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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原来很爱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早读时间。

章亦遐缓步走到座位,拿出语文课本,第一单元是她最喜欢的诗词。她就那样轻轻地读了起来:“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欧阳浩然看着这样专注的章亦遐,忽然就呆住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一个女生。这段日子他总是不经意地留意着章亦遐,她其实并不是那么普通的,虽然算不上惊艳,但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动着灵气,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小巧的嘴巴,更要命的是,她动听的声音像有一股魔力深深吸引着他。

座位是自由组合的。章亦遐和欧阳浩然仍选择了报到那天的位子。他们之间仅仅隔了一个空位,那也是教室里唯一的空位了。

欧阳浩然还记得,分座位那天是有人邀过章亦遐坐同桌,但她说想在最后一排,当时他甚至觉得这个女生不过是想故意接近他。于是接连几天都不屑于看她一眼。但是几天下来,章亦遐一直安安静静的,连目光似乎也从来没有飘到过他这个方向。倒是他,总是忍不住想观察这个丫头。她总是一副很随性的样子,波澜不惊,与世无争,似乎对一切都很淡漠。不过,现在的她却是神采奕奕。她就坐在他的隔壁,念着诗,他觉得自己就那样随着她走进了诗里。她确实是个如诗歌般的女生。

欧阳浩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一向不喜欢诗词歌赋这种文绉绉的东西。此刻竟然会觉得这些都随着那个女生变得美好了起来。

“不,她不过就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所以才会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一定是这样。”欧阳浩然在内心自言自语着,他想扑灭自己对章亦遐莫名关注的念头。这一瞬间,他成功了,他不屑这些读死书的乖学生,他收回视线,开始趴在桌上睡起来。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的早读结束了。章亦遐满足地站起来,看到了一桌之隔的欧阳浩然。她皱了皱眉,似乎那个人永远都睡不醒。她无奈地走出教室,站在走廊边等着林枫过来一起去吃早餐。

林枫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向章亦遐汇报自己早读课的成果,诸如又背了多少英语单词。不同于章亦遐,林枫从小就爱学习,英语、历史更是她的最爱。而章亦遐对这些从来不上心,她更喜欢花时间去读一些诗词歌赋、散文小说。

“你不会又看了一早上的杂志吧?”林枫撇着嘴,完全不是疑问语气。

“诶,我也有认真看书了好吧,语文……”

不等章亦遐说完,林枫抢先到:“我知道,不就是些诗歌吗,大才女,大小姐,你简直就是古代的小家碧玉……”说完拍了章亦遐一下就一阵风一样跑开了。

“又揶揄我,林枫,给我站住!”

她们俩追逐打闹着走向食堂,说说笑笑,场景明媚而生动。

欧阳浩然正散漫地走着,忽然就看到了前面的章亦遐,她和一个微胖的女孩子聊着笑着,尽管只是背影,却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欢乐与活力。原来她也是会笑的。

“林枫,章亦遐……”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章亦遐猛然回过头,笑靥如花,清晨的阳光透过树荫照在她利落的短发上,很美。

这一幕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落入欧阳浩然的眼中,“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他脑子里突然就联想到了这句诗。语文并不是他的强项,诗歌更不是他喜欢的,但在这一刻,他着实再找不出更合适的词句去形容前方的那个女孩子。

章亦遐并没有注意到欧阳浩然,只是一眼看到了后面对着她们招手的两个男生。

“小磊,赵鹏,这么巧!”林枫转身冲着后面的两个男生热情地喊着,章亦遐也对着他们放肆地笑。

原来,她的右半边脸颊有个小小的酒窝,很可爱。原来她很爱笑。欧阳浩然这样想着。

那两个男生已经走到了她们跟前。

林枫拍着石小磊的肩头,“小磊,太不够意思了,分到哪个班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有你,赵鹏!”

“话说你也没跟我们汇报。”赵鹏一脸不悦。

“好啦,别互掐了”,章亦遐一向对这两个欢喜冤家颇为无奈,他们走到哪儿都要斗几句,“你们俩同班?”

石小磊微微一笑,“哪那么幸运,我在林枫隔壁,三班,赵鹏四班。”

“咱们四个怎么就连号了,该说是有缘还是没分呢,不过好歹都是实验班!”林枫还不忘对着赵鹏挑挑眉。

“对了,薛姝儿也在一班……”

他们四个边走边聊,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欧阳浩然。

看着前面四个人欢快的身影,欧阳浩然心力泛起一阵落寞感。自己现在孤身一人,唯一的好朋友也因为身体原因而推迟入学。而那个女生,视线始终不曾在他身上停留。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存在也可以如此悄无声息。

他来自G市,位于T市边缘,那是一个三线城市,人口少,但生活设施完备,环境舒适。他的父母常年在外奔波于生意,他从幼年时便开始独立生活。他生来就俊秀挺拔,为人放荡不羁,学习成绩优异,体育也很突出,在校园里从来都是备受瞩目。和大多数人一样,也曾因为青春期生理和心理的双重躁动而谈过几次不愠不火的恋爱,可终究没有遇到真正令他动心的女生。高中来到T市也是因为好兄弟的缘故。

完全陌生的城市并没有带给他任何不适的感觉,唯有那个女生的疏离让他有些愤懑和无力。

章亦遐,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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