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头指着窗外，纳闷地问孔成：“我刚才没看太清楚，是什么东西打中了武论尊？”
铁断虽然看见了，但因为老板没看清楚，自己当然也不能表现出来，何况老板并没问自己，于是也配合着看向孔成。
“是卵。”孔成微微点头，“看来母蝶也要拼命了。”
“卵？”罗大头有点惊讶，“这也能作为武器？”
“冰蝶每次交配，大概有四五百颗受精卵，这就是其中一颗，从体内硬逼出来的。”
“四五百？”罗大头释然，“那才用掉一颗，也没什么了不起。”
孔成摇头，“不是所有的受精卵都能长成冰蝶，很多都是死卵，将来只能成为活卵的养料。平均下来，能成形化蝶的卵不过20来个。母蝶对于自己的卵，当然非常重视，轻易不会用卵攻击敌人。这次应该是被逼急了。所以我才说，母蝶要拼命了。不过---”他眼睛看着窗外，接着说：“那个姓秦的只怕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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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蝶圆盘攻击已经到了秦无病的胸口位置。此时的秦无病真是没办法了：5次灵力已经耗尽，何况就算还有灵力可用，对付高速旋转的公蝶也不见效。武论尊当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跪下，肯定也是受了伤了。眼下打不能打，逃不能逃，眼看着公蝶翅膀的边缘已经快切进胸口了。忽然秦无病有个大胆以至于疯狂的想法，他已经来不及衡量此举的得失，生存本能令他的身体做出了反应：在一瞬间，秦无病同时伸出双手，从上下两个方向按住了圆盘的中心位置。在他的两手间，公蝶在高速旋转着。
一团血雾，从秦无病的双手间飞出来。秦无病当然没打算就这么一直按下去，只是他没有料到旋转产生的能量会如此之大。他咬牙忍着疼痛，顺着公蝶进攻的方向缩进双臂，在自己的胸口位置划了一个半圆，公蝶的翅膀边缘平着在他胸口处切开一道伤口，热血随之流淌下来。此时，双手的疼痛已经快要忍不住了。秦无病知道，如果自己此时松了手，将前功尽弃。于是，他拼尽毅力忍着疼，完成了剩下的半圆，对着停在空中的母蝶，松开双手，让高速旋转的公蝶飞了出去。临松手之际，他又在公蝶身上多施加一股旋转的力量，让公蝶无法自如地停住身形。
于是，一团血雾中，公蝶向着自己的伴侣斩了过去。
公蝶大概是知道情况不妙，边努力停止旋转，边发出急促的吱吱声。与之呼应的，是来自母蝶的、同样急促的吱吱声。秦无病知道，照这个距离与速度，母蝶如果不躲开，绝逃不过被斩开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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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成霍然站起来：“这个秦无病好大的胆子！”
“确实不错。”铁断感叹着，“居然能想出那招，转换公蝶的进攻方向，反过来用于攻击母蝶。这个人类的反应相当迅速呢。”
罗大头则是一脸的惋惜：早知道这场角斗这么精彩，应该开个赌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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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母蝶再度张嘴，这次是近10个白点打了出来。同时，把自己的身体向旁边挪动。生物的繁衍本能让她作出了选择：牺牲几个卵挡住公蝶的攻击，同时自己躲开，好保护尽可能多的后代。
公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只能任凭自己的后代打穿了身体，飞行轨迹在空中一滞，终于摔落在沙地里，飞不起来了。
而跪在地上的武论尊终于看准机会出手了。他趁着母蝶在空中飞舞、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机会，预先一道灵力，打在母蝶的必经之路上，等于母蝶自己撞上了武论尊的灵力。可奇怪的是，这次母蝶没有再打出新的卵保护自己，也没有力量再做出身体旋转，而是结结实实地挨了武论尊的灵力。母蝶吱了半声，在空中爆开身体，随着灵魂光团的迸射，还有数百个浅白色的卵脱离母体，大部分都被武论尊的灵力余威杀死。但居然有一两个卵在空中就破裂开来，飞出来寥寥几只体形极小、通体纯白色的小蝴蝶，笨拙地在空中扑腾着几乎透明的翅膀。
武论尊暗淡的双眼盯着空中，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几个细不可察的光点在空中飘浮着。武论尊一指点出，又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发出新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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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成气得脸色发青：“这该死的人类！命怎么这么硬！本以为用一对鬼目蝶对付他们已经绰绰有余了，没想到还是没死！”
他转过头，看着罗大头。
铁断看在眼里，心想这个孔成不知道为什么，恨那个人类恨得要死要活的。眼看着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落了空，也难怪他生气。
罗大头心里盘算着：“这个孔成不会要求秦无病再战一场吧？如果他真敢开口要求，这次我肯定回绝。”
孔成的确想过要秦无病武论尊再战一场，他就不相信这对明摆着是废物的组合，命怎么会这么硬！他就不信再来一场还杀不掉那个可恶的人类！
不过，他终于还是没说。
只是看着罗大头，又看了看铁断，最后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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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只剩下罗大头和铁断。
“他刚才想说---”铁断先开口。
“我知道他想说。”
“如果他真说了---”
罗大头摇头：“我肯定拒绝！想杀人可以，但是也不能太过分了。即使是角斗，也不能车轮战。”他深吸一口气：“何况，这是我罗大头的角斗场，不是他孔家的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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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斗场里。武论尊已经放下了秦无病，两个人坐在沙地上聊天。
武论尊问道：“你的腿怎么样了？”
“还是动不了---你的腿呢？”
武论尊看了看，“受伤不重。毕竟是卵而已。”
秦无病长出了一口气，“战斗结束了。”
武论尊叹了口气：“我们毕竟还活着。”
“活着是好事，你叹什么气？”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活着未必是好事。”
秦无病决定换个话题。
“为什么最后没出手杀死那几只小的？”
武论尊转头看着秦无病，问：“要是你的话，你会出手吗？”
秦无病想了想：“不会。”
“我也不会。”武论尊接着说：“最后我能感觉到母蝶有了犹豫，她舍不得再浪费自己的后代了。所以才决定挨一下灵力，利用灵力的能量尽可能多的催熟、孵化体内的数百个卵。希望能有个把后代幸存下来。结果，她赌赢了。”
“所以，你没出手，是出于对她的尊敬？”
武论尊摇摇头，“倒不是对她的，而是对生命循环的尊敬。我们毕竟不是神，要尊重生命的过程。”
秦无病点点头。
忽然，秦无病的眼睛猛然瞪大，接着双手拍地，在白色沙地上留下了两个血手印，用身体撞飞了武论尊。
武论尊被撞得打了个滚儿，爬起来才看见，秦无病坐在刚才自己坐着的位置上，公蝶的翅膀从他的后背刺入，从前胸突出。公蝶的头部紧贴着秦无病的后背，被冲击力撞断了的双翅无力地搭在秦无病的身体两边，温柔的仿佛情人的拥抱。可是从它那已经失去生机的两只漆黑的眼睛里，武论尊读出了怨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