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监端着弓箭上来,还有一盘苹果。
我知道了,瑞洪是要和瑞敏比试射箭,只是要用人命为饵么?
瑞敏笑笑,拿起弓试了试,轻轻的拨着弓弦,发出破空的声音。
瑞惠拿起一个苹果,朝站在他前面的太监的头顶放去。
“且慢!”
我匆忙喊出,如果真的要这样的话,不如是我!
我走到瑞惠面前,拿下了那个苹果,放在了自己的头顶,对他们笑道:“既然要比,如若就做这箭靶好了,皇上王爷要小心了,如若可还没有活够呢!”
瑞洪和瑞敏同时朝我看来,还有傅珠仪好笑的目光。
“不要胡闹!”瑞惠小声对我说道。我回他一抹浅笑,“多谢九王关心,如若没有胡闹,这场比试考得不是准头,而是君心,用太监做箭靶是没有用的。”
瑞惠还要说什么,被我的微笑阻止了,我今天,就是要这样,用我的力量来解决这个难解的题,不管是生是死,我都无所畏惧。
瑞洪拿起弓的手放下,深深的看着我,“你真要如此?”
我点点头,“曾经我的先祖是圣女,已死谢罪,今天我才知道,我是真的流着圣女的血液,瑞洪,不许放弃,这局,我要你赢!”
瑞敏也踏步而来,手中紧紧的攥着闪着白光的羽箭,“云如若,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射箭,百步穿杨的本事,本王还是有的!”
我对他莞尔一笑,“王爷的本事,如若很清楚,从第一次见王爷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至今对王爷的聪明才智和运筹帷幄依然佩服不已。不过王爷这次还请小心了,苹果不是箭靶,箭靶是我,如果王爷怜惜如若的性命,可就要输了。”
“你……”瑞敏气得咬牙切齿,“你够狠!”
我再次笑道:“这可多亏了王爷的教导!”
瑞敏拂袖离开,站到了界限之外,弯身持弓,对着我瞄准。
我嘴边浮起一丝冷笑,瑞敏,你终究是没有仁心啊!
瑞洪镇定的看着我,因为他站得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在他身上,透露着一股执着安稳的气息,让我感觉有恃无恐。
“七哥,你真的要……”瑞惠终于沉不住气了,看着瑞敏拉开弓,急忙站到我的面前。
没等瑞敏回答他,我便推开了瑞惠,“九王爷,不要妨碍这场赌局,不分出输赢,便永远没有结束,这样的方式,再好不过了!”
瑞惠没有说话,终是退开了。
瑞敏搭上弓箭,对我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这是你自己的路,不要怪我!”
我闭上眼睛,等待那破空而来的一箭。
刺耳的呼啸声传来,我似乎感觉到了那一抹冷冽的光芒,瑞敏,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发现自己的错么?得天下者,不是靠着无敌的武力,而是坐拥天下的仁心和气度啊!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流泪的冲动,鼻子发酸,却是没有眼泪流下,我还眷恋这个世界么?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么?
我忽然能够理解慕容怡兰曾经的心情,为了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宁愿一死也不要回到那个没有自由没有爱的地方,那么我现在的决然,又是为了谁?为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从头顶擦过,扯着我的发丝带来锐利的痛苦,头上的苹果已经摔下去了,带着几根头发,在地上随风飞舞。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悲哀,也有些感动,瑞敏,终究还是没有对我下手。
“七哥,这样算是失了准头,怕是你要输了。”
瑞惠放心的微笑,转过头对瑞敏却是这样一句话。
“一时失手,好久没有狩猎了,很是不习惯。”瑞敏走到我的面前,低声道:“算我欠你一命,这下还了你,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嘴角一弯,“七王爷说笑了,如若的命不值一钱,怎敢求王爷一再相让!”
瑞敏紧紧的盯着我,冷哼一声,转身走回去。
“皇兄,该你了,如果皇兄也失了准头,我们就是平局,怕要加赛一场。”
瑞洪点头笑笑,深深的看我一眼,转身走到界限处,拾起弓箭,挥臂拉弦。
我的头上是另一个苹果,我笑望着他,我知道,瑞洪一定会赢的。
只要他射中我,他就赢了,瑞敏必须放弃这场反叛,所有的阴谋都可以终结,所有的不平也全部结束,这场蓄谋已久的谋反,便可以平息。所以,瑞洪,不要害怕不要紧张不要顾惜我的生命,我,只要你赢!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得够坦然,只能听到傅珠仪发疯般的声音,“疯了疯了!你们全都是疯子啊!”
有错乱的脚步声传开,只是我却不愿意挣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竟然也在赌,赌瑞洪对我的心,是不是像我现在一样坦然,赌我可不可以,把他当作我的一个依靠,赌流光最后告诉我的话,是不是真的……
箭矢裂空声再次传来,心底冷笑自己是不是太傻,只是既然做了,就不后悔了,不论怎样,我终究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没有一丝痛楚传来,那支箭似乎从我的身边飞过,甚至一点边都没有沾到,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平手了?想到这场赌局还要持续下去,我忽然感觉自己好累,好疲倦,怎么会这样?瑞洪只要射中我就可以赢的,为什么要这样?
心里也有一丝窃喜,瑞洪,对我无法下手。那么不管他和瑞敏谁胜谁负,我的赌,我自己稳赢了。
“云如若,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差点就会死了?”
瑞惠有些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腕,很紧,让我感觉到鲜明的痛楚,我笑道:“纵然我现在死了,也是死得其所,我不后悔,九王,多谢关心!”
瑞惠叹了口气,“若儿,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身体忍不住颤抖,若儿,多么熟悉却陌生的名字,曾经我想过,永远和瑞惠在一起,只是到了最后,却只是有缘无情。曾经想过他会是我一辈子最珍惜的人,却不知道自己的心,不知不觉的叛变,终于在最后,彻底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