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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野球场

“打校内联赛?”罗爽懒洋洋的看着面前将自己吵醒的三人,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仨不是自己都进不了吗,还来拉我干嘛,怎么,嫌名额太多啊。”

韩浩三人看着罗爽这完全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就有一种一把将他衣领拉起来扇他两巴掌把他扇醒的冲动,但为了这最后一个实力替补,他们只好忍下,然后和声和气地说:“我刚刚不是解释过了吗,我们七班现在有两支参赛队的名额了,顾东他们是七班一队,我们是二队,现在二队还差一个人,所以我们才来征求你的意见,你也一定不会想错过这个机会吧。”

“不了,我不打篮球。”罗爽很是干脆地便拒绝了,然后趴下继续睡觉。

三人脑门一片黑线,顿时心里像有千万头***奔腾而过。

韩浩是个急性子,他一把便将罗爽揪了起来,大声说:“什么不打篮球,你昨天不还跟顾东单挑来着,今天又在这玩颓废,搞什么,摆出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显得你很叼是不是!”

“我真的不打。”罗爽淡淡地看着韩浩说。

韩浩真是感到气不打一处来,但终究还是将高他一头的罗爽放下,深深地看向那双没有聚焦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波动。

他知道两年前这个天才的腿发生过很严重的伤势,可他没想到罗爽从那开始竟然就直接放弃篮球了。

要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天才都是被伤病毁去的,而即使他们伤愈归来,有些状态也大不如前,心理上由此产生的畏惧受伤的情绪也深深限制他们的发展,这大概便是罗爽放弃篮球的原因,每每想到这,韩浩都不由为他感到惋惜。

不过当他听说罗爽又重新出现在篮球场上的时候,又对他燃起了希望。

“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作为一个真正热爱篮球的人,只要你站在场上,球在你手中,就一切皆有可能,无论你面临着怎样的挑战。”韩浩有些庄重地说出这句话,似是道出了自己的信仰,“这个位置我留给你,希望你自己能好好考虑考虑。”说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大哲和刘明有些奇怪地看着韩浩,又看了看表情仍有些呆滞的罗爽,终于也跟着韩浩离开了。

“喂,耗子,这样管用么,我们不是想要把他拉到队伍里来吗,你这样说那个家伙肯定不会来的。”刘明有些奇怪地对韩浩说。

“不,他会来的。”韩浩回想起当初自己和罗爽对位时,对方那如狼一般敏锐坚韧的眼神,突然冲满了信心,这是一种对同样拥有篮球信仰的人的信心,那种东西,一旦拥有过,就绝不会失去。

“你就这么肯定,我看那个家伙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就感觉很悬。”刘明还是有些不放心。

大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咧咧地说:“耗子说他会来,他就一定会来,大班长就别担心了,我们还是先去磨合磨合队伍吧,毕竟我们建队晚,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让我们来训练了,所以我们更要抓紧,不然到时一轮游那脸可就丢大了。”

“嗯,好,我把名单交上去啦,就把罗爽的名字写上去了。”

“嗯,去吧去吧。”

罗爽又开始望向窗外发呆,心里却有些不平静。

确实,有些东西,一旦拥有过,即使你刻意去回避,也终究难以忘怀。

一天很快又过去了。

罗爽没有去参加韩浩组织的训练,直接便回了家。

打开冰箱,拿出牛奶,倒了一大杯,喝下一半,再取两块土司,夹了两块鸡腿肉,两片生菜吃了,然后便进入浴室取出藏才柜子夹层里的器械,做了两个小时的肌肉训练,比以往多了一倍,知道全身肌肉都出现不健康的肿胀才停下,然后简单地擦了一下汗,套上汗衫,口干舌燥地将剩下半杯牛奶全部喝下,然后便出门补充有氧运动。

韩浩的一番话对罗爽的影响绝不是表面上那种平静可以体现的,他脑子真的很乱,压抑了两年的东西终于开始蠢蠢欲动,搅动着他无聊的人生。

打篮球的男生真的很帅。那天,她望着球场上的男生运动的身影说着,眼中神采飞扬,只是没有他,他失落的同时暗自下定决心。

你为什么总要做这种让我为难的事!你这样真的很幼稚!然而当他用他的方式证明他就是那块场地上最强之后却换来她惊慌与回避。

他畏惧害怕逃避自责,远远地躲了起来,生怕再去吓着那个的女孩,同时也放弃了那份他好不容易才从篮球上获得的少有的乐趣与激情。

每个男孩子都会经历那么一段时间,一段以心中的她为世界中心的生活。

只是有太多的隔阂存在,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却单方面一厢情愿地以你的世界去容纳揣摩太不现实。只有当梦醒了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多。

当然梦总有醒的时候,男孩也总有成长为男人的那一天。

我不必再为他人活着。他的心在呐喊。

不知不觉已经慢跑到了小区内的篮球场前,明亮的灯光,激情的呐喊,忘我地欢呼,砰砰的运球声以及嗖嗖的刷网声夹杂着浓郁的汗水味道,心脏在砰砰地跳动,一股如临战场的豪情油然而生,那里,铁丝网背后,有着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牵引着罗爽的脚步一步一步走进去。

“好球!”只见一个极壮的大汉在三人包夹下硬是横冲直撞地冲进内线,生生将篮球塞入框中,引来周围一片欢呼庆祝。

“嗯?这小子是谁?”周围本来应该愈加热闹的气氛却渐渐平息下来,只因为一个不速之客缓缓站在了篮球场的中央,平静地看着那个大汉。

若你是来看球的就该站到场边去,可这家伙却直接站到了场地中央,这就明显有挑衅的意思了,摆明了就是要告诉对方,老子是来踢场子的。

可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吧,不知这是赵哥的场子吗,单枪匹马的就来踢场子,真是皮痒痒。

周围聚集的都是一些社会青年,或者混混,好孩子这个点都在家做作业,他们见到这罕见的一幕,立马意识到马上就要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全都不遗余力地发出嘘声起哄。

“唔唔唔,揍他,揍他丫的!”“找死么,不知道这里是赵哥的场子吗?”

周围嘘声此起彼伏,就在人们以为那个叫赵哥的壮汉就要发飙时,众人却见赵哥看着那人时表情一阵迷茫,然后竟是变得惊喜起来。

“阿爽!哈,真的是你小子!你居然出现在这场子上了,都两年没露头了,我还以为你回家当乖孩子去了,可把老哥我想死了!靠,前两年你还和我差不多高呢,现在都比我高了快半个头了!”

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赵哥魁梧的身躯纵身一跃,便出现在了那个有些高瘦的家伙面前,一个熊抱将对方搂在怀中,然后激动地大笑,就快哭了,这场景简直就像失散多年的兄弟见面一样。

罗爽被赵哥的热情着实恶心了一下,但心里还是颇为感动的,这世界上还真有惦记着自己的人啊,有段时间,连他自己都开始有些遗忘他自己的存在了,那种状态就和行尸走肉一般。

“哈,好久不见啊,快松开死胖子,你身上有股汗臭。”罗爽恶狠狠地说道,脸上却是带着带着罕见的轻松的笑容。若是让熟悉罗爽的同学看到这一幕,绝对会出一身冷汗。

“怎么,球瘾犯了,快来耍两把,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们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赵哥立马招呼着要过球,拉着罗爽便往球场走去,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你的腿没事了吧?”

罗爽摇了摇头:“早没事了。”

“那你干嘛不早点来。”

罗爽看着场中的一张张生面孔,不由感慨,那些老朋友都离开各奔前程去了,认识的人只剩下赵哥一个了。

赵哥已经将罗爽拉到了场中,那些原本在打球的打扮得一看就像社会青年的几个人都是一脸奇怪地看着赵哥带来的这个人。

“赵哥,这货是谁,怎么看起来像个学生?”

“嗯,倒是挺高的,可看着就老实好欺负,这不会是赵哥的弟弟吧。”

哼,看着老实?待会你们就会看清这家伙的嘴脸了。赵哥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带着笑容:“来来来,我们加一个,他叫罗爽,你们叫他阿爽就行了。”

“加他?”一个剔着莫西干发型的人鄙夷地看了罗爽一眼,“这家伙行嘛?”

别看罗爽比他高了快一个头了,可他却完全不怕对面,像罗爽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学生的家伙篮球技术再高也就那样,而且打起来肯定畏首畏脚的,向这种野场上打球的动作可远不是学校里那样客客气气的,动作都极为凶悍,他完全有把握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将罗爽打爆。

当然,若罗爽是一般的学生的话也差不多是这样。

“对呀对呀,这家伙一定会被打爆的,到时候万一动作大了点伤到哪可别哭着找妈妈。”另外一个也哈哈大笑起来。

把他打爆?你们也真够感想,老子都不敢有这种念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瞧了这个变态,到时候你们被虐了可别傻眼。

就这样,赵哥带着些许小阴谋般将罗爽拉进了比赛,本来是半场三对三,这样再加一个便成了四队四,还是打半场,交换球权后要出三分线,这样的半场比赛比起全场少了不少跑动,也增加了回合数,是这种野场最喜欢的方式了,当然,在学校一般打篮球也是半场,校内联赛便是五V五全场了。

赵哥很是阴险地将罗爽拉到了自己的队伍里,然后便开始故意指点着罗爽一些注意点,感觉就像在指导新手,让对面放松警惕,大家也都认为这是赵哥的照顾,也没放在心上。

罗爽看到了赵哥的这些小心思,也是笑笑,不多说话,拿起球开球给赵哥。

有罗爽这尊大神在,还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赵哥心里乐着,想着是不是直接就将球往篮筐上扔了,反正那个变态总会出现在最合适的位置。

想着,他还真就扔了,结果那球以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角度直接三不沾。

“哈哈哈,赵哥阳痿了!”像这种球出现那是极为丢脸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野球场,绝对会被人笑话上几天,让你无地自容。

赵哥也是诧异地看着还有些呆滞的罗爽,很明显他还没意识到那是他给罗爽的一次进攻机会,而且罗爽刚才的位置其实是可以很巧妙地走身后接到球然后上空篮的。

他正想去责备一下罗爽,突然又想到,这家伙已经因为腿伤两年没出现在这块场子上了,想来在其他地方也没打过,篮球嗅觉迟钝了也很正常。

想起两年前那些在这打球的人,都在这两年间渐渐离开了,留下来的竟然只有他一个人了,现在罗爽的回归又让他想起了那段激情岁月,哪怕那时他还只能勉强当一个打酱油的,而现在已经成了这块场地上的绝对霸主了,他也还是觉得那时的篮球最纯真,最让他怀念,

“没事,手生了多打两球便熟悉了,毕竟你天赋底子在那,很快便会恢复的,到时让他们大跌眼镜!哈哈!”赵哥拍了拍罗爽的脑袋,安慰一番。

罗爽也点头笑了笑,篮球场上的这种关心是最直接最单纯的,没有任何勾心斗角,让他感到很温暖,重新站在球场上,似乎这两年失去的一些东西正在回归。

在一次防守失利被对面那个莫西干头过掉之后,赵哥发球到罗爽手上,罗爽终于得到了第一个触球机会。

罗爽冷静地控着球,看向被对方重重防守的篮筐,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那么,回归吧,这激动人心的战场。

这次,不再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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