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竟也只在转眼而已。
峰顶庭院之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而门内的楚彦棠,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他推门出来,还没开口,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六师兄早,今天该教我新的剑招了。”
楚彦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远处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可自己这个小师弟洛靖岚,却已经兴奋的把他叫起来了。
楚彦棠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洛靖岚,半天没说话,看得洛靖岚都感觉自己身上哪里有问题,他问道:“六师兄,你在看什么呢?”
楚彦棠嘴角一扬,笑道:“唇红齿白,肌肤胜雪,模样还这么标致,和我大哥差不多,可怎么看也觉得你像是个美人胚子,他倒一点也没那感觉。真是奇怪。”
洛靖岚被说得脸都红了,低着头问道:“六师兄,今天该教我最后一招,‘问天寻道’了吧?”
楚彦棠点点头,说道:“先别急,我要看看你这半年来的进步。”
洛靖岚信心满满的点头道:“恩,那就请师兄赐教了。”说罢,他取出一柄木剑,摆起了架势。
楚彦棠则打着哈欠,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在东南角的一丛钢竹中,用手刀干脆利落的截下了一段三尺来长的竹枝,说道:“恩,这个不错,可以勉强当剑来用。”
楚彦棠向洛靖岚摆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出手了,洛靖岚便飞快的刺出了一剑,用的真是,道为何物。
楚彦棠刚抬眼一看,手中的竹枝就已抽在了洛靖岚的手上了,还喊道:“出剑太慢!”
洛靖岚不顾手上的疼痛,继续变化剑招朝楚彦棠划去,楚彦棠侧身避过,又抽在了洛靖岚的背上,喊道:“变招太死!”
洛靖岚立马一个急转身,将剑猛地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刺向楚彦棠,楚彦棠稍稍吃惊了一下,用手中的竹枝将那剑弹开,又快速的抽打在洛靖岚的手臂上,喊道“力道太小!”
楚彦棠每出声提醒一次,就是用钢竹枝抽了洛靖岚一下。那钢竹枝抽打在身上是何等的疼,但洛靖岚却连哼都不哼一声,只顾继续出剑。
楚彦棠暗想‘这小子真能忍,哼哼,找打’,他边想着,手上的劲就更是多用了几分。洛靖岚疼得连剑都快拿不住了,却连楚彦棠的身影都没有靠近半分过,他有些不甘心,奋力大喝一声,更是不要命的持剑杀去。
楚彦棠差点没笑出声来,这样剑势全乱的剑术,哪里还是他之前教的《道剑》,要是能碰得着他,那才怪呢!
楚彦棠手中的竹枝及快的从洛靖岚的前胸打到了后背,又给他脸上来了一记。洛靖岚被打懵了,就在那一刹那,楚彦棠的最后一记打在了他手上,把他掌中的木剑高高挑起,又用力一甩,刺入了一旁的石板中。
就在这时,一声娇喝忽然响起在楚彦棠背后:“要死啊,楚彦棠!你又欺负小师弟!”
慕容冰清快步走来,一把推开楚彦棠,捧起洛靖岚的手,仔细查看情况,让楚彦棠在一边看得妒火中烧,心想,刚才就该下手再狠点,打残这家伙,居然敢和他抢慕容冰清。
可是,洛靖岚却慌忙的从慕容冰清手里挣扎开去,说道:“没事,没事的。六师兄只是在教我剑法,是我这半年来练得太差,只有挨打的份。”
慕容冰清回头鄙夷的看了眼楚彦棠,对洛靖岚说道:“他那哪里是教你剑法,分明就是想趁机欺负你。我早就跟你说过的,连这坏家伙远些,他只会想着占我便宜,还欺负你。”
楚彦棠听不下去了,走到洛靖岚身旁,一把揽住他的肩,说道:“师姐,你也太会瞎说了吧?连小师弟都知道,是自己学艺不精,所以才挨打的,你紧张个什么劲啊?对吧,小师弟?”他最后这一声,说得阴阳怪调,搞得慕容冰清气得眼都眯起来了。
慕容冰清骂道:“楚彦棠,你个死色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给我放开他……”
慕容冰清正和楚彦棠发生争执,院子外面传来了笑声,梁澈说道:“哟,这么大早上的,又在联络感情呐?”
楚彦棠和慕容冰清异口同声的朝他喊道:“闭嘴!”然后两个人,继续掐架。
石振波故意咳嗽了一声,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可别忘了,师傅已经准备出发了。你们再吵下去,他老人家就要过来找你们了。”
楚彦棠挠了挠头,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慕容冰清冷笑道:“是看你出丑的日子!”
楚彦棠还没回过神来,“啊”了一声,看向一旁的洛靖岚。洛靖岚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寻道大典吧,前几天,师姐就说,会有好戏看。”
楚彦棠的日子过得太充实了,又要巡视藏雪林,又要练剑悟道学习制符术,还要应付勤奋好学的洛靖岚,当然,还免不了每天念叨和偷瞄慕容冰清,真是忙到他把什么都忘了。
包括,三年一度的寻道大典。
寻道大典,乃是天宗为了检验新入门弟子的修为,而特设的一个典礼。除了三年内拜入宗门的弟子外,一些在上一次典礼中修为未达到常天境的内门弟子,也会被要求参加,以资鞭策。
楚彦棠自然要参加这个寻道大典,只有洛靖岚这样既是记名弟子,又入门不足一年的人,才可以仅当观众。
楚彦棠是迷迷糊糊的就站上了位于主峰云海广场的斗法高台,他一亮相,底下就响起了一片嘘声,因为,他在年青一代的天宗弟子之中,已经声名鹊起,可是,这个身背长剑,长相普通的少年,实在没法与传闻中那个“修为非凡的少年剑仙”联系起来。
事实上,楚彦棠在面对台下这么多人的时候,还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
按他三师兄梁澈的话来讲,他来这,只要干一件事,那就是打架。而他大师姐宋盼则赶紧补充了一句,这是切磋法术,要点到为止,千万不能伤人。不过,四师兄石振波却又说,点到为止可不行,打输了,那可是得去参加什么麻烦的历练的。他只管点头,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有人在说话:“玉琴峰门下卞溪辰,请赐教。”
楚彦棠一时没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就算作回应了。
台下众人,见这“身背棺材板”的小子,傲慢得可以,纷纷嘘声四起,而那个名叫卞溪辰的弟子,也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在一旁主持比试的一名主峰长老提醒道:“台上比试要注意礼节,台下观看也要懂得节制。”
不过,这长老的话,好似没有什么作用,还是有人在大喊,“快点动手呀!”
楚彦棠自然当没听见,而卞溪辰则说道:“听说阁下的体质异于常人……”
楚彦棠立马打断了卞溪辰的话,说道:“我就是楚彦棠,的确不会法术,但你不用顾忌,动手吧。”
卞溪辰皱了皱眉头,说道:“楚师弟既然不会法术,我也不欺负你,就和你比比拳脚吧。”说着,他不等楚彦棠回话,运起真气,对着楚彦棠飞起一脚,迎面踢来。
真气除了能用来施展法术外,也可以加强拳脚上的力量和速度。而江湖之中一些武林高手,所谓的内功深厚,能开碑断石,其实也就是如此运用了真气罢了。
卞溪辰这一脚,其实无甚花头,何况还出招太远,就算是一般的武者,也能躲得过。不过,卞溪辰也没打算凭这一脚就击败楚彦棠。
可是,让卞溪辰不敢相信的是,他真的一脚踢中了楚彦棠的胸膛。而令他更加不敢相信的是,楚彦棠居然纹丝不动。
卞溪辰没有丝毫犹豫,将在凡间所学的腿法,尽数施展在了楚彦棠身上。可楚彦棠却双手抱胸,任凭他打,一点也不见要反击的样子。
台下众人看得不明所以,有人喊道:“这人脑子有问题吧,还比不比了?光站着任人打也不还手。打不过就下来吧!”
又是一片唏嘘声。
连在场下观战的梁澈也看不下去了,他喊道:“小师弟,你在干什么啊?打他丫的啊!”
慕容冰清只是在一旁笑,说道:“这小子被吓傻了,真是会丢咱西冷峰的脸,要是小师弟的话,肯定早就把那人打趴下了,对吧。”说着,她看向了洛靖岚。
洛靖岚却是望着那岿然不动的楚彦棠,一脸的崇拜,好像待会就会有了不得的事情发生。因为,他知道,楚彦棠这是在试验自创的“剑气护体”。这一招与练气士常见的护体真气看似相同,但内在差异很大。护体真气是通过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散发真气,连成一片,最后达到铠甲似的作用。而楚彦棠的“剑气护体”,则是在自身四周,凝聚无形剑气,以《道剑》之中“周而复始”的原理,构成防御。它的优点,在于能够使一个点的攻击,由所有剑气一齐承受,而且,由于剑气在高速移动,对于卸力和阻挡法术,都有更好的效果。
不过,楚彦棠现在也发现了,想要维持这一招,对于剑气的操纵要求实在太高了,导致他在防御时,几乎都没了反击的余地。所以,这种被动的打法,他现在看不出一点实用性,还因此引来了嘲笑。
但楚彦棠却不知道,自己上来这一招稀奇古怪的“剑气护体”,对于对面那个年纪与他相仿,又号称玉琴峰近年来第一天才的卞溪辰,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卞溪辰在用完自己所有腿法之后,立马退到了楚彦棠的对面,再也没有进攻,而是选择了与楚彦棠对峙。他心里几乎处于崩溃的状态:难道这个叫楚彦棠的家伙,真的是铜铸铁打的吗?传说中号称“不死战神之躯”的泰渊体魄,接我这么多脚,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还是说,他的修为已经远超我了?不可能,他比我还晚入门一年,怎么可能修炼得这么快!
就在卞溪辰迟疑的时候,楚彦棠忽然伸出了右手,吓得卞溪辰立马躲了开去。但等到他落在另一边,才意识到,楚彦棠居然没有发出剑气,只是这样随意的用手指指着他罢了。
这出人意料的情况,让台下一片哄笑,甚至有人在说:“这寻道大典简直比内门大会还有看头。小孩子打架真是太好笑了!”
卞溪辰感觉很尴尬,便骂道:“故弄什么玄虚!你个懦夫,敢不敢和我打!”
楚彦棠用手指擦了擦鼻子,又向卞溪辰勾了勾手指,这一番举动,彻底激怒了卞溪辰。他感觉自己被耍得像猴一样,哪里肯善罢甘休?
楚彦棠眼见卞溪辰运足真气,摆开架势,朝他凶猛的扑过来,却没有半点惧意。他像是胸有成竹一样,用一个很随意的姿势站着,脸上还露出了一点笑容。
愤怒使人丧失理智,卞溪辰现在只想把楚彦棠打倒在地,然后骑在他身上,一拳头一拳头的砸烂他的脑袋,让他永远也笑不出来!
可是,当下一刻,卞溪辰被楚彦棠抓着左手和左脚,整个人举起来的时候,才终于知道,这个貌不惊人的楚彦棠,笑自然有他笑的理由。
没有人看清楚楚彦棠用了什么招式,甚至连卞溪辰也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楚彦棠用的手法,正是由大夏剑法演化而来的。简捷,直接,又稳又准。任卞溪辰的招式再凶猛,修为再高,楚彦棠凭借着泰渊体魄的强大优势,抵消了卞溪辰的冲击力后,几乎只是一伸手,就制住了这个恶狼般的对手。
卞溪辰被高举起来,他看着台下一张张或是惊讶,或是幸灾乐祸的脸,一时间竟全然没了怒火,甚至连那些鼎沸的人声,都开始变得遥远。
入门三年来,他都被称作天才,可是,今天……
楚彦棠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运起真气,一下子就把手上的卞溪辰抛出去了老远。随后,他朝着高台上的长老行了个礼,问道:“晚辈算赢了吗?”
那长老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点头说道:“赢了,赢了。”然后,高声宣布道:“一号台,第一场比试,胜者,西冷峰楚彦棠。”
楚彦棠朝着底下那些刚才还在嘲笑他的观众挥手,周围顿时一片欢呼声,还有人似乎在喊:“一定要打满十场,丢十个下来!”
不过,在另一边的看台下,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年,却是说了一句:“十个?第二场就让你被丢下去!”
白衣少年身后,一个英姿勃勃的男子说道:“这人不简单。十七,你可要小心点,别太自大。”
白衣少年回头对那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说道:“五师兄,师尊如此悉心教导我,我又怎么敢堕了咱神剑峰的威名呢?”
这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正是神剑峰主白弘翊门下五弟子,卫终南,而白衣少年则是神剑峰最年轻的剑仙,包永图。
卫终南又看了眼,正走向梁澈他们的楚彦棠,说道:“赢得干脆利落,修为应该有常天境了吧。”
包永图却老气横秋的说道:“常天境算什么?顺天境才是分水岭。顺天境以下,全天宗,还有能在我剑下走满百招的人吗?”
卫终南没有当面回答,他在想,这个听说不过十五岁的少年,居然已经懂得在斗法中,使用战术,激怒对手了。这怎么可能?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教他的吗?
卫终南在心里说道:“不简单,就是不简单。不过,等碰上老十七,我倒要看看,西冷峰拿什么剑术,来和我神剑峰的比!”
楚彦棠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在如何揣测他。
梁澈见楚彦棠走过来,见面就拍了一记他的头,喊道:“小师弟呀,你真是差点吓死师兄了,我还以为今天场面太大,你被吓傻了呢。”
楚彦棠摸着自己的头,说道:“我就是好不容易碰上这种切磋比试,所以多玩玩罢了。”
宋盼笑骂道:“老三,你以为老六是当年的你啊?一上去,只管抱着头到处乱跑,被雁回峰的那个丫头撵着打。光这一件事,全天宗至少笑了三年。”
石振波趁机落井下石,说道:“对了!老三第一次上寻道大典的怂样,我是没见到。不过,这第二次嘛,我可是到现在还记得。那次呀,老三仗着修为比对面的师妹修为高那么一点,居然厚着脸皮在台上调戏她,后来……”
石振波说着笑了起来,楚彦棠听得好奇心起,连忙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啊?”
梁澈咳嗽了一声,说道:“我说老四啊,你能别这么不要脸嘛?满肚子的陈芝麻烂谷子,吐出来多难闻啊。”
石振波可没管梁澈的挤兑,一本正经的继续对楚彦棠说道:“后来啊,就被雁回峰的文师叔打了一顿屁股咯。”说到后来,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看着梁澈这肥嘟嘟的脸,他那十来岁时,屁股被打得开花,个把月下不了地,一碰椅子就疼得跳起来的样子,还在眼前一样。
洛靖岚在旁听了,有些弄不懂,问道:“为啥是文师叔啊?难道三师兄第二次碰到的又是雁回峰的弟子?”
宋盼笑道:“谁叫真那么巧,两次都是碰到了文师叔的独生女,文柔师妹呢?”
楚彦棠笑道:“这么有缘啊!”他说着,回头正好看到玉琴峰的一班子弟,扶着卞溪辰从他身旁走过。
卞溪辰扭头看向他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怨恨。天弦看得仔仔细细,楚彦棠却没有发现,还冲上去打招呼道:“玉琴峰的师兄,请等一下。”
卞溪辰的那些师兄弟们,立马警觉的把卞溪辰围在中间,其中一人年纪稍长,以为楚彦棠是来奚落他们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呵斥道:“楚彦棠,你休要欺人太甚!我玉琴峰也不是好惹的!”
楚彦棠还有些不明所以,用轻佻的语气说道:“喂,干嘛这么大脾气啊?我只不过是……”
卞溪辰可没有楚彦棠的七魄完美,被从高台上摔下来时,虽然有真气护体,但身上还是留了几处伤,现在站都站不稳。不过,他却拨开人群,打断楚彦棠的话,说道:“只不过什么?来看看我这手下败将,死没死吗?”
楚彦棠抓了抓后脑勺,说道:“不是。我有个兄弟,叫清欢,也是拜入了玉琴峰夏师叔门下。今天我没看到他来参加这寻道大典,所以想问问你们,他最近怎么样。”
那个年纪稍长的玉琴峰段师兄说道:“原来是问清欢师弟,他……”
卞溪辰没有让段草窗说下去,而是自己对楚彦棠说道:“哼!难怪师傅和师叔这么看重那个废物,原来他的兄弟,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真是沾光。”
楚彦棠差点想给卞溪辰一拳头,但却被天弦劝住了。他咬着牙,问道:“你这话,算什么意思!我大哥天资聪颖,又勤奋刻苦,怎么可能是废物?”
卞溪辰看着楚彦棠那张压抑着怒气的脸,冷笑道:“修炼了两年,还是无天境,不是废物是什么?亏得师傅和师叔,居然收他做入门弟子,真是不可理喻。我们走。”说罢,他就和身边的几个师兄弟一起离开了。
段草窗并没有马上跟着走,而是向楚彦棠解释道:“清欢师弟只不过是因为体质异常,修炼真气时,容易导致体内五行真气冲突。师傅是担心他的安危,所以不赞成他勤加修炼罢了。其实,清欢师弟人很好,我们玉琴峰上下都很喜欢他。卞师弟只不过是刚输了比试,心情不好,所以口不择言,应天者大可以不必放心上。那我先告辞了。”
楚彦棠点了点头,心里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一样,有些难过。他转过身,去找蔡景斌他们,却正好看见,上官凉宫就站在他的背后,正在训斥自己的几个弟子。
楚彦棠赶紧走过去,拱手一拜,说道:“徒儿见过师尊。”
上官凉宫说道:“老六,你来得正好。”
听到这话,楚彦棠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打赢了也要被骂?太过分了吧。
上官凉宫教训道:“听说,你把人从斗法台上直接丢了下来?”
楚彦棠点头道:“弟子是正好抓住……”
上官凉宫手掌一竖,示意楚彦棠不要辩解,楚彦棠便只好住嘴,乖乖听他训斥了。他说道:“既然对方修为远不如你,何必要如此羞辱他人?像你这般做,容易与人结怨……”
上官凉宫讲了好一会的“与人相处之道”,听得楚彦棠昏昏欲睡,反而觉得他说的根本无足轻重。
上官凉宫最后总结道:“今后,若是同门切磋,大可以给别人一个台阶下,这才是我西冷峰门人该有的气魄。你们都听到了吗?”
蔡景斌他们也和楚彦棠一起说道:“弟子谨记。”
上官凉宫交代完,就先行离开了。梁澈见自己师傅走远,便说道:“还给个台阶下呢,也没见其他各脉有这好风气。”
蔡景斌目送了上官凉宫,转头警告梁澈道:“咱们是天宗的执法弟子,如果不做表率,哪来的风气?”
梁澈撇了撇嘴,见自讨没趣,就没再说下去,他转头正好望见了神剑峰的几个弟子,而包永图也正好在远处望着他们。他对楚彦棠说道:“那个人就是神剑峰白师叔新收的得意弟子,包永图。”
宋盼也往那看了一眼,问道:“他好像就是老六明天的对手吧?”
蔡景斌答道:“不错,就是他。老六,明天你要小心了。这人据说是神剑峰三大天才之一,学的是白师叔的《静宇真诀》,虽然才入门两年,但修为了得,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石振波为楚彦棠解释道:“《静宇真诀》,里面最成名的绝技,叫‘乘光似电,度日如年’。据说,练至大成,可以在出剑的刹那,使万物近乎静止,十分厉害。”
洛靖岚听到这话,惊讶道:“世上有这么厉害的剑法?”说着,他看向楚彦棠的眼神,变得有些担忧,而慕容冰清却说道:“厉不厉害,明天不就见分晓了?”
楚彦棠则是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包永图两眼,心想,真能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