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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记忆是无花的蔷薇,永远不会败落。

许多年后,章亦遐仍会不时想起高中的那段时光,尽管她已经在准备大学的毕业论文了。在这个不知名的大学里,她尽管低调,却依然优秀。读这所大学在当时是意料之外的,在大二寒假的高中聚会上,所有同学诧异她竟然远离家乡去往S市,就读了一个普通甚至不与她相配的本科院校,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某重点大学。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当初是以怎样的心情只身前往这个陌生的城市的。

可经历了这三年多的大学生活,她却俨然爱上了这座城市。风情万种,这是她此刻关于S市能想到的唯一词汇,一如它的名字。这个城市美丽多姿,繁华而久远,有着南方水乡的风韵,又有着国际都市的魅力,至少在章亦遐的心目中,它是无可取代的。

此时此刻,章亦遐正一个人漫步在沁臾河畔。灯火闪亮,人头攒动。河对岸是S市近些年发展起来的高新企业区,各种新兴产业和金融业在这里迅速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大楼。章亦遐很少去到对岸,但却喜欢沿河欣赏对岸的闪烁霓虹。那里行走往来的都是各界的精英骨干,她有时会幻想着将来能去那里的某家公司上班,却又觉得自己并不适合那种紧张的氛围。

“为什么我总能如此矛盾呢?”她自言自语,“哎……”

“你给的说法

说走到分岔

又无力又疲倦

付出爱的代价

无力自拔心放不下

勉强爱的盈缺

变成时差

爱情不只玫瑰花

还有不安的惩罚

快乐呀误解呀

随着时间都会增长

退潮的爱像刀疤

伤过给一个说法

放了才能够快乐

让心好好休息一下

握不住的沙放下也罢

……”

包里的手机不断地唱着,可她似乎全然没有听见,沉浸在想象中。

旁边站立着一个男生,似乎也在观望对岸的灯火。听见她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忍不住轻轻触了一下她的肩膀提醒:“同学,你的手机一直顽固地响着。”

“我的么?”她似乎都没有仔细看他一眼,急忙拿出了手机,原来是她的大学室友周菲菲。

“菲菲,什么事啊?”

“这么久才听电话,你要死啦!”电话另一头的周菲菲感觉要跳起来了。这属于她们大学寝室独有的对话风气,外人咋一听都以为是吵架。

“没听见嘛,怎么啦?”章亦遐倒是一副云淡风轻。

“你怎么不在寝室啊,我刚来,找你吃晚餐呀。”

“噢,我在沁臾河畔呢,你先吃吧,等会儿我回来的路上买点黑暗料理吃。”

“又去沁臾河畔了,好吧,受不了你了……”周菲菲用一贯的吐槽口吻滔滔不绝着,“那我和韩俊去吃喽,你也别太晚啦。”

“OK,拜。”

章亦遐迫不及待地结束了通话,内心却在抱怨周小姐打断了她的遐思。她嘟着自己的小嘴,一副不满的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忽地抬起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对上了他的脸。那是提醒自己听电话的人,他看起来也是个学生吧,干净,挺拔,穿着休闲,正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她突然就害羞了起来。

她略一低头,腼腆一笑,“那个,谢谢你呀!”

再次抬头,她的脸颊竟有些许红润。

他爽朗一笑:“不客气,倒是你,还真容易出神。”

“我从小到大都这样,有点幻想症。”她无奈地耸了耸肩。

“或许是女生的通病吧”,他伸出右手,大方而自然地往前一送,“你好,我叫陈郁轩,S大研二。”

这场景,让章亦遐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但还是习惯性地回握了他的手,“章亦遐,D大准毕业生。”

就这样,章亦遐和陈郁轩相识了。

章亦遐一向慢热,像这样初识就宛若旧友般熟络起来,这在她这里还是第一次。

晚上躺在床上,章亦遐又开始一如既往地胡思乱想。想到今天刚刚认识的陈郁轩,她仿佛明白了自己何以表现得有些失常,是的,他像极了她的一个高中同学,无关长相,但就是让她无法抗拒。

她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

欧阳浩然。

这许多年,她从来不曾忘记这个名字。就如同席慕容的一句话:记忆是无花的蔷薇,永远不会败落。

何况,那是她年少时光最美的一段记忆,甚至缥缈的恍若一场梦。

现在,她又堕入对那段青葱岁月的无限回忆中了。也许,今夜于她又将是一个无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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