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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神农

洪荒万族,泛指地球上所有生物族群;洪荒百族,在广义上是指地球上所有智慧生物族群,即海族三十三、陆族三十三、羽族三十三以及人族一脉。百族之中,人族地位最为奇特,以至于百族一词多取狭义,指代人族除外的所有智慧生物族群。

洪荒万族,诸天荒圣,以族封圣者,唯人族,唯女娲是也。人之荒圣·女娲,诸天荒圣之末,星球意志最宠爱的公主。

只是人族却羸弱异常,莫说相较百族,一无天赋神通、二无强健体魄,实在是无有实力,便是寻常野兽亦能伤之性命。在凶兽横行的洪荒年代,人族一直是艰难求存,因而不少人族部落愿奉百族部落为宗主,以附属部落的身份寻求庇护。

有些族群以宗主居,持强凌弱,强欺人族为劳力;也有些族群却是友善,亲近人族,与人族共居,一方御外,一方治内,互为依存。而百族之中实力强势的牛头族便未有恃强凌弱之举,而是格外亲近人族。

相较人族,牛头族最大的辨认特点是其头上长的两跟类似牛角的角,若是将这两角去掉,旁的特点如五官粗犷、身体强壮之类其实和人族的差异不是很明显,或者说就真的只是一名头部看上去形似且神似牛首的孔武有力的人族……

不只是牛头族,其余百族亦是如此,除去一个最鲜明的辨认特点外,外形就好似一个略有些猎奇的人族。

事实上,就人族与百族的外形问题,在百族眼中,存在两种认知。

主流的认知以人族出现在地球上的时间为论据,认为星球意志集合了百族特质,创造出中庸平和既像又不像百族的人族,也正是因为人族过于中庸平和没有特点反而变得羸弱异常。

但包括牛头族族长姜一在内的一些存在则是认为虽然人族登上历史舞台的时间较晚,但星球意志应该是以人族为模板,附加其他特点创造出来的百族,之所以只有人族概念受封荒圣的原因可能大致也与此有关。

…………

L6262年,一道紫光自天际落下,战争荒圣·蚩尤降临牛头族聚居地,眼帘低垂,神色淡漠,漠然无语,只将自己收敛起来的杀伐之气透出来。

“姜一与族民拜见蚩尤殿下,殿下圣安。”姜一带着族民连忙拜见了蚩尤,皱眉顶着杀伐之气接着问道,“不知殿下莅临所为何事。”

“本座欲纳汝族为族裔,收汝为圣子,愿否。”蚩尤微抬眼帘,淡淡开口。

闻言,姜一却是面不改色,直接拒绝:“谢殿下错爱,草民无德无能,焉能受此隆恩,还望殿下另觅圣子。至于族裔一事,全由族民自主,草民不敢妄为。”

“哦~”蚩尤抬起了头,杀伐之气猛地收入体内,冷厉的声音仍是用着陈述的语气,“成为本座唯一的圣子,替本座行走人间,汝可有不愿。”

“草民无德无能,不敢受此隆恩。”姜一未有犹豫,像很久以前拒绝其他荒圣一样再次坚定地重复。

“本座说你敢,你就敢。”只是蚩尤却不和其他荒圣一般好说话,笑道,“明日吾再来,不敢,则族灭。”

蚩尤笑完,化流光遁走,姜一沉默不语,其族民哗然。

“姜一……”一向清冷的姜女在旁忍不住唤了半声又突然沉默。

事实上,在鸿钧去后的几百年内,绝大多数百族部落都被荒圣落户化为族裔,但仍有极少数的百族族群或部落因各种原因拒绝了荒圣的拥化,牛头族便是其中一支。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时隔九千年,战争荒圣·蚩尤竟会找上门来,还会说出不服则死这种有违身份的话语。

姜一呼出一口气,坚定说道:“既然继承了先祖的名号,那么我绝不会辜负先祖的心意。姜女,明日若是蚩尤意决,那么或许需你受那拥化,带领族民活下去了。”

两人对视着,姜一没有再说什么,姜女也没有再开口……

洪荒时代万法併作,各式修行法门流传于世,没有占绝对地位的修行之法。因此,洪荒时代的位格判定不像后世是在一个修行体系中进行位阶划分,而是直指本源,直接甚至可说粗暴地以星球意志认可的地位进行位格判定。

圣神/帝皇:除诸天荒圣外,唯有转世后的伏羲居此位格,受万物敬拜。

传奇/王宰:除洪荒异兽与圣徒天然居之外,洪荒之中居此位格可得长生者不足半百。

传奇之下,尽为凡物。即使是荒圣辖下的初代死徒,寿元大多亦不过千来岁,纵使以秘法延寿,抑制力下,终难逃衰亡之结果。

姜一与姜女,便是牛头族的两位传奇人物,以凡物之身,褪尽尘埃,后天成就传奇,可谓是真正的传奇。

虽不似圣徒“存在”不朽,只要不死就能恢复伤势,姜一与姜女因常年征战厮杀,使得肉身数次伤重而亡,但其意志不朽、精神长存自是传承不断。

一族两传奇,这是牛头族名镇百族的威赫,也是牛头族拒绝荒圣拥化的骄傲,只是如今……

次日,蚩尤再临。

“殿下圣安,草民姜一生为牛首,宁死亦为牛首,望殿下赐死一战。”

“殿下圣安,草民姜女愿沐圣恩,领半数族民归,请殿下赐下造化。”

……

L6262年,姜女接受蚩尤拥化,成为战争荒圣·蚩尤唯一的圣裔,半数牛头族人自牛头族分化而出,成为蚩尤辖下死徒。

L3027年,战争荒圣·蚩尤陨落,姜女继承蚩尤名号,同时,天下骚动。

————

圣徒:当凡物被荒圣转化为不死者,灵魂与生命形式开始概念化时,荒圣约束其概念化的程度形成平衡体系后,诞生的没有缺陷的生命体——半概念化强平衡生命体。

死徒:在拥化过程中,当荒圣不肯费力约束概念化的程度形成平衡体系,仅以荒圣权限阻止概念侵蚀时,诞生的缺陷生物——浅概念异化倾向生命体。

————

在蚩尤陨落后,有一个问题如倾泻而下的九天之水般极其汹涌地出现,扰得天下骚乱。

死徒,只要身为死徒,那么必定会被其源属的概念侵蚀。在蚩尤生前,这个问题一直被荒圣无限法死死掩盖着,而在蚩尤陨落后,仅一的荒圣女娲因没有拥化过死徒,故从未发动过阻止概念侵蚀的无限法,而在其被封印隔绝后,也不可能再有此念——换言之,时隔一万多年后,死徒必须面对的概念侵蚀终于姗姗来迟。

当此之时,百族近没,天下凡物,灵性之辈,死徒之裔十有七八。

概念侵蚀这个问题一浮出水面,当真是举世皆惊,扰得天下骚乱。

事实上,死徒愈是修行,概念侵蚀就愈快愈猛烈,先天寿元亦是愈短,不得不以修行所得之法延寿。

因此,终刻之战战后的日子里,虽然在各方圣徒约束下未有战乱,但比战乱之时更压抑更浓烈的负面情绪却是充斥世间。绝大多数死徒都显得格外烦躁、骚动,稍有争执便是大打出手,乃至于分出生死。

而就在这样的情形下,身为局外人的姜一却展现出身为当之无愧的传奇人物之风范,找到了遏制概念侵蚀的方法——死徒以人类概念沁润己身,便可以暂时遏制概念的侵蚀。

因为,战争荒圣·蚩尤殒于太上之手!

虽然,太上是原生人族。

虽然,蚩尤是死徒之主、战争荒圣。

虽然,人类概念并不能像太上终结蚩尤那般终结死徒的概念侵蚀。

但是,在冥冥中的概念感应下,人类概念终归还是可以遏制住死徒概念的异化侵蚀。

……

“吾名蚩尤。”姜女声音嘶哑,缓缓道,“传吾号令,吾族上下,尊神农为天下共主。”

L3023年,公牛-死徒王朝建立,姜一任帝俊,封号炎帝,自号神农。

先古荒圣时代结束,上古诸神时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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