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那个被离开的人称之为离城的地方。
那场相遇,只是因为犯错后老师认为宽容的惩罚。
洛城一中,是洛城当地颇有名望中学,其中囊括了初中部及高中部。
初二年级的鹿禾,十四五岁的年纪,因为开学典礼那天不仅迟到,之后更是连着三天没有报到,属于无故旷课。
老师叫她时,她会高高举起手,模样有些傻气,嘴角咧开,阳光又灿烂,让人不忍责骂。
问她知不知道哪里错了,她会用那种声音里带着莫名其妙的骄傲的声音回答,就像被老师抽中起来回答问题却知道正确答案一般。
说的话和老师的本意也完全不搭边,要不是她脸上顶着的那双大眼睛看着实在是不像坏学生,说那样的话会被老师一个巴掌给抽死吧?
最终,权衡利弊得失,班主任陈老师,亲手交给她一个任务,算是将功补过。
高二年级宋老师班会从外地转学来一个学生,本该去接机,但是当天又负责了全校的画报,于是几方拜托之下,竟落到了初中部陈老师这里。
“学长啊?”那时她的声音里,明显没多大兴趣,伸手接过老师手里的照片当即便有种被瞬间雷倒……噢不,瞬间电倒的感觉。
照片中的少年,一头利索的短发,柔软的贴着额角,单手撑着桌面支撑着下巴,给人些不耐烦的感觉,狭长的双眼被扇形睫毛打下小小的阴影,细腻的肌肤带着点小麦色,看起来健康极了,他修长的手指点着桌面,让人觉得他有些凛冽。
鹿禾怎么会料到,这个少年的到来,开启了她今后一切的苦难。
躲不掉的,终归要来的,那些人,那些事,都在某个时间等待着,慌乱时光,压碎季节。
那是一场毫无防备的相遇,贺景行从机场出来,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举着写有他名字牌子的人,在她看到他之前。
她看上去那样毫不用心,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晃了几圈也没有看到他。
井牧川努力在脸上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是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怕快上一分,对方的目光就再也落不到他身上,在此之前他从没像这样在意过一个人的目光。
在快要经过她的时候,贺景行脸一沉,刻意放慢了速度。
“牧川,井牧川学长,我在这里……”那人的声音,就像初升的太阳,让他那个原本被寒冰与荆棘包裹着的名字被阳光沐浴,让拥有那个名字的人,也觉得温暖起来。
也许就是在这一刻,井牧川才会有那样一个念头,他想:是不是总归也会有个人,是永远属于我的阳光和温暖。
很显然,这样的念头,一旦萌芽,就再也剔除不能。
不初见,不犯贱。
后来,每当井牧川回忆起这一幕,总忍不住想,若有可能,此生不相见该多好。
鹿禾提着一大袋厚重的不知装什么的旅行袋,她抬起头,很轻易就能看到前方拖着行李箱,一面走一面自带背景光芒的少年。
她试着回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记不起他们相遇的细节,她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直到他来到自己面前才将他认出。
在人流涌动的机场,一脸阳光灿烂的举着牌子的鹿禾,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来来往往寻了很久,也没看到她要接的人。
就在她快要怀疑对方的飞机是不是晚点的时候,她见到了人。
那人和照片里一丁点也不像,至少给人的感觉,她当时隐隐觉得,他是一个尖锐的人,一看到就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过,鹿禾总是不一样的,在察觉到危险之前,便潜意识的拒绝去想。
那时,她笑得阳光灿烂,就差开出一朵璀璨的花来,她说“牧川,井牧川学长,我在这里……”
井牧川当时不紧不慢的出了安检区,他狭长的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没长眼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