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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接下来的时间内,那位“背景深厚来头不小”因此“不用来军训”的姑娘还是常常被提起,不过由于刚开学没多久,那位姑娘只出现过一次,所以关于她的八卦事业始终没能有什么进展。

连李璐璐那位新闻的同学也没能传递多少有价值的新信息,大家只能积蓄热情,等待军训结束后再来讨论了。

军训终于结束的时候,一群年轻女孩儿围着教官,抹眼泪的抹眼泪,求合影的求合影,闹得若水头疼,只能找一处安静些的树荫坐下,等班上的姑娘们闹完。

坐下后,闲极无聊的若水掏出手机开始刷微博,这是她最近才新发现的乐趣。

上一世微博的普及也是在这个时候,不过那时的正若水按部就班的读着高二,连徐子萱都只有一个不是智能机的手机,若水就更不用说了。

后来上了大学,自己挣了些钱换掉了林梦诗淘汰下来的旧手机,有那个条件玩儿了,却总是忙忙碌碌,连同学们都玩的扣扣和校内若水也不曾参与过。

如今若水可以说是闲人一个,上一世没尝试过的东西,这一世便挨个补回来。

若水正看着今日有什么趣事,忽然发现自己被一片巨大的阴影所覆盖。

“若若~!”微微含笑的嗓音,极为熟悉的声线。

“小舅舅!”若水惊跳起来,讶异道:“小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魏央捏了捏外甥女的小鼻子,反问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啦?”语罢又是好笑,“听说你今天军训完,魏老将军及其夫人特令我来接赫连大小姐回大宅吃饭。”

若水不好意思的偏偏头,“我自己过去就好啦,还要劳舅舅跑一趟。”

“嘿,那可不行,万一路上出了什么闪失,吾等万死难辞其咎~”魏央笑着打趣道。

若水脸微微红了,低头快速道:“我去跟同学说一声。”说完便快速跑向依然很热闹的告别圈,快得好像后面有小怪兽在追她一样。

魏央失笑,这才多久没见,小丫头就跟他这样生疏了。

若水暗暗拍胸口,平复下方才激烈的心跳——这才多久没见,小舅舅的美貌就更上一层楼了。刚刚那样眉眼生春地瞧着她,真是,要命啊!

在魏家,魏伯平倒是照例不在,其夫人陶亦宁却是在的。意外的是,陶亦宁似乎对若水格外关爱。开学前刚到北京,若水随父母来魏家那一回她便有些感觉到了,这回父母不在,这种感觉愈发清晰起来。

“哎呀,若若来我瞧瞧。”陶亦宁一见若水便牵过她的手,拉到身前细细打量起来,若水被瞧得脸红,却见陶亦宁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还好没晒黑,就是瘦了不少。唉~这下得好好补一阵子了。”

魏老夫人才从楼上下来,就看见大儿媳拉着外孙女不撒手,两人亲热得不得了,忍不住笑道:“若若今后可要常来吃饭,你大舅妈整日提起你,就怕你在军训时受苦。”

若水心下惊讶,面上还是乖巧的笑着答应了。

直到吃饭时,魏易都没有出现,若水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没有问,还是魏老将军提起:“小易怎么没回来?”

陶亦宁脸色变了变。

魏老太太仍是笑眯眯的:“小易的事务所刚开不久,最近一直都挺忙的。”语罢却是看向若水,显是在跟若水解释魏易不是怠慢她,而是实在抽不出时间来。

魏老将军眼神一冷,却也没再说什么。

魏央抬头看了看母亲,默默地低头吃饭。

若水微笑表示不在意,心下却是一个咯噔。

饭后魏家二老让魏央领着小姑娘四处走走,权作散步消食了。

若水一直沉默着,静静地思考最近陶亦宁的态度,和方才的表现。

魏央看着小丫头年纪小小,却做一番沉思状,有些好笑:“若若想什么呢?”

若水神色莫测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魏央笑出声来:“你别多心。你和小易结伴旅游的时候,他常常发你们俩的照片回来,瞧得多了,大嫂也就对你熟悉了。当初大嫂怀过一个女儿的,可惜后来没保住,所以对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特别疼爱。”

若水恍然,原来如此。不过,“那,魏易哥他,是做了什么事吗?”若水有些迟疑,“我看到,他没回来吃饭,姥爷和大舅妈都不是很高兴。”

这下,魏央的面上才显出些不是笑的表情来,惊讶于小姑娘的敏感。皱眉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不太方便说,过一阵子大概就没事了,不用替他担心。”

若水见他如此说,也不再多问。没想到,事情并不像魏央说的这样简单。

接到魏如慧电话时,若水刚刚下课。冲一起走的几个女生摆摆手,她便寻了个僻静处接电话。

电话里魏如慧的声音有些疲惫,简单告诉了一下魏易挨了打,现在在军区医院,问若水要不要跟她一起去瞧一瞧。

若水惊讶万分:“妈,你现在在北京吗?”

“嗯,刚下飞机不久。”

若水定了定神,问清地址和病房号便挂了电话,急急忙忙打车去了。

没想到,她这一去,却是伤心而归。

进病房前,若水想过里面会有魏家人,会有魏易那些位高权重的世伯世叔,会有他的发小,但却没想到,里面会有这样一个人在——魏易的女朋友。

这位只是白净清秀的女孩子在看到魏如慧进来后,很是慌乱地从床边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叫人:“二婶……”

若水突然明白为什么魏伯平会对自己儿子下这样的狠手了。

魏如慧摆摆手,轻笑道:“我和你二叔早离婚啦,别叫我二婶了。”

谢茵茵的脸色一白。

“还是照你小时候那样叫吧。”魏如慧的眼神柔软,语气也意外地极是温和。

谢茵茵有些不敢置信,回头和半靠在床上的魏易对视一眼,惊喜万分:“慧姑姑!”

若水的心像是掉进了深渊,不停地往下落,往下落。

也不知是如何与魏易打招呼的,只发现自己晃过神来时,魏如慧正好出去接个电话。

“你就是若水妹妹吧!魏易常常跟我提到你呢!”谢茵茵收到了魏如慧这份至关重要的支持,笑得格外明媚。

若水也笑,将五年在贵族女校所学尽数用上,笑得优雅又完美。

就算输,也要输得漂亮!

由始至终,若水都没有跟魏易说上几句话,总是谢茵茵在问,若水简单的几句回答。

离开时,若水没再看他,他眼中的柔情似水,让若水几近窒息。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

在门口和还要去魏家的魏如慧匆匆道别,若水恍惚地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蹲下,终于止不住眼泪。

为什么?

为什么?

原来,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有了心上人。

原来,他费尽苦心出国,是为了有机会和别人在一起。

原来,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买下的明信片,是寄给了那个女孩。

原来,他为和谢茵茵在一起,这样努力,这样,义无反顾。

……

……

魏央和崔进东一道上去瞧魏易,见谢茵茵在,两人便没多待,随便说几句话就出来了。

到车库时,魏央却站住了,跟在后头的崔进东撞上他后背,捂着额头怨念地瞪了他一眼,狠狠拍了两下他肩膀:“杵这儿干嘛呢?走啦走啦!”

魏央回过神来,随意朝他挥挥手:“你先走,我还有点事。”

崔进东看他奇奇怪怪的表现,虽然好奇,但是——妹子不等人呀!

他最近把上一个北外校花,长得那叫一个标致水灵,正是意兴足的时候呢,也懒得管魏央,自个儿开车先走了。

魏央静静站了很久,轻轻走近,看那个纤细的身影,听她如小动物受伤般的低声呜咽。

心,不知为何就绞成了一团。

若水哭得浑然忘我,全不觉有人走近,直到那人在自己面前蹲下,她才抬起头来,睁着一双红红的像小兔子一样的眼睛瞪着来人。

“乖,不哭了啊。”魏央口气轻柔,手上更加轻柔的擦去小姑娘的眼泪。

若水见是小舅舅,有些慌乱,但莫名的更加委屈,一听他哄自己,小嘴一扁,又哭了起来。

魏央手忙脚乱,只得将越哭越厉害的小姑娘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哄着:“乖啊,若若乖,不哭了。谁欺负咱们小若若啦,舅舅给你出气去!”

这一世若水被宠过了头,格外娇气,越有人哄她,她哭得越起劲,到最后魏央也无奈了,轻轻拍着后背,由着她哭个痛快,任她将眼泪鼻涕蹭在自己笔挺的西服上。

病房里,谢茵茵坐着发愣。

魏易温柔地摸摸她的长发,“在想什么?”

谢茵茵回过神来,笑道:“在想你若水妹妹。”

“若水?”魏易不解,“她有什么好想的?”

谢茵茵垂眸低笑,说不出的婉约娴雅:“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漂亮?魏易想了想,笑道:“太熟悉,都分辨不出美丑了。不过既然你说漂亮,那就一定是漂亮的。”

谢茵茵眸光闪了闪,微微叹气:“可惜那几年,陪在你身边的不是我。”

魏易终于明白女朋友的意思了,好笑的拍了拍她手:“她还是个小孩子呢,你想这么多做什么?我只拿她当妹妹的。”

妹妹?可惜,你拿人家当妹妹,人家未必拿你当哥哥呢!如此想着,谢茵茵温柔大度的笑了:“我没这么想。若水妹妹是个好的,心思单纯,一眼就看得出来。”之后便再没提起过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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