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就要过年了，窗外下起了大雪，如鹅毛似的十分漂亮。但是因为冷，我穿着袄子缩在屋子里看着外面。
“丫头”，我回身看到爷爷和高文玉笑意盈盈的从门口进来。
从窗边的凳子上立起身迎了上去：“爷爷，你们来啦？”
最近因为高文玉恢复了，爷爷在帮他加紧修炼，希望他能慢慢赶上别人的脚步。所以二人都忙的很，甚少来看我。爷爷给了我不少书，有医药类的也有其他的，我经常的学学看看，也不觉得孤单。
“丫头，为了谢谢你救了玉儿，我们特别来送你礼物。”说完爷爷从衣袖里拉出了一条通体赤红的蛇，我吓的躲的远远的。只见他三两下就把蛇绕成一个小圈，不知施了什么法，那小蛇就变成了一个通红的镯子，伸手递给我。
我还是怕蛇，不敢接过去。高文玉在边上看不过我的胆小：“这有什么好怕的，这个小蛇可是很难找的赤焰蛇，多活在火热的岩浆边，吃岩浆为生。变成镯子横竖不会害你，且不说其他的好处，就是这大冷天的你也不会再怕冷。”我见他那么说我仍是怕的紧，特特的多看了两眼见还是个镯子才一点点的放下心来。
“丫头，这个赤焰蛇以后认你为主，在危机时刻还可以保护你的。”还没等我说什么，就觉得手腕一疼，爷爷用指甲在我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线，然后将镯子带在我的手上，镯子一贴到血线处，就觉得血线没了。
做完这些，爷爷笑盈盈的看着高文玉。我看高文玉颇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而后将背后的手伸向前来。我看手掌上郝然是一粒东西，通体透亮的红，中间似有一粒白色的东西。看上去就像一粒晶莹剔透的石榴。只是比起大拇指似乎还要略大一点。上面用一根黑色的绳子系着。
“这个是榴晶，是玉儿用自己的法术无意中淬炼出来的”，看他似乎有些害羞，爷爷帮着解释。
“这是我把白冰包在火里用骤冷术冻起来的，虽然看着平凡，其实时间和火候都非常难把握。好不容易才练成了一粒，送于你吧，就当我谢谢你帮我。”高文玉低着头轻声的说。
我拽住绳子拉了过来，这石头十分的漂亮，我喜爱的很，当下就带上脖子。只觉得石头上红色的流光夺目的很：“高文玉你好厉害啊，连火都能冻住”，我忍不住赞叹。
“谢谢你们了，我非常喜欢。”
“丫头，眼见就要过年了，之前你一直没有大好，穿衣也只求宽松干净。现在你好了，我让人给你做了几套衣衫，你看看喜不喜欢。”
我点点头，脸上是喜色，实则心里颇为难过，我从没有跟婆婆和小古分开过过新年，一到这时候，我就遏制不住的想他们。
待爷爷和高文玉走了，我歪在床上有些失落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第二日就是小年夜了，高文玉着了新衣匆匆而来，“陌儿，今天晚上我们家里要一起吃饭，你也来吧。”
“我还以为无论多周折还是能回家去过年的，结果婆婆她们还是不能赶回来。”我颇有些失望。
高文玉试图安慰我，我却怎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丫头”，听见爷爷的声音从外面匆匆而来，我和高文玉都站起来抻着脖子往外瞧。
“丫头，有人找你”，爷爷跨进门槛便迫不及待的说。
“谁找我？谁能找到这里来？”我实在惊讶不已。
“你自己瞧吧，进来！”爷爷对门外喊了一声。
只见门外进来一个男子，穿着黑色的衣裳，看起来瘦瘦的，约莫有高文玉高，皮肤也略显黝黑，一双眼睛长得甚是精神。只觉得那眼睛有点似曾相识。
“你是谁？找我什么事？”我好奇的问。
“陌儿，你婆婆有难，至今无法脱身，你们赶紧想办法救她吧”，他讲话很慢，说完这些似极不习惯开口似的顿了一会。
“婆婆？婆婆怎么了？她让你来捎口信的？”我一着急上前去抓住他的衣袖。
他似嫌弃似的轻轻扯走我手上的衣袖：“你婆婆原本就不是一般人物，以前因为做错了事受罚而来经人间苦。可是现在在地府受难却全是因为你，她私自救了你的魂魄，无论阎君如何惩罚她都不愿意将你的魂魄交回去，所以她就在那替你受苦。”
说完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吞吐：“她的本意是让我捎口信告诉你她很好，但是因为有事暂时无法回来见你。我不愿见她如此，所以选择告诉你真相。”
听他一字一顿的说完，我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婆婆那么厉害，怎么会？
“有没有办法救婆婆？”我一个个的轮番盯着他们，那男子、高文玉和爷爷。
“你说！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我上前再一次抓住那男子的衣袖。
“如果要救出婆婆，那么只能拿你的魂魄去交换”，说完他似乎很无奈的低下头。
“可以，我愿意交换”，我大声的回答并点着头。
“丫头，你身世特别，婆婆当初救你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的，别辜负了她。你婆婆在那暂时不会有事，咱们再慢慢想想办法。”爷爷拉着失魂落魄的我在一旁凳子上坐下。
我低着头眼睛都红了一圈，抬起头想说什么，可是眼前哪还有那陌生男子的身影。
“那个人去哪了？”我站起身颇有些慌张。
“他许是走了，口信带到了就走了”，高文玉轻轻的说。
“可是……我还没问他婆婆到底在哪受苦？我该怎么去换回她？”
“丫头”，爷爷用少有的严肃的声音跟我说：“丫头，你别慌。你婆婆本就是地府中的人物，冥君看她几分薄面想来不会太过为难与她，你先别急。爷爷帮你想办法救她。”
“买命钱，对买命钱，只要有了买命钱就能把婆婆赎回来”，我紧张的大声喊。
“哎，当初我已经将买命钱交给了你婆婆，她已经用了一次。这买命钱就只此一枚，我也是顺应天地造化、人间缘分才在那时将买命钱交给你婆婆，现如今买命钱是不可能有了。不过我们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
“爷爷，你能帮我把灵魂引出来然后去面见阎君吗？”我心里暗暗决定去将婆婆救出来。
“丫头，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你去了地府，会遇见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你会被阎君惩罚变得魂飞魄散，又或者会被阎君送去投胎，还有可能被长久的关在地府里接受惩罚。”
“爷爷，没有婆婆，就没有我。婆婆以前告诉我，我是她在溪边捡着的，抱回家的时候如同一只冻成紫色的小猫。婆婆一直护着我，我不能让婆婆替我受苦。”我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
“好吧，丫头，且看看你的造化，不知阎君会如何对你，但是我相信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我还等着你给我当孙媳妇儿呢，爷爷帮你。”
当天晚上，爷爷来到我的房间，嘱咐我了种种注意小心，而后便让我躺下。只见爷爷只略挥一挥手我就感觉自己没有了知觉，但是分明又不是，我一动又起来了。我茫然的起来看着爷爷，爷爷冲我点点头，把一条红色的丝线绑在起来的我的脚上。
“丫头，无论那边如何，十二个时辰内我都会把你拉回来的。阎君那老小子还不能奈我何，咱们且争一争，你这个孙媳妇我要定了。”爷爷说的豪气的很，没来由的我都觉得信心多了几分。
我正要问爷爷我该怎么找去，却见窗户里跃进一个黑影。我定睛一瞧惊喜的叫道：“小古?!”
多日不见小古空有一副骨架了，瘦的浑身没肉，只是那眼睛和精神头却一点没变。小古冷冷的看看我，示意没空叙旧，赶紧跟上它。
我们俩冲出门去，只见门外的廊下懒洋洋的站着一个人，不是高文玉是谁。
“爷爷我跟他们一起去瞧瞧”，他只跟爷爷打了个招呼就跟上我们。
“这小子……”，似乎听见身后爷爷轻轻叹了一声。
我们跟着小古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更不要论什么方向了，只知道黑乎乎的，有种一条道走到黑的感觉。
跑了约莫有两刻钟，小古的速度终于慢慢减了下来。四周的空气变得阴冷潮湿，那种昏迷中粘腻的感觉重新袭来，把我寒的直打颤。
只是感觉手腕上的赤焰蛇红光一闪，我顿时觉得全身暖洋洋了些，舒服了许多。这会子我才瞧出来，这赤焰蛇果然不是一般小蛇。
这会小古已经由跑该走，并且是竖着耳朵踮着脚尖，走的异常小心。我被它影响之下也走的大气都不敢喘。
“没事，你只要保持走在道路中间就好，两旁都是噬魂草，行在此间的魂魄尚有自己的意识，但是若不小心沾染上噬魂草，便连魂魄都谈不上了。会变成傀儡魂魄，再无自己的意识。”高文玉小声的在我耳边说。
我听了更是小心万分。
待走过这段路，地域变得稍稍开阔了些。我见着小古停了下来，我便也停住了脚步。
“小古，你知道怎么能着找到阎君吗？我跟他去说，拿我的魂魄换婆婆”，蹲下去跟小古悄悄说。
“傻丫头，咱们今日里来是想带着婆婆走，不是一命换一命的做法，懂吗？”高文玉白了我一眼，似乎颇为看不起我。
“可是阎君未必肯。”
“没事，不是还有爷爷吗？”高文玉语气轻松，倒是让我略略心安了些。
我们往前走去，隐约见到似有座牌楼，搞搞耸立着，掩在氤氲的雾气里，黑森森的很是威严。
来到牌楼下刚站定，忽的眼前就猛然蹦下什么人，吓得我猛的倒退了一步，站立不稳差点仰面摔倒。幸好高文玉在我身后眼疾手快不但自己及时退步还一手扶住了我。
我站定看去才发现那是以前送给我小古的黑白二君，小古见着他们乖乖的上前。
黑衣君似恶狠狠的啐了一记：“你这不知道好歹的家伙，敢趁我看管不严逃走。今次还敢回来。”话音未落之间一条黝黑的鞭子就朝着小古甩去，“啪”的一声就把小古摔了出去。
“小古。”我惊叫着看着小古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我们走过来，只是走的很慢，腿部似瘸了一般。
“你为什么打小古？”我怒目看着黑衣君。
就见他蔑视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正待说句什么。
白衣君先开了口：“罢了，老黑，给点惩罚意思意思得了。这会儿还有正事办。”
“你们跟着我们去面见阎君吧。”说完黑白二君便转身先行。
我把小古抱在怀里，和高文玉相互看了一眼便跟了上去。
我们并没有从牌楼进入，而是从侧面绕过，沿着小径走到一条河边。
河边有人背手长立，瞧着背影有些模糊。
待我们走到跟前，那人转过身来，却不知为何仍旧面目模糊。只觉得穿着黑衣戴着黑帽，似十分肃穆。
“这是我们的五殿阎君”，白衣君在边上提醒我。
“阎君，求你放了婆婆吧，婆婆一直安分守己，若非是为了我，也不会违逆君意。我愿代婆婆受罚。”
“你这小兽倒是有些情意，倒是被孟婆教的不错。”阎君开口了，却是自言自语。
“小，小兽？”我莫名的看看高文玉，见他正好回过身来看我。
沉思良久，阎君似下决心一般：“我们十位阎君早已相商，都在说如何处置孟婆。最后其他九位阎君一致推举将处置权交给我。如此我便托大做个处置。”
“小兽，你身份不同与他人，说起来若是如遇见你的主人，本君也要给五分薄面。孟婆私自救你并改了你的命格这本是大事，真清算起来，我们十位阎君也未必有这个资格管。但因孟婆的细心照料，改了你的命格更是改了你原有的脾气，也算是一大造化。所以，我们决定给予小惩。”顿顿，阎君似思量的打量了我一下。
“小惩是什么？”我有些困惑。
“白曦小兽，还不现出原形”，只见那阎君猛地呵了一声，我竟然觉得脑袋就晕圈了。
“啊……”，我嘴里长啸一声，然后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改变。
我只觉得浑身疼痛不已，低头看去自己从这具身体里一点点脱了出来，只一点点出来之后我就看见那个我像死去一般倒在地上。高文玉似被我吓了一大跳，试图上前查看，却被阎君大袖一挥扫了出去。
我看看我自己，之间自己上身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下半身变如蛇状。把我自己着着实实的吓了一大跳。我平日里如此的怕蛇，哪想到自己就是条蛇。
我惊讶万分的去看小古，小古似早就知道一般不动分毫。
“白曦小兽，你本是女娲娘娘身侧的小蛇，也是她的爱宠，曾是个跋扈骄纵的小兽，当年也惹祸不少。只是当初天塌之时，女娲娘娘带着你们去补了天，可是不知道事出何意外，白曦却有一缕魂魄附在七彩石上被弹射了出去。一直留在古柳镇的小溪旁，如其他小石子无异。千百年来也无人发现。当年孟婆因为犯错被罚至人间受疾苦，恰巧在溪边遇见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娃娃，眼见要被冻死了。孟婆却发现了你的那缕魂魄，便把你的魂魄强行灌入那小娃娃体内，经过多年的滋养，你的魂魄已经越来越强大了，而这个小娃娃的身体也已经慢慢被你所用。却不想你全无当年的记忆，倒是让孟婆调养的乖巧的很，如同普通人间小女娃无异。哎，也是造化啊。”阎君似同情的看看我。
“但是当年之事本就是倒行逆施，何况今次孟婆又私自将你被拘来的魂魄放行，如此大错本是要将孟婆的身形打散，让她堕入轮回的，现如今你来求情，我看女娲娘娘的面子对你小惩，你身形特异，你的原型拥有脊梁两条，故而身体异常强悍，现今我将去你一条脊梁，以正我冥界法纪，你可服？”
听了一堆，我脑子里一团混乱，只堪堪问了一句：“是不是这样就可以放了婆婆？”
“是，你代孟婆受过，她便无罪。”
我点点头：“那来吧。”
只见那阎君亮出一把小刀，我浮在空中慢慢闭上眼睛，等着阎君。
“丫头，别做傻事”，四周宁静的很，远处有个孱弱的声音传来，我忙转过身去，似有人影远远行来。
“婆婆，婆婆你没事吧？”我大声喊。
不等我继续说什么，之间阎君的剪刀迎面而来，我只觉得背上一痛，而后，感觉背部被一点点的破开，阎君下刀十分准，没有任何迟疑就沿着脊梁一点游走着。为了让我记住疼痛，接受惩罚，阎君是不会让我晕过去的。我只感觉浑身颤抖，只得咬牙硬挺。直到阎君最后一刀刀尖一挑一整条脊梁被剔出去，我才一下晕了过去。
我朦胧中看到一个蛇形的小兽在山间乱窜，猛地抓住些人，也不觉得有何不妥，抓回砍成一段段的喂老虎狮子，又或者开膛破肚的吊起来似晒肉干。也只是因为好玩而已。我想这大概就是我以前不得喜的缘故，仗着女娲娘娘宠爱，自己横行的很，其实只是因为我没有人心。没有人心，那些人在我眼中也不过是个体弱的小动物而已。
我慢慢的躲在山林的树洞里，不敢出去，我害怕那样一个我。我也害怕我自己的样子，我那么怕蛇，却没想到自己就是个蛇类的怪物。我一直以为我是个人，可是我原来是个妖怪，长的可怖不说，还那么坏。
我蜷缩着躺在树洞里，然后变得一点点虚弱下去，我觉得我应该是快要死了。我不想回去了，回去我就是个妖怪。就这样一点点的死去不是也很好？我不要回去面对讨厌的自己。
“丫头，丫头……”。
“丫头，你快起来啊……”。
“陌儿，你快好起来吧……”。
“陌儿，等你好了我们再去学堂读书……”。
“陌儿，又下雪啦，快起来，我们打雪仗去了……”。
我想好好睡觉，身边却一直有人在唤我，惹的我不胜其烦，我动了动又继续睡了过去。
“陌儿，今天婆婆做了好多的梅花糕，味道好的不行，馋的小古上串下跳的。你快点醒过来，不然就没了。”
“陌儿，晚间，婆婆要给我们做很好吃的鱼羹了，那味道必然鲜美之极，你错过了岂不可惜？”
是谁在边上吃桂花糖，那香甜的味道把我慢慢的勾了起来，我又慢慢想起了做人的那些年，我的喜乐，我爱吃的东西，我想起了婆婆，想起了小古还有高文玉，他们也都不是人，他们必不会嫌弃我的，我好似突然想明白了。我慢慢起来看着自己脚上还绑着一条红色的丝线，似乎还闪着红光，我向着丝线的防线迈步，那丝线似有人拉着似的，我走一步就短一截，始终紧绷着。
我慢慢的走，走到一半觉得累了，却听见有人在说炖了野山菌炖野鸡，那个香味浓郁的我都能闻到。不行，不能便宜了高文玉这小子，那么好的东西，我心里为着吃食倒是焦急了起了。不觉加快了脚步。只觉得越走越快，而后一脚踩空似从什么高空掉了下去。
睁开眼，我正躺在自家小屋里。屋子小而旧，却还是以往的干净利落，我身上盖着暖暖的棉花被。我坐起身，床边无人。我抓了件外衣披上就汲着鞋子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外间的桌子上摆着好几小口钵，我好奇的打开来看看，都是我平日里爱吃的，摸摸肚子似乎饿的很。
我放下钵盖，转向厨房，见到厨房间忙碌的熟悉的身影，眼眶就红了：“婆婆。”
婆婆回身看我，眼睛也红红的，依然不言语，只是过来把我搂在怀里。
“婆婆。”我突然“哇”的就大哭起来，不管是长久的分开，还是自己内心的委屈和对自己身份的无法释怀，更有对婆婆和小古的心疼，怀着那么多感情我终于忍不住哭的天昏地暗。找着婆婆了，我才找到了依靠。
婆婆不停的给我抹眼泪，门口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丫头你就别哭了，赶紧去吃好吃的，可不知道婆婆做了那么多吃的才把你勾引醒过来，可不容易了。这主意还是我出的，我就知道你呀顶爱吃的。你要是不吃，我可去吃了，我搀着呢。”
我抬头一看，朦胧中看到一袭红衣，可不是高文玉那家伙。我哭的都喘不过来，他倒好，还那么多风凉话，我做恶狠狠状想瞪他。可惜眼泪忒多，估计全无效果。
婆婆轻轻的拍拍我，拉着我去桌边，然后一个个掀开小钵，闻着那香味，小古和高文玉也都紧跟了过来。
我都没时间哭了，只得抽泣的赶紧护着那些吃食：“这些都是我的，不许你们吃，全都是我的。”
婆婆见我那样，慈爱的笑了起来。我也破涕为笑了，婆婆拿了碗筷给我，我也顾不上委屈了。赶忙吃上，高文玉和小古对对看了一样似笑话我似的坐在一边。
待我吃饱了，我抬头问婆婆：“婆婆，我真的是个蛇妖？”
婆婆、小古、高文玉三人都笑了起来。
“还是我来说吧”，高文玉懒洋洋的说。
“你可别瞎给你自己套身份，你身份高贵了去了，岂是蛇妖能比拟的。我爷爷说白曦可是上古神兽，是女娲娘娘按照自己的样子造出来的。”
“但是之前，因为你只有一缕魂魄，婆婆又给你借了人身，竟然连爷爷也没发现你的原型是什么”，高文玉摸摸自己的鼻子补充道。
“哎，陌儿你知道么？白曦和腾蛇可是蛇妖的鼻祖，难怪连屋龙都爱跟着你，要是你是白曦原身的话，那乌龙也顶多够格给你当个小宠物。不过现在你被剔除了一条脊骨，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高文玉说道最后有点自言自语。
婆婆摸摸我的头，示意我没关系：“说起屋龙，屋龙应该也快回来，届时有屋龙在，它就当你另一条脊梁就行了。”
我倒是不甚在意这些，只是很奇怪的问婆婆：“婆婆，可是我自己就是个蛇怪为什么还那么怕蛇啊？”
“这或许是因为你这肉身女娃娃十分怕蛇。只是我也不明为何当年我发现她时，都奄奄一息了还死死抓着一条蛇。”
“对了婆婆，那个给我送信的人是谁啊？一个黑黑的哥哥”，我突然想起这茬来。
婆婆神秘的笑笑：“我先不告诉你，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