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有没有对舞衣……”谛幽莲无法问出那后半句!她怕!
重重叹气后,谛泗点头。虽然是被人胁迫着,但这宫内大大小小的事他还是知道的,尤其是被仓印监禁着的舞衣与孩子,更是要重点关注。
谛幽莲瞬间红了眼眶,左右看看,回身便拔了炼刃的剑,拎起便怒气冲冲向前去,只想着立马砍了那该死之人。好在炼刃手快,将人拉了回来。
“炼刃放手,我要去砍了那天杀的混蛋!”
炼刃皱紧眉头,手上的动作毫不松懈,转头看向允禄,等待他的意思。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好在到达前悄悄给雨霏吃了安神药,就让她安静休息好了!
“炼刃,你和淬辛将姐姐跟雨霏送去药园,其他人跟我直接去会会那仓印。”说罢翻身上马,率先疾驰而去。其他人随即追随而去,留下原地谛幽莲不悦的叫嚣,紧拽着她的炼刃无奈,淬辛更是黑了脸。
淬辛只想着自己又被当做碍事的丢一边了,炼刃却是头疼着还在怀中挣扎的谛幽莲。
骑马从谛焰宫门口直谛焰宫内倒是不费多久,那仓印倒也是消息快,允禄到达时,他竟已站在楼阁便等待。依旧是那半遮的银色面具,那是允禄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面具下的人是多毒辣,他是深有体会!
二人楼上楼下,虽看不清对方面貌,却是隐隐视线相交,大有一触即发的战意。
允禄隐隐记得此人第一次见他,便趁着他的伤势将他踹得内伤兼外伤,抓了他之后,将他全身筋脉废掉不说,更是将各种毒药暗器用在他身上。往往到他奄奄一息时,便让医师将他就会,随后再接着折磨!如此反复,饶是他意志坚韧,却也想过了结性命,只是当时想到雨霏还等着他去救,便一次次忍下!
如今想再想到这些,似乎还能感觉大那时的苦痛,不过,却也因为这次磨难,让他突破了地炎功,真正做到控制地炎功,而非时常静修化去地炎功造成的心性异常!这倒是让他不知道该找此人报仇解恨还是赔礼道谢!
就在允禄想着是否该问好然后上楼与之详谈时,仓印却是缓步下楼来,二人隔着几步相望,却是同时笑道:“好久不见!”
一阵冷风刮过,对峙的二人却是笑意不减,不同的是仓印带着面具,只能从嘴角处看出他是在笑。
“仓印楼主,谛幽冥归来,你大可说出此次事件目的了!”他可以不跟他计较之前伤他之事,但是此次侵袭谛焰宫,甚至对舞衣……这些个事,他不寻个道理便是怎么也说不过的。
“呵,目的?不过是看不惯这威胁世人的邪恶存在,想着连人带宫一同毁灭,也算是安了天下人之心。”
毁灭谛焰宫的一切吗?看来这仓印与谛焰宫的仇怨,着实深厚!
“既如此,仓印楼主何苦非要我回来!不怕本君坏了你的事吗?”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允禄不由暗暗运息,若眼前之人真是打着这个主意,那么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拦下他。
就在允禄准备动手之际,却是有一人出现打断,因为其身份,允禄只好先收了势,因为那不仅是救过自己性命之人,更是谛焰宫的老前辈,他自是要敬待几分的。
老者冲允禄点点头,道:“谛君可否听老朽一眼,先且莫动手!”
老前辈如此要求,允禄自然是点头应允。
得到允禄这边的首肯,老者便再次看向仓印,道:“仓印楼主,可否暂息战意,听老朽叨扰几句?”
仓印却是嘴角斜起,不屑地嗤笑:“若我说不想听呢?”要等的人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谁赢谁再说好了!
“仓印楼主难道不想知道谛柒究竟对你隐瞒了什么吗?”
此话让仓印神情一滞,面具下的面孔阴沉下去,眼睛也危险的眯起……仔细想想,才恍悟如这老者的年纪,该是知道什么的!可是,那又怎样,谛柒就算有所隐瞒,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吧!
见仓印一副并不感兴趣的样子,老者话锋一转,问道:“那么,楼主可否告知我等,谛柒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竟让你如此憎恨谛焰宫!”
这话似是说中其痛处,只见仓印身子微微颤动,身侧的手掌也不禁握成拳头。许久后竟是放声大笑,随即仰头揭开了脸上的面具。直直看向允禄,冷笑着看着对方的反应,直到对方眼中出现意料中的惊诧。
允禄望着对面那似是自己在照镜子般的景象,不,这比镜子中的景象更让人觉着真实,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便是他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也总算是知道了为何连谛泗等人都栽了的原因!
一旁的焚英与杀无像是见鬼般来回观察着俩人,试图寻找出什么不同来!谛泗等人对此却是无奈,当初若非这张脸,他们也不会轻易让人给混了进来,更不会被人侵袭谛焰宫。
仓印扫了众人一番后,抬手抚上左眼,两指比着眼眶,戏谑道:“这里,本该有着一块暗黑色胎记,丑陋异常!用了整整十年时间,才用药液洗净!而从小,为了不让人嘲笑,我便必须带着面具遮掩!我憎恨着这个胎记,因为它,我只能独自一人呆着,甚至后来有人告诉我,我的父母便是因为这胎记才将我遗弃!”
“唉,公子岂可听信他人一面之词!”
“哼,他人?这话并非那谛柒之言,而是我养父亲口所说,我又有何不可信?”
允禄隐约察觉到老者似乎知道些什么,忍不住询问:“老前辈,莫非此人与我……与我谛焰宫有关系?”允禄差点便说成了“与我有关系”虽然他觉着事实大致就是如此,却还是忍不住抱着否定期望,毕竟这般过快的情势转变,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谛君,这仓印楼主乃你的同胞兄弟,只可惜当年刚出生便失了踪迹!”
一句话,让院中众人炸开了锅,不仅是谛焰宫之人,连无册楼之众也是惊讶不已。这情况,也太峰回路转了,让人有种跟不上变化的感觉!两个算是你死我活的对头,一母同胞的亲生,而且是双生兄弟!
对众人的惊讶于好奇,仓印完全无视,却是依旧直视这允禄,眼里的恨意聚集,很是不悦地反驳道:“应该是被抛弃吧!”
老者再次叹气,道:“你们出生时,谛君带着夫人在宫外的。不想才生下你们,竟有人来抢……若非当年我拦住夫人去救被人丢下山崖的你,也许早将你救回也不一定!说道抛弃,该是老朽的责任吧!”
院中一阵沉默,许久才传来仓印的声音,虽是不屑嘲讽的语气,却也是带着丝丝犹豫不决:“怎知,你这不是乱说?人老了,总会记错事情!”
允禄此刻已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突然转变的发展,突如其来的真相,真是让他由衷的接受不能!
雨霏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坐起身反应了好久,才骤然想起她所忧心的事。顾不得去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穿好鞋便出了房间。然而房门外的景象却是让她愣了又愣。
一眼望不到头的园子,各类的花草植物。当然,这些雨霏当做是花草的植物,实际上却是各类药材,甚至毒草。
因为雨霏是站在楼阁上远望的,便更能看清此园子的广阔。站在护栏前愣神许久,雨霏总算是反应过来,匆匆下楼,向前几步便到了厅堂门口。雨霏一眼便看到厅内静坐着的谛幽莲及炼刃、淬辛三人。
想了想,雨霏走进厅堂,疑惑地问道:“这是哪里?我们不是要回谛焰宫的吗?为何会在此地?”
“这里是谛焰宫内的药园,谛君让我等先来此处的。”淬辛耐心地为雨霏解释。整个谛焰宫内怕是也就这药园与对面的焚炼塔未遭无册楼侵入。药园是因为被他下了毒阵,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勉强闯入的话只会自寻死路,而那焚炼塔却是确确实实的难以进入,一旦进入便别想再出来了。
药园雨霏是听允禄提起过的,之前她还想来看看的,可是允禄不让,说是园中毒药太多,怕她一不小心受伤中毒什么的。如今她倒真是如愿进来了,可是却是一点参观的心情也没有。她更担心允禄,还有她那才刚过百日不久的儿子。
“将我们送到此处,那他呢?允禄去了哪里?”
“谛君去见那无册楼之众了!”淬辛说道此事便是一阵失落,因为自己被留下了。
“我要过去。”雨霏口吻坚定,只想着允禄定是去范险的,不由又担心起允禄的安危来。
“夫人还是乖乖待在此处,否则过去也只是为谛君添乱。”炼刃忍不住劝诫。好不容易劝住了身旁这个,现在又来一个,真是头疼的要命!
炼刃的话让雨霏暂时沉静了下来,细想想,她去的话,也确实帮不了忙,倒有可能会像那次一样,被人挟持,威胁允禄投降!转身坐在一旁,雨霏忧愁不减,虽然知道自己瞎操心也没用,但是真的是很担心孩子,担心允禄。
而此时的内院,允禄与仓印早已交上了手。
仓印坚持不承认老者所说的事,固执的只认为自己养父的话才是正确的。若非如此,那他就必须承认养父骗了他,而自己恨错了人,报复错了对象,甚至伤害了喜欢的人!不,他不想承认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是个错误,甚至是离谱的错误!那么,唯有继续贯彻自己的初衷,杀掉谛幽冥,毁了谛焰宫,这件事便也没什么好纠结了!
一众人等围绕在四周观战,却是不知道该劝阻还是助战,毕竟现在知道他二人的关系不一般。只是,这二人那发狠的打法与倾尽全力的招式,更像是深仇大恨的敌人,哪有半点顾忌到刚刚才挑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