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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拦路之虎

晚上睡在厢房,隐约能听到外面的吵架声,似乎是小茜和大叔在吵架。

“金哥,睡了没?”隔壁床的萧昆爬起身来问。

“没呢,哥认床,估计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我枕着双手,看着萧昆说道。

“你听到小茜和大叔在吵架了没?”萧昆问道,“要不要出去劝一下他们?”

“乖乖睡你的觉吧,少多管闲事了。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都管不着。”我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小茜想跟我们出发,大叔不同意。”

“唉……”萧昆叹了一口气,说,“你说我们一来就给人家带来这样的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也不是我们的错。其实又有哪个子女会乖乖听自己父母的话的,谁不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我颇有些感触地说道。

“睡吧,很晚了,明早还得赶路。晚安咯。”我向萧昆道了晚安后,被子一蒙头,终止了说话。

“晚安,金哥。”

四周恢复了沉寂,外面的吵架声也越来越弱,最后似乎以一记摔门声作为结尾,只余庭院虫鸣的声音。

我蒙着被子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门“吱呀”被打开的声响,立刻警觉地睁开双眼,看到一个黑影正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又悄悄地把门关上。

从黑影的身形体态来看,这个人是小茜无疑。

“夜袭男寝,满脑子男盗女娼思想,无耻之至无耻之至。”我对小茜说道。

小茜被我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她恶狠狠地小声说道:“再耍贫嘴就割掉你舌头。”

“有何贵干啊,不会是来给我们的萧少侠掖被子吧。”我坐起来揶揄。

“少废话。”小茜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你们收拾收拾,和我离开这里,去凤凰山。”

“为什么你要跟我们去?”

“本小姐想去就去,你管不着。”

我当然知道小茜的小心思,八成是为了萧昆。

“你老爹同意了么?”

“这个你别管,跟我走就成。”小茜边说边去晃熟睡的萧昆。

萧昆被摇醒后,揉了揉眼睛,看到是小茜便问道:“小茜,深更半夜的,你来我们这里做啥?”

“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去凤凰山。”

“大叔可同意了?”萧昆问了和我一样的问题。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烦哪。”小茜气得直跺脚。

“一看你这个样子就是违抗父命想要私自离家出走的。”我说。

“大叔对我们这么好,要是你和我们偷偷走了,那我们就真的太对不起大叔了。”萧昆说。

小茜略有些不忿地说:“如果我不跟去,你们这两个白痴就等着死在半路吧。”

“你这么大口气?”我说,“你倒是说说你有啥用处。”

“我把我爹的地图和指南针都偷出来了,我就是你们路上最好的向导。凤凰山附近地势复杂,你们两个白痴肯定走不明白。”

“虽然说有一个向导是最好不过。”我说。“但是萧昆认识这么多小猴子,还会怕迷路吗?”

“难道我还比不过猴子吗!?”小茜把萧昆生拉硬拽起来,说,“这次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这不太好吧……”萧昆说,随后向我这边看过来,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你要是路上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们没办法跟大叔交代。”我说,“你最好还是回房好好睡觉吧。”

“你挂了我还未必会挂哩,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小茜反击道,随后她又说,“你们在路上打个什么宝物送给我爹,他肯定不会生气了。”

“女儿才是老爹最贵重的宝物,别的什么宝物都比不上。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说道,“你没见过别家的老爹嫁女,哭得跟狗似的样子。”

“我不管,我就要走。”

看来这个妮子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跟我们走了,说啥都不好使。正在僵持之际,门又“吱呀”一声被打开,大叔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都听到了。”大叔说道,声音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小茜似乎心里还有气,扭过头去并不直视自己的父亲。

“说起来在下还得感谢两位少侠,两位少侠并没有与小女一走了之,反而是好言相劝,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大叔说,“只是小女性子倔如牛,恐怕两位少侠难以劝服她。”

我和萧昆不好意思地笑了。萧昆起身把灯点燃,说:“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和父母商量商量为好。”

“商量有什么用?”小茜说,“反正我心意已决,多说无益。谁都别想挡住我。”

“没人挡你。”大叔说道。

小茜一下怔住,直愣愣地看着大叔。我和萧昆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叔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娘在睡前和我说了一下你的事情……哎,我家丫头终究是长大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尊重你的决定为好。”大叔说道。

小茜的脸顿时全红了,就像一个熟透的苹果,她那娇羞的表情实在是讨人喜欢。她手足无措地攥着衣角,吞吞吐吐地说道:“娘亲也,也真是的,什么都往外说。”

从小茜的反应来看,她娘亲和她老爹说了什么我大概都知道了。我嘿嘿地坏笑了几声,萧昆在一旁不解地悄声问我:“金哥,我不是很明白,怎么局势就来了个急转直下?”

“呆子,一边呆着凉快去。”我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爆栗。

大叔慈爱的目光看着小茜,继续说:“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小茜问道。

“你可以给他们带路,但是,不许涉足任何危险的区域,不许只身犯险,一切行动都要量力而行。记得平平安安地回来,知道了吗?”

小茜点了点头。大叔接着对我们说:“两位少侠,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大叔您请说,只要萧昆能做到的决不推辞。”萧昆说。

“丫头她从小就调皮捣蛋,恐怕这一路上会给你们带来不少麻烦。还请两位少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大叔顿了一下后说,“在下就觍颜求两位照顾好小女了。”

大叔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萧昆的,好像把一切都押在萧昆身上了。萧昆重重地点头回应到:“大叔放心。”

这家伙从来都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是却十分真诚,让人能放心地交付重托。

“天也快亮了,你们吃了早餐再上路吧。我去准备一下早餐。”大叔说完后转身走了。

虽然小茜的愿望达成,却没有表现出十分高兴的样子,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我跟她说:“你老爹肯定是不想你跟我们去的,但他最后还是放行了,这就叫理解万岁。你做子女的也应该多体谅体谅父母才行。”

“我才不想被你这样的人说教呢……”小茜撅着嘴低声说道,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

“随你。”我说,“萧昆,咱们去吃早餐,填饱肚子出发。”

在吃过早餐后,我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装入空间戒指之中。打点完一切之后,我们和大叔告别。大叔一直把我们送到出镇的路口,才停下来与我们道别。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小茜回头抱住了大叔。

“爹……”小茜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丫头,记得不要勉强自己。”大叔爱怜地抚着小茜的脑袋,说,“记得要平安回来。”

“嗯……”小茜松开抱着大叔的手,擦了擦眼泪,应道。

“萧少侠,金少侠,在下就祝你们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我和萧昆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叔抱拳致意后转身回家,留下一个略显寂寞的背影。

“走吧。”

我们三人踏上了去凤凰山的路程。这时四周才开始有些蒙蒙亮,如果以北京时间为标准,那现在应该是清晨5点左右。路上我们仨一直无言,萧昆一直专心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小茜还沉浸在刚才的离愁之中,而我,则在思考关于父爱的问题。

作为一个父亲,允许女儿和一个愣头青和一个病夫出去冒险,而且那个愣头青还扬言要干掉强绝天下的星空领主——也就是说这个愣头青随时要和国家机器为敌,这需要那位父亲有多大的勇气和决心。站在国家机器的对立面就注定了这个行程不会风平浪静,而会是杀机四伏。我自问如果我是那位父亲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让我的宝贝女儿去冒这个险的,就算她再喜欢那个男人。

由此我得出一个结论:这本书的作者没有做过爹。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晨曦开始普照大地,薄雾也渐渐散去,我们步入了丛林地带。周围人迹罕至,与之相对的是见到的猴子渐渐多了起来。

“敢朝我扔便便的话我立马宰了你们这些畜生。”我想道。之前猴子们一直对我不客气,所以我比较留心猴子的举动。

顺着林间小道往前走,突然发现前方有人,还没等我分辨出前方人是谁时,突然几十张叶子如同飞镖一样并排射了下来,插在了我们面前的土地上,阻住了我们的脚步。能将柔软的叶片化成坚硬的镖类插入地面,眼前之人绝非善男信女。

面前人是一位老者,目测年纪在六七十之间,身着一身青色长袍,体态颀长。他面容古拙,脸庞被岁月的刻刀刻上了数道皱纹。如果不是这些皱纹,从身材来看他还真不像一位老者。

这位老者负手而立,神情闲适,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我们。

“喂,你认识这货不?”我悄悄地问小茜。

小茜摇头。

“你们终于来了。”老者抬头看了一下天,朗声道:“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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