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一行5人在铁断的带领下，提前来到了交易地点：城西郊的一个荒废的码头。这里基本看不到有人活动的迹象，是个绝好的交易场所。
“原来左岸城外还有条河！”秦无病好奇地说。
另外4人目光不善地盯着他，谁也没接话。
倒是铁断回答了他：“这条河叫左岸河，流入须弥海。想当年这里也算繁华地段，被运河帮控制着。大约在20年前，运河帮内讧，分崩离析，这个地方就被罗家接管了。基本上除了我们，平时没人来。”
4人当中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接口道：“这事我知道。我小的时候就住在这附近，运河帮内讧期间，这个地方天天打架，死了不少人，听说这一带的神树长得特别好。原本我还想长大点就加入运河帮呢，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完了。”
另外一个身体很瘦的人嘲笑他：“所以你才加入黑马团？听说你们在城西名声很差。”
“那也好过你们第二军团。”小矮个反唇相讥，“你们都是体检时被城防军刷下来的，还自称第二军团！结果让真正的城防军给端了吧？”
瘦子也不动怒：“是呀。最可怜的是我，刚加入军团没多久，什么好处还没捞着，就被抓了。”
钢骨哼了一声，“你们都没本事，非要找别人当靠山！老子我就是独来独往，褔我一个人享，罪我一个人扛。”
最后一个人没说话，冲钢骨用手比划了几下，秦无病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哑吧，也回想起来那天围攻自己时，他的确没出声。
钢骨一拍大腿，恨恨地说：“是呀！要不是格林抓住咱们，到现在咱们还吃香喝辣呢！”
秦无病眼光一亮，“原来你也败给了格林？”
钢骨瞪了他一眼，“谁问你了？”过了一会儿，他自己忍不住又说：“那小子还真他妈有两把刷子。延迟灵力攻击，够狠。”
秦无病眼光又是一亮，可是这次他没说话，哑吧看了他一眼，又冲钢骨比划了几下，钢骨又哼了一声，很不情愿地问秦无病：“你小子也是被格林抓住的？”
“你问我呢？”
钢骨一瞪眼，“废话！”
另外两个人也跟着敲边鼓：“钢骨大哥问你话呢！赶快回答！别那么些废话！”
秦无病淡淡一笑，“是他抓的我，用的也是延迟灵力。”
“你怎么会碰上他的？按说以他的身份，不经常出来巡查的。”铁断好奇地问。他当然知道秦无病被抓经过，不过能听听当事人自己的说法也是好的。
于是，秦无病就把那天的冲突说了一遍。钢骨听完呵呵一笑，“能打死三尾狸，还伤了一个巡查官！看来你的灵力也还说得过去，难怪格林亲自出手。”
“后来呢？”瘦子追问道。
“后来我就成了角斗士---”
“你杀了李大嘴。”矮个子抢道。
“准确点说，是武论尊先伤了他，我才有机会杀他的。”
钢骨又一拍大腿，“杀得好！那个王八蛋，老子早想教训他了。”
“虽然我杀了李大嘴，但平心而论，李大嘴并没有必死之道。只不过当时是生死角斗，我不杀他，他就得杀我，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李大嘴的确很卑鄙，可是为了在角斗中生存下来，耍点手段以补充实力之不足，虽然不能容忍，但终究可以理解。比如我，也是在李大嘴身后出手，才杀了他的。若论阴险，我也强不到哪去。真正该杀的，是像平北、马元这样的巡查官，仗势欺人，滥用私刑，利用手里的权力为所欲为，这种人，比李大嘴还要该死一百倍！”
秦无病说完这些话，对面4个人完全听傻了。就连铁断也是眼光一闪，看向秦无病的视线里多了些深意。那个瘦子看了看钢骨，“大哥，你听懂了吗？”钢骨摇头：“不懂。头回听见有人说李大嘴的好话。”小矮个试探着问：“你是觉得李大嘴这种人不该杀吗？”
秦无病无奈地摇头：“我不是在说他的好话；我也认为李大嘴该杀，尤其在角斗场上。我只是说---我的意思是---那个---”他找不着合适的语言表达自己真正的意思，只能用期盼的眼光看着对面这4个人，期望奇迹出现，这4人当中的某一个能灵光一现，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们明白了吧？”
“明白个屁呀！你说什么了我们就明白？”
“我大概明白了。”铁断突然开口。
众人的视线都转向了铁断，铁断看着秦无病，沉吟着说：“你的意思是像李大嘴那样的卑鄙，是环境逼出来的，他不卑鄙就没法活。所以你该杀李大嘴还是得杀，只不过多少带着点不得已的味道。可是像平北、马元这样的，并没有什么人或什么环境逼着他们，相反，他们还掌握着一定权力。这种权力，用之于善则善，可是他们却选择用之于恶。因为他们的卑鄙与阴险，完全是劣根性，天生就爱欺负弱者，所以他们比李大嘴更可恨，也更该杀。是这个意思吗？”
秦无病惊喜，“总结得太好了，就连我自己也说不出这么精辟的话。我就是这个意思：当一个人不得不做坏事的时候，惩罚他就够了，甚至有时候可以放过他、原谅他。可是当一个人可以做好事却非选择做坏事的时候，光是惩罚就不够了，一定要毁灭他。”
铁断看着秦无病：“我觉得你很奇怪。更奇怪的是，我居然多多少少同意你的看法。”
钢骨等4人看着他们俩。小矮个问钢骨：“大哥，你懂了吗？”
钢骨意义不明地嗯嗯了两声。小矮个把这当成了肯定，热切地说：“大哥，给我们哥几个讲讲呗。”
钢骨只好喃喃道：“我觉得这两个人都很奇怪。”
小矮个以为他还有下文，正在殷切地看着钢骨，忽然那个哑巴抽动了几下鼻子，打了个手势，钢骨低声道：“有人来了。”与此同时，铁断也低声命令：“准备。”
秦无病这时才隐约感觉到精神传来一阵几乎微不可辨的波动，他不禁惊讶，这个哑巴的精神感觉比自己可强太多了，看来他的灵力攻击一定不弱。
铁断站起身来，扔给每个人一张面具，戴好之后，看着另外5个人，“跟我出去验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