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十四慌忙伸手按住谷雨的嘴巴：“这种话不要随便出口，会应验的！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谷雨怔怔地望着裴十四，眼泪又慢慢地覆盖了眼球。
“怎么了？哪里痛？”裴十四伸出手去按叫铃。
谷雨一把拽住，缓缓拉了回来，贴在自己的脸上：“不要按，我没事。我只是很感动。”她闭上眼睛，全身心感受着裴十四的关怀，那是她以生命为代价才获取到的东西，弥足珍贵！
裴十四不敢说话，更不敢轻易动他的手，他忽然发觉，他的情绪越来越受到谷雨的牵引。谷雨的一笑一颦一怒一皱眉，都会在他的心田里掀起轩然大波。一如此刻，谷雨说感动，裴十四的鼻子居然微微发酸，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谷雨一直没有动静，好像已经睡着了。
“小雨！”裴十四不甘心地呼唤。
谷雨没有回答。
“小雨，你睡着了吗？”裴十四继续试探。
谷雨还是没有声音。
裴十四郁闷了，不是吧？捧着他的手都会沉入睡眠，留下他一个人，会孤枕难眠的。他用目光测量了一下谷雨旁边的位置，貌似那里只能挤下他的一只胳膊。
“见鬼！”裴十四又诅咒起来，这是家什么破烂医院，非得把病床都做得那么小吗？不知道病人家属也需要睡觉吗？他回头看了看那张窄小的沙发，说实话，沙发上挤着睡觉那真不是普通的不舒服，不过前几天，谷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脱离安全期，他不敢掉以轻心，也没怎么觉得沙发怎样。
可是，今天……
对了，今天，谷雨好像小便过了。
一想到小便，裴十四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小便的位置，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迅速产生着变化。
他有点心虚，偷瞄了一下谷雨的脸，谷雨闭着眼睛，好像睡得很熟。
裴十四的目光下移，落在谷雨起伏的胸口，右手手指大动，很想抓握什么。
他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应该不要紧吧！毕竟谷雨受伤的是脸部，还有神经系统，那个部位应该是毫发无损。
裴十四的手小心翼翼地在空中移动，停留在谷雨胸口的上方。
他吸了口气，才继续降落他的右手。
一寸，两寸，三寸……
指尖触到了白色的薄被，谷雨忽然吁了口气，裴十四一惊，连忙收回手，定睛望去，谷雨并未睁开眼睛，她只是睡梦中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罢了。也就是说，谷雨一点没有发现他的异动。
裴十四想要放弃他内心狎昵的想法，但是不行，身体越来越热了，那地方也越来越硬了，手指越来越蠢蠢欲动了。
谷雨的胸口犹如沉睡中的大海，波浪微微起伏，线条美丽而充满了迷惑，仿佛在无声地邀约着裴十四。
裴十四吸了口气，再来一次！一次就好！他只是轻轻放在谷雨的胸前，只是轻轻地碰一下……
这一次，他真的把手轻轻放在谷雨的胸口，可是这被子会不会太碍事了一点？裴十四用大拇指和中指捻起被子的角，把自己的手缓缓地伸了进去，现在，他的手指距离目标更加近距离了。但是，为什么还要有那件病服呢？指尖碰到了病服的扣子，他一点点地用力，解开了一颗……
“你干什么？”谷雨睁开了眼睛，定定地望着裴十四。裴十四满脸的热烈和认真，眼中分明燃炽着****，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意欲何为，谷雨的脸色渐渐红了起来。
裴十四大吃一惊，右手迅速缩了回来，一张脸红得越发厉害，连耳根子也火热火热的。
女人对他，从来都是求上门的，哪里需要他自己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他本可以光明正大地说他看上谷雨了，是谷雨的福气。但是面对着谷雨的眼睛，他就是说不出来。
“我……我……”忽然间，裴十四脑中灵光一闪，理直气壮地说道，“傍晚你不是小便过了么？我想给你擦擦身子，这样睡觉会舒服点。”
“擦擦身子？”谷雨一怔，脸色渐渐有些发红，“可是我昨天不是刚刚擦过么？”
“昨天！”裴十四咬牙，是啊，谷雨的身子两天一擦，但每次擦拭都是趁他不在的时候，他就不信每次都这么巧合！
“小雨，昨天是昨天。昨天做过的事，今天就不做了么？你今天不是小便了么？不擦一下身子，会很难受的。行了，听我的话，反正你也醒了，正好！”
裴十四不等谷雨说话，就转身进了卫生间，拿起脸盆接起水来。当自来水龙头发出哗哗的水声时，裴十四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老天，他从来不知道，他在女人面前会这么紧张！他和谷雨又不是没干过那回事，但是，为什么他还是会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男生呢？
他接了半盆温水，把毛巾浸在脸盆里，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开始吧！”裴十四觉得那种紧张又占据了自己的神经，不过他一定不能被紧张制服，让这事半途而废。他可以的，对待女人他不是最在行的么？
“我不洗。”谷雨拒绝。
“为什么？小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病人对卫生的要求应该更强才对。所以，这回我不能听你的，你得听我的。”裴十四振振有词地说着，伸出手去解谷雨的衣服扣子。
“不！”谷雨猛地挣脱了裴十四的手，她自己的眼睛也透着微微的凶狠，脸蛋涨得绯红，她把牙关咬得紧紧的，嚷着警告她起来，“不要碰我！”
裴十四停下了手，不解地望着谷雨：“你怎么了？”
谷雨也察觉到自己似乎过分紧张了，勉强露出个笑容：“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让我感觉很不好，好像被霸王硬上弓一样。”
“霸王硬上弓？”裴十四简直觉得自己受到了欺负，“我需要吗？”
“你现在不是正在进行吗？”谷雨反唇相讥。
裴十四恼羞成怒地扔下了毛巾：“小雨，麻烦你搞搞清楚，我现在到底要干什么？我是想要帮你擦擦身子，让你舒舒服服地睡觉。”
“但我也告诉过你了，我不需要！”谷雨坚持。
“喂，小雨，你真的很奇怪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我没见过吗？你都有了我的孩子了，难道还怕我看见你的身体？难道你现在的身体拥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谷雨的脸色变了，她忽然一拉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裴十四又好气又好笑：“小雨，现在是什么？扮鸵鸟？”厚，他还真不知道他的妻子会那么害羞，不过想想好像是这样，每次他和谷雨想要有点什么，似乎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样子。第一次，有那片膜碍事，谷雨又那么紧张，让他搞得很不痛快，后来还得再找个恋人解决。第二次，他很有想法，谷雨却躲到了婴儿室，结果，他竟然第一次和女人没搞什么就睡了一晚上。第三次，嗯，第三次感觉最好，不是他之前感受到的那种火辣辣的热情，而是细水长流的、很惬意的那种。可惜，谷雨还没到高潮，他就gameover了。
见鬼，真没想到，他和谷雨结婚两年多，居然只发生了两次关系！更糟糕的是，这两次中，前者两人都不爽，后者他爽了谷雨还是不爽。
裴十四有点内疚，他深深觉得应该补偿补偿谷雨。嗯，也许谷雨是生气了。是啊，哪个女人对这样不负责任的丈夫不生气呢？
“小雨。”裴十四的语调变得极其轻柔，“我知道作为一个丈夫，我的确做得很不够。上次和你约定的，结果也没能兑现。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弥补的，小雨……”裴十四挨了过去，“就从今晚开始，如何？”
谷雨掀开了被子：“裴十四，请你老实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裴十四笑了，秋波流转、含情脉脉：“小雨是我最在乎的女人！是我这辈子想要执子之手的女人！”
谷雨咬住下唇：“裴十四，执子之手不是随便说说的！”
“没错，我现在就是很认真地在说着古老的誓言。小雨，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想要一起慢慢变老的女人！”
谷雨的脸颊上腾起两朵好看的红晕，男人的情话很动听，裴十四的情话更动听！
裴十四趁机搂住了谷雨的腰部：“小雨，相信我，这次我不会让你失望。”
谷雨迟疑着，裴十四的臂膀一用力，谷雨就情不自禁地溜进他的怀里去了，裴十四的嘴唇立刻凑了上来，潮湿、热烈而急切。他的手放在了谷雨的胸膛上，轻轻地捏了一下。谷雨顿时觉得自己的血液开始奔腾，浑身滚热，涨满了****——她已准备要投降，她已很不容易控制自己了。
“测量体温。”一把声音煞风景地横了进来，声随人到，刚才的中年护士走了进来，看见两人的姿势，脸上现出了愠怒，“你们在干什么？病人现在的体质，根本不能从事这种剧烈运动。喂，你这个做丈夫的，是不是能够体贴一下病人，适当收敛一下自己的男性荷尔蒙？真是的，现在男人，怎么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低劣动物？”
裴十四气得面色发青，偏偏又拿这个护士无计可施。
“下来！”中年护士盛气凌人地喝道。
裴十四没有动静，谷雨推了他一把。裴十四只好怏怏不乐地下了床。
“这盆水要干什么？”中年护士的脚踢到了地上的脸盆，盆里的水溅了出来，有些溅到了护士的裤脚上，她的声音更加不快了，“谁放在这儿的？”
“我！”裴十四回答，“我想给我妻子擦擦身子。”
“你说什么？”护士沉下脸。
裴十四莫名其妙：“我说什么，你不可能没听懂。”
“你知不知道病人是神经系统出现问题，是从植物人状态抢救回来的，现在她的身子非常娇贵，必须进入无菌室用蒸馏水擦洗，而且必须由我们中的专业护工擦洗。谁让你随便给病人擦洗的？”
裴十四听傻了。
“还有你，你为什么不阻止你的男人？就算你要讨好你的男人，也犯不着赔上自己的命吧？命都没了，丈夫有什么用？”护士教训着谷雨。
谷雨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把水端走。”护士冷冷地发号施令。
裴十四默默无语地弯腰端起脸盆，走进了卫生间。
这一场小迷惑起点很旖旎，终点很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