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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蚩尤

无尽荒尘中,战争荒圣·蚩尤傲然悬空,凌厉的眼神直射星空,在其身后,一位戴着半边面具的牛头人静静侍立。

“吾儿,若有一日,吾不幸身陨,那么吾之名号由汝继承。”蚩尤看着地球,散发着病态的嗜血兴奋感。

“诺。”面具女子微微抬头,露出血红的双眸,“不知父亲何故出此言?”

“源星所在,盖亚和通天已分出了胜负,都是很不错的对手,可惜同归于尽了。”蚩尤语气中带着轻微的遗憾,但强烈的兴奋感却没有减弱的趋势,“好在源星上还有几位不错的对手,待吾等回归源星,定要会上一会,若到时吾棋差一招,就将吾之名号传承于汝,由汝承吾遗志,再战天下。”

“诺。”面具女子语气冷冽,血红双眸中却是说不出的冷静。

恰此时,七十二道紫红身影合成一股紫红流光从地下冲出,又散开化成七十二道身影落在蚩尤跟前齐声道:“禀父神,火星避战者已然诛绝,请求下一步指示。”

“我已经急不可待了。”蚩尤看着地球,身体因渴望战斗而不住颤动,“那么,由圣女带队,尔等自行去金星荡绝异端,本座先走一步和弟弟妹妹们会上一会。”

闻言,面具女子却是冷咧地问道:“父亲欲往何处?月星?源星?”

“自然是月星。”蚩尤看了面具女子一眼,复又看向星空,“荡绝避战者,再与勇者战,汝非是不知,自太一陨落,常羲避战不出月星,今诸星已察,金星予尔除之,止余月星未平,本座自然先走月星会战常羲。”

“月星乃西母寝宫,不至终刻之末,还请父亲莫在月星之上擅动刀兵。”面具女子直迎上蚩尤的注目,分外坚定。①

蚩尤的双眸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猛地化身一道幽光射向地球,然后才传出蚩尤雄浑的声音:“也罢,本座先行一步,在源星等你们。”

……

面具女子是战争荒圣·蚩尤唯一的圣徒,而七十二道紫红身影则是蚩尤麾下七十二位初代死徒,又名战徒。七十二位战徒结成战阵,便如同一体,心意相通,可化身蚩尤法相,于战阵变化技击之间,好似蚩尤化身亲临。

————

金星,在蚩尤战徒的进攻之下,卓尔金人的控制区域逐渐萎缩,最后全族退守至水晶之地。

水晶之地地表轰然裂开,露出地下的金字塔形水晶星舰,千余架通体似水晶的飞行器从中自旋飞出。在众碟形水晶飞行器的拱卫下,一架三棱锥形水晶飞行器发出质问的念波:“神裔之民,吾族与汝神素无恩怨,何故犯吾族封星,撕毁神圣之约。”

“吾神有谕,终刻之战,须天下皆战,凡有畏战避战者,荡绝无休。尔等拥此战力,却避战金星,吾等自然伐之。”面具女子与七十二战徒结蚩尤法相,与卓尔金人结成的水晶战阵遥遥相对。

三棱锥形飞行器一阵光华闪烁,传出气急败坏的念波:“吾族自两万年前迁居此位面,与位面泛意识立下神圣之约,自囚金星,与源星一应事物俱无瓜葛。今尔等为源星之事,妄结因果,撕毁神圣之约,却是陷汝神于不义,置其于死地!”

恰此时,战争荒圣·蚩尤重伤,气机感应下,蚩尤法相一阵波动。

七十二位战徒‘面面相觑’,俱‘看’向面具女子。面具女子‘神色’不为所动,冷眼看着卓尔金人,半晌道:“吾不知汝族来历,吾不知西母有否立约,吾只知,”面具女子顿了一顿,语气森然,“吾神谕令,畏战避战者,荡绝无休。”

在众水晶飞行器光华急促流转时,面具女子接着道:“予汝族半日时间决定,或举族迁至源星,奔赴战场;或与吾等一战,族灭方休。”

众水晶飞行器退回了星舰,进行族内最高议会……

九金星时后,金字塔形水晶星舰所在区域浮现一黑白色太极阴阳图案,太极图中似缓实急地出现一座金桥,跨过漫漫虚空,从金星架到了地球南美洲。

近万道七彩光华顺着金桥落向了地球南美洲,随后金桥消散,太极阴阳鱼顺时针旋转着慢慢变小。随着太极图的旋转,卓尔金人遗留的金字塔水晶星舰也旋转着变小,变成了一玲珑宝塔遁入虚空。

目睹这一难以理解事件发生的面具女子心中犹如惊涛骇浪,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心悸。

“走!”一声厉呼,蚩尤法相化作紫红流光飞向地球。

L3114年,卓尔金人“迁至”南美洲……

————

稍早些,战争荒圣·蚩尤力破白泽布下的迷阵,以一只眼睛为代价击杀智慧荒圣·白泽,掠夺其智慧概念。

(神王奥丁穿过迷雾之森,见到了守护世界树的智者弥米尔,以一只眼睛为代价,喝到了一口智慧之泉的泉水,从而得到了大智慧。)

面具女子携七十二战徒在迷雾之森落下,见到了身受重伤但依旧精神十足的蚩尤。

“来得正好,好好带上他们。”眼神依旧凌厉,面色依旧冷傲,蚩尤挥了挥手,示意身周八位新拥化的战徒与面具女子的队伍汇合。

面具女子身形微微一颤,她知道,八名新拥化的战徒意味着除去女娲与常羲,地球上最后的八位荒圣已然尽数为蚩尤斩杀。只是她没想到,蚩尤竟会不等他们,独自开战连斩八圣。

面具女子将金星上的经历,特别是在水晶之地的对话与最后一幕告知蚩尤,并劝蚩尤养好伤再战常羲。

默然半晌,蚩尤微闭双眸,少见的以一种沧桑的语调道:“吾儿,时至今日,此战已近尾声,汝可知为父为何而战?”

面具女子沉思片刻,摇头道:“儿臣不知,望父亲点明。”

“本座,战争荒圣,乃星球之刃,此生千余战,俱为母亲排忧也。”蚩尤语气森然,一股杀伐之气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

自鸿钧超脱,荒圣成为星球意志管理体系中的不可控因素后,除少数几位荒圣尚得星球意志宠爱外,其余荒圣大都思量着自立门户,为星球意志所不喜。

终刻之战,一面是人类思念体的分化行为:在人类思念体的影响下,部分圣徒寻求独立,暗中挑起荒圣间的矛盾与战斗。

而同时,终刻之战的另一面却是星球意志针对性的自洁行动:选择蚩尤作为代言人针对性地剔除包括卓尔金人在内的不可控因素,以提高对其管理体系的掌控力度。

“汝谨记,若吾殒身,汝当承吾遗志,再战人间。”语毕,未等面具女子应声,蚩尤身化幽光冲向月星。

“常羲,出来与吾一战。”狂放之声,响彻天地。

蚩尤不知,面具女子一向冷静坚毅的血红双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一丝犹豫。

蚩尤不知抑或装作不知,在智慧荒圣残念窥视之下,其之所行所述俱呈现在了一面镜子之中——此镜名曰昊天,其质非金非玉,乃昔年白泽为太一炼制,破妄鉴真,窥探天地。如今太一早陨,此镜便为太一十位圣徒所有,此时,陆压十兄弟受白泽残念呼唤,祭出昊天镜,正见着了蚩尤所述。

……

————

L3090年,平衡荒圣·常羲陨落。

“终刻之战”进入末期,即“终刻之蚀”:蚩尤族裔结大军开始攻略天下,诛戮百族。

L3030年,百族死伤惨重,蚩尤兵锋指向东胜神州五色结界……

L3027年,太上出,蚩尤陨。

……

“吾名蚩尤。”面具女子声音嘶哑,缓缓道,“传吾号令,吾族上下,尊神农为天下共主。”

“父亲,让你失望了,我是蚩尤,但永远不会是战争荒圣。”面具女子闭上血红双眸,深深藏住了自己的情绪变化,心中低语。

————

①西母,此处为星球意志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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