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今天听到了么?14班里谁啊,吼的那叫个惨烈,我神耳一听就知道是被孙修调教的。”一见到伟宸和荣轩走近,伟泽就迫不及待似得说起今天晚自习时听到的声音。
“额……我们教室跟你们隔着一层楼呢。怎么可能听得到。”伟宸很干脆的回答道,他是我们四个人当中唯一一个一分部的学生。学校很奇葩的将一个年级的二十个班分成两部分,十个班为一个分部。伟宸就是在一分部中的六班。
伟宸声音刚落,伟泽就开口说道:“14班那一群二货里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一开学就被孙修整。笑死我了,叫的和杀猪一样。”“唔……我就是14班中其中一个二货。”此时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荣轩淡淡开口说了一句。
“踢到铁板了吧~”伟宸白了一眼伟泽,伟泽也乖乖呆在一边不再说话了。
伟泽一直是如此,在我们四个人中,以说话只到小脑就说出口而著称。除开这样说话经常莫名得罪人之外,其他时候这样的个性还是挺搞笑的。
荣轩正好和他相反,是一个闷到不能再闷的人,他是我们四人之中唯一的艺术生,你如何想象一个高高大大,满身肌肉的汉子竟然会去弹钢琴写剧本。做着各种小清新的事。
荣轩和伟泽两人也算是一对欢喜冤家了,伟泽一次又一次挑战着荣轩的底线,荣轩也奈何不了他。因为伟泽把三十六计中最后一计已经练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境界。
所以似乎每次荣轩在伟泽说道的故事中躺着中枪时,也只能像现在这样,淡淡开口申辩一下,配合着一副看不出情绪的表情,在气势上压制住无节操的敌人。
在伟泽保持安静之后,我们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升入高二后第一天放学回家的这段路就这样走过了。
高中时期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聊,每天就是千篇一律的上课下课,偶尔像中了彩票一样的会被在上课时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沐卉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我似乎很不幸的成了第一个中彩票的人,在上课五分钟后就开始神游的我,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条件反射似得站了起来。
看着满满一黑板的遗传关系图。我有点晕,“额……四分之三。”我随口报出一个答案,然后就开始佩服自己超群的第六感和运气,这样都可以答对。
“嗯。坐下吧,听课的时候不要摆出一副神游的状态。你这样空洞的眼神我根本无法判断你是在做什么,谢谢配合,好么?”生物老师是一个胖胖的看起来很和蔼的男人,他总是这样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一些戳中我们笑点的话。
我坐下之后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看不出意外的伟泽已经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睡的不省人事。
说真的,这才开学没几天,伟泽就因为在上课时各种捣乱,被班主任大人发配到最后一排,而且最为优厚的待遇是,他只有一个人没有同桌。任课老师也大概的摸清了他的状态,对他上课时睡觉或是做其他事情都不管不问。
每个班里或多或少的都有几个这样被放弃的同学,他们被放弃,被遗忘,被嫌弃的排斥在一个集体之外。走近了,你才会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表现出这样的状态。聊多了,你才会懂得,他们是怎么样将自己真正的一面隐藏。
同样的,我们班中也存在着一个让我们这个年纪嫉妒痛恨而又异常羡慕的人。在男生中他算是十分安静的那一种,上课坐在位置上安静的听课,下课依旧坐在位置上写着作业或者看着书。
从小开始我们就觉得茫茫宇宙中,有一种神奇的生物这种生物不玩游戏,不聊qq,天天就知道学习,回回年级第一。这种生物可以九门功课同步学,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学习了……这种生物考清华,望北大能考硕士、博士、圣斗士,还能升级黄金、白金和水晶级,他不看星座,不看漫画,看到电脑就想骂娘……这种生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会刀枪剑戟斧钥钩叉,而我们只会吃喝拉撒;他是团员、党员、公务员,将来还可能知道地球为什么这么圆。这种生物长得好看,写字好看,成绩单也好看,就连他的手指甲都是双眼皮的……这种生物每天只花10块钱都觉得奢侈浪费和犯罪,这种生物叫做别人家的孩子……
我一直认为他就是这种生物,尤其是在第一次的月考之后我更加确信了这个想法,这个奇才用几乎所有功课都是最高分的完美优势将我们全班五十几号人虐杀的体无完肤。
直到这个时候,博文这个名字的主人才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出现在我们眼中。不仅仅是女生,有些男生看到他都觉得有些眼生,我也突然的意识到,开学这么久,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
从那之后上课时,遇到比较难的问题时都很自然的请他来救场,我们则可以放心的在课上睡觉,发呆或者偷偷做自己的事。家庭作业,随堂练习我们也算是找到了救星,他的作业,直到高考前在我们班里都是流传最为广泛的。
其实,如果没有考试,作业,以及各种各样刁钻难懂却又不实用的问题,学校真的算是一个快乐无忧的地方。在抛开那一切不想的时候,我还是很喜欢学校的。
可是这样的让我们放松的时间真的很少,只有一周两次的体育课和周三下午最后一节活动课而已。
这样的三个四十五分钟有时候还可能是保不住的,临近各种考试的时候总有老师抢来上课做练习。有时候不临近考试,也依旧可能有老师占用了用来考试。
我们就是这样从太阳还没升起一直到月亮升到半空中,都被禁锢在这个用围墙包裹起来的世界。
我就在这样平淡无奇的某一天中和比我大一年级的男朋友分手了。暂且将这算作是一场恋爱,也暂且将他算作我的男友吧。
或许很难想象,我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孩竟然窝藏这这样一段平淡的恋爱,没有鲜花,没有甜言蜜语。但是却在分手这一天我回归本性的和他大吵一架,宣布老死不相来往。
当晚我就将座位搬到最后一排伟泽的旁边,当然,班主任大人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班级座位格局,硬是要求我重新搬回去。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了,反常的与班主任进行交涉,绝不让步。
最终我还是在这场座位战中获得了胜利,只是,班中的座位进行了一次十分大的调整。我与伟宸之间被另外的两个男生隔开。博文则在我的前面。这倒是方便了我平时借鉴他作业和课上测验的答案。
班级的生活就从这样一个奇怪的座位格局开始,向着不太主流的方向慢慢的发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