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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广场斗牛

根据希腊神话的记载,米诺陶洛斯的出生并不是很光彩的事。相传米诺斯王忤逆了海王波塞冬的意愿,导致自己的妻子帕西菲被波塞冬诅咒,患上了恋兽癖,最后和一头公牛****并怀孕产下了牛头人米诺陶洛斯。

看市井众人的反应就知道皇室把这丑闻隐瞒了起来。他们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想象力信口胡诌,然后以讹传讹衍生出各种版本,让人啼笑皆非。

话说回来,海王波塞冬的口味还真是重。

那三人越吵越起劲,最后发展到要动手的地步。我见势不妙赶紧介入到他们之中,将他们分隔开来。

“大家都别吵了,听我说两句好吗?”

这三人虽然被分隔开来,但还是面红耳赤地怒视着对方。

“大家冷静冷静,其实事实是这样的……”我把希腊神话中记载的牛头人米诺陶洛斯的来历原原本本地跟这三人说了一遍,然后仔细观察他们的反应。

这三人先是一脸的疑惑,然后脸色突然红得发紫,和茄子差不多的颜色。看着他们一脸被戏弄的愤怒表情,我有些始料未及。接着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朝我身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携手扬长而去。

这个年头说真话还没人信了,我站在原地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在路边又找了个人问克诺索斯王宫的所在地,他给我指明了大概的方向,在离伊拉克利翁五公里远的地方。我道谢之后又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往克诺索斯王宫走去。

一路走走歇歇,大概用了五个小时,我总算是来到了克诺索斯王宫面前。克诺索斯王宫正如史书记载的一样,占地很广,牛头人米诺陶洛斯的迷宫就在王宫之中。

当年米诺斯王为了不让牛头人面世而让皇宫声誉扫地,特地请人在克诺索斯王宫中建了一个复杂的迷宫,用来囚禁米诺陶洛斯。相传米诺陶洛斯天生喜食人肉,于是米诺斯王又让战败的雅典人每九年进贡七对童男童女,丢进迷宫用来喂食米诺陶洛斯。

尽管我想见的牛头人已经被忒修斯杀掉,但我还是想到它所在的迷宫去游历一番,领教一下这个传说中极其复杂的迷宫到底有多厉害,倒也不枉我来一趟克里特岛。

我在王宫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整座王城并没有岗楼哨塔,也没有别的防御工事,这倒是很蹊跷的一个现象。

尽管整座王宫没有任何的岗楼哨塔,但是大门还是有十多名守卫。我在他们面前肆意地探头探脑,惹得他们一脸的不快,脑门上的青筋甚是明显。看他们的表情我也知道这道门并不是那么容易进去。于是我悻悻地离开王宫大门附近。

我沿着王宫的城墙走,试图找出一个能容一人钻过去的狗洞,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让我大失所望。克诺索斯王宫的城墙简直堪称密不透风,连一个蚂蚁洞我都没有找到。

我只好离开克诺索斯王宫,走到大路边上想办法。

这时候一群人神色匆匆,又面带期待地从大路那边走来,看他们的表情我就想起我们乡下赶圩时候乡亲的表情。看样子应该是有好玩的事情。于是我凑上去问其中一人。

“你好啊,看你们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我问道。

那人脸色奇怪地看着我,反问道:“看你的打扮,你是外乡人吧?”

我点了点头。

他恍然大悟地说:“难怪你不知道,这几天伊拉克利翁举行斗牛祭,这可是大节日啊,我们都要赶过去看呢。”

“这个节日有什么看头?”我又问。

“你去看不就知道了,不说了,我要继续赶路。”这人转过身子,继续赶路。

“喂,等等,带我一个。”我追了上去。

就这样,我暂时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之中。我的想法就是反正眼下也进不去克诺索斯王宫,还不如先去看看斗牛祭,领略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一路上我和那位兄弟聊了不少关于斗牛祭的事情,这个节日大致的来历便是来源于当年忒修斯杀掉米诺陶洛斯这个事件,于是当地人便在忒修斯击杀牛头人之日设置了这么一个节日,用来纪念忒修斯的勇猛和善良。经过数十年的演化,这个节日已经变成了克里特岛上年轻人的成人礼。

这样的节日让我想起了我们国家的除夕,两者之间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除夕这个节日也是传说人们每年的岁末驱除了一头叫夕的怪兽而设。看来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们还是有着奇妙的共性。

又走了四五个小时,我回到了伊拉克利翁,在这一天内这样来回折腾,我感觉自己的脚都要走断了。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而斗牛祭要在第二天才开始,我只好在街边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睡了一晚。

第二天清早我被嘈杂的人声吵醒,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男女老少都喜笑颜开地往一个方向走去。我知道斗牛祭就要开始了。

我爬起来拍掉屁股的灰尘,跟随了过去。此时的伊拉克利翁,用万人空巷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越往前走,人流就越密集。人和人摩肩擦踵,经常有一些姑娘被后面的人推搡挤到我的身上来,前胸贴着我后背,真是不守妇道,恬不知耻!还有一些姑娘的长裙被人踩着,导致胸前春光乍泄,让我不得不用批判的眼光来审视。

一路跟着人流来到了伊拉克利翁广场,我像一条泥鳅一样钻到了人群的前沿位置,看到广场正中央的木桩上拴着一头粗壮的黑色公牛,三个年轻人正在离它不远的地方在热身运动。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看看他们会是怎么样去斗牛,总不会是像西班牙斗牛士一样拿着一块红斗篷吧?但我前后左右搜寻了许久,也没发现红斗篷的影子,所以他们应该会是别的玩法。

当拴着公牛的绳子被解开的一瞬间,人群中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预示着一年一度的斗牛祭正式开始。

公牛用前蹄刨着地面,时不时打个响鼻,眼睛却没有离开它眼前的这几位年轻人。这三个年轻人耳语了一下之后开始跳起了一种舞蹈,这种舞蹈极尽挑衅之事,终于激怒了这头公牛。

公牛打了一声响鼻,撒开蹄子往他们冲了过去。它的尖角对准了他们,速度也越来越快,要是给这样的尖角在高速情况下撞一下,定是有死无生之局。年轻人们毫无惧色,他们停止了舞蹈,静静地等待公牛冲到面前来。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都屏着呼吸,等着看接来下年轻人们的反应。

等到公牛离他们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其余的两个年轻人开始往两边跑开,只剩中间一人。中间的那位年轻人仍是一副岿然不动安如山的姿态,直到公牛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突然腾跃了起来,以毫厘之差避开了牛角。

这个年轻人用一个前空翻,双手按在了牛背之上,再借力腾跃,以一个转体三百六十度的鞍马体操姿势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

这样鸦雀无声的广场又重新爆发开来,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我也忍不住为眼前这一幕精彩画面鼓起掌来,这样的斗牛方式,显然在难度系数方面要比西班牙的斗牛更大。突然间我的脑海闪过了一个画面,我以前收集的一些关于克里特岛的资料里,也有这样的一个画面。

那是克里特岛的一副叫做“驯牛图”的壁画,画里的内容正与刚才那一幕并无两样。如今亲眼看到了活生生的镜头,我不禁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种感觉也只有喜欢历史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这头公牛在这三人之间横冲直撞,却始终摸不着他们的边。最后它累得口吐白沫,再也没有了攻击欲望,被人拖了下去。

我知道这头公牛最终的归宿就是人的五脏庙了。

下一场的斗牛在半个小时后开始,民众依然是热情满满地为那些勇敢的年轻人加油助威。在斗牛祭中,固然是有着许多身形矫健动作敏捷的高手,但是运气不佳的倒霉鬼也是为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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