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令我厌恶的感觉,就在我感觉到连顺利的呼吸都愿意成为了一件奢侈的事情时,一个冰冰凉凉的物体覆在了我的额头,淡淡的凉意沁入心脾。于我而言,如同烈日下的沙漠行者接受到甘露一般,这也许不是最冰爽的凉,但绝对是最舒适的凉。
于是我贪婪的想要更多,不由自主的身手想去留住这凉意,没想到我的手刚一动,就被这股凉爽握住了。渐渐的,我的感觉恢复了,连呼吸也平稳了起来,睁开眼,就看见秦洛川定定的看着我,而他漂亮的眼睛里有恼怒有怜惜还有一些,但没等我来得及分辨,它们在看见我苏醒时都消失不见了,只余着些许温柔。
“感觉怎么样?”他轻声问道,声音较平时略显沙哑。
“好多了。”我回答道,这时才把视线从他夜空般深邃的眼眸里移开。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他得一只手正紧紧的被我攥着,我这才发现了,我掌心里清爽的源头,面上一红,慌乱的把手缩到了被子里,我在刚才那样急于求胜的情形下,必是死死抓着他不放的,丢人丢大发了,这么一想,连带着人也往被子里缩了一截。
秦洛川被我松开的那只手把我快蒙到头上的被子轻轻往下拉了拉,一本正经的道:“捂那么严实做什么?刚才一只再喊热呢。”眼里却浸满笑意,分明是嘲笑我神志不清时候拉着他不放的事情。
我面上总是挂不住了,恨恨的用力把他拉下去的被子从他手里扯了回来,不想用力过猛牵动了肩膀的伤口,惹得我一阵唏嘘。
结果秦洛川并未上前安慰,反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神色略显凝重。
弄得我不明所以,倒是先开口安慰起他道:“没关系的,小伤口而已,山上野兽咬的。”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点点头说道:“我可以看看伤口么?”
其实是不想给他看的,因为肩膀处的伤口需要解开衣服才能看到,而且我没看过伤口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野兽要过的想必也是血肉模糊极其恐怖,哪个女孩子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肢体上丑陋的部分呢?可是对上他的眼睛,拒绝的话就直接被我咽了回去,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正打算开始解扣子,他却一手覆在了我正打算解扣子的手上,狡黠一笑,说道:“换件新衣服,不介意吧?”
我还没来的及询问一下他换衣服是为什么?就听得“刺啦”一下子,他将我的左半边的衣服从领子到肘部撕成了两半!
撕完之后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微微点头道:“质量不太好,确实该换了。”
我气结,正想着怒斥他毁了我的衣服,却见他小心翼翼的伸手要去碰触我肩头的包扎。秦洛川见我正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上动作不停,已经挨到了纱布,侧脸回了一个魅惑的笑容给我,趁我晃神之际,动作轻柔而迅速的揭开了纱布,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已经又帮我包扎好了,速度快到我都怀疑他看没看我的伤口。
秦洛川直起身来,对我道:“我们回家吧,如何?”
我点点头。
“你收拾一下,我去办出院手续。”秦洛川边说边出了门去。
我收拾着东西,心里蔓延着丝丝暖意,我很喜欢秦洛川和我说的“回家”两个字,让我觉得他也是我的家人了,看到他回来真的让我心里沾了蜜一般的甜。
“这么想回家?”秦洛川推门进来,看着我面上无法抑制的喜悦,开口问道。
我把最后一件,东西塞进包里,用力拉上拉链,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得意的道:“NO!你猜错了。走吧!”
一回家,我急忙跑进了厕所里,我对自己的伤口也是好奇的不得了,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可当我对着镜子小心翼翼的解开纱布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是吸血鬼留下的不会错,我在图片上都认得出来,再自己身上更不会看错,可是为什么?
我不是觉得我被吸血鬼咬了不可思议,而是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按理说要是真是吓得失意,潜意识里至少的保留一些惧怕、惶恐之类的情绪吧,可为什么我脑海里空荡荡,心里也空荡荡。
我决定去问问秦洛川,他一定知道什么。
我把纱布重新包好,穿好衣服,打开洗手间的门,就见秦洛川站在门外,见我出来,他神色凝重的对我说道:“我知道你的疑惑,但是如果你执意寻找真相,那么你的生活只怕会从此不同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了真相,我就必须去面对自己作为吸血鬼猎人这一身份,去和那些恣意吸食人类鲜血的吸血鬼战斗。我不应该退缩,已经不是第一起了,今天是我明天又会是别人,我不会放任他破坏这个我才刚刚融入的美好城市的。我只是着秦洛川,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没再看我,眼神飘忽不定的望向窗外,淡淡的叹了口气,道:“你去把你的猎刀附在身上,记忆就会恢复了。”
我往房间里走的时候,听见身后的秦洛川似有似无的呢喃了类似“躲不过”这样的话,很模糊,他是在说我么?
我从柜子里翻出我的猎刀,其实它有名字的叫“斩月”,对我而言,其实它斩月更有点像陪伴我成长的伙伴,师父收养我的第二年,我就从师父那里继承了它。
其实我从未想过当一个真正的去猎杀吸血鬼的吸血鬼猎人,我只是想着把师父他作为吸血鬼猎人的能力传承下去,以报他的养育之恩,师父在遇到我之前,一直未能找到一个可以被斩月认可并且附体的人。
而现在我履行职责的时候到了......