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看了看远处的几位天神,瞪了我眼与七姐告辞离去。七姐与迎面而来的众神仙寒暄了几句,便将我带回了她的慈恩殿。
自晓得大姐将离开九重天那一晚,我便生出了一个想法。大姐那厢将将离开九重天一日,我这厢翌日便背着姐姐们,从诛仙台直接跳下,落到了东海之畔。
望着茫茫东海,我甚是高兴。终于逃出来了,只消御风的时候努力点,不久便能追上大姐。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这厢刚准备御风而去,便被不知何时到了东海的碧瑶姐姐拦住。
碧瑶姐姐与我道:“九妹,四姐明白你念着大姐,可这次不同以往,父帝已下了禁足令,明令我们姐妹,不得在元始天尊大寿期间外出。你如今私自下界,已是触犯父帝的法令,若是再私自前往昆仑虚,岂不是置父帝的法令于不顾?”
我不屑一顾,碧瑶姐姐劝道:“九妹,你还是,随我先回九重天吧?”
我撇了撇嘴,耍赖道:“哼!九妹……九妹才不随四姐回去呢。”
碧瑶姐姐看了看一脸赖皮样的我,无奈道:“九妹,别淘气了,这次真的不行。……不过,大姐此行昆仑虚肩负重任,定不会一两日便能返回,若真想在这人界玩耍,等过几日天尊大寿之后,四姐再偷偷带你出来,行不?”
“不!四姐若不带九妹去,九妹便自己去,昆仑虚此去不过才九千多里远,九妹即使认不得路,找个土地问问还是能找到的。”
彼时的我,诚然不太懂事,以为若是这般哭哭啼啼,四姐便会像大姐那般随了我愿。可四姐诚然不是大家,索性就道了句“九妹,若是你想去,那四姐便不拦着你了,四姐这便回九重天去了?”
碧瑶姐姐说完,冲我一挥袖,我只觉身体有气无力,半响发现使不出半点法力。
“四姐,你耍赖!”我撒娇道。
碧瑶姐姐笑了笑,”九妹,四姐只说不拦着你,又没说不禁锢你的法力。”
若用步行,九千多里想想都觉得头晕,我便找了个台阶下,瞪起眼说,“四姐让九妹去,九妹还偏就不去了!”
临行前,我将碧瑶姐姐改日带我出来玩那番话,又问了一遍。
彼时碧瑶姐姐生怕我们在人界耽搁太久的话,我们私自下界之事会被父帝晓得,便无奈地道了句:“好啦!九妹,四姐改日,一定带玩个够!”
可两日之后,碧瑶姐姐却没有带上我,偷偷下了界。
她这一去,便是好几日光景。
碧瑶姐姐好几日未归,二姐去了昆仑虚找大姐,八姐提议找回二哥之事被关了禁闭,其他姐姐,从小便觉得我甚为淘气,都不怎么愿意和我玩耍。是以我只能独自穿过诛仙台,坐到瑶池旁那株寂寞的羞月昙边哭诉。
这样无聊地哭诉了许久,羞月昙都未曾开口与我说话,我想到婉华姐姐未在宫中,便去了她的婉华宫,想找她的婢女浣碧倾诉一番。
可谁知婉华姐姐的婢女浣碧也未曾在宫内,我只能独子回寝宫睡觉。
翌日,碧瑶姐姐便灰溜溜地回来了。我想她定是没有遇上大姐,因为只有她独自回来。
“四姐,你说话不算数……嗯嗯!”我睡在寝宫的榻上,哭泣着,抱怨将将飘飘然行回房内的碧瑶姐姐。
碧瑶姐姐却不像往日那般理我,失魂落魄地一下子扑倒在我怀里。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傻傻地看着渐渐泪流满面的她,看着她渐渐暗淡下去的眸子。
一滴滴温热的泪掉在我胸口,我觉得心口很痛,这是我出生以来,甚少那么心痛的一次。
在彼时仅存的记忆里,碧瑶姐姐生性风流不羁,素来都甚欢喜,从来没有像这般心伤过。她像个孺子般哭着,足足哭了三日。
后来我才知碧瑶姐姐偷偷离开九重天那些日子,并不是去找大姐,而是去找她思慕了数千年的东海水神共工了。可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婉华姐姐从未提起,我那时也就不得而知。
作为六界正式建立以来的第一八卦,二姐那时也想方设法想破头皮般试探过伺机,也未曾得知内情。
大姐离开九重天前往昆仑虚祝寿已十几日却还未曾回来,我和三四七八姐都甚担心。其他几位姐姐们,倒显得分外悠闲。
当然啦,将将从昆仑虚独自回来的云桑二姐,分外悠闲的同时,也兼职八卦些元始天尊大寿那日发生的奇闻异事,却也逗得姐姐们开怀大笑。
然有一事,却令我和姐姐们,都委实郁闷了数日。
二姐说,大姐前往昆仑虚祝寿的第一日,并未直接到那昆仑虚,而是如她为大姐此行所想的计策那般,在人界转悠了几日。到处转悠的同时,大姐也以二哥“睿辛二皇子”的身份,兼职做一些风流韵事,意图十分明显,不引起六界众生的注意,死不罢休。
彼时,六界盛传,除了六千年前被女娲娘娘打得神魂飘零的观世音转世百花始祖悲慈外,九天圣女瑶姬我大姐便是这世间最为美丽的女子。彼时扮作男子装扮,大姐自是十分惹眼和十分耐看。
人一旦惹眼和耐看之后,便会生出一众花痴,时下人界的凡人戏称小鲜肉,其中的寓意可想而知。
彼时,大姐扮作的睿辛二哥这块小鲜肉,由于肩负了父帝委任的特殊使命,对一众花痴虽没对投怀送抱,却也是来者不拒:只要主动投怀送抱之女子长相和品行皆能引起大范围内的关注,大姐便一一与之谈情说爱闹出一番绯闻,然后突然消失,留下一个花花公子的形象。
古人云:“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大姐此番在人界虽未逗留几日,却也种下了许多粒“粟”,自是生出了些模糊纠葛来。
然而这些模糊纠葛皆是有心之作,自是算不得天定姻缘,终究也没让大姐生出情愫,陷入纠结。
可此番花花公子之举,却无意间促成了她与那元始天尊的徒孙,我后来时时提及的那贱人——公孙白民的一段奇遇。
大姐与公孙白民的这段奇遇,先要从大姐将将踏进昆仑山下的巴邑城那日说起。
大姐还未来到巴邑城之时,城里曾经臭名昭著的恶霸们,便因大姐在大荒风流倜傥的名声,盯上了大姐。
是以大姐将将踏进巴邑城半步,他们便开始有所行动。
彼时大姐是男儿身打扮,恶霸们并不知大姐女儿家的身份,对大姐有所行动,自然也不是因为垂涎大姐的美丽。
按照俗套来说,若不是劫色,定是劫财了。
可大姐这段奇遇,并未落入俗套。
恶霸们之所以盯上了大姐,并不是劫色劫财,而是为了拜师,却不是拜大姐为师!
大姐若论姿色,除了那传说中,一双泪眼便轻易勾去了伏羲魂魄的观音转世悲慈之外,倒也算得上时下六界第一美女。
彼时为了忽悠六界众生,大姐扮作了睿辛二哥打着花花公子的旗号在大荒转悠了一圈才前往昆仑虚,名声自是已经十分响亮。
天生貌美的大姐伪装成男子那般模样,也自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大姐前往昆仑虚的数年前,巴邑城中来了一美男子。巴邑城有传闻,这美男便是那东海之外,大荒之中司幽之国的大皇子司幽。
关于这美男司幽,六界曾有一传闻。说是六界正式建立不久,一个九星连珠的夜晚,怀胎数十载肚子才渐渐大起来的晏龙之妻,半夜梦见天幕幽幽有彗星从宇宙灵河而来,第二日便诞下个儿子。晏龙那夜无聊夜观星象之时,也看见一抹幽灵从宇宙灵河而降,以为主宰幽灵之神降世,便给儿子起名司幽。
司幽出生以后,人界曾有这样的传言:说晏龙之国的大皇子司幽,乃太古神族女祭司妖姬的守护神太古魔族战神子渊转世。传说中魔族战神子渊,天生一副倾国倾城的形容,是太古时代乃至天地初开后,这世间最美的男子。
这种传言久了,便成了个传说,司幽便也成个传说。关于这个传说,一直未曾得到验证。直到扮作睿辛二哥的大姐到巴邑城中遇上白民那年的数年前,巴邑城中来了位助人为乐除暴安良的偏偏公子,这个传说,才并不只是传说。
数年前,巴邑城中盗匪猖獗,**横行,时有“晨起隅中,夜寐日入”和“日出大闺女,人定头悬梁”之说。
“头悬梁”一说虽有夸张,但足以看出,在当时,贞洁对一个大姑娘,无异于生命。
一日,城里来了个戏班,戏子大多是些体态丰盈的年轻少女,她们个个貌美如花,两三日功夫,这个因盗匪和**猖獗而失魂落魄的小城,便热闹起来。
捻指又过了四五日,昔日猖獗的盗匪和**头目的脑袋,纷纷挂在城墙之上,而那些小偷小摸之辈,纷纷跪在城下,忏悔不已。
这事说来奇怪,深知内情者,却一点都不奇怪。
原来,这个戏班,不过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男子,用法力幻化的幻境,目的是靠着美女和美女挣到的钱,吸引**的盗匪主动上门,一网打尽。
而见过这个男子之人,无不目瞪口呆,纷纷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