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料石晓清也不敢开枪,这里毕竟还是在局子里。一声枪响必然会惊动所有人,二人都要被围观,对方的身份也得随之曝光。
砰!
他猜错了。
石晓清居然全无顾忌,手指勾动扳机,一颗子弹就射了出来。银痕没有闪躲,当下就被爆头,铿然倒地。
呼,吹了吹枪口溢出的烟火气,石晓清蹲下身子,葱指搭着银痕的脖子按住颈动脉察看。
“这么简单就死了,这种水平可不够李光军那伙人收拾的。”感受不到颈动脉的跳动,石晓清叹了口气,触及皮肤却感觉不对劲,“奇怪,他的身体怎么这么冷。”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尸体动了。
石晓清花容失色,怎么也想不到被爆头的人还能起死回生的。
诈尸?!
她这一惊,立刻露出破绽。
银痕趁势偷袭,一只手抓着石晓清的手腕,另一只手宛如剃刀,横劈而上。漆黑的利爪划过身前,透出森森的怨气。
石晓清倒抽一口冷气,脚下用力想要跳起,可是手腕被对方拿住,挣脱不得。这一迟滞,就感觉胸口一凉,似乎被利刃划过,衣衫齐齐割裂,露出一道平整的切口,鲜血突突的往外冒。
银痕一击竞功,得势不饶人,身上怨气疾走奔腾,往来输送怨力连绵不绝,使得整个人攻击的节奏也是一气呵成。
攥着石晓清腕部的手往回一拉,对方身子受到牵连,向前踉跄一跌。银痕五指并拢,指掌凝聚了不小的力气,似一把剜心的尖刀,向着石晓清的肩部刺去。
他并不想杀人,虽然他只是一头僵尸。
昨夜魔气入体,杀伤生命,并非出自他的本心,绪云封傲慢无礼,蔑视生命,最终被百鬼吞噬,那是咎由自取。
生死关头,石晓清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甩脱银痕的手,撩阴腿使将出来,踢在银痕的胯下,将他整个人踢飞了出去。
这一击打中胯部,等闲非如撒尿牛丸爆浆不可。但他偏偏是银痕,哪里都硬,哪里都不怕疼,牛丸似铅弹。
可尽管如此银痕还是吃了一惊,虽然没有受伤,承受的冲击力却是极大,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定睛看向石晓清。只见对方丹田小腹爆发出一股耀眼的血气,弥散全身,使得整个人的气息暴涨,脱胎换骨,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石晓清纤纤中指划过胸口的伤痕,蘸起一点嫣红,在两瓣红唇之间一抹,舌尖轻舔,抚媚一笑道:“啧啧啧,银痕小弟弟,你太让我吃惊了。姐姐可算是走投无路,只好跟你拼命了呢。”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力量,我才是吓了一跳呢。你应该就是所谓的武英了吧?”感受到对方随着血气迸发而暴涨的实力,银痕当下做出了判断。
“武英?”听到这般询问,石晓清莞尔叹道:“我倒是也想呢,可惜了,姐姐没有那么好的命,那等境界我还远远不及。”
“远远不及?”银痕诧异,他分明感受到石晓清身上浓烈的阳刚血气,比之梁二爷还要强上几分,就这样还是远远不及?
武英究竟是强悍到了什么地步?
“别说我了,其实姐姐我对你才是很好奇呢。银痕小弟弟,能够易经移骨阻挡打进脑袋的子弹,这一分功夫可是叫姐姐大开眼界了啊。”对于银痕被爆头而不死,石晓清是啧啧称奇的。
听她这么一说,银痕暗暗道:“原来她以为我是凭借真功夫而能够易经移骨抵挡子弹的。听她口气,似乎真的存在着能够易经移骨的强者,或许就是武英吧。”
“你的身子如此冰冷,想必是练了一身寒冰气劲的功夫了吧。小小年纪,本事可不小呢。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加入姐姐这一边呢,告诉你,好处可是多的很呢!”
“你倒是见多识广。”见对方误解得有理有据,银痕所幸将计就计道,“那你呢?绝不是貌美如花的女警这么简单吧?”
石晓清嗔道:“你知道姐姐貌美如花还对人家下这么重的手,姐姐可是受了重伤了。”她边说边撩了撩被银痕利爪切断的肩带,媚态尽显。
银痕是死人,一概不受色相诱惑:“我看你阳刚血气十足,而且……精力旺盛,该不会是练了什么九阳神功吧”
石晓清见他不动声色还说什么九阳神功,以为是在挖苦她,轻叹了口气:“姐姐我可没这般好运气,练了些三脚猫的功夫不足为外人道,十几年了才把气血凝实堪堪摸到秘境的门槛,这辈子怕是指望不上武英喽。”
“气血?秘境?”
“姐姐八岁就开始凝练气血,日日刻苦,从不间断呢,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交过,真是虚度了青春呐。”石晓清捏着下巴,仿佛在抱怨她的人生,可是听起来却如枕边呢喃,舒服得很。
“秘境指是什么?”银痕在意的是这个。
“你不知道吗?姐姐看你寒冰气劲纵贯全身,气血早已凝实,难道你的老师没有引导你感悟秘境吗?小弟弟,你的老师是谁呀?他可不是个好老师呢,这样重要的事都没有跟弟弟你说。”石晓清为银痕不值,义愤填膺。
“那你倒是说说看,何为秘境。”
石晓清眨巴眨巴眼睛,搬了张椅子坐下,似乎没什么防备。捋了捋修长的鬓丝,看着银痕道:“秘境嘛就是……”
轰!
忽然,石晓清猛得一转身,将椅子朝银痕扔了过来。银痕连忙闪过,却见石晓清已经冲到了面前,血气闪耀,正要发动猛烈轰击。
石晓清身子直坠而下,口中厉喝:“坠星闪!”
“尼玛,真的是武功!”银痕又惊又喜,不退反进,送出胸膛让对方攻击。
见对方门户大开,简直要送死。石晓清虽然心有疑虑,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运足气力,不偏不移击在银痕胸口。
砰!
这一下真是势大力沉。银痕稳住的身形被立时打垮,行尸的怨力被完全震散,一下子四脚朝天重重摔在地上,背后的水泥地哗啦啦全部粉碎。
即便如此,石晓清晓似乎仍不满意。
对方没有如期预料的那样胸口裂开,口吐鲜血。这一击好像打在了铁板上,手都震麻了。而且这一击用力之猛,牵动了伤口,想起此前银痕的偷袭,石晓清随即一个燕子翻身,退了开去。
“好大的力气!”
银痕勉强一笑,挣扎着爬起来,全身溃散的怨力还在如无头苍蝇乱窜,不能聚集。
单就这一击,银痕了然,气血秘境与行尸之力的差距已见分晓,何况,这还只是堪堪触摸到秘境而已。
他明白,石晓清却看不出。她震惊于银痕再度没事儿人一样的站了起来,心中的骇然实在不轻。
她再度媚笑,搬了张椅子坐下,似乎已没了战意。
“你的伤似乎恢复了不少呢!”银痕揉了糅胸脯道:“这也跟气血秘境有关吧?你打也打了,咱们扯平了,现在说说吧。”
石晓清抖了抖手,心中震撼还没有消去:“好厉害的小鬼头。姐姐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了。”
“还不打算说吗?”
“呵呵。”石晓清笑道:“难怪不懂气血,原来凝练的是阴阳秘境。”
“阴阳秘境?”银痕一个头两个大。气血秘境还没搞清楚,又出来一个阴阳秘境。
“听说阴阳秘境可以循序渐进,先修阳再练阴,反之亦然,姐姐看你就是后者吧?难怪白天的时候你这孩子手无缚鸡之力,晚上却是这般生龙活虎地欺负女孩子呢。”
“我可算不上欺负你呢。”
石晓清美眸之中,眼珠滴溜溜地转,不知在盘算些什么:“啧啧,小弟弟本事这么大,姐姐今晚就不跟你玩啦,咱们改天再会吧。”
石晓清走到窗期,忽然一踢脚下的黑刀,向银痕砸去。她看也不看银痕如何应付,立即便是纵身跳了出去。
看到黑刀被这般轻而易举的踢飞,银痕轻轻一哦,语调向上:“黑刀这么轻?”自己的力气就算不如使出真功夫的石晓清,相差也不会很远。可是昨夜他拿起黑刀的时候,那股沉重感可是货真价实的。
银痕面色凝重,记起昨天石晓清耍刀时也是那般轻描淡写。
砰!
刀还是刀,沉重不减。银痕被砸得一个踉跄,身子倒地,黑刀沉沉压在身上,站都站不起来。
使劲将黑刀挪开,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运了一会儿怨气之后怨力恢复才堪堪站起。
“这里的动静这么大,为什么没有警察过来呢?”银痕看着门口的动静摇了摇头,不来最好,省的麻烦。他走到窗口,将黑刀扔了下去,甫一落地,却是没有想象中那般发出惊天巨响。
“这刀的重量完全是针对我个人啊。”银痕有点想吐血,电视里面神兵选主,都是主角轻易拔起,其他人本事再大也是万不能动分毫的。这黑玩意儿倒好,完全相反。
叹了口气,银痕自己也跟着跳下,扛起黑刀,消失在黑暗中。
望着银痕远去的背影,一个纤尘不染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从墙角转出,他推了推眼镜架,白净的脸上笑容邪异:“好怪的刀,没见过呢。”
这人便是桃语。
桃语手掌一翻,翻出一把五彩斑斓的大剑。足足两人来高,半米多宽,彩虹般五光十色的条纹绚烂夺目。
他挥了两下,空气中发出呼呼的破空音,摸了摸剑身道:“老伙计,想不想试试那黑刀?”他抬起头,看着星空,叹了口气喃喃道:“鹏哥,你儿子袭警了哦,看来我以后有的忙啦。”
将大剑抗在肩上,桃语悠闲地踱了几步,随即打了一个响指,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局子。
数道哀叹声在局子里响起。许多警冇察从昏睡中醒转,一个个摸了摸脑袋,搞不清怎么就睡着了。军方来的几人也没有幸免,面面相觑,看到石晓清混乱的房间后,便急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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