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少看着小叶那哀痛的眼神,殷红的鲜血,他痛,却不得不甘心。他狠狠地丢开了延少。
“谢谢…你。”小叶会心的一笑,重重地倒了下去,昏瘫在枫少的怀里。
“小叶……”
枫少惊喊着要将怀里脸色苍白的小叶抱起,而柏少却先快了他一步,急急从他手中打横抱起小叶,仿佛怕丢了什么致命的东西,全力地向车子跑去。
柏少着急的跑着,怀里的这个女人是他想要守护一生一世的人,她不能有事,也绝不能有事,不能像当年的她一样躺在别人的怀里死在他的眼前,不能,不能!
枫少紧紧地跟在柏少身后,痴痴地望着两人,在柏少从他手中将小叶夺抱而起的那一刻,他才恍然明白,原来柏也爱上了小叶!爱情真的让他这个天才变得很愚笨,竟然到现在才知道柏少的心意。
白薇薇望着他们离开的余影,心中忐忑不安:她做的对吗?
“薇,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延少看着小叶吐血离去的模样,不自觉的从心底里飘出一丝莫名的难过。
一句话,把白薇薇不确定的心又提了起来:“不、不会的,我们去做我们的事吧!”
她拉起延少向门外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她也因为这句话下定了决心:她要抓住这老天赐给的机会,决不能让幸福从她手上溜走!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为什么……
小叶的记忆变成了一个放映机,脑海中不断重复上演着延少推开她的一幕幕,那一刻的延是那么的担心白薇薇,是那么温柔地替白薇薇揉着手,眼里完全没有了她的存在,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好像一朵在滴血的银莲花。
柏少和枫少一人拉着小叶的一只手,他们心心念念的守着她,他们很有默契的没有问对方为什么,因为答案早已映在了他们各自的心里,看着她在昏迷中伤心难过的样子,他们的心也跟着很痛、很痛。
柏少的心不止痛还有虑,他不想小叶像离一样早早的离去,其实当年,他也一样深爱着离,只是阴错阳差,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缘分在命运的摆弄下落入了延的生命中,而他误捡了惠的爱情,所以这两个女人都注定要提前离他们而去。
枫少现在很后悔,如果他能早点发觉小叶对他的爱,如果他从一开始抓住了小叶的爱,或者就没有了今天发生的一切。这一刻,他是多么希望他的人生能重新开始,从第一次认识小叶的那天开始,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绝不让幸福再次插上白色的羽翼悄然飞去。
“枫,你照顾好小叶。”柏少替小叶拭去眼角新流出的眼泪,轻轻地放开了她的手。
“你要去哪里?”枫少忧心的看着柏少。
柏少开门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是冷冷的平静:“有事。”
“什么事?”枫少追问。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再出事,否者不知道小叶醒来以后要做的事自己能不能帮得起,又或者说是忍不忍心。
“你会知道的。”柏少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门外,最后“砰”的一声,门被风轻轻关上。
枫少收回无奈的思绪,看着痛苦伤心的小叶,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想让丘比特的爱之箭再一次穿过他射中小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他也知道在这一刻小叶的心有多痛,多难过,即使是他现在真的被她接受了,也不会是幸福眷顾,但他不在乎,只要能让她快乐,他真的可以不在乎。
小叶恍恍惚惚,半伤半痛地慢慢睁起眼睑,四处一片苍茫茫的白色,空气中散发着一丝淡淡的药味,却不那么刺鼻。
她虚软地左右晃了晃脑袋:“我怎么了?”
“你醒了!”枫少欣喜地看着她,抓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小叶气若幽幽,双眼迷离,声音略显干燥:“这里是哪里?”
“加护病房。”枫少轻轻说道。
“病……病房……不……我不要呆在这里。”小叶虚弱地挣扎着要起身,可她的四肢瘫软无力,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她的眼神充满哀求地看向枫少,“枫,你帮帮我……”
“小叶,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我……不能帮你。”枫少难过的别过脸,一颗泪依稀滑落。终究他还是忍了下去。
小叶见枫少不准备要帮她,便自顾自猛地的一拽手拔去了点滴,艰难的要支身而起。
“小叶,你不要这样。”枫少难过的紧紧将小叶抱在怀里,看到她这样,他的心真的很痛,就像用针在那上面密密麻麻地扎了一层的那样痛。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延,我要去找他……”小叶挣扎地捶打着枫少,眼泪如流水一般不断涌出,“我要去找他……我要让他想起来……想起我……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你为什么要拦我……为什么拦我……为什么……”声音越来越哽咽,越来越无力,越来越脆弱。
“你打吧!只要你的心能好过一点儿,我愿意。但我不会让你现在就出院去找延,那样做你只会更伤心,如果你非要找他,至少……至少也要等到你的身体稍微恢复了再去,不然没有等延恢复记忆,你就会先于他而去……”枫少难过的将这段话说出了口。字里句里全是关切,还有那么一丝不为她知的疼惜。
枫少说的这些小叶都知道都明白,只是她不愿意,不愿意承受再次失去延少的残酷事实,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痛?为什么老天对她总是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要一次次的燃烧起她心中的希望之后又狠心地将它浇灭?难道想要拥有一份属于她的幸福是错的吗?
一阵沉寂,小叶将脸埋在了枫少的肩上,她的泪渐渐变低,不停地掉落,过了良久,她终于慢慢收住了它们,松开了枫少。
“我……累了。”小叶的语气仿佛回归了平静如纸的潭水,可仔细一听,才知道隐忍着许多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