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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是成德王大帅的人

从身后传来李纯冷冰的声音,正打算混进高崇文军伍借机逃走的石泛,愣了愣,刚高高抬起的右脚却是久久没有迈出刺史府大门带有星星点点血渍的门槛,在镇兵的包围威胁下只得悻悻收回。

之前本以为等死的他,却突然被及时赶到的虢陕镇兵所救,当然这中结果对他而言亦好亦坏。他万万没想到这十六七岁的少年居然设了个圈套让他们往里钻,这次明显是以身犯险,就是为了引蛇出洞,玩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不得不说此人小小年纪城府深手段毒胆魄大。一个能舍得给把自己当成诱饵的狠人,怎么不让人感到害怕,让敌人感到颤抖。心中长叹一声,少帅这次失算了,太小瞧小皇孙了。

石泛皱着眉头,苦着脸,眼珠子提溜一转,转过头一副笑脸,恭恭敬敬地朝李纯拱拱手,笑道:“殿下已经有虢陕镇兵的护持,我等已无用武之地,不敢再献丑。我们都是元刺史的牙兵,现在元刺史逝去,我等要把老主人的尸骨送回老家。”

说着从眼睛里硬生生地挤出几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不顾袖子上的血迹直接往眼睛一抹,单膝跪下带着坚决的语气说道:“拳拳报主之心,求殿下恩准。”

“嗯,不错,起来吧,确实是个忠贞之人。”李纯朝石泛笑了笑,但那冰冷透骨笑容却是令石泛心中直打颤。

石泛浓眉一扬,起身向李纯抱拳道:“职下先行告退。”

正当石泛等人迈动步伐时,上去包饺子的镇兵却不乐意了,好不容易吃回饺子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更加上前一步,将石泛等人团团围死,明晃晃地刀剑闪着寒光。石泛先是一愣,转头故作疑惑地看着李纯,一副我无辜萌萌哒模样。

李纯冷笑道:“石旅率,孤让你离开了吗?”

“殿下是什么意思?”石泛故作不解。

李纯冷笑道:“你是忠贞之人,却不是对元谊不是对朝廷不是对大唐,应该是对你幕后所指使之人吧。”

听罢,石泛瞥了眼李纯心中波涛汹涌,感情这小子一直在把我们当成猴耍,面皮上却强忍镇静,勉强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殿下,某一直忠于朝廷,忠于大唐,职下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纯戏谑地瞅了眼石泛等人,笑道:“哦,不懂?没关系,孤相信你马上会懂的。”

“拿下,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李纯转瞬间大变脸,朝着镇兵大喝一声。

听到李纯下命令,镇兵一步上前缩小包围圈,直逼石泛等人,欲要拿下石泛等人。石泛等人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唰”拔出横刀,仗对镇兵,两方人马一时对峙,一阵暖风拂过却让人感受到了冰冷与死寂。

高寓霞呵斥道:“胆敢反抗,抓住他们,抓活的殿下有重赏。”

“怎么办,将军?”

石泛眼见事不可为,放弃了打算伪装成好宝宝的想法,凶相毕露,恶狠狠地说道:“杀,杀一个够本,杀一对还赚一个。”

……

……

高寓霞搀扶着受伤颇为严重的李纯缓步进了刺史府书房,将面如金纸的李纯慢慢地扶坐到了椅子(唐朝就有,由胡床发展而来)上,面朝椅子靠背,背朝高寓霞。

“殿下,我这就给你重新清洗包扎伤口。”高寓霞小声在旁边道,生怕打扰了李纯的沉思。

李纯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点头,时不时歪着头瞅瞅门外的战斗情况。

“老高啊,你说能不能将他们全生擒了?”

高寓霞严肃着脸,掏出匕首,将李纯背后外衣连同左臂衣襟划拉开一道。背后向外绽开的创口,像颓败中的兰花或者是压碎了的康乃馨,这些肉做的丑陋的花,有黑血不断涌出的伤口,夹杂着预兆不祥的气泡,肮脏的旧绷带被血粘在皮肤上,高寓霞蹙眉更深。

而左臂上一条如同长蛇蜿蜒,浅浅伤痕浮眼前。

见状,高寓霞微微松了口气,手臂上的伤口不算严重,只是刮伤而已。只是背上的箭伤有些难办,需要重新把死肉切掉消毒,吐出一口浊气,殿下又得受罪了。

听到李纯的问题,高寓霞一怔,有点跟不上殿下的思维,想了想,手里却是没有停下,笑道:“要是俺老高出马一定能将他们全部生擒,至于其他人上还真不好说。”

李纯呵呵一笑,又问道:“有你这么自夸的吗,你猜猜是谁派他们……。”

可话还没有说完,背后传来一阵攻心剧痛如同万蚁噬心,“嘶”顿时李纯一咬牙,紧紧地蹙眉,脸部肌肉抽搐颇为狰狞。

高寓霞舞起匕首很快,将李纯箭伤处乌黑丑陋的死肉烂肉三下五除二一一割除,一股黑血瞬间喷向空中舞成一朵妖艳血花,点点溅在高寓霞严肃的脸上。不知高寓霞是没有发觉还是顾不得脸上星般黑血,拽起腰间的烈酒,汩汩向箭伤处清洗了一遍又一遍,嘻唰唰嘻唰唰……

李纯嘴唇发白,额头双手青筋暴起,豆大汗珠滴滴落下,“啪、啪……”一滴滴汗珠打在梨木桌子上发出一阵有节奏地旋律。

“你他娘的……嘶……动刀前就不能……嗷……提个醒嘛。”李纯两只粗糙的大手如螃蟹两个大钳子死死地钳在椅子靠背上,整个身子如同与椅子一部分一般。

高寓霞闻言呵呵一笑,憨憨地说道:“出其不意才能减轻殿下痛苦嘛。”

“嘶”李纯肌肉紧绷,痛苦地把着椅子,口中发着颤音:“哪来……歪……理?”

高寓霞手中动作不停,动刀、剜肉、收刀、清洗、抹药、包扎……一气呵成,嘴中是回答道:“俺在老家看俺村屠夫杀猪的时候都是出其不意地往脖颈子捅一刀,放放血,那、那猪啊就慢慢地不动了。”

随着高寓霞手中动作停下,李纯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恢复了清秀俊逸的脸蛋,脸上苍白却透着病态红晕,艰难地呼出一口浊气,没有多想,接着话茬子道:“嗯,有点道理啊……唉,不对啊,你这暗着骂我是诸啊。老高,你可学坏了啊。”

高寓霞从医囊里掏出一卷纱布,用纱布细细地包扎好伤口,处理非常流畅。

接着李纯的话说道:“都是殿下的功劳。”

……

……

门外刀剑交鸣“砰砰锵锵”,呼喊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声音由小到大又由大到小。

一军汉得了门外侍卫允许,跑了进来,抱拳洪声道:“殿下,贼人已经擒拿,请殿下示下。”

李纯点点头,笑道:“杀了多少?活捉多少?那个石泛是生是死?”

军汉仔细想了想,答道:“杀了九人,活捉了三人,石泛被兄弟们生擒了。”

李纯勉强露出个笑道:“好,很好孤会亲自为你们在李观察使那请功。”

军汉听到“请功”二字,顿时脸上乐开了花,能让皇长孙为兄弟们亲自邀功赏赐,这是多大的荣耀,嘿嘿一笑,道:“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嗯,把抓到的人交给孤的侍卫们,剩下的事你们就不用参与了,接下来守好整座刺史府就是你们最大的功劳。”李纯想了想,接着对着高寓霞说道:“老高啊,把他们人给孤带上来,孤要亲自审问。”

“是。”高寓霞和那军汉抱拳回答道。

没过一会,高寓霞带人拎着被绑成粽子的石泛三人进了书房,将三人如同货物一般往地上一丢,“嘭”三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却因口中被绑了绳子,连痛都喊不出来,只是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了几下。

东宫侍卫经过两次截杀,由二十四人锐减到现在的六人,剩下的都是精华啊。吩咐侍卫们两人把住书房门口,另外四人列在被擒拿的三人身旁以防不测,高寓霞则是提着钢刀犹如铁塔般站在李纯身后。

李纯坐在椅子上,笑道:“把他们口中衔的绳子给摘了。”

四人麻溜地把三人口中绑住嘴巴的绳子给解下来。

李纯点了点头,笑道:“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石泛怨毒地瞪着李纯,叫嚷道:“要杀则杀,休要废话,黄口小儿休要猖狂嚣张,某到了地府也会化作厉鬼索命。”

剩余两人听石泛一言,也同石泛一般,摆出誓死不从地姿态,一副你要杀就杀,甭废话的模样。

高寓霞忍不住了,敢骂我老大就如同骂我啊,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嘛。操起刀柄,用刀鞘狠狠地砸向石泛嘴巴,“啪”石泛嘴中鲜血和碎齿搅和成一片,乌黑鲜血从嘴角溢出来,咳咳两声,“呸”朝李纯吐了一口黑血,却因距离太远,没有啥子效果,那口血中模模糊糊还残留着牙齿碎屑。

“你们要杀则杀,我们就是元谊亲兵,你们这群胆小鬼,没卵子的孬种,敢杀老子嘛,你们杀啊。”石泛脸上满满血渍,嘴巴红肿一片,口中不停地流着血水。

高寓霞大怒,拔出长刀,真当老子不敢啊。

李纯摆摆手,拦住了暴怒的高寓霞,冷哼一声:“激将法吗?想要激怒孤杀了你们就可以保住幕后黑手了吗?想死,哼,没这么便宜。”

“你们这群孬种,胆小鬼,什么天潢贵胄,笑话……”石泛顿了顿,也不理会李纯说些什么,口中却是不停咒骂。

李纯嘴角一挑,吩咐道:“把石泛带下去好生关押,卸了下巴,别让他自尽了。留下他们两个。”

“是。”两侍卫犹如拖死狗一般,将石泛直接生拉硬拽拖出了书房。

李纯笑道:“你们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没有石泛的捣乱,事情就好办多了,蛇无头不行嘛,石泛就是他们的精神导师,最后事情还得从这两个人入手。

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一丝惊恐一闪而过,色厉内荏地说道:“要、要杀则杀,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哦,是吗?”李纯冷笑道。

“把他带下去单独审问。”李纯笑了笑指着其中一人,接着说道:“他,孤要单独审问,回答了放你走。”

一人就被高寓霞拖走了,带到隔壁房中拷问。

李纯往他身上丢了几锭金子,笑道:“解开绳子,送他走。”

那人被解开绳子,拾起几块金子,先是一愣,瞅瞅左右,不敢肯定李纯说的是真的。

“还不走啊,赶紧滚。”

“滚……等着爷们杀了你吗?”

那人瞅了瞅李纯,没有发现异常,便一头往外钻去,头也来不及回。

李纯心中冷笑一声,朝旁边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立马朝门外跑去。

不一会功夫,高寓霞带着被打得不成人样的死硬派贼人进屋,浑身每一块好肉,鲜血外溢,可见高寓霞这厮够狠辣。

那人拖着一口气,惊恐地说道:“殿下我说,我是成德王大帅的人,我知道的比他还要多……”

……

……

高寓霞扶着着李纯出了书房,门外两具尸体被叠在一起,正是书房中那两个俘虏,其中一人睁着眼睛久久没有闭上,临死前眼眸中满满地惊诧和怨毒。

对于这种死硬的忠贞份子,肉体上的摧残固然痛苦却不一定能攻破这些死硬份子心理防线,要想从这些人口中知道些什么,就得从精神层面着手。只要精神层面被攻破,分而化之,则想要从这些人身上获取信息就轻而易举了。之后的俘虏以为之前的俘虏背叛了主人而得重赏苟活,所以也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表忠心泄秘密,但李纯压根就没打算问第一个人,心理作用,可怜可悲可叹……

李纯在高寓霞的帮助下缓缓地蹲下,轻抚那人死不瞑目的眼睛,心中一叹:要怪就怪这个世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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