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抱歉,出了些故障,没能及时更新。万分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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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祈祷奇迹的人,最后会看不见它的到来;而在所有的希望都被放弃了之后,万念俱灰的人,总能用奇迹来为自己送葬。如果说真的有造物主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喜欢玩闹,不然人世间的故事一定不会,如此荒诞且绝望。
已经是夕阳时候,血色的阳光抹在了墨色的血上,洋溢的气息有些妖艳。越来越多的守城士兵主动放弃了战斗,站在原地不动,如同他们的世界同时静止了一般。刀剑相交的声音越来越少,叛军的士兵们,要么在努力登城,要么在向着城下狂奔。
形成了一股汹涌的,停止不下来的河流。
也就是说,伊州就这样变成了又一座被一日攻落的城池。这样的结局,其实并不能说是太意外。毕竟,守城的人们,除了信念,他们一无所有。正如荣誉的难以获得一般,获得耻辱,也是件难而又难的事情。
很值得庆幸的是,很多事情上,人们足够宽容。
那两个少年已经被攻上城来的叛军无视掉了,有许多许多人,路过他们,然后视而不见地向下面狂奔,向着城区的方向。即使是再礼让的谦谦君子,在这个时候,也都化身成了恶魔,心中想的只剩下近在眼前的劫掠。
城区是钱财,是女子,是不清楚明天会如何的生活的最好慰藉。是虽说终将破灭,但如今触手可及的希望。
离得那么近,同时又那么远。
刚刚登城的叛军士兵,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那声音如同撕心裂肺一般,如同发现了视若珍宝的美好,到头只是镜花水月。而守城的士兵,似乎瞬间就记起了自己的职责,重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前往搏斗和死亡的路。
消失了许久的那五百团练,如今出现在了城门外面,将攻城的部队截开。
登上了城的叛军,虽然气势浩大,但除了气势他们也再没有什么东西好凭借。
可如今,气势也并不属于他们。选择了逃跑,但是四座城门都紧紧关闭的时候,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毫无疑问的,他们纷纷被擒获。
所谓的这种战争,双方所比拼的,无非就是意志,信念,还有勇气。当然,有的将军,把它们统称叫做士气。
那么现在叛军的士气,就低落的有些可怕。
难攻不落的城池,不过会是一种打击,而马上就将攻破的城池被人生生守住,那么这就不只是一个打击足够形容的了,还会有别的东西存在,比如说羞辱。
更不用说,那个羞辱,手上只有五百人,就敢于站在城门前面。
这种彻彻底底的蔑视,让叛军把羞辱转化成了愤怒。许多人,无论当时是不是自愿参加的军队,都发疯一般地冲了上去,态势宛如修罗一般。不过可惜的是,愤怒者,往往都是弱者,这次也不会例外。
没有建制,没有组织。这样的冲锋,用在打群架时候也许会适合,但是在战场上,这会让久经战阵的将军笑出声来。没错。除了人数,其余再无可畏。
团练并不是什么天下强兵,但是不管怎样,应付平民实在是件再轻而易举的事情了。那些满怀着愤怒冲上前来的叛军,往往是根本没有交战的机会,就被两侧袭来的长刀和长矛刺死。
当愤怒消失——当然它迟早会消失的,剩下的就只有恐惧。他们混乱地向后逃去,反而冲乱了自己方本就不很整齐的阵形。而那五百团练,像是绞肉的机器一般,向叛军的大阵缓缓前进。他们震惊了无数人,甚至包括如今在城墙之上无事可做的自己的战友们。区区五百人去压迫接近三万人——几乎都觉得他们是疯掉了。
当然,战场上,除了人数,还有一些其余的东西在影响,比如说恐惧。
叛军的将领,很是当机立断地决定,向后移动,去避开这五百人的锋芒。
就这样,有惊有险的,守城战的第一天这样过去。带领那五百团练的老知州并没有入城,只是在城门口和将士们一同吃了一顿热饭,然后在城外过夜。
那两个少年也回到了家中。
第一件发生的事情,自然是薰看见了平安无事的两个人,激动到几乎昏厥。刚刚回来的紫,去给绯的伤口处理。
“我们是不是,就这样守住了?”若有点欣喜。
“不能。”维很平静的说。“叛军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去这座城。要不然的话,今后他们就是在鼓励别人的反抗了。甚至说,如果他们成功地破城,应该还要再加上一场屠杀。“
“屠杀?”若有些疑惑。“造反成功了之后这些不都是他的人民了吗?屠杀是要干什么?”
维的声音很平淡,似乎正在说的东西与自己无关。“他首先是用屠城所抢到的财物来收买自己的部队,来保证造反的成功率会变大一些。”
然后有些手忙脚乱的紫接道:“还有就是给其他地方的人看。如果敢于反抗的话,后果只有死。”
“也就是说我们就没有活路可以走了?”若很着急,像是要哭出来。
“本来就是不胜则死的局面啊。”维说着。“现在更是,两边完全是不死不休了。”
薰突然插了一句。“绯,怎么见你这么沮丧?我可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原来我是以为这城想攻下来会很困难,因为谁都知道的叛军的质量。不过很明显,我错的很离谱。”绯精疲力尽地说。
六个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虽然是场再普通不过的战役,但是局势如今有些难以承受了。尽管不愿意,但是还是别无选择的,走到了这场不死不休的赌局。双方现在所比的,就是谁的血会先流干。
战略或是战术什么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不胜,则死。
不死,不休。
又是一个乱世,人命如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