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天还是依然灰暗阴沉。天上开始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因为雪太大将过往行人留下的痕迹给掩盖了,使得本就无人的街上因为这场大雪更显得冷清了。
山川、河流、古城、街道天地一色,银装素裹。美的景色却无人为其驻足停留,街上行人匆匆行走。在这大雪天,屋外天寒地冻。又有谁愿意在屋外冻着不去取暖呢?
大雪封山,商贾只能留在城里。等雪停之后才能将货物运到其他地方去售卖。猎户、采药人也同样在等雪停,然后进山为生存奔波。就连街上的乞丐都躲在城里的某个角落里围着火堆取暖。
不过凡事都会有例外,在街上就有一个小乞丐。他身穿一件单薄的麻布破衣脚上也是破烂的布鞋,在这大雪天里他的衣着可以说是少得可怜。但是偏偏他却没有感到寒冷似的,周围的寒风凭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他坐在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口,这大户人家门户大气磅礴,门口的两只石狮子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一样。门前站着两个士兵,他们面容严肃,身上隐隐有股铁血之意散发。
“嘎、、、、”
将军府的门开了,从将军府里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色裘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小女孩手里拿着两个雪白的馒头。小女孩看到小乞丐就立刻跑过来将两个馒头塞到小乞丐手里,然后转身就走。
小女孩进去后里面传来一个尖锐的叫声,“你这野丫头!是不是又去偷拿府里的馒头给门外的小乞丐了?说!!”伴随女子尖锐的叫声传来的,还有一阵打骂声。
小女孩眼里泪水不停的打转,但是多年来在将军府上的经历,让小女孩强忍着泪水。她低着头,跪在地上。棍子不停的落在身上,女子的骂声也没停止。
过了一会,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薛梅,够了,别把她打死了。虽然在这诺大的将军府,打死一个野丫头也没什么,但是她毕竟是三爷的血脉。虽然她母亲身份低微,但她毕竟还是三爷的骨肉。所以打打就算了,别打死了。”
薛梅虽然手停下来了,但嘴上还是不停的说道:“算你这野丫头命好,不过我再警告你一次,若是再有下次,我不会就这样了事。哼!!”
说完她就不再理会小女孩,转身对男子说:“苏云,你说三爷还活着吗?”
苏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回道:“依我看,很悬!我可是听说了,天雪王国这次派了八十万的虎啸军入侵我天风王国。天雪王国可以说是来势汹汹。而我们天风王国只有三爷带领的十万驻守在边境的守军,你说实力相差本来就大,兵力还这么悬殊。我看三爷回来的机会可以说是很渺茫了。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机会。”
小女孩抬起头,看着远去的两人。眼里满是担心。薛梅和苏云的话,她也听到了。但她还是无能为力,她能够做的就是在心里默默的为父亲祈祷,仅此而已。
当然这些事小乞丐是不可能听得到的,因为他拿到馒头之后就跑到城西郊区的一个破庙中,哪里有一些乞丐在庙里烤火取暖。唯独只有一个老乞丐躺在一边,这老乞丐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气丝游离仿佛下一刻将要撒手人寰。可是却心有执念,这个执念支撑着他,让他能够活着。
“爷爷!来,吃个馒头。还热着呢!!”小乞丐跑到老乞丐身边叫道,同时将怀里的两个雪白的馒头拿出来。
老乞丐目光慈祥的看着小乞丐,艰难的将粗糙的大手放在小乞丐的头上。抚摸着小乞丐的头发道:“孩子,其实我并不是你爷爷。”
说着他抬头望着破面的屋顶追忆道:“十年前的雪也是这么大,天也是这般的寒冷。我就在这间破庙的门口看到了尚在襁褓中的你,当时你身上除了一些衣物就只有你身上带着的玉佩。那块玉佩你要小心保管,千万别丢了。”
小乞丐哽咽着,点头答应。看到小乞丐点头答应着,老乞丐从怀里拿出一个小令牌,老乞丐抚摸着令牌,将令牌拿给小乞丐说道:“这是一个小令牌,是我无意中捡到的。你将它也一并收起来保管好。”
说完老乞丐像似交代完身后事一样,心中的执念散去。不再理会身旁的小乞丐,盯着破庙的屋顶。看着嘴角露出笑容,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像似看到了心中挂念了很久的人,他面色红润心情激动的道:“你来了,来接我的吗?”像是得到了答案,他接着道:“好!我们走吧”“哈、、哈、、哈、、”
大笑几声之后便没了声息,老乞丐脸上满是笑容。他走了,走得很安详。
小乞丐在一旁默不作声,低着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围的乞丐也都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走过来安慰道:“小乞丐,你节哀,老乞丐走得很安详。他也不希望你伤心。”
小乞丐点了点头便起身将老乞丐的遗体背起向庙外走去,雪依然在下,天还是那样的灰沉。小乞丐瘦小的身躯背着老乞丐的遗体渐渐远去。
小乞丐将老乞丐葬在破庙几里外的山脚下,便从怀里拿出老乞丐给他的令牌。这枚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又像是木头但却沉重似铁。令牌雕刻得很精致,云图围绕令牌一圈,中间雕刻着一个令字。令牌的背面光滑,没有任何图案。
小乞丐将令牌收好,在老乞丐的坟前叩了三个响头后将眼泪擦干道:“爷爷,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说完小乞丐起身向破庙方向走去。
回到破庙后,小乞丐将一些他和老乞丐的东西收拾一番便离去。这个破庙,承载着他和老乞丐的许多记忆。有欢笑也有悲伤,再留在这个地方只会勾起记忆,徒增伤悲而已。
庙还是那座破庙,在风雪中更显破败,只是人已不在,破庙更显冷清。
路在哪?身影渐行渐远,却不知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