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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夜半闯入

“你可知道你今天闯了多大的祸?那个王莽可是正三品朝堂命官,他的女儿还是后宫的一位极为受宠的淑妃!你以为你搬出公主的身份来就能压住他吗?你出手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吗?这件事要是影响了两国之间的邦交,你母亲她们会饶了你吗?”阿兰的雅阁中,石卓对着她一顿的数落。

“石卓哥哥!被欺负的人可是我!你怎么反倒帮那个混蛋说话?”阿兰心底生出几分委屈来,在兰阁中,那个王莽明显是对自己有龌龊的企图,他怎么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丝丝同样也替她家主子委屈,忙上前对石卓道:“石公子!我家小姐好歹也受了委屈!出手伤了那混蛋也是逼不得已的!若是你当时在场,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混蛋欺负小姐吗?”

“这会儿终于称呼小姐了?刚才不还公主前,公主后的!”石卓的话虽是嘲讽,但却也是好心提醒,因为阿兰的身份在乌羌比较特殊。

“我……我那不是没办法了吗!那个混蛋,对我可是起了色心,我若不用公主的身份来压制他,他还指不定要对我做出什么事来呢?”阿兰满脸的委屈掩盖了她对于公主这个身份的名不副实的尴尬。

望阿兰那满脸的委屈,石卓也软下语气道:“那个——混蛋,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的女儿却是那皇宫里的一位淑妃,颇有些受宠!你今日虽脱身了,但随后的麻烦肯定不小!我若知道你当时信誓旦旦说的脱身的法子是这个的话,我定不会让你进这天香阁!”随后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回石宅吧!”

见石卓没再继续数落还让自己跟他回石宅,阿兰刚才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然后与丝丝两人忙着去收拾了。

这天香阁对阿兰来说,住也住过,玩也玩过,闹也闹过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当石卓带着阿兰准备回石宅的时候在回廊上遇见了琅玥与小鱼。

这个情形很微妙,琅玥对视石卓心有诸多疑问却无法问出口,而石卓更是有着许多的事情,

——关于她母亲,——关于阿兰,却总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而现在琅玥已经知道了阿兰的身份,这其中的一些关系就更需要他来说明白,只是,缺少机会。

石卓望着面前的琅玥思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琅玥姑娘!在下有些关于琴曲的事情需要请教……”话未说完就被阿兰硬生生的打断了,阿兰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动作亲昵,言语更是娇柔,“石卓哥哥!我们还不走吗?”

琅玥一怔,——石卓哥哥!这个称呼,难道……,她望着面前这个异域女子——幽兰,她……就是那个在自己脑海中那个幻象里的女子?唤他石卓哥哥的女孩?

原来,他们早就相识!

他去过乌羌,认识自己的母亲——乌羌的云萝公主,而这个幽兰同样也是——乌羌公主,他们之间早就相识,也早就有着一份关系。可是,为何?为何从她来这里开始直到她现在离去,却从未对自己提过这些事情的只言片语?细想下去,琅玥便也释然了,——也许自己对她来说只是这南陵国的一个罪臣之女,对他来说或许也一样。故人之子,也只是故人之子而已!自己怕是多想了许多,平白增添了许多的烦恼。

“石公子!琅玥多谢你之前在台上为玉容姑娘箫声伴奏!”石卓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琅玥的这句话给堵回去,并且随后琅玥还对他客气的行了礼。关于她说的这件事,其实是小鱼告诉她的。易行首与琅玥同样不想玉容——就是芷兰,被幽兰的舞技压下去,因而特意请来了石卓——有名的乐师,为她伴奏,接而太高了她的身份。当时石卓接受这个请求除了与易红鸾有些交情外,他也乐意帮忙,在加上他必须看好阿兰,防止她闯祸。只不过道后来,阿兰还是闯下了祸。

这些暂且先搁下,先如今的石卓明显感觉道琅玥已经误会了自己,可能认为自己对她隐瞒了许多事,——关于阿兰,——关于她母亲,她可能都不再相信自己了。这是件很严重的事情,他觉得不能就此放任不管,可眼下也不是说这些事的时机。所以,琅玥对他行了礼便转身离去时,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望着她的背影,目光凝重。只是随后,当他把视线收回再转移到阿兰身上时只是瞧着她。

阿兰被他瞧的莫名其妙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石卓便收回目光大步向前走去,没再理会她。

“石卓哥哥!”阿兰带着丝丝追了过去。

待到石卓与阿兰的身影都消失在了大堂前门的时候,琅玥才从大堂的后侧走了出来。跟在她身旁的小鱼不解的望着她,“琅玥!你什么时候认识了石公子?我怎么不知道!”

“他是名动临阳的乐师,我如何会认识他!只不过,有着共同的喜好,想探讨一些音律上的事物而已!”

小鱼随后惊讶道:“琅玥!你还懂音律啊!哇……”顿时那脸上羡慕的竟是连琅玥什么时候离开去了后院都不知了。

今天这一天可谓是惊险连连,一连串发生那么多的事,真是让人应接不暇。现在,待到夜深人静,琅玥便细细回想着白天所发生这一切,想着自己与白薇和紫苑三人结盟的事情……

世事难料,曾经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自己从名门小姐到入了官妓;从都尉府宅再到这天香阁。母亲亡故,父兄远离,再于紫苑和白薇二人结盟,共搏出路。这种种的一切明明真真切切却总忍不住觉得它不真实。一想到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就着实让她这难以闭目入睡,便索性趁着小鱼与盛凌都睡下后穿上厚棉衣来到院子里,抬头望着那天空中一丝弯月。好在夜空无云,月牙清晰可见。

也不知母亲是否在天上看着自己,也不知那远在西北边界的父亲兄长可还康健?想着想着,泪光弄花了视线,她使劲抬头将那眼圈里的泪水生生忍回去,然后笑了。

“母亲!你定会支持女儿的!你走之前不是说过,要我记得自己的姓氏,记得自己的父亲,记得自己是谁!我不会忘记的!我不会忘记父亲,也不会忘记你,更不会忘记自己是谁!我言琅玥此生绝不会在此荒度,也绝不会挂着那官妓的身份去见你们!我不信我的命运便是如此!我要改变它,纵然艰难,我也绝不放弃!所以,母亲!请你一定好好看着我,琅玥定不会让你失望!”

突然,她觉得身侧有异样,转身,一道黑影站在那门廊下。她一惊,后退几步,但却没有叫出声。

那黑影慢慢从阴影处朝她走了过来,他虽全身黑衣包裹,但面上却没有蒙黑巾,待到他走近时,琅玥才看清了他的脸。——是石卓。

“石公子?你……”

“我有话要跟你说!不得已才半夜前来见你!”

琅玥朝身后周围看了看,她担心万一吴管事或者是哪个护院这个时候出现的话可就麻烦了,忙压低声音对他道:“石公子!你这样潜进来万一撞上了护院,你……”

“此处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若相信我,我带你出去另找一个地方!我有些话必须要告诉你!”石卓面上凝重的望着她,琅玥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于是,石卓上前抓住琅玥的肩膀,胸口提起内劲,足下轻点,便带着她趁着夜色飞身上了屋脊,再一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屋脊上之后,吴青山才从不远处角落里的一侧走出来。

黑衣人是谁,他终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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