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却无法让人忽略的哼鸣,几乎瞬间便穿透了这里生物的鼓膜,卡兹克和雷恩加尔终于不再对峙,而是同样有些忌惮的相互后退,退到安全距离后带着震撼和恐惧,看向那几个曾有打算做他们两败后渔翁的生物,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忌惮。
只有徐佑还在疯狂地拼杀,似乎想用手中那把剑生生劈开一道可通人行走道路,想阻止他的安妮已经不再言语,不光是感觉到同样突然强大起来的两道气息,还有几乎清晰的感觉到徐佑的剑,似乎每落一次,剑势便强一分,甚至卡萨丁那波澜不惊的丑陋面门上也有了些许异样的神色,他似乎在忌惮眼前这个不知疲倦的人类。
能在同一个地位相互争斗这么多年,相互之间又怎么可能会有太大差距,就算对行者的身份不喜到极点,当其中一个没有完全放弃类似这种力量的时候,其他两人又岂会断绝这条,在他们的意识中,同样出现了两道不知何处的虚空之力,纵容杀戮并相信掠夺的虚空之主,什么时候又会在意自己的手下会有争斗,又或是有太多手下呢。
他们的体内也逐渐散发出强大的气息,身体也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们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将付出何等代价,这些代价甚至很多都是他们难以承受的,可为了生存,为了在十几数十年的对手手下获得生的机会,不允许他们犹豫太久,不然就算他们奉上自己的灵魂,依旧会被先一步获得力量的卡萨丁杀死,绝不会有第二中解决方案。
他们两个在恐惧卡萨丁的决断,诅咒这几个碍事的人类居然把卡萨丁逼到这份上,让他们也得陪着。
却不曾知道,卡萨丁也同样有些恐惧,他的面庞无法表现出任何情绪,但心中却真的有了恐惧,只有真正接触到虚空之主的气息,才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可以说是创造了他们的神究竟有多强,而他留给自己的这个传承气息的结界,更是有多么强大。
但就是如此强大的结界,依旧能被徐佑所撼动,这个前不久在他眼中还与爬虫无二的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怕,他的攻击不要说自己不敢用身体去接,甚至不敢用他手中那把光剑去接,因为他有感觉,就算祭出这把光剑,依旧无法挡住砍在结界上的长剑。
徐佑只是在无脑砍杀么,显然不可能,如果只是这样就能撼动作为虚空之主布下的结界,纵然只是随手布下,却依旧不是人甚至在战争初期就陨落的半神所能触碰的,徐佑却做到了,甚至在这层结界上留下他的痕迹,甚至让其摇摇欲坠。
他将自己的心意全都放在剑上,更是将自己的一切都赌在这柄王剑上,他赌上一切也要杀掉卡萨丁,这便是信念的力量,一种玄而又玄,在符文未曾出现在大路上时,人们更为依赖的一种力量。
双手持剑,用意念牢牢锁定就在不远处的卡萨丁。
卡萨丁告诉自己要坚信虚空之主,主是无所不能的,主的盾绝不可能被一个只能当做食物的低阶生物所打破,但那不算沉闷的敲击声却不断在提醒着他,他的主似乎并非全能。
他不愿相信,但徐佑却不得不让他相信,舍弃防御、丢掉情绪、不再思索的徐佑表现出无可匹敌的力量,他的剑无坚不摧!
双手持剑,徐佑不算大却炯炯有神的漆黑双瞳盯着不远处的卡萨丁,这个虚空生物的恐惧甚至有些表现在脸上,却在瞬间如雕塑般定在原处。
他不想去想那个在他心中早已被划到魔鬼的家伙,但气息嚣张不加掩饰的锁定让他无法不去注意这个少年人类,而当他真的注意到这个散发着火热朝气却对他充满杀意的年轻人时,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甚至身体机能也在这一刻被冻结。
这是什么样的能力……
他终于停下来了么,卡兹克和雷恩加尔依旧有所争斗,却很默契的将争斗放到下次,卡兹克也只是略为警惕的看了眼这里依旧存在的生物,便消失在丛林中,满身伤痕却依旧坚强站着的雷恩加尔终于脱离生命危险,带伤之躯可无法浇灭他心中的火热,这都是虚空生物,他曾经一直在巫毒之地附近找的危险生物,又或是危险猎物。
他未曾立即发动攻击,只因为他同卡兹克一样,嗅到了危险,猎人的嗅觉是最灵敏的,甚至比最优秀的猎犬都清楚十里外的野花何时绽放。只是徐佑也在那里,他们还不能离开,那个人类是他带回来的,虽说有些不愿承认,但他的确让安妮高兴了不少,而安妮也愿意为他暂时等等,那这理由便已经很充分了,他们愿意留下,就算与那三个似乎强大了不少的虚空生物为敌。
但他们只是这一代的强者,虽然在巫毒之地这个远离世俗尘埃的地方,却有着代表大陆最先进的黑暗魔法,以及最优秀最前卫的捕猎手段,他们都是时代的先锋,前沿。
却不曾知道哪些只存在于符文之前的古时代。
当然也无法理解掌控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看不到卡萨丁脸部肌肉以极为缓慢地速度改变,而结果似乎正是恐惧。
徐佑双手持剑,似乎不再劈砍,而他的目标依旧那般波澜不惊,反倒是重新将那柄没有剑鞘的剑放回腰间,单手压剑,另一只手则捋了捋并不算长却遭乱不堪的胡渣。
环绕在剑锋的符文之力突然消失无踪,徐佑身上那股一往无前的气息也似乎在那一刻消失无踪,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真正的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高举着自己从未拔出过得佩剑,迟迟不敢落下。
下一秒,高高举起的王剑缓缓落下,他的剑很快,快到只能看到一片虚影,以及不断晃动的徐佑的手,不过数十秒的时间,他已经斩下至少千刀,还只是安妮能跟上,能记下的挥剑次数,至于那些看不太清的又有多少。
而此刻他的剑很慢,慢到只要是个正常人,哪怕手脚残缺,都能避开他的这一剑,极快和极慢的剑形成鲜明对比,而在徐佑的手中却是那般流畅,似乎快剑本就该接一记慢剑,人间常理,毋需证明的真理。
卡萨丁看到了,马尔扎哈看到了,科加斯看到了,浪人看到了,安妮和雷恩加尔同样看到了,他们没有动作,卡萨丁是无法行动,而其他人则是想看看这顺势而为的一剑究竟有多强,这个看似普通的人类,他的穷尽究竟在何处。
剑缓缓落下,从未接触过挥剑的极限便被以更快的速度弹回去,剑越快,弹得越狠,但这次,慢的令人法咻,他的面前却出现了如蜘蛛网般的裂痕,然后迅速扩大,并不断剥落,掉落在空气中化为尘埃。
与此同时他们又听到了两道清脆的玻璃破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