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城,轩云阁,后堂。
一堆木材里有一堆木柴。
有一个邋遢的身影,在木材里面,在木柴前面。
那个邋遢的身影拿着一把剑,在空中挥舞。那速度很快,不过还可以看出他拿的是剑。
不过他拿着的应该不是宝剑,因为在地上有好几把和他手上的剑相似的……断剑,看那缺口,应该是断了没多久。
“砰!”
又一把剑断了。
他看着手上的断剑,这是最后一把剑了。
下一刻,他把手上的剑也丢了。
他静静地看着那些木材,双目露出执着。
他是一个杀手……杀手,对别人恨,对自己——更狠!
他深呼口气,一脚把一棵木材踢飞在半空,脚尖一转,扎起马步,右手食指中指一并,噌的一声跳起来,一咬牙,用手对着天上的木材一划。
“啪啪啪……”
“砰……”
“哒哒哒……”
木材变木柴,他落在地上,右手在滴血,滴在地面。
他没有看手,只看到那些木材全部变成木柴。
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又何必勉强,‘无剑胜有剑’根本不是如此。”
他听了,没有答话。
忽然,一道凌厉的剑气从他脸旁划过。
“砰——啪啪啪啪……”
他没有动,动的只有他脸前的一簇头发。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仿佛在慨叹天与他的距离……好远。
他知道,欧阳轩动了,于是,所有的木材都变成了木柴。
他知道欧阳轩怎么出手,只知道欧阳轩出了手。
还有……欧阳轩没有剑!
“这就是‘无剑胜有剑’?”
“这就是‘无剑胜有剑’!”
“受教!”
“今天就到这了,你叫云儿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吧。”
“能告诉我吗……你的实力究竟有多深,我和你的距离有多远……”
那声音沉默了许久。
“……我,没有童年……”
……
轩云阁,欧阳轩的阁楼。
欧阳轩看着天,双手撑着木砌的檀木栏杆,一簇头发随风而动,微微皱着眉头。
忽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听着这脚步声,欧阳轩一开始眉头皱的更厉害,可忽然,眉头就松开了。
从欧阳轩视线走来一个倩影,正是云儿。
“轩大哥,你就忍心这么弃我于不顾了吗,枉我对你痴心一片……呜呜……”
“媚娘,够了。”
听到这话,那“云儿”嫣然一笑,仿佛变了个人,玉手在俏脸上一挥,样貌变成了一个媚态女子,一双汪眼仿佛有着令人不可抵挡的魅力,俏脸冒着红晕,嘴唇涂着淡淡丹红,与云儿是天渊之别。如果说,云儿是天上的嫦娥,那么这个女子便是罗烟洞里的狐狸精。
“呦呦,奴家的易容术对欧阳轩大帅哥是一次也不管用啊。”
媚娘,全名东方媚儿,江湖人称“狐媚妖女”,师承不明,擅长毒法,精通琴棋书画,尤其对易容术有着极高造诣……易容术,易的不仅仅是容,更要身、闻、吐、言、形样样模仿,这才是真正的易容术,也只有大师级别的人,才具备。在江湖中,没人不知道“狐媚妖女”,却很少有人见过她,或者是……没有人见过东方媚儿的真容!因为,东方媚儿现身江湖时,都是以易容面貌示人。而东方媚儿的毒功,奇特无比!她的毒功,没有任何杀伤力,只有……迷惑!
欧阳轩看着天空,淡淡道:“你可以模仿她的貌,她的声,她的步伐,却猜不透她的心……她,不会来见我,不会……”
“你们俩个又是何苦……”
“我不能去爱她……”
“我知道,你喜欢她,你爱她,她也爱你,可是,你们俩,明明相爱,却一直没有结果,我作为云儿的好朋友可是看不下去了,云儿她天天消沉,问她什么她什么也不说,我们轩云阁没有这个老板娘都快没客人了。”
“不是有你吗。”
“你是想我卖身还是卖艺啊?”
“……都可以……”
“滚!”
……
夜深,轩云阁,后花园。
欧阳轩,李富贵,东方媚儿,上官落,白毅。
欧阳轩、李富贵和媚娘坐在石桌旁。白毅靠在树干上,上官落在一旁砍柴。
画面十分美好,令人不想打破……
欧阳轩首先打破了僵局:“咳咳……今天叫大家来呢,是和你们商量一下客栈的生意。”
而后,李富贵趴在冰凉凉的石桌上睡觉,媚娘低头修指甲,白毅一个飞身上树去抓小鸟,上官落继续砍柴……
欧阳轩:“……”
突然,上官落放下手中的纯剑,站起来。
所有人把目光看向上官落。
上官落看着那带着星星的目光,老脸一红,咳嗽一声:“咳咳……我去解手。”
……
沉默了好久……
欧阳轩:“给我个答复,不然,全部扣月钱。”
上官落:“我砍柴。”
李富贵:“我做菜。”
白毅“我送饭。”
媚儿:“我算账。”
而后,四个人齐齐把目光看向欧阳轩。
欧阳轩:“……我……觉得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啊!”
李富贵:“今晚是阴天……”
媚娘:“轩啊,靠你了,老板娘只有你才可以……”
欧阳轩:“行了,别说了。”
上官落:“我……”
欧阳轩:“你又怎么了?”
上官落:“……这把剑又坏了。”
众人:“滚——”
……
夜来了,欧阳轩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哒哒……”忽然传来了几声轻微脚步声。
欧阳轩听着脚步身,双眼忽然睁大,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随即,苦涩的闭上眼睛,默不作声。
“吱。”门开了,一个俏影露出了,正是云儿,手上提着一盏笼灯,双目忧悴,脸色憔悴,还有着点点泪痕。云儿提着灯,走到床边,看着欧阳轩,轻轻躺下,玉手颤抖地抚摸欧阳轩的脸,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欧阳轩感受着那玉手的温度……好凉……却不知是身凉,还是……心凉……
“对不起,我不想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的……”
说罢,云儿走到一旁,看着木桌,上面放着欧阳轩的玉箫和纸扇。犹犹豫豫,云儿拿起纸扇和玉箫抱在怀里,看着欧阳轩,狠心一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一个孤寂冰凉的人,以及……一滴冰凉的眼泪……
告诉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