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他是稀罕的。后来郑再每一次来练歌,吉光只要一有空都会躲在还未拆卸的老墙后陪着她,他就那样偷偷目睹了她因为偶尔的风吹草动而作出疑神疑鬼的神经质的表现,也耳听了她练一句歌词练到心烦的尖叫。直到郑再练歌练累了歪着脑袋靠在墙上睡着的时候,吉光才会出现帮她驱赶蚊虫。他甚至随身带了药膏,趁她睡着时帮她涂于被蚊虫叮咬的位置,然后在她醒来前悄然离开。
只是吉光不知道,他的动作再轻,也很容易惊扰到睡姿不舒服的郑再。郑再每次都懒得睁开眼睛揭穿他的口是心非,因为她不分昼夜地练歌,也确实很累。
在那段时间里,吉光的向日葵也发芽了。
看着每个花盆里的种子都抽出了嫩绿的新芽,他仿佛都能够预见它们开花的场景。这是他第一次种花,而且一次性种了那么多,居然都如期发芽了,多多少少都有点成就感,也不枉费他日日夜夜的期盼。
吉光每次回来要端详很久,才舍得从阳台走进宿舍。面对突然出现在桌面上的那封信,吉光并不奇怪,这样的信不知道已经积累了多少封放在他的抽屉里。因为陈蓝喜欢和远方的朋友互寄明信片,大宋每次陪她一起去收发室领明信片的时候都会顺便帮他取回不知道是谁寄给他的信件。
“老吉,你又不是女生,干嘛老是写信?”大宋拿起那封信仔细端详,信封上的字体偏圆,一看就是小女生的字。他捏了捏信封,感觉里面是空的,继而狐疑道,“怎么觉得每次都是个空信封啊?”
大概是从大一下学期开始,每隔一周,大宋就会从收发室那儿帮他取回这样的一封信。如大宋所言,如果这次不出意外,那的确是一个空信封,什么也没有。
吉光笑笑,无所谓地拆开信封,果然:“它就是个空信封。”
“我去,谁那么无聊啊?”大宋双眼一翻,好像对无内容的信有些失望。
吉光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无聊,每次都给他寄一个空信封,诡异得令他无法理解。后来经过宿舍小伙伴的分析,必定是哪个暗恋他的小姑娘干的无聊事。吉光倒也坦然接受这个分析结果,毕竟喜欢他的女孩子确实不少。
而谁喜欢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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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时间即将过去,郑再却突然在临近校赛的那几天闭口不语,任谁与她说话,她除了点头就是摇头。许原心问她为什么不说话,她便在草稿纸写上“为了比赛要让嗓子好好休息”,许原心笑她想赢比赛想疯了,郑再没作回应,转头时努力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眨回去。
她确实是疯了,每天晚上拿着硬币到许愿池许愿,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为了时景橪想要赢得比赛还是为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要当歌手的梦想。实在难过得不能自已的时候,她就躲在被窝流泪。红肿的眼睛让吉光以为她失眠没睡好,便在宿舍门禁前给她送去一杯热牛奶,可那天晚上,任谁也联系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