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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 君子报仇

话说段萱将杨馨拉了出去,到了外边,拿出佛珠道:“你说着佛珠有什么特殊的呢?为什么我爹还要亲自交给那个大和尚呢?”杨馨道:“这个我也不清楚。看这佛珠的质地也没什么特殊的,我想可能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段萱见杨馨这么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收起佛珠,道:“既然如此,那等大和尚来了,我就问问看。”杨馨笑了笑道:“你还是少问的好。到时候还给人家就是了。”段萱没有回答她的话,她道:“咱们出去逛逛怎么样呢?你来这么久了,我也没和你出去逛的。”杨馨道:“我看算了吧!我肚子有点饿了,我还是去厨房找点吃的好了。”

说着,杨馨便准备离开。可是段萱没有让她走,一把将她拉住道:“那咱们到外面吃好吧。洛阳的东西可好吃了。”说着也不等杨馨答应,就拽着她往门外走了。杨馨知道这个大侄女是个惹祸精,当然不想和她一块出去了。可是,她又没办法违拗段萱的意思。那她也只能跟着她走了。

一出段府,段萱就拉着杨馨向一间小饭馆走去。看段萱那情形,那间饭馆里的东西应该相当不错。因为段萱在路上不停地介绍着一些洛阳好吃的东西,每说到一样,都会说我待会带你去的地方,里面就有着好吃的。本来杨馨没什么心情陪她出来,一听到段萱这么说,也不禁勾起了肚里的馋虫,脚步也就跟了上去。在离段府近一里路的一个拐角处,一个布帘子斜挂出来,布帘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饭”字。段萱加快了脚步,道:“就是前面那间了。你快来啊!”杨馨应了一声,也加快了步伐。

那是一间很普通的饭馆,左侧就是柜台。一个四十岁上下,长着一张市侩嘴脸的中年人在柜台后招呼着。一见段萱两人进门,走出了柜台,哈着腰道:“咦!段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呢?快里面雅座请,还是坐老地方吗?”段萱道:“是啊!我还是要那个雅间,临街靠窗,边吃边看外面啊!”老板道:“知道了。早给您备着呢?”接着,他看了眼杨馨道:“这位是?”段萱道:“我表姐!吃的和我一样就行了。”段萱又占便宜了。杨馨瞪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段萱自然偷着乐了。

看她们两那年龄,老板自然没什么说的了。忙道:“那两位,里面请了。既然是段大小姐,吃的马上就好。”段萱笑着道:“那才像话吗。”说着拿出一块银锭来,道:“这是饭资。多的赏了。”老板一见,立马笑开了花,大声吆喝道:“小二子,快给段大小姐准备上。”说着,道:“马上就好,马上就来。”杨馨道:“可要好吃的。”老板道:“那个当然了。”段萱显然懒得和他纠缠了,道:“咱们进去吧!有我在,他们一定来的快。”说着拉着杨馨就往里走。

刚走到段萱常到的雅间门口时,一个让她们异常讨厌而又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老板,照前日的来一份。咱们兄弟几个吃上瘾,以后啊,常常会来的。”杨馨一拉段萱,道:“进去再说。”段萱恨恨地道:“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呢,走到那都能碰到他。”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跟着杨馨进了雅间。她这间雅间的确是好,向窗户,是面向大街;向门户,则可以看清这个饭馆的全局,但饭馆里的人却难以看到她们。

那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邢云。跟着他的还有三个人,是他的三个师弟,常绝,狄劲和扎尔。常绝就是之前和他一起大闹灵堂的那个人。老板一见这四人进来,连忙跑过去招呼上了,道:“四位,里面请。还是昨天的座位吗?一看四位就知道是大家子弟了,我特意将昨天的位子给四位留下了。来请了!”邢云折扇一挥,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常绝三人也跟了进来。

他们昨天的位子,是一个临窗的好地方,从那里可以看到外面大街上的行人,空气也新鲜,暖洋洋的阳光正好从窗外撒进来。四人绕着八仙桌坐了下来,邢云道:“就照昨天的菜式来上一份好了。感觉还不错。”老板笑道:“那是当然了,昨天四位可是点了本店的招牌菜。那怎么能不好呢?”邢云道:“那就好了,马上给我们上上来吧。咱们几个吃了还有事呢。”常绝几人也没有和这个老板搀和,他们有的看着窗外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则在打量饭馆里的那些客人。

在这间饭馆里没多少武林中人,是以没有人知道,他们几个是什么样的身份,自然饭馆也没什么特殊的气氛了。段萱和杨馨两人对视了一眼,真好这时,一个店小二走了过来。杨馨问道:“他们四个常来这里吃饭吗?”小二道:“就昨天来过了。点了最贵的一些东西,走的时候,还没给钱。把老板给心疼得半宿都没睡觉,一个劲地在嘀咕呢。不知今天是不是他们还想来吃霸王餐呢?如果是的话,我看老板要和他们拼命了。”说完,他看了一眼那边的五个人,道:“我看,今天老板一定是让他们先把昨天的饭钱给结清了然后才肯让我给他们上菜呢?”

杨馨一听这话,心中就暗叫不好了。果不其然,就在小二见杨馨没什么话问了以后,打算离开。这时,饭馆里一阵纷乱。只见店老板直挺挺地躺在了邢云的脚边,眉心上还镶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珍珠。一看就知道是用内家指力,将这颗珍珠射进店老板的眉心,一击致命。而邢云四人却像没事人似的,不紧不慢地向门口走了出去。那些逃散的食客,见邢云四人过来,连忙让出了一条道来,生怕因触怒了这四人而招来杀身之祸。

不过,有一个人却不然。段萱一见邢云四人准备离开,身形一晃,打算追出去。熟料一边的杨馨一把将她拉住,道:“你干什么呢?”段萱道:“这群人太过分了,吃霸王餐不说,还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胡乱杀人。我要将他们抓起来,送到官府处置。”杨馨道:“胡闹。别说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你抓住了他们,那些官府众人也未必敢把他们怎么着。”段萱道:“难道就让他们这么离开吗?”杨馨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根本就做不了什么。现在冲出去只会自取其辱。”段萱一甩手,摆脱了杨馨道:“不过怎么样,我就不让他们这么嚣张。”

说着,段萱一个箭步上前。还没出现在邢云四人面前时,只见一个大汉,拦在了饭馆的门口,挡住了四人的去路。段萱见此情形,不觉一愣,身形也停了下来。杨馨趁这个机会来到了她的身边。为了避免她再乱来,杨馨扣住了她的脉门,并把她带到了一边。静观段萱不乐意,可是脉门受制,她也无可奈何。邢云对着突然出现的程咬金根本就不屑一顾,他笔直上前,伸手一推道:“好狗不挡路。”邢云这一推可是使上了七成的功力。没有金刚转,不揽瓷器活。刚才邢云用珍珠杀死店老板的那一手,任那一个武林中人看了都知道邢云的內功造诣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还敢挡路,那他的武功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是以,邢云才会一上来就使出了七成的力道。不过那个大汉可没有硬接下邢云的这一推,只见他左手一挥,虚空划个半圆,正好将邢云的手掌推到了一边。他道:“杀人偿命。跟我走吧!”大汉这一招将邢云的力道化解无形,同时邢云还感到一股无形的潜力,将他往前拉了一把。如果不是邢云只用了七成力道的话,那现在邢云肯定得出糗了。

在一旁的杨馨小声嘀咕道:“怎么是他呢?”段萱没好气地问道:“谁呢?”杨馨道:“就是那个把我爹关进大牢的武当弟子李歆。先前没看清他的容貌,刚才见他的那招推手,和听到他的声音才知道,原来是他。”段萱道:“既然是个捕快,那捕快抓贼就对了啊。咱们现在可以出去了吧!快放手啊!你抓得哦很疼呃!”杨馨没有说什么,放开了段萱,两人走了上去。

只听邢云道:“杀人,有吗?我刚才只是出钱买了一个人的一条命而已。现在银货两讫,生意完了,那我就走了啊!”“对啊!”邢云身后的常绝道,“刚才我师兄说,这颗珍珠可不可以买下你这条命呢。那个小气的老板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接着我师兄就出钱,把他的命买下来了啊。这生意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很公平啊。”李歆道:“这话你们还是留着公堂上说吧!跟我走吧。”

邢云微微冷笑一下,道:“既然你说我杀了人,那你可能找到证人吗?你可别忘了,杀人可是重罪,没有证据可不能胡说的呃!”这是饭馆里的人早就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都欣慰腿吓软了,哆哆嗦嗦地趴在一旁。他们敢作证吗?李歆一听,不觉浓眉倒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狄劲一见李歆的窘态,便道:“没话说就滚开,少在这挡着大爷们的路。”邢云折扇一招,道:“走吧!”

这时李歆可是让也不好,不让也不好。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站住。谁说没有人证了,我们就是。”李歆一见,走过来的是段萱和杨馨,一拱手道:“杨女侠,原来你也在这啊。”不过说话的可不是杨馨。段萱道:“这里不还有个段女侠吗?怎么也不招呼呢”李歆见段萱十七八岁,娇憨可爱,没说什么,也就拱手一礼了。段萱道:“这还差不多。其实,你根本就不用谢我表姐,谢我就好了。”看来段萱是怕杨馨在这些人面前介绍她的身份,便连忙把自己的身份给表明了。

邢云等人转过身来,邢云道:“真没想到这么有缘啊!走到那都能碰到你们。”扎尔可没有说话,伸手就准备去打杨馨。要知道,扎尔掌心的劳宫穴可是被杨馨给戳破了,以至于不能修炼赤手神龙的毒掌。因此,他对杨馨可是记恨在心。可是扎尔刚一出手,李歆身形一动,如闪电般到了杨馨面前,一式“拖泥带水”,轻轻巧巧地将扎尔的掌势给打了回去。扎尔在李歆的引力下,身子不由自主地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如果不是邢云及时稳住他,那扎尔非摔个狗啃泥不可。

一见李歆出手,常绝狄劲两人也就摆开了阵势。杨馨这边也不示弱。由于都是出来吃饭的,因此都没有带兵刃在手。尽管阵势都摆开了,可是却没有刀光剑影的肃杀之气。李歆道:“难道你们想拘捕,还想杀了人证不成。”常绝道:“你觉得呢?”李歆狠狠地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长袖一抖,哗啦啦一阵乱响,一条七尺来长的铁链,从他的衣袖中滑了出来。

狄劲一见道:“真没想到,竟然还带了家伙的。大师兄,好像这里就你一个有兵器吧!”邢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折扇,笑道:“咦!好像是呃!要不要我借给你用用呢?”狄劲道:“后面那两个小妞就交给我和二师兄了,至于这个吗!那就给你了,怎么样呢?”“那我怎么办啊!”扎尔插了一句道。常绝乐呵呵地道:“站在一边看戏呗!”邢云道:“你们还真会挑啊!那不如这样吧。那两个小妞是我的,另外的你们三个对付。不吃亏吧!”常绝一脸奸笑道:“大师兄,你一个对付两个吃得消吗?”扎尔也听出话头来了,接道:“我看啊二师兄和三师兄对付那个好了。我帮大师兄。”说着四个都大笑了起来。

这边笑的挺开心的,可那边的三个人,早就是脸红脖子粗了。李歆算是定力最好的一个了,他道:“要打就打,说什么屁话呢?难道那条泥鳅就教会你们贫嘴了吗?”狄劲一听,双脚一错,双掌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口中狠狠地道:“找死。”李歆也不是省油的灯,手中长链一抖,竟如灵蛇一般,卷向狄劲,瞬间将狄劲的掌势给压了下来。邢云道:“老二,还不快去。”常绝双脚一跺,凌空而起,一招“金龙吸水”劈空而下,正对李歆天灵盖。

杨馨一见,也不招呼段萱,双掌齐发,迎上破空而来的常绝。一边的段萱见杨馨也出手了,自然不会干站着,双掌逼上被李歆长链困住的狄劲。不过,邢云可没有让她俩如愿。只见邢云身影一闪,后发先至,到了段萱面前,不老实的手指在段萱的粉脸上轻轻滑过,还在鼻尖闻了一下,笑道:“真香。”段萱自出身一来,还从没有谁还这样轻薄过她呢?顿时无名怒火三千,舍狄劲而攻向邢云。可是邢云没有理她,行云流水般,来到杨馨面前。有了段萱的前车之鉴,杨馨岂敢大意。也不管劈头而来的常绝,双掌化拳,招呼上了邢云。

李歆本以为有杨馨的协助,可以不用顾忌头顶上的常绝。谁知局面尽然在那么一息之间,就改变了。常绝的攻势不变,而协助他的杨馨转而攻向了前来搅阵的邢云。这让李歆不觉大惊失色。邢云的搅局对常绝可没有半点影响,李歆不得已,只能舍弃已经被困住了的狄劲,铁链一转,迎上凌空而来的常绝。被李歆压制的狄劲,因此压力大减,反守为攻,双掌猛地攻向李歆;凌空而来的常绝,威势也不曾因为李歆的长链而有丝毫的减缓。此时的李歆可谓是腹背受敌啊!

杨馨因害怕邢云的轻薄,而转手攻向邢云,段萱的掌势也和她相互配合,想拿下邢云。谁知邢云根本就不和她俩正面对敌。依仗着自己高深的轻功,和绝妙的身法,他游走在这两位武林娇女之间,还不时地贴身而过。不过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在乱来了。虽说这两人的武功不及他,但是她们这套合击的掌法可是中州三侠之首段峰专为她二人所创。其精妙可是不可小觑的。别看邢云的身法是那么的潇洒,其实他走得十分之凶险。他根本就不能让这两人的手掌触及他的身体,一旦这两人得到机会,那他身上必有一处穴道会被封上。到那时,邢云的轻功可就派不上用场了。

李歆在狄劲和常绝两人的夹击之下,根本就没有半点还手的机会。他那条精炼的铁链,围绕在他的周身,化成一道银色的光幕,不论两人的攻势有多么地猛烈,他们都别想冲破李歆这道滴水不漏的链墻。一边的扎尔见他六人陷入了胶着状态便道:“我现在帮谁啊?”邢云一听道:“这两个小妞儿还有点功夫,不过我还能应付,你去帮老二老三吧!”扎尔一听道:“好的。”邢云这一开口,着实把李歆等三人吓了一跳。此时,这六人都是全力以赴,谁还能分心去说话呢?可是邢云却开口了,这就意味着邢云还没有使出全副的真气,来应对杨馨和段萱。

杨馨和段萱更是恼火。邢云尽管在她俩合击的掌势下,不敢再有轻薄的举动,可是现在邢云竟然还有精力和人说话,那她俩随时都会有再被轻薄的可能了。一念及此,两人的掌势不觉更加地猛烈了起来。其实邢云那有那么精湛的内功呢!只不过是他没有还手,完全靠着自己的步法才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开口说话,跟自己的脚没什么关系吧。

有了扎尔的加入,狄劲和常绝打起来就更轻松了。不过看到邢云的阵势,他们也就没有在招招凶狠了,看那样子似乎已经胜券在握,慢慢地陪李歆耗上了。这时的李歆可是哑巴吃黄连了,都快苦死了。可是,他又不可能让认输,只得苦苦支撑了。这样子,常绝三人更加得瑟了。

就在他们三人还打算继续玩弄李歆时,只听邢云大叫一声道:“快撤!慢了后果自负。”说完,如冲天白鹤一般,从饭馆的天花板上冲了出去。常绝三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一只铁笔破空而来,直指常绝三人。狄劲一见邢云离开心知不妙,嗖地一声冲天而上,从邢云撞开的那个破洞,飞了出去。常绝见狄劲逃走,自己也不敢多留,紧随其后,飞身而上。几乎是在狄劲刚一离开,他就到了破洞口。可惜的是扎尔反应稍慢了一点。李歆一连少了两个强劲的对手,手中的铁链自是压力大减。顿时随着铁笔狂扫而来。这下子扎尔不死也得重伤了。

不过他的运气就是不一般的好。只听铛地一声,不知怎么回事,破空而来的铁笔,偏了方向,正好撞上了李歆的铁链。这铁笔可是中州三侠中的老三愤怒之下所发,其力道至强,可想而知。李歆的铁链被这支铁笔一撞差点就脱手了。扎尔这时刻是从鬼门关前转悠了一圈,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纵身一跃,从邢云撞开的那个洞里逃走了。扎尔的轻功在这四人中是最差的,到了洞口时,还往下沉了一下。不过,不知怎么回事,他还是从那里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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