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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酒楼

这酒楼在路边建筑中,凸显而出,比之周身建筑高出大半截,大有鹤立鸡群之感,酒楼门庭若市,生意火热,出入食客好不热闹。酒楼门顶牌匾上正写着三个大字——醉仙楼。

三个大字刻在红木牌匾上,苍劲有力,正如这座酒楼亦是不凡。

“好一个醉仙楼!”

望着古朴大气的牌匾,慕容钧心中一动,有了主意,他故作出言赞叹,然后竟是满脸欣喜着向门口疾走而去,好似将身边老僧忘记,不过还好,他刚疾走两步便从酒香中清醒过来。

他转过身子,正好与多磨四目相对,心生惭愧,面色尴尬道:“你看我,腹中未果一时忘了,大师切勿见怪。”说着,更是认认真真给多魔施了一礼。

多魔微微低首,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此时已是未时,慕容道友路途劳顿,却是我的疏忽了。”多魔摇头,表示无碍,“道友尽管去罢,食乃人生根本,我又怎会见怪;只是这酒肉之地却是我佛家禁地,不能与之同行。正好我也有些事情,那就此别过吧。”

慕容钧闻言,心中顿喜,但却面有遗憾的与多魔道别。

看着多魔消失在街道尽头,慕容钧终于松了口气,迫不及待从乾坤囊中摸出酒壶,狠狠灌了一口,解了酒馋,这才转过身子步入人来人往的醉仙楼。

随着慕容钧走进酒楼,他却万万没想到,远去的多魔竟然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出现在醉仙楼对面一条隐晦的胡同中。

窄小的胡同里,哪怕在正午,也显得非常阴暗,夹杂着瓦檐上‘嘀嗒、嘀嗒’落下的水滴,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多魔的身影被阴暗包绕,只有浑浊的眼睛望着醉仙楼,一眨不眨,隐隐有些骇然。

“跟老夫耍心眼……?哼!没想到门主让我潜入九州寻找一子,在这里却碰到蓬莱阁阁老级人物,看此人以前并未听说过,想来是新晋阁老?正好老夫在这鸟地方呆了三天也没找到门主所说的孩子,手痒的很……!”

胡同中阴沉的声音响起,多魔嘴角微微上翘,年迈的脸上更是狰狞,醉仙楼映在他那浑浊的眼睛中,已无半点先前和蔼之色,隐隐透露一股邪魅气息。

阵阵阴笑从口中发出,他枯掌一挥,顿时一股黑色魔气生出,魔气将他全身覆盖,紧接魔气中‘嘎嘣嘎嘣’传来阵阵磨骨声。

多魔竟然转眼间变成了一位骨瘦如柴的男子,这男子眉毛稀松杂乱,眼窝凹陷,面色蜡黄,有一股阴冷感觉。

“嘿!我这【魔骨】已到三层,谅你也辨认不出来。”‘多魔’甩了甩换下来的蓝色长衫,望着路对过的醉仙楼,抬步向胡同外走去。

三五步走出阴暗的胡同,‘多魔’却是猛的停住脚步,他猛然回转过头,对着胡同边的墙角,凹陷的眼睛微眯起来。目光所及,只见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身粗布衣,正张着大大的双眼皮杏目,站在墙角注视着自己。

这条阴暗的小胡同是楼与楼之间的缝隙形成,在这繁华的洛邑城像这样的胡同到处都是,胡同正好冲着街道。只是如此普通的一个胡同,却让‘多魔’没想到的是,胡同口拐角的墙边竟然站着一个小女孩,那先前自己岂不是暴露了?

‘多魔’暗骂自己大意,不该将精神都集中到了醉仙楼。他眯着眼打量小女孩。

小女孩虽然穿着一身下人粗布衣,双手浮肿,但长得却异常秀美,乌黑的秀发散落额前,瓜子脸,眉梢细长,挺秀的琼鼻,明眸闪动、唇如胭脂。

但他显然不会怜香惜玉!

‘多魔’神色阴冷,声音低沉的可怕,问道:“小丫头,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袖袍下的手掌握紧,隐隐冒出黑气。

小女孩盯着‘多魔’手中微微冒出的黑气,杏目中有些惧怕,怯生生的指了指身后,声音清脆,却微微颤抖,道:“刚……刚出来。”

‘多魔’一看这小姑娘指的身后,竟然是个公共茅房,顿时气结。再看路上人来人往,心想,若是自己动手杀人,身在醉仙楼的慕容钧定会有所察觉,只好冷哼一声,手掌松开魔气溃散无形,他甩袖离开。

小女孩看他走的远了,定了定神,转身跨过道路,避开醉仙楼来到后院,听着后院中传来阵阵打闹笑声,她无奈笑了笑,口中喃喃道:“闻生哥哥与三世哥哥还在争吵。”

她推开后院的门走了进去。

推门的‘吱嘎’声,吓得后院中的两个少年一惊,急忙停止打闹,抓起扔在地上抹布,装作刷盘子的模样。

“闻生哥哥,三世哥哥你俩又在偷懒!”小姑娘走进后院,见闻生殷三世两人鬼鬼祟祟的向醉仙楼后门张望,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小米!”

清脆而又熟悉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闻生殷三世竟是同时欣喜,齐声叫道。

殷三世一拍大腿跳起身子,冲少女奔去,闻生抬起屁股原本也想过去,可看到殷三世先他一步,脸上的喜色暗淡,重新坐了下。

殷三世几步迎到苏离跟前,竟是抬手给了她一个暴栗,气道:“好你个小米!还以为是黑心胖子呢!”

原来后院有两个门,一个是通向外面的外门,一个则是通向醉仙楼的后门。起先听到开门声,两人误以为是酒楼老板姜大福从后门进来。

“哎呀!”苏离吃痛,委屈的皱着小琼鼻,杏目中差点疼出泪水,怨道:“你干嘛啊三世哥哥,好疼的!”看她模样,闻生的心也跟着一抽,有些难受。

“啊……对不起啊小米,我,我不是故意的。”殷三世看着她眼中含泪的样子,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一把抱住小米,抬手给她揉着额头,急道:“这样,这样还疼吗?”

闻生张了张嘴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只觉得心中堵得慌,又坐下身子将头埋的很低。

苏离俏脸微红,声音很低,“没事了。”她微微挣脱开被抱住的身子。两人走向闻生。

闻生看着她,心中满是宠爱,心脏突然跳的很快,似乎胸腔有一股热血,在召唤着他去关心小米,他张了张嘴很想大声说关心的话,然而最终却是变成低声关切,“还疼吗?”

苏离冲他微微笑道:“闻生哥哥,没事了。”在闻生眼里,她的声音清脆如莺歌,笑容似春花绽放,这股美丽倾国倾城。

三人坐下,聊着天,刷起盘子。

殷三世看了眼苏离,好像想到什么,歪头问道:“喂小米,你刚才不是去茅房了吗?怎么不多休息会啊!”闻生也是抬头看着她。

苏离闻言,想起先前的经历,脑海浮现出中年男子的凶相,忍不住有些后怕,说道:“我在外面看到一个怪人,……然后就回来了。我们还是快点干活吧,不然晚上又没饭吃了。”

平淡的话却让闻生殷三世二人神色愕然。

殷三世心想这丫头肯定又在编瞎话了,气道:“每次都是这样,不好好对自己,瞎编理由!”

小米也不跟他争辩,埋头刷着盘子。

殷三世顿感无趣,回头透过后门望着火热朝天的酒楼客厅时,又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嚷嚷道:“黑心胖子!总有一天我要报仇!”

闻生微笑劝道:“好了三世,赶紧刷盘子吧。”

他心中很清楚自己的伙伴只是气话,因为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从小到大他都清楚三世的脾气,已经习以为常。

※※※

醉仙楼中,慕容钧目光望着窗外,手中抓着酒葫芦慢慢品着,而在他身前的桌上酒杯丝毫未动,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洁癖——嗜酒,但却只用自己的葫芦。

“指引明明在附近,为何又突然消失不见了……”他皱着眉,心不在焉的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然而就在这时,他突感异样,下意识收回目光,转过身子眼睛望向楼梯处,只见一位中年男子健步走了上来,目光正好与自己四目相对。

这中年男子见他目光冷淡,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稀松的牙齿,大大咧咧的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便开始大声喊着上菜。

看着他那凹陷的眼窝,眼瞳浑浊中带着几丝锐光,慕容钧察觉此人也非普通人,见他没有威胁到自己的意思,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客官您吃些什么?”

听见中年男子的喝声,一个小二急匆匆的跑了过去,急切问道。见小二满头大汗,弓着身子脚步不稳的样子,远处的慕容钧轻轻一笑,却不说话。

中年男子看他模样,嘴中哼哼一声,嚷道:“一份红烧鹅掌、辣味牛肉,在上一壶醉千里!”

“是!马上就来。”小二飞快的记录下来,转身就溜。

却听身后中年男子突然嘿嘿笑道:“你这小斯赶紧给爷上菜,再去解决你内急之事。”这一声,顿时惹得二楼食客哄笑不已。

小二没有心思在意客人的取笑,他实在憋不住了。他一路跑下楼,与后厨交代一番,便冲进后院。

“砰!”

小二一脚踢开酒楼后门闯了进来,而后院中的三个少年心里都是一惊,下意识的埋头‘苦干’。

殷三世偷偷抬眼望去,瞄到闯进入的人不是姜大福,他长长松了口气,立马直起身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样,不满的朝闯进来的小二叫道:“大虎哥!差点被你吓死!我还以为黑心胖子来了!”

这小二平时很照顾他们,又因长得虎头虎脑,为此三人都亲切的叫他大虎哥。

“三世……快!你和闻生帮我去传份菜!我快憋不住了!”大虎闯了进来,却没有停下脚步,似乎也没听到殷三世不满的唠叨,而是直奔后院的外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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