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把所有黑色死神的骨头烧成灰后,魔法老头才带着他的人姗姗来迟。一众人看了狼藉的现场,半晌摸不着头脑。解释了一遍,魔法老头才安慰说木芽不会有事的。
“你是神吗?你说没事就没事?”黄头发揪住魔法老头,攥住拳头想打人,被一群人拉开了。
“你们刚才死哪里去了?”
“我们发现了一间非法储存烟花爆竹的仓库,赶工做出了自制炸弹。”
晚上,我们吃不下饭了,空着肚子坐在石头台阶上。不知道小乞丐她把木芽捉到哪去了。我和黄头发相互瞪眼,他要我出主意。他如此信任我虽然是很高兴,可就是没有办法。
村民中走来了一个老人,魔法老头也带着祝生过来。
老人吭了一下,我们让了位置让他坐下。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久久地沉默。而后,终于用烟斗敲了一下石板。
作孽啊,他开始给我们说故事。
那个被祝生砍死的大青是个孤儿,一个人靠着自己和亲戚的帮助下,上学、成长。一天碰到了四处行乞的小乞丐,生了怜悯之心,大概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吧,都是孤儿,便开始照顾她。有一段时间,那个小女孩跟大青形影不离的。
老头讲了一大堆大青和小乞丐的故事。我不知道黄头发他们听没听进去,总之,我是听一段漏一段,心系木芽的安威。他们的事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能感动一些人,也被一些人无视,更多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也就是末日爆发的圣诞节那天,之前的事了。大青在A城找工作,恰逢小乞丐生了重病,大青就回到了村子。他也因此错过了获得《末日启示录》的机会。
我们在瀑布之下发现他,他临死之前,他还“就因为、就因为”地说了两次,便心有不甘死去,死不瞑目。
他是后悔回村了,就因此与《末日启示录》失之交臂。超能力啊,魔法啊,谁不想要?
我们从收音机里的广播中知道,像A城一样被魔神选为《末日启示录》的投放点的,在世界上还是极其少数的。我们原先还错误地认为,全世界的人是人手一本。
小乞丐也很痛恨自己吧,因为她自己的原因,让大青没得到《末日启示录》。
老人竭尽全力地想诉说着他们的故事。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但能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感动是另一回事了。不说是铁石心肠,实在是光听他说,无法有多大的感触。
这种时候,我们该做出怎样的表情?就是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所以才会害怕让老人看到我们的脸。
黄头发把头埋入膝盖,我装出男人特有的倾听的习惯,把头转向一边。魔法老头无悲无喜不知道在想什么。
祝生,他比我们还不堪忍受现在的气氛,因为,大青就是他杀的。他嘴角挂着非常勉强地笑,碎碎念着:“也不关我的事,反正我没错。”
魔法老头把祝生推了出来,说:“你自己好好解释一下吧。也好给人家一个交代。”
祝生便替自己解释了。说是不经意间发现大青和小乞丐在跟踪我们。他也就跟我他们。互相跟踪,我们在前面,大青、小乞丐在中间,祝生在最后面。
我们把娅奎玛莲之杖藏好离开后,大青想把娅奎玛莲之杖据为己有,超越常人的特殊能力,让他欣喜若狂。
没等他拿到娅奎玛莲之杖,祝生就跳出来喝止他,继而掐起架来。
剩下小乞丐她一人自然是站在大青这边,帮着掐架不现实,帮着捡娅奎玛莲之杖还是可以的。
祝生就急了,失手杀了大青。可是回头就发现了异常,小乞丐双手抱着的娅奎玛莲之杖开始散发出黑气。祝生当即被吓软了腿,使劲锤了两下大腿就跑了。
“不管你们信不信。”祝生摆出一张死猪脸说,“就是这么回事。我更是从没想过把魔杖据为己有,只是不想让他们拿到。”
他说的这句话,我们就真不相信了。可他下面的话让我们百分百相信了他。
“那么邪门的玩意儿。”他说,“别说据为己有了,我连碰都想碰,看都不想看一下。”
特别有说服力!有一点谁也不能否认,祝生是一个珍惜生命的人。
“说到底,还是你们的原因!是你们带来的那诅咒,也是你们太没用,让他们给跟踪了。”
“那你呢?”黄头发气势汹汹地上前,“你刚发现他们在跟踪我们的时候,为什么不当场叫住?”
祝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没话说了吧?心虚了吧?”
这两个人滚作了一团,你一拳我一拳的招呼。我拉扯住黄头发,魔法老头一声喝斥就让祝生退了开来。
黄头发还想推开我,冲去再打一架。哎,我们这边平等往来,黄头发红了眼止都止不住。魔法老头那边,阶级分明,一句话就能让祝生安分下来。
若要当真互相推卸责任的话,我还说是那些把娅奎玛莲的妹妹婕希贝尔给抽筋剔骨的,不知道谁谁谁的罪恶。都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事了,罪魁祸首恐怕也入土为安了,到哪追究去?
美人鱼娅奎玛莲放不下仇恨,谁能有办法?哪里来个王子把她收了就万事大吉了哈。我们是不太想触这霉头。
老人悲痛地离开了,魔法老头也走开了。黄头发和祝生互相瞪眼。
“你别得意。你杀了大青是事实,逃不过去。”
“切,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末世!谁管杀不杀人?杀了又能怎样了?”
黄头发气得又跟他滚作一团,相互揍得鼻青脸肿的。祝生打不过黄头发,毕竟黄头发是先驱。
不一会儿,祝生就被打得抬不起头。就想在口头上找点平衡,他说:
“哼哼,你们一起的那个初中生也许就在现在被吸成了人干!”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黄头发彻底发怒了,从启示录里买了把大刀,铿锵一声指向了祝生。
祝生被惊得浑身剧烈抖了一下,害怕地缩了肩头,站着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瞪着黄头发的大刀,不敢移动分毫。
他不是为了看准时机好躲开,是害怕得不敢动,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命交给了黄头发了。黄头发如果真一刀砍下去,他只会绝望地闭上眼睛等死。
“就你这熊样,真怀疑你也能杀人。”
“都、都说了是失手……”祝生的声音没了底气,我们险些听不到他说什么。
我买了一把长弓提在了手里。祝生见了,以为我会用弓箭射他,急忙叫唤道:“你、你又想干什么?我叫人了!”
“不干什么。”我说,“你的话提醒了我,木芽也许现在就被娅奎玛莲之杖吸光了血。”
黄头发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把大刀扔在了一边,就把我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惊喜而又怀疑地说:“长工,你有主意了?可你知道小乞丐把木芽抓哪去了?”
“我不知道。”我如实说道,“你我一路走来。你也该知道了我的一点性格,就爱胡说八道了。我能做什么?只能做不切实际地猜测了。剩下的,只有看天意,看看我的猜测是对还是错。丑话说在前头,万一有那么一天,别怪我害死你。”
“不怪、不怪。”
我在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了久违的话。黄头发喜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