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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荒日临

夜,很黑很黑,苍穹之上几颗繁星点缀其上,高高的仿佛俯视一般。

“劈啪啪、劈啪”粗大的油脂火把上火苗疯狂地跳动着,北冥村祭祀台下一群着各种兽类毛皮的大汉高举着火把将台上映照的通亮,北冥虎换掉了一直穿在身上的破旧棉衫,穿上了一袭黑色的劲装布衣,头发用布线束的很紧,佝偻的身子被他刻意挺的笔直,昏暗无神的眼睛里精光渐渐充斥,他很安静的注视着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精雕石像,石像所雕是一个手执长剑,衣衫飘逸,容貌精致似仙的年轻女子,因是精雕细琢的缘故,那眉间一抹柔美娇弱之态被刻画的栩栩如生,宛如乘月的仙子下凡降临而来一般。

“咚”北冥虎目光没有转移,身子却重重的跪了下去。

“祷天!”北冥虎大吼一声。

“祷天!”台下大汉齐声呐喊。

“祷告文!”北冥虎很严肃,整个北冥村今晚很奇怪,这时竟连一只虫鸣都没有。

“今有兽类肆虐北冥曰为入荒”

“荒泽大野本无规则常理可讲”

“弱肉强食定律亘古未曾荒凉,今祷文祀于天地,北冥氏护寨稳部,誓将侵犯诛杀,祈上苍护佑北冥!”

“告祖!”

“祖上之灵,一年一次的入荒血腥而来,北冥在您的光耀之下历经几十载未曾动摇过,兽蛮不绝而无尽……”

繁冗赘句的陈述一直在进行,夜无伤站在阴暗处望着这边的一切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心里头充满了儿时的苦涩。

“父亲,您还好吗?”冰冷的天气,孤单的星辰总会让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收灵,隐埋!”不知过了多久,夜无伤的思绪才被台上的喝声集中了回来。

台上几名大汉正有条不絮的收拾着祷告之物,精雕的石像在北冥虎的授意下未曾搬离,其余众人则灭掉了手中火把,纷纷背起长长的大弓与箭筒向村口行去,夜无伤猜想着仪式应该己经结束了,现在估模着时间也快到入荒的时辰了。

“这兽类也有行动时间的吗?”夜无伤一直都想不通这一点。

时间在紧张、忙碌中点点滴滴而过,北冥村人按照分工布署进入到了相应的岗哨之中。

今夕之夜渐移渐暗,早先的星辰都不知去了哪儿,夜无伤悄无声息的潜伏在村头一颗不知有多少年月的歪脖子树上,从他居高临下的视点可观察到附近一里地的一举一动。

“轰轰轰”

“咚咚咚”

“…………”

“全部戒备,半开蔽道!”

“滋滋、滋滋”一阵弓弦声低鸣一片,婴儿臂粗的黑木弓被警戒的众大汉拉成了满月状。

他们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虽满眼都是漆黑之色,但他们仍如山中蹲守猎物一般聚集全部心神,只待一声令下后,他们将展开凌厉迅猛之力,将入侵者尽数击毙。

“昂腌”一声嘶吼打破了静寂许久的平静,震的树叶哗哗作响,夜无伤不自觉的捏紧了树干,同时暗运战力,双目紧紧盯着黑压压的山脉出口。

“嗷”

“嗞嘶嘶”

“嚇嚇”

各种或嚎叫或厉吼一瞬间压来,厚实地面上阵阵如万马奔腾般震撼的晃动充斥着神经,不临其境感受不到那种膨胀灵魂的悸动,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入荒日‘来了。

“明火”

“弓箭手,喵准自由射击”

“火石抛射”

一连串口令下达后,北冥虎快速搭箭上弦,在‘嘭‘’的一声,整个山脉出口被火光照亮的一刹那。

“唆”一头犀角重重的倒下了,冲击还来不及缓冲便溅起一地落叶,它的正中额头一支羽箭轻轻晃动着。

开场的这一个小插曲在此时万兽纵横的兽群中没有散出一丁点小浪花,眨眼间那头犀角便被践踏成了肉丁,合着枯木烂叶变成了泥。

“全启蔽道”

一道宽六丈,弯形环绕到边缘悬崖的深坑似一道天堑一般显现在还沒有靠近村庄百步位置的群兽。

站在高处,夜无伤看着这道深坑,坑深应有二丈左右,里面密布着各种利器及一些用纸袋装起来小包包,它们一个个都挂在利器的尖端位置,在最底部位置一层亮晶晶的液体不停滚动着,从反射出的色泽上看夜无伤确定了它是火油,一种遇火而燃的天然物。

“呲”一群比鹰隼大三倍的血驼兽疯狂地扇动着强有力的翅膀,红着三角小眼,厉啸着扑击而来,它们要飞跃过面前的深坑,毫无疑问,当它们跨过这条沟壑,后面的飞行部队会在很短时间内全部通过,它们此时扮演着侦察先锋的角色。

夜无伤暗聚战力于手掌之内,在必要时刻他将出手。在他看来,深坑虽宽,但也只是可阻挠地面的爬行兽罢了,对于飞禽类来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真的是这样吗?

就在血驼群兴奋厉啸将要通过深坑,夜无伤将挥出战力,后方兽群轰鸣不断之际,一支划破黑暗,只有一小团火星的箭支准确无误的扎进了深坑内。

“嘭”

几丈高深蓝色的火焰像烟花一样绽放而开,一道火墙似生死间隔一般绚烂多姿,血驼群来不及发出一声凄鸣便被吞噬了个干净,无尽的高温与吞吐扭曲的火芒另兽群彻底骚乱动荡了起来,它们争先恐后的后退来逃避这可焚烧心灵的温度,数不尽的兽类被踩踏而死。

“就是现在,自由射击!狠狠的射”北冥虎一声大吼,站起身来弯弓搭箭。

“啾、啾、啾”三支羽箭带着尖锐的音爆声取走了三头兽类的性命。

无数满天的箭矢像雨点一样急骤而密集,本己慢慢平息的兽乱再一次动荡了起来,它们眼虽红,面虽狞,但心己怯。

它们怕了,它们只是山脉中最低层的兽种,它们的本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害怕的情绪,有了恐惧便会逃离,现在唯一支撑它们的唯有‘逃、逃、逃‘。

随着地面震动的减弱,北冥村人渐渐的都露出了满脸的笑容。

“兽潮退了,我们赢了?”不知是哪一个最发出的感慨与疑问,众人在愣了一下神后爆发出了压抑许久的嚎叫。

“我们赢了!”

“哈哈,兽群都退了,这一次真是痛快啊!”

“…………”

是啊!生命诚可贵,在这样一个人吃人的乱世,能够活下来真的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没有谁想做那兽类的口粮。

相对于众人兴奋的情绪,在场人中只有北冥虎与夜无伤没有放松下来。

夜无伤紧锁着的眉头一直没有平复,他虽没有‘入荒日‘的经历,但凭着一直以来修行直觉来看,这次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北冥虎一直在思考这一次前前后后之事,往年兽潮在深坑面前会选择自杀式的填充,当有了足够的尸体铺垫后,坑己经不是坑了,这一次它们竟然没有如此,再者这一次虽时辰差不了多少,但北冥虎却是知道相比于往些年还是差了半柱香的时间。

“退的太快了”低叹一声,北冥虎脸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后高声开口。

“全部隐蔽,做好战斗准备”

“不是己经退了吗?还准备什么啊?”

“是啊,不都结束了吗?”

众人低声议论纷纷,但各自还是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待定,就在所有人想着自己心事之时,地面的震动再一次莫名的袭卷而来,而且很明显的,这一次超过上一次太多太多。

“动静太大了”众人感受着刹间而至的动荡,不禁脸色都发白了起来。

“该来的终归是来了”夜无伤暗暗叹了口气。

“儿郎们!你们害怕了吗?很可悲,在这最关键之时你们让我感受到了这种可笑的情绪,兽群里那是禽兽,它们在吃掉我们后会摧毁掉我们的村庄,吃光我们一直以来都在保护的娃子和婆娘,你们还有时间害怕吗?握紧你们手上的器物,不管兽潮有多狂猛,我们是北冥氏,战无不胜的北冥氏,这一次的结局不会变,我们仍然会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这片山脉,儿郎们!现在告诉我,你们害怕吗?”北冥虎总是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了。

“不害怕”

“那就准备再战一次”

“战、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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