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头又是恭敬地低头,“将军,恕我说话无礼。倘若日后诸位大人也有个马高蹬短,沦落到我这里,需要通过角斗自证清白、避免刑罚的时候,好不容易打胜了,却被人要走,死在私刑之下,到那时候,又怎么说?”
孙先生冷冷地说:“我看,在位诸公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罗大头笑得更加真诚,“那是当然。我不过举个小小例子而已。各位大人自律颇严,当然不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兄弟子侄亲朋好友什么的,那可就---”
蒙哥哼了一声,心里却动了一下。孙先生也闭了嘴,谁都知道左岸城孙家,算是一大户。孙先生也不敢保证自己所有的晚辈不会有那么一天。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罗浮趁机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各位都是有身份的人,犯不上为这种小事吵得失态。这个事呢,有法咱们就按着法办,没法就按着规矩办。角斗审判,在《角斗场法》里就有明确规定,老规矩里说得就更清楚了: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可是秦无病做为一个人类,杀了两名冥界巡查官,如果就这么算了,别说蒙哥将军---”他看了一眼罗大头,接着说:“---就是你、我、还有老孙,大家的面子上,也不太好看。我看这么着,由蒙哥将军指定一人,跟那个秦什么再打一场,无论输赢,这事就算完了。如何?”
孙先生看着蒙哥,后者微微摇头。孙先生说:“将军手下的士兵责任重大,不能跟下贱的角斗士打!”
罗大头赶紧接上,“我想也是。既然蒙哥将军宽宏大量,自愿放弃这件事,那咱们也不必再多此一举了。这件事嘛---”
“就这么算了。”罗浮一锤定音。
两人一唱一和,把这件事轻巧掩过,蒙哥将军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说:“既然有法管着,又是老规矩,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姓秦的小子算他命大,这事就这么算了!”孙先生冷冷地看着罗大头,“罗老板好手段!”
罗大头一脸惶恐,“手段不敢当,在城主和将军面前,谁敢玩花活?我不过是依法律、照规矩办而已---将军您走好。”
罗浮和罗大头亲送蒙哥和孙先生出门,软言细语道:“将军您千万息怒,为了一个秦无病根本不值得!您日理万机,身体要紧。”罗大头则不忘打广告,“将军,有日子没来我的小店坐坐啦。”蒙哥哈哈大笑,“这几天太忙,过几天就来。”
蒙哥和孙先生走出政府大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孙先生问道:“将军,就这么算了?”蒙哥看着前方,“从长计议。先回去再说。”两人转过弯去,正好看见铁断。铁断不卑不亢地冲着两人点头致意:“将军您好。孙先生好。”
蒙哥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孙先生干脆装没看见,两人扬长而去。铁断微微一笑,知道罗大头今天又胜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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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递给罗大头一杯酒,“如何?”
罗大头长出一口气,说:“孙家旺打得如意算盘,拼命挑唆蒙哥要人。就算我把秦无病交出去,我跟孙家的争斗也不会消失,在外人看来,还觉得我怕了孙家。反正交人也是得罪,不交人也是得罪,倒不如回绝了他。”
罗浮点点头,“别把事情搞大,让我难做。”
罗大头心想,每年那么多钱供着你的吃穿用度,就算是条狗也得冲我摇摇尾巴了,可你倒好,这还没出事呢先担心自己的前程。心里虽然鄙夷,脸上还是很恭敬:“那是自然。”
“那批货怎么样了?到了没有?”
“还有一两天就到。照老规矩办?”
“千万小心,别走露了风声。”
罗大头站起身来,“放心。这么多次了也没出过事---您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说完,他转身出去。冲着等在外面的铁断说:“回去后把秦无病给我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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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论尊因为腰伤未愈,半躺在床上,正在攻击秦无病。后者运用神树之舞轻松闪躲,并不还手。打了7、8下后,武论尊的脸色有点发白,主动停下来,说:“我大概明白了。”
秦无病停下脚步,问道:“怎么样?学会了吗?”武论尊摇头,“没学会。”
树奴运用自己的精神力量也“观看”了全过程,此时也跟着摇头:“真奇怪。我看你们俩练了几次,虽然你攻击的位置不变,可是好像小秦每次的闪躲方式都不太一样。”
“没错。”武论尊接口道:“这就是我说不必再练的原因。他的步法并没有一定之规,不是固定步法,所以没法教给咱们。”秦无病一听,顿时有点泄气。本来他想把神树之舞的步法教给另外两人,将来在格斗时增加保命的机会,特别是老树奴。没想到真到教授时,他才发现根本没办法讲清楚先走哪步、再走哪步。他口沫横飞讲了半天,那两位听得如坠雾中。最后秦无病只能让武论尊攻击自己,以实战演示。可是神树之舞是随心而发,几次攻击期间,他的每次闪躲都是新的步法,连树奴都看出来了。武论尊的实力虽然下降,可是眼力还在,一眼就看出原因,秦无病只能放弃了。
武论尊说:“小秦,你的好意我们心领,可是这种步法应该是你领悟出来的,只能你一个人用。至于树奴,我会教他军方的基本格斗技巧。”话刚说到这里,外面有人敲门:“秦无病,出来!”
武论尊惊讶地说:“又要打吗?”
来人解释:“不是要打。老板要见他。”
秦无病等三人面面相觑,秦无病说:“罗大头见我干什么?”
来人不耐烦地说:“老板的事,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走不走?”
武论尊和树奴都表示要跟着去,可是来人一句“老板只见他一个”,把这两位挡了回去,于是秦无病一人跟着来人出了房间。剩下武论尊和老树奴大眼瞪小眼,“罗大头单独见秦无病,这是为什么呢?”忽然武论尊一愣,“难道是为了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