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他的心肝啊!攒了两年的钱才买的它,毛驴算是个大劳力呢,可以帮老王干不少的活。心疼的老王,这可怎么办?跑到街上,跑东问西的,最终没有任何线索。难道毛驴就这样从地球上蒸发了吗?老王这苦恼的一天。
再怎样,家里还有妻儿等着他来照顾。老王回到家,看着已经醒来的哑巴给孩子喂着奶水,他没有说什么。来到鸡窝旁,捉出一只老母鸡,准备给哑巴好好补一下。
老王把包洗干净的鸡下进锅里。小三看见要吃鸡肉,别提有多高兴,她坐在炕边,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小东西,好奇地问:“妈,她是我妹妹,我可以当姐姐了。”这个五岁不到的小三儿显得异常兴奋。
哑巴妈妈半靠躺在刚出生的孩子旁,笑着点点头。
“奥,有妹妹真好,还有鸡肉可以吃。”三儿天真地呼喊。
盼望已久的晚饭开始了,老王和两个小女儿围着桌子坐着,两个孩子直溜溜的睁着大眼睛盯着这盘可口香美的鸡肉,口水就要流出来了。老王发话说道;吃吧。俩孩子疯了似地下手向那盘鸡肉拿去,稚嫩的小手不忌烫,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个年代的农村,只有过年才吃得上这样的饭菜。
俩孩子的吃相让身为一家之主的老王很是辛酸:“慢点吃,别噎着。”
老大很心疼妈妈,在炕边一直陪着母亲吃饭,帮妈妈拨鸡蛋皮,盛鸡汤。观赏着躺在旁边的小妹妹,说道:“她好小啊!我小时候也这么小吗?妈”
哑巴微笑的看了看熟睡的小女儿,再看看天真无邪懂事的大女儿,点点头。
眼看老王家的小米没有了,坐月子最少不了的就是小米,手里的钱也所剩无几。老王不得不从仅剩无几的的缸里,倒出一袋麦子,这是唯一的希望了。毛驴带车也丢了,他只好从邻居家找来一辆人力拉车,把麦子卖掉来换点钱,救救眼下的急用。
路很滑,老王吃力的拉着车,到离家十里路的公社附近的面粉厂。北风呼呼的刮着,僻静的小路上,只有他一人独行。放眼望去,一片片的麦田覆盖着厚厚的雪花。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晶光灿烂,久久的走在这里,会让你的身心澄澈起来,很快融入到这冰清玉洁的世界里。
冬天的天很短,老王为了不耽误回来的时间,腱快地步伐向前冲。对面走过一个满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骑车人,擦着老王的身子而过。老王不顾一切的往前走,这个骑车人认出是老王。他们虽说是一个村里的人,但并不很熟。老王是个老实人,而这个骑车人叫王三,四十多岁是个光棍,人称‘人贩子’专门帮人买卖小孩儿,从中牟取利益。
王三刚从他的朋友那接了个活,有人家要一个孩子,看到老王,他突发奇想,急忙跳下车,掉头追上去:“喂,老王吗?”
老王停下脚步,转过头,“啊”这包的很严实的人,我不认识。疑惑地问:“你,你是?”
王三推着车子上前两步,“我,不认识了。”摘下头上的帽子,打量老王一番,看着车上的麦子,“呦,这是佻麦子去,怎么手头拮据了?”讽刺道:“老王你这是怎么搞得,媳妇生孩子,你这到好,打着饥荒,你怎么养活媳妇和这群孩子?”
老王很惭愧地说:“哎呀,我也是没办法呀。啥事都不顺心。”他放下车,一把蹲在地上,伤心的说:“我这孩儿要男的要男的,可有是女的,倒霉呀,就这样我把驴连带车也给丢了,没办法。”
王三把车子停放在旁,走到老王面前,把他拉起来,安慰道:“来,大老爷们,干啥呀。来,坐这。”他们俩坐在拉车的把舵上,王三试探说:“你说男孩女孩,缺啥想啥,可这也不是说想要就能要啊。你看现在计划生育也再抓,你这都是第四个了吧,最起码也得罚个八九百按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行。”
“啊”老王是万万没想到的。
王三继续说道:“你说人家抓来咱就躲出去,可你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说了咱孩子也上不了户口,那就是黑人那。”
老王明白地说:“我倒没想那么多”叹口气,“咳,这可怎么办呀?你说吧,这个老四不是什么福星,你说她这一出生弄得把我这驴也给丢了。这倒是哪不对啊?现在我也没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
说了这么多终于可以进入主题了,王三儿奸诈试探地说道:“老王,我到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我说了你别生气。”
“什么办法?说说嘛。”老王很想听听。
“就是把你们家四儿送人阿,然后你还能拿到不少钱。以后你想要就再要一男孩,这不是挺好的一间事情嘛?”王三儿说道。
说到男孩,老王就晕了头。说道:“可谁要阿?是女孩,谁不想要个男孩。”
“咳,这你就别管了。女孩也有人要。”王三儿说道:“我这有一主正想要个女孩,出价也不低三千。”
“三千”老王想都想不到,三千他长这么大人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太诱人的一个数字。
王三儿看到老王那满眼闪光的眼睛,说道:“这钱阿,你得什么时候才能挣到阿。怎么样?行不行?”他从口袋掏出一支香烟,递给他,说:“来,抽一根。”
老王接过烟,拿出火柴点着火,“这是洋烟吧?我只见过,可从来没抽过。这烟不便宜吧?”
王三儿骄傲地说:“可不是嘛,贵着呢,两块多一盒呢。”
天早早的黑了。老王把条麦子的钱,买了鸡蛋、小米、红糖。他坐在长板凳上,哑巴坐在炕上,吃着鸡蛋,喝着红糖小米粥,熟睡的小四儿显得格外安静。老王用刀子割好的卷烟纸,放在与旱烟在一起的小纸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