我是说你应该给我点时间让我准备一下啊!你知道,我这个未来的丈母娘对我这个未来的女婿有点看不顺眼,我怕她老人家一看到我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影响大家心情啊!”

林莹娇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安排妥当。”古田说道:“那晚上去行吗?”

林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晚上去呢?”

古田说道:“晚上灯光不是那么明亮,而且,一般来说,晚上人的心情相对白天要平静些,不太容易冲动,这有利于双方的第一次交流嘛!”

林莹叫道:“你少在这里贫嘴,我是和你说正事!”古田听了,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一定要去?”

“对,一定要去!”林莹的话非常肯定,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那你让我想想,我至少先准备一下。”古田答道。

林莹说道:“你不用考虑那么多了,要送的礼物我已经替你买好了,是我妈很喜欢的一件蝙蝠衫。你准备上钱直接来我这里就行,发票我都替你开好了。”

古田惊讶地说道:“我正准备问你这事呢,你这么早就替我买好了!我怎么知道她老人家喜不喜欢这礼物啊?”

林莹笑着答道:“不用问啦,我肯定比你清楚我老妈喜欢什么东西。这件蝙蝠衫我老妈看过很多次,一直都很喜欢,可就是舍不得买。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给她买下了,她看了肯定喜欢。”

古田说道:“一件蝙蝠衫而已嘛,这有什么舍不得买的?”

林莹答道:“因为太贵了啊,原价1299元,打折之后1180元,她老人家哪舍得掏这么多钱去买一件衣服呢!”

“慢着,你说多少钱?”古田叫道。

“1180元啊,怎么,心疼了?”林莹答道。

“我的姑奶奶,我这哪是心疼啊,我简直是心碎了!”古田故意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说道,“我身上这些家当从头到脚、从外套到内裤,加起来都不值500元钱啊。”

古田这么说,一半是夸张,另一半也是真的心疼。作为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尽管他现在已经可以赚到钱了,可是农村人骨子里的那种勤俭节约的习惯他却一直保留着。他身上的那件T恤已经穿了六年,T恤的下摆都已经皱巴巴的,可古田还是舍不得扔掉。这次为了见这位未来的丈母娘,一下子就花去了1180元,还真的有点心疼。

林莹娇笑道:“你这就心碎了啊?这可是第一次见丈母娘,以后见面的时候还多着呢!”听到古田被这个价钱吓到了,又说道,“哎,不用心疼啦,这衣服算我们俩一起买的,你给我600元就行了。”

古田赶紧答道:“这怎么行呢?好歹我也是一老爷们,怎能见丈母娘的礼物还要女人花费呢,那成何体统啊。不就是1180元,我给你1200元,不用找了,剩下的赏给你喝茶。”

林莹笑着说道:“那小女子在这里谢大人赏赐了。”

其实,这出丈母娘见女婿的戏,林莹的母亲方艳丽原本是死活不答应的。自始至终,方艳丽都没有承认两人的关系,她总觉得古田配不上林莹。自己的女儿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是会吃亏的,尤其是当初找工作时古田所受到的一连串挫折,更让方艳丽觉得他没出息。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还要自己的女朋友出面去帮忙,这也算是男人?所以,只要逮着机会,方艳丽就会跟林莹念叨这件事情,说古田怎样不可靠,他们门不当户不对等。林莹开始也很反感老妈的唠叨,时间长了,也就当没听到,任由方艳丽怎么说。

这次提出让古田上门来见方艳丽一面,林莹考虑到,自己马上就要毕业了,和古田也谈了好几年,到目前为止彼此之间都还算满意,如果不出意外,也应该考虑结婚的事了。而老妈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持反对意见,如果不能化解老妈的这个结,那要想谈婚论嫁,始终是有一层无法回避的阻力。因此,林莹就想,干脆让他们两个人见一面,看看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是林莹希望发生什么事情,而是希望两个人通过面对面的交流,能够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尤其是去除方艳丽对古田的偏见。经过林莹的软磨硬泡,方艳丽终于同意见面了。她也想亲眼见见这个让自己女儿如此着迷的男人,他是真的如自己想象中那么没出息,还是确实有过人之处。

这其中的隐情,林莹并没有告诉古田。之前林莹也对古田透露过一点信息,刚开始古田觉得无所谓,认为自己最终可以将自己的能力证明给方艳丽看。可是后来看到方艳丽一直都是这种态度,并且有变本加厉的倾向,心里也有了点情绪,觉得方艳丽这是门缝里看他,故意把他看扁了,那是很伤男人自尊的。在这件事情上,两个人曾经吵过几次,古田觉得方艳丽的态度不应该这样,林莹则认为古田不该这样想自己的母亲。不过,吵到最后,还是林莹先服软了,毕竟是自己老妈的态度有问题。所以她希望能够借这个机会让双方解开心头的结。这样,自己和古田的关系才能向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而古田的心里憋着一口气,他想利用这个机会改变方艳丽对自己的态度。

但又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于是就向方圆求教,让方圆点拨一下自己该怎么做。方圆听到后,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告诉古田:“在我们那里,女婿第一次上门是很受重视的,吃饭都是坐上席。不过你这个情况比较特殊,你那未来的丈母娘还没有认可你,我估计你们两个肯定会有一些语言上的冲突。要是真的发生这种情况,你只要记住一条:保持平稳的心态,她说你好你就谦虚一下,说你不好你就当没听到,这样才能双方交流得顺畅。如果你来了情绪发作起来,那么肯定是你没礼貌。所以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古田嘟哝道:“要是我那未来的丈母娘朝我脸上吐口水,我也得忍住吗?”方圆笑着答道:“这你放心,老太太再怎么脾气大,也不可能冲你这个未来的女婿吐口水。你只要保持足够的礼貌、谦逊、平静,我保证你没事。”

虽然方圆说得轻巧,可是古田心里还是有点拿不准。因此,第二天早上去的时候,古田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路和林莹说笑,而是表情略显凝重。

林莹看到古田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虽然心里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说道:“古田啊,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啊?”

“没有啊,我有什么紧张的?我为什么要紧张呢?”古田不像是在回答林莹的问题,更像是自己在对自己说。

这下林莹憋不住了,一下子笑了起来,看到古田白了她一眼,马上正经地说道:“是,我知道你不紧张,你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么会紧张呢?”

说话间,出租车在一栋老式楼房前停了下来,林莹给了钱,然后招呼着古田下车。

这是一栋老式的小楼,有八九十年代非常流行的样式:楼层不是很高,没有花园等景观,就连房子之间都显得很拥挤;家家阳台上都安装了防盗网,由于年代久了,防盗网大都锈迹斑斑的,这使房子显得很陈旧。不过,古田在这栋陈旧的建筑前还是心存敬意的。他心里明白,在八九十年代能拥有这么一套房子已经是一种成功的象征了。这说明林莹家的生活水平在她的父母那一辈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想想自己寒酸的家,以及到现在自己还没有房子,古田内心那种潜在的自卑感又有了点抬头的迹象。不过很快古田就平静了下去,事实上这次拜访就是来示威的,一定要在礼貌的同时表现出一定的强硬,这才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

林莹家住在五楼,古田爬上去之后已经气喘吁吁了。因此,到了门前的时候,古田特意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是调节一下有点紊乱的呼吸,二是调节一下有点紧张的心情。做完这个准备动作之后,古田看了看林莹,然后抬手敲了敲门。

方艳丽很快就把门打开了,然后探出半个身子,示意两人进去。林莹见开了门,张口叫了一声“妈”。古田马上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就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赶紧跟着叫了声“阿姨”。方艳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古田在看到方艳丽的第一瞬间,就觉得今天的这次拜访可能没什么效果,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古田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完全是一种感觉,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但一直没有得到科学解释的第六感觉。古田看到,方艳丽的脸上并没有特别的表情,显得非常平静。

进了屋之后,林莹拿出蝙蝠衫对方艳丽说:“妈,这是我和古田今天给你买的礼物,就是上次你很中意的那件蝙蝠衫,你现在试试?”

方艳丽淡淡地回答道:“先放在沙发上吧。”然后转过头来对古田说,“你叫古田吧?”

古田正寻思着怎么开口介绍自己,一听方艳丽主动开口了,赶紧答道:“对,我叫古田,在省附属医院工作,是林莹的……朋友。”然后又讪笑着解释道,“实在对不起,阿姨,忘记先自我介绍了,您别介意。”

方艳丽淡淡地一笑,答道:“年轻人,懂得礼貌很好,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你也不要太拘束。”

古田点点头,呵呵地笑了两声,算是回答了。正好这时候林莹端着茶走过来,古田赶紧接过来,对她说了声“谢谢”,接着又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只听方艳丽又问道:“你在附属医院工作好几年了,现在是什么职称?”

古田答道:“我刚毕业就进了省附属医院,到现在已经两年了,前几天我刚考了主治医师,现在成绩还没有出来呢。我们有规定,研究生毕业至少工作两年之后才能考主治医师。”

方艳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听说你毕业的时候为了找工作费了很大劲?”

古田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没想到方艳丽会把这种陈年旧事翻出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旁边的林莹觉得这个问题过分了,娇嗔着说道:“妈,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不都挺好的嘛!”

方艳丽一脸正经地说:“这个问题怎么了?你现在马上要毕业了,正好可以学习一下人家是怎么找工作的。”

“妈……”林莹拉长声音又叫了声,正打算继续辩解一番,忽然感觉古田在后面扯了一下她的衣服,回过头去一看,只见他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林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思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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